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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马克思空间政治批判伦理的三重路径*

2021-12-04孙全胜

关键词:资本主义马克思权力

孙全胜

(中国政法大学 法治研究中心,北京 102200)

马克思分析了空间生产和政治权力的关系,批判了政治权力对空间生产的控制,体现着理论、实践和价值的统一。“‘空间生产’理论形态是辩证统一的动态有机整体,是批判主题、理论方法和价值取向三者紧密结合而呈现出来的逻辑结构。”[1]马克思批判了空间生产的内在政治关系,揭示了资本主义政治集团对社会空间的破坏,用唯物史观分析了空间生产的历史过程,要求摧毁旧的空间结构,清除空间生产中的资本权力。马克思认为,空间生产要为群众服务,推动人民群众在社会空间中获得基本的权益,改变空间生产方式。资本主义空间生产引起了一系列的空间政治异化现象,执行着政治控制的功能,无产阶级要克服这样的空间政治悖论,就必须消除空间政治霸权,进行日常生活空间的变革,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马克思要求拯救空间政治,消除资本主义空间政治意识形态,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空间的政治困境,建立平等的集体空间。

一、解构空间生产中的政治权力和资本逻辑,揭示空间政治危机的根源

(一)马克思揭示了政治权力对空间生产的操控

首先,马克思坚持政治经济学的批判立场,强烈批判政治权力和意识形态对空间生产的操控。空间生产不应该为资本家服务,而应为人民群众服务。资本主义空间生产是政治统治的工具,巩固了资本家的权力,压制了弱势群体的空间权利。空间生产连同政治权力压制了人民,加强了威权统治,让专制和暴力布满社会空间,让社会变得压抑和恐怖。空间生产让资本家成为权力的化身。空间生产暂时缓解了资本主义的统治危机,维护了国家暴力机器,监控了公民的日常生活空间,成为警察国家空间。资本主义抽象空间妄图用统一消解个人空间,实现资本家的全球霸权。“国家根本没有废除这些实际差别,相反,只有以这些差别为前提,它才存在,只有同自己的这些要素处于对立的状态,它才感到自己是政治国家,才会实现自己的普遍性。”[2]30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积累了大量利润,生产出政治性的空间体系。空间生产充满歧视,压制了工人的政治诉求,维护了强权的政治体制。资本主义征服了空间,利用强制性的国家机器操控了人们的生活。

其次,空间生产是新的政治操控手段,制造了强制权力的绝对空间。空间生产布满阶级斗争,产生种族斗争,让阶级意识渗透社会空间。社会主义空间具有无限可能性,将彻底消除阶级性,消除一切差异,实现共同富裕。空间生产蕴含着霸权秩序,扩大了私有制的存在空间,充满了利益斗争,这些导致权力分配不均衡,引起犯罪集团对空间资源的占有。空间生产助长了阶级斗争,形成官僚化空间体系,让其统治方法更加隐蔽。“作为整个政治制度基础的农场主的中小土地所有制,正逐渐被大农场的竞争所征服;同时,在各工业区,人数众多的无产阶级和神话般的资本积聚第一次发展起来了。”[3]资本主义的空间斗争日益激化,日益符号化,加剧了人们的身份和地位差异。阶级斗争在空间生产中很重要。资本家内部在激烈争夺空间资源。资本家在空间生产中胡作非为,加剧了社会矛盾,让中心和边缘更加对立,加剧了等级秩序。空间的等级性让劳工阶层更加孤立,阻碍了新空间形态的建立,加剧了种族和性别等级意识,让弱势群体的空间利益更加受到侵害。这种空间的等级性需要无产阶级利用阶级斗争激发出反抗空间才能打破。

总之,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空间生产是一种政治行为,不仅充满着政治权力,而且制造了空间政治权力。这让资本主义社会空间成为专制性社会空间,加剧了社会矛盾,损害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空间政治利益。只有消除空间生产中的政治权力,才能让空间生产按照人民群众的需求进行。

(二)马克思解构了空间生产中的政治权力关系

首先,空间生产造成空间的等级性。资本主义空间生产体现着鲜明的政治性,让政治权力主导了社会空间,让中心支配了边缘地区。在权力的支配下,空间生产成了技术理性的抽象数字,服务于政治意识。政府掌握了空间,利用空间生产获取暴利,让空间为当权者服务,变成政治统治的工具。空间的生产、规划、分配都与政治权力有关,体现着统治阶级的意志。空间政治强化了中心空间,加剧了边缘空间的贫穷。空间生产是国家权力的产物,蕴含着政治意识形态。政治意识形态凭借着空间生产呈现,形成高度集权的政治体制,强化着主流意识和空间矛盾。空间政治体现为空间决策、空间规划和空间建设等,利用政治权力将不同空间连接起来。

