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圣矿（上）

文/荆 凡

图/高梓淳

“妈妈，快看！石头变色了！”叶丹指着脚边的石子儿，那是一小块从熊熊篝火中飞溅出来的赭石，“为什么它和我们下午煮的植物颜料一样会变色呢？难道这个地方真的有魔法？”

妈妈捡起一根小木棍，扒拉了一下脚边还带着余温的赭石，又看了看篝火中燃烧着的粗壮木头以及散落的露兜树叶子，陷入了思考……

六天前，叶丹和妈妈飞越重洋来到了澳大利亚的北部城市达尔文，她们的目的很简单——寻找珍贵的赭石矿物和天然赭色的提取方法。

辽阔的大海和蔚蓝的天空相交于远处的海平线，在湿热海风的吹拂下，母女俩来到了当地以色彩著称的伊斯特波因特海岸。

这里的岩石上分布着不规则的纹路，而赭石被镶嵌在灰白和赭色混杂的岩壁上。叶丹惊呼道：“好像颜色被‘种’在了岩石里呀！”妈妈微微一笑，从岩壁上抠下一块已经松动的碎石子儿，蘸了一点儿水，在浅色的岩壁上随手一画：“你看，我们来对地方了！”

“听当地人说，这里的赭石能被直接拿来做彩色水泥！但这些天然矿石的颜色和加工后的赭色颜料看上去并不一样！”叶丹仔细观察着妈妈画的线条，“它们是怎么变成真正的颜料的呢？”

妈妈想了想说：“要了解赭石真正的秘密，就必须要到土著人生活的‘微笑之岛’提维群岛去。我已经申请了登岛许可证，等证件一到手我们就出发，去原始部落探险！”说完，母女俩便默契地击了个掌。

提维群岛由巴瑟斯特岛和梅尔维尔岛两大主岛和九个无人小岛组成，从达尔文飞到那里只需要二三十分钟。不过，岛上有接待游客数量的限制，一天只能允许十几位游客登岛，而且必须有当地人陪同。

经过了四天的等待后，叶丹和妈妈终于坐上了飞往提维群岛的小型飞机。她们在颠簸的气流中飞越阿普斯利海峡，来到这片有着热带雨林和白色沙滩的岛屿群。

“喂，叶丹！我在这儿！我是你们今天的导游贾拉！”叶丹和妈妈刚走出机场，就见迎面走来一个肤色黝黑的土著男孩。

不过，贾拉的英语不太好，叶丹只好连说带比画地问他：“你没有见过我们的照片，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机灵的贾拉回答道：“是你们的亚洲面孔呀！”

叶丹想继续问一些岛上的事情，贾拉却开始催促她们：“快跟我来！今天部落里有个很重要的仪式，机会难得，你们一定不要错过！”

贾拉领着她们来到了海边的沙滩上。叶丹好奇地环顾四周，看到当地人已经围坐在一起，几位外来的游客也“混入其中”。身旁的架子上挂满了涂抹着白色和赭色颜料的手工艺术品，连地垫上也有赭色图案的装饰。“太好了，今天没准儿能找到什么隐藏线索！”叶丹欣喜地想。

仪式开始了，叶丹看到一群当地土著男孩正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略显羞涩的男孩。贾拉招呼母女俩坐下，跑过去和高个子男孩说了几句，男孩害羞地笑了笑，冲她们挥了挥手。

没过一会儿，当地人吹奏起一种奇怪的管状乐器，每个人手里的乐器长度不同，声音各异。贾拉告诉她们，那是迪吉里杜管，是用被白蚁蛀通了中心的木条做成的，其中吹嘴的部分用蜂蜡或者树脂涂抹过，管身上用赭色画着各种神秘的图案，有玫瑰花、蛇、乌龟和同心圆。

妈妈忍不住感叹：“赭色可真是无处不在啊！”

贾拉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那当然。后面还有重头戏，快看！”

伴随着欢快的节奏，当地人也跟着欢唱起来。当众人停下的时候，一位年长的土著开始吟唱，像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而另一位部落长者则开始给男孩的脸涂上白色和赭色相间的面纹，又在他的胸脯上画出了奇异的部落图腾。

叶丹看着看着入了神，妈妈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长者手中的颜料上，她产生了更多疑问：在提维群岛见到的赭石并没有那么鲜亮浓郁的色泽，这里很久以前和盛产赭石的澳洲大陆也没有贸易往来，那他们的赭石是怎么来的？那些原石又是怎么变成颜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