其次,空间生产维护了资本家的政治利益。政治权力让资本主义空间的规模不断扩大,从而让政府掌握了空间生产,不断地使用行政强制手段,体现着统治阶级的经济利益。空间生产维护了政治主流意识,用技术理性渗透社会空间。空间政治笼络了科学家、工程师、艺术家等,推动了资本增殖,加强了资本家的政治权威。“封建社会已经瓦解,只剩下了自己的基础——人,但这是作为它的真正基础的人,即利己的人。”[2]45空间生产充满政治关系,引起政治抗争,制造出资本家所需要的政治意识形态;空间生产包含着权力话语,充满权力斗争,忽视了群众的空间利益,压制了都市空间的变革;空间生产是一种政治意识形态,蕴含着社会关系和政治意义;空间生产被政治力量形塑,体现着政治斗争,不断产生文化意识,迷惑人们的理智,让人们盲目地追求空间消费品。

最后,空间生产体现着意识形态功能。空间生产强化了国家机器,体现着生产关系,有着政治内涵,彰显着意识形态功能。空间生产一方面有着强烈的政治意识,生成政治霸权的机制;另一方面有着冷漠色彩,让人际关系更加复杂。“自然界和历史的这种无限的多样性,在自身中包含了时间的和空间的无限性——恶无限性,但只是作为被扬弃了的、虽然是本质的但不是主导的因素。”[4]空间生产加剧了意识形态冲突,让城市成为意识形态统治的工具,暂时缓解了资本主义统治的合法性危机。空间生产制造了很多异质性东西,一方面让生活空间变得破碎,造成空间的割裂,另一方面让空间中的文化、经济、生活发生断裂。空间生产体现着各种政治力量的斗争、资本家的利益、阶级霸权,受阶级利益的驱动,让政治集团的空间利益发生冲突。资本家夺取空间的统治权,干预空间生产,政治权力全面控制社会空间,让空间变得残酷,处处有着专制和暴力。空间生产让资产阶级成为恐怖分子,在伤害他人和迷糊自己中屈从于资本增殖逻辑,让政治反叛充满整个社会空间。

(三)马克思解构了空间生产的意识形态

首先,主导意识形态的私有制是造成空间政治危机的根源。空间生产是私有制经济模式的扩大化,让意识形态的斗争更加激烈。空间生产体现着资本主义私有产权制度及其思想意识,淡化了无产阶级的斗争意识,加重了空间政治关系的复杂性。空间生产体现着政治意图和斗争策略,让社会空间不断私有化和等级化,让空间分为主导和附属两部分。

其次,空间生产成为阶级斗争的工具、社会关系的载体、新的生产方式。资本家用政治权力整合不同空间,造成空间政治意识分化,拓展资本主义的政治统治,产生更多的社会矛盾。空间生产遮蔽了空间正义,制造了很多贫困空间,压制了无产阶级的空间权利,很多贫困的无产阶级因此产生,工人丧失了革命斗志。空间生产用社会化大生产掩盖了资本家的自私本性,遮蔽了阶级矛盾,这些导致了意识形态冲突。空间生产被意识形态同化,利用个人主义造成了僵化,压制了反抗力量。“分工越发达,积累越增加,这种分裂也就发展得越尖锐。劳动本身只能在这种分裂的前提下存在。”[5]空间生产利用媒介技术把社会空间变成官僚体制,让中心空间具有特殊地位,获得了更多经济利润。空间生产压制了弱势群体的空间利益,让人们不得不服从主流意识。资本主义凭借观念、法律、制度来扼杀公民,镇压个人。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是阶级斗争的赌注和场所,以镇压和文化的方式发生作用,是劳动力生产的条件。

最后,空间生产麻痹了工人的斗志,让社会空间非政治化。技术理性让空间生产压制了个性,造成同质性的空间,无产阶级的斗争意志并不会被完全禁绝,而是仍能号召民众斗争,能够培训教育民众。空间革命需要发动各个阶级的力量,教育贫穷的工农阶级,进行日常生活空间的变革,消灭对空间的私人占有,生产出社会主义差异空间,清除资本主义抽象空间,制造出集体管理的空间形态。政治日益渗透空间生产,让资产阶级不断地操控空间,反映个人主义的空间政治关系。空间政治关系成为空间生产中的重要关系,政治权力对象化为空间系统,维护了国家机器。空间政治导致空间失衡,让空间被政治权力操控。空间生产也能激发革命,孕育出新的政治生态,推动政治斗争发生新的变化。平民政治时代,空间也承担着政治任务。

总之,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有着巨大的实践优越性,能反对空间的一切抽象理念,体现鲜活的社会历史意识,能批判维护现实空间的意识形态。“马克思的‘空间生产’批判伦理蕴含着丰富的生态伦理思想,是理论形态、实践行动和伦理指向的统一。”[6]马克思将空间哲学和无产阶级的革命实践结合起来,扬弃了抽象的空间理念,显示了空间理论走向实践的趋势。

二、重构政治批判伦理,对空间政治危机做实践解释

(一)马克思反对唯心主义,坚持用实践的观点看待空间政治问题

首先,空间生产是历史性的过程,是绝对空间到抽象空间,再到差异空间的过程。空间的演变推动政治形态改变,然后逐步过渡到无产阶级专政。空间生产在推动空间政治形态改变的同时,也让空间的自然性逐步减少,社会性逐步增多,从而让政治权力越来越渗透空间。政治权力渗透空间,操控空间生产,推动了空间重组,加强了政治统治,让强制、暴力和高压成为空间政治的常态。空间生产是政治控制和意识形态操控的手段,是空间重组的体现。空间生产让技术理性和政治权力相结合,制造了强制的时代和清查的时代。“纲领的政治要求除了人所共知的民主主义的陈词滥调,如普选权、直接立法、人民权利、国民军等等,没有任何其他内容。”[7]资本家让一切空间都转换成政治统治的工具,制造等级性的空间系统,这严重损害了社会空间的自由度,让社会变得更加压抑和堕落。空间政治操控着公民的生活,暂时压制了空间革命。

其次,空间生产延续了资本主义的政治统治,强化了资本增殖体系,让空间成为阶级斗争的目标。政治呈现在空间中,让资本家主导了空间生产。空间是重要的政治问题,资本家通过空间生产控制了大众的消费和生活,奴役了大众。异化劳动占据了个体的空间,造成极大的痛苦,异化就是对本能快乐原则的否定。异化劳动让人更少地获取本能的快乐,而快乐原则是没有时间限制的,这就需要对劳动者进行强化训练,让劳动者放弃永久的快乐,异化劳动由此产生。空间生产展示了阶级利益、权力运作机制,这些造成碎片化的空间和等级性的空间体系。空间是政治产生和发展的前提,它稳固了空间政治秩序,严密控制了各种空间形态。统治阶级用空间生产维护霸权,让空间政治中充满禁忌。空间生产推动空间政治形态转换,承担着意识形态宣传的作用,产生了空间等级和空间秩序,制造了空间关系。

最后,空间政治让空间生产更加政治化,推动空间交往和空间意识的演化。空间生产被资本家利用,达到维护资产阶级统治的目的,不断生产出新的阶级意识。社会空间是政治斗争的场所,制造了新的政治模式,让空间成为一潭死水,压制了政治反抗。无产阶级需要推动空间生产非政治化,推动空间秩序变革,让空间不断重新组合。空间生产也推动了空间抗争的蓬勃发展,资本增殖扩大了空间政治矛盾,麻痹了工人阶级的斗志,让人民不得不维护资本主义的政治统治,自觉接受资本主义政治意识形态。空间生产加剧了贫富差距,重塑了空间政治体系,“普及”了资本主义市场原则,将资本原则“推广”到全球空间,形成世界霸权。

(二)马克思揭示了空间政治矛盾,主张进行空间政治革新

首先,政治空间并不是完善的,而是充满了分裂。空间的断裂也会发生革命,促进工人阶级的空间联合。空间生产具有交换功能,是政治行动的场地,阻碍了空间革新。空间生产是政治统治的关键环节,空间政治像有魔力一样,参与政治意识形态的制造。空间生产和技术理性结合起来,操控了个人的生活空间,瓦解了空间的整体系统,形成空间政治图谋。政治不断渗透空间生产,国家在空间生产中的作用越来越大,让整个社会空间屈从于政治权力。

其次,政治权力让国家机器成为空间生产的工具。政治权力在幕后操纵空间生产,暂时维护了国家政治的稳定,形成破坏性的空间政治系统。究其原因,经济利益推动了这一切。政治权力保证了空间生产的内在矛盾,控制了空间的“物流”。政治权力对空间生产进行整体控制,强化了国家机器。“被压迫阶级反对统治阶级的斗争必然要变成政治的斗争,变成首先是反对这一阶级的政治统治的斗争。”[8]国家通过空间生产积累了大量资本,控制了城市规划和城市建设,而这些造成空间分割和异化、空间地理失衡和空间冲突。政府让空间生产政治化,让空间充满勾心斗角。空间政治反映了扭曲的空间生产关系,造成空间的物化。空间生产是经济手段和政治工具,造成意识形态的空间化。“就资本家的一切行动只是那个通过他才有了意志和意识的资本的职能而论,他的私人消费,对他来说也就成了对他的资本积累的掠夺。”[9]意识形态以战略的形式侵入空间生产,造成僵化的空间政治格局,这导致权力斗争。资本家用隐蔽的手段对空间进行意识形态渗透,维护着对全球空间的霸权。国家官僚机构不断干预空间生产,让空间具有工具属性,用空间实践整合政治力量。

最后,社会主义要生产出差异空间,达成人在空间中的自由发展的理想的空间政治模式。政治让社会空间变成斗争的场域,形成抽象的空间形态,阻碍了人类的解放议程。空间解放也是人的解放,需要用空间革新实现人的平等权利,打破封建空间的束缚,解除人的解放的技术限制。信息技术推动了网络空间的发展,推动了政治模式的转换,影响着全球空间的意识形态变迁。但资本主义凭借信息技术维护了政治霸权,压制了政治革新和阶级斗争。空间生产强化着政治力量,展示着资产阶级的政治企图,成为政治斗争的手段和目的。阶级斗争推动了空间生产的进行,加剧了空间政治矛盾,引起的空间反抗更加激烈。网络信息时代促进了技术和艺术发展。人与艺术的关系需要人主动地欣赏艺术,接受先辈的思想,努力跨越时空去思考、交流。

(三)马克思分析了作为政治统治工具的空间生产,要求消除空间政治压制

首先,空间政治要采取总体性策略,消除空间霸权和空间僵化。国家暴力机器成为资本增殖的手段,成为空间政治的仆从。空间生产摧毁了既定的社会空间系统,让空间和时间有了同等地位,都成了资本家的统治工具。空间政治让人们无力抵抗,不得不服从资本家的政治霸权。空间是压迫和抗争的场地,推动了阶级斗争的展开,形成空间断裂和空间新秩序。无产阶级要建立总体性的阶级意识,实现空间变革,清除空间政治的剥削,压制住空间抵抗。

其次,空间政治要解除空间剥削对人们的压制,建立差异、透明的空间生产方式,建立开放性的空间形态。空间政治要消除空间生产中的等级、强制和专制,消除抽象空间的压制,建立自由选择和革新的空间形态。无产阶级需要用差异空间取代抽象空间,促进微观日常生活空间和多元空间的产生。空间生产应该促进个体空间的产生,关注微观生活空间,注重人类解放和个体解放的结合,推动空间革命的艺术化。无产阶级要推动日常生活空间的变革,将阶级斗争和民主革命结合起来,实现普遍选举。“无产阶级革命的预备条件,为我们准备战场和扫清道路的种种措施,例如一个统一的、不可分割的共和国等等。”[10]

最后,社会主义要解决空间分化,协调不同阶层的空间利益,解决空间矛盾和阶级矛盾。空间生产应该由集体管理,防止政治权力的干预。共产主义社会空间要消解私有财产制度和资本主义生产模式,要制造出符合人民群众的空间形态。离开空间,人类的解放只能是空想。无产阶级只有发动空间中的阶级革命,变革空间结构,才能创造出真、善、美的共产主义空间形态,提高人们在空间中的生活品质。“政治权力在对社会独立起来并且从公仆变为主人以后,可以朝两个方向起作用。或者它按照合乎规律的经济发展的精神和方向发生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它和经济发展之间没有任何冲突,经济发展加快速度。”[11]空间生产产生政治悖论,形成不同的空间政治形态;空间生产充当政治功能,隐秘地控制人们的思想,让人们丧失创造性,维护政治霸权和消费官僚体制。空间生产和政治的互动,形成空间政治霸权,改变了全球空间的格局,反映了资产阶级的政治扩张。

总之,马克思贯彻了空间批判的实践要求,对已有的空间理论进行了批判,预示了对资本主义社会空间的唯物主义解读。无产阶级能够通过自由的空间实践发挥自己的本质力量,制造出合乎规律的人化空间。

三、建构实践的空间政治伦理,为群众空间利益的实现提供路径

(一)马克思批判了空间政治霸权

首先,马克思批判了空间生产的资本掠夺,批判了空间政治的野蛮和暴力。空间政治霸权隐含着持久的暴力和压迫。资本主义因为空间生产而具有霸权的性质,呈现着强制和匮乏的特性,所以资本主义没有平等和自由,只有空间政治异化。“资本家无论是用货币还是用生活资料付给工人,都不会影响这个本质的规定。这里变化的只是资本家所预付的价值的存在方式。”[12]空间生产让政治意识形态渗透生活空间,控制全球空间,让发达国家利用空间生产获取政治霸权,用高技术手段侵占居民生活空间,获得更多利润。资本家利用全球化,将一切国家空间都纳入世界市场体系,让资本统治体系得到扩展,利用新的统治技术维护了统治。金融虚拟资本维持了空间政治霸权,让征服和认同成为空间生产的法则。金钱、科技和暴力成为空间政治帮凶,让空间政治呈现出不同形式。资本主义经济的主体已经从物质生产部门转移到非物质生产部门,由此,金融虚拟资本在经济运作中的作用越来越大。这让金融资本家控制国家,登上政治舞台的中央,从而对国家和阶级发生深刻影响,最终形成掠夺性的国家机制,引发更多的空间矛盾和空间资源分配的不平等。

其次,马克思批判了空间生产造成的全球政治霸权。空间生产推行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压制弱小国家的空间政治利益,从而导致全球性的政治危机,“使实际的资产者最深切地感到资本主义社会充满矛盾的运动的,是现代工业所经历的周期循环的变动,而这种变动的顶点就是普遍危机”[13]。空间政治是制度性的,充满了谎言,布满了危机,也导致抗争和不满。全球化把资本主义的霸权扩展到全球,改变了政治形势,让资本主义民主模式几乎扩张到全球。空间政治将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投射到社会空间,实现了全球政治霸权,压制了无产阶级,造成空间剥削和空间压迫,破坏生态环境。空间政治迷失了人心,造成单向度的社会,制造了特定的空间功能。“在资本主义生产的基础上,一种涉及管理工资的新的欺诈在股份企业中发展起来,这就是:在实际的经理之外并在他们之上,出现了一批董事和监事。”[14]资本家利用媒介技术制造了社会的虚假繁荣,让生活空间充满迷雾。媒介造成生活空间的破碎化,遮蔽了真实的日常生活空间;造成很多空间异化现象,加剧了空间政治剥削,控制了居民的思想,支配人们的言行。资本家用空间矛盾取代阶级矛盾,让空间发生对立,变得不纯粹,让资本逻辑大行其道,将生活空间抽象化,压制差异空间和差异权力,形成空间政治霸权。

(二)马克思批判了消费官僚体制社会

首先,空间生产造成社会的消费符号化。空间生产形成消费官僚体制社会,资本家将整体的社会空间撕裂为碎片,让社会分裂。这一方面造成空间的贫困化,让消费和官僚结合,让消费关系成为政治关系;另一方面造成社会空间的消费符号化。空间生产推崇视觉主义和消费主义,这放纵了人的欲望,导致社会物欲横流。在这种情境下,空间出现了很多物化现象:真实的社会空间被颠倒,多元的空间关系被物的单一关系取代,人的空间生活景象化。空间生产成了幻觉,而虚假影像成了社会的真实存在,这些造成分离的政治体制。“在西方‘认同霸权’思维惯性和政治意图的支配下,网络空间政治认同的变化正成为一种影响国家安全的新的风险因素,影响并刺激着发展中国家安全治理的需求。”[15]空间生产成为无聊的循环过程,加剧了空间奴役,造成异化的世界和单面的人,让人们无暇思考资本主义背后的统治逻辑。

其次,空间生产控制人的消费需求,制造虚幻的空间图景。空间生产让人们生活在臆想中,实现了对社会空间的控制,压制了人的真实需求,加剧了人们头晕目眩,让人们对欲望失去节制,造成身份、地位的等级。这虽然提供了更丰富的物质财富;但让空间意识形态化,一方面改变了人们的消费结构,让人们购买空间的符号意义,另一方面淡化了现实与想象的界限,让人们产生自大自恋情节。资本家对消费空间进行总体控制,利用技术理性改变消费结构,引导人们的消费,激活了人性的卑劣欲望,让人们自觉认同资本价值法则,这些则加剧了供需矛盾。“当代消费经济令人与人之间关系冷漠,围绕人的不再是实际物品,而是众多意义,需要用结构主义符号学分析其运行机制,采用艺术性变革的方式消除消费异化。”[16]人都是欲壑难填的,不断地追求更多空间,让一切都成为空间政治霸权的工具。资本家把人的身体空间也开发成商品,让虚假成为空间生产的内在机制,从而挤占真实的空间,建构霸权性的空间政治话语体系和虚幻的空间图景。

(三)马克思倡导空间革命,实现人民群众的空间生产

首先,空间政治霸权需要总体的人和空间革新才能解决。马克思认为,空间生产也是制造空间商品的过程,由此巩固了资本主义运作机制和统治模式。“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从考察人们在空间中进行的商品生产出发,完成了对现代资产阶级社会内部联系和发展过程的科学说明和再现。”[17]科技创造了丰富的消费品、便利的交通条件,也制造了诸多的网络流行语。现实的美学实践者是自由的主体,体现人的自由理想。人在美学活动中实现自己的主体地位。单向度社会需要艺术变革。艺术本质上是非现实的,为了不受现实支配,它选择不干预现实。艺术在解放了的自然和潜能中得到满足。美感是令人愉悦的体验,把快乐和道德结合起来。

其次,马克思要求实现人在空间中的总体发展,实现全面的生活。空间生产的政治悖论需要实践来改变,这样才能实现主体和客体的统一、空间的变迁、空间异化的克服、人的本初状态的恢复,从而克服庸常的生活。空间生产要实现自然主义和人道主义的统一,就要扎根于无产阶级的现实生活实践,努力达成空间生产主体的个体性和集体性的统一。这既需要复归人的感性和多元性,将人当成总体性的存在,又需要复归人的劳动本质和社会关系的本质,将人当成社会性的存在。“这个革命又为一个新生产方式,即扬弃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这个对立形式的新生产方式创造出现实条件,这样就为一种新形成的社会生活过程,从而为新的社会形态创造出物质基础。”[18]

最后,马克思要求实现人的空间解放,维护人民群众的空间利益。马克思把人的实践主要限制为劳动生产,主张通过劳动实践消除空间关系中的社会禁锢。空间关系要解除社会禁锢,成为社会意义上的存在,就要复归身体空间的活力,恢复节日空间的生机。也就是说,需要节日的激情克服身体空间的弊端,实现过去和未来的统一,让空间充满温暖;需要实现理性、激情和欲望的统一,汇聚身体的能量,呈现身体空间的美感。空间生产要实现诗意的艺术化生产,恢复人的想象力和激情,不断反思空间生产的模式。共产主义的空间生产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能够最大程度地满足每个人的空间利益。

总之,马克思突出了阶层的贫富差距,让无产阶级切实感受到自己的痛苦,渴望改变自己的现实处境。社会主义社会空间能提高民生幸福,突出人民群众的历史主体地位。

四、结 语

马克思的空间政治批判伦理呈现了解构、建构、重构三重路径。马克思解构了资本主义空间生产中的政治权力,认为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危机就是资本主义政治意识形态导致的。马克思用实践观点重构了空间政治伦理,建构了实践的空间政治伦理,主张实现人民群众的空间政治权利。“马克思主义空间政治经济学与中国实践的结合,可为探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当代语境提供积极参照。”[19]马克思批判了资本家对工人的空间掠夺,要求建立工人的空间伦理价值,重视工人个人身体空间的发展,让空间治理服从于工人的革命斗争。无产阶级空间斗争的胜利要发挥阶级意识的能动性,让人民群众主动地创造历史空间。我们要继承马克思主义的空间政治批判伦理,努力建立社会主义的空间政治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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