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陶瓷雕刻技法

王桂能

美，是一个极为简单又十分复杂的概念，朱光潜讲：“美是客观方面某些事物、物质和形状适合主观方面意识形态，可以交融在一起而成为一个完整形象的那种特质，”而陶瓷雕刻技艺之美结合了艺术美和自然美[1]。

陶瓷雕刻是陶瓷艺术中重要的一部分，雕刻技法起源于汉代，由最初简单的刻、印、划等手法发展到现在的圆雕、镂雕、浮雕、捏雕等装饰技法。雕刻与绘画类似，却更胜于绘画，它的美是立体的，是可以触摸到的，同时由于各种技法、原料的不同，它给人的美感又是千变万化的。陶瓷雕塑根据雕刻技法来划分可以分为圆雕、捏雕、镂雕、浮雕、半刀泥等几类；按照主题来划分则可以分为人物、花鸟、走兽以及山水等几类，其中人物题材极其广泛，佛教、道教、文人雅士、仕女等[2]。陶瓷雕刻的意义在于记录，自然中的事物、想象中的神仙鬼怪、生活中的点滴都可以通过雕刻记录，又不同于绘画的记录，雕刻之物更生动立体，形象更为传神，堪称巧夺天工。

陶瓷雕刻技法

根据工艺的差异大致分为圆雕、捏雕、浮雕、镂雕与半刀泥等[3]。

1.圆雕

圆雕又称立体圆雕。圆雕不带背景，可以从多角度进行观赏，其最大的特点就是三维立体性。如著名的清朝初期寿山石雕，宋代湖田窑的洛阳名堂人物雕塑，如（图1）。圆雕技法可以使得整体造型生动形象，神态悠然自得，同时通过控制人体比例，衣着纹理，服装色彩，使得雕像更加庄严辉煌、栩栩如生、瑰丽多彩。

在国内陶瓷作品中，圆雕是十分常见的，大致可分为摆件、玩物、实用品三类，其中又以摆件的题材最为丰富，有人物、仙、佛、山石等。同时圆雕的表现手法是极其精练的，通过细节刻画来突出整体，它虽然是静止不动的，但可以显示其运动过程，给人一种暗示的感觉，让观赏者可以联想其过往的部分，也可预见将要发生的部分。

2.捏雕

捏雕，又称“捏花”，是陶瓷雕塑制作方法中的一种，它是以手捏为主，工具为辅，宛如制作面点一样，将泥料看做面粉团，通过高超的手艺将其制成，将自然美和人工技法美结合，展示出一种制作精巧、细致、逼真的审美风格，如（图2）。

图2 捏雕花瓣

捏雕不像雕塑那样受到坯的形状限制，它没有约定的俗套，没有一切禁锢，利用自身丰富的想象力即可捏造。而制作过程中的手捏痕迹，既保持和凸显出泥料的质感，又可展示出作品的巧夺天工之美。捏雕作品一般以花卉、草虫、小动物等自然形象为原型，通过技法、泥土种类、上釉色彩不同，从而刻画出不同的形象，其作品大多都是小摆件，也有通过粘贴于花瓶、瓷板等来丰富作品的立体感。

3.浮雕

浮雕，也称“落地雕”，在一块瓷板上将作者所要塑造的作品以外的部分剔凿下去，从而使图案凸显出来，从平面二维变成立体三维，同时又因为形体会被压缩而不同于圆雕，是介于圆雕和绘画之间的融合艺术表现形式。根据形体压缩不同程度，大致可以分为两类——高浮雕和浅浮雕。

3.1高浮雕

高浮雕较厚，形体压缩程度小，可进行多层次雕刻，内容也更为丰富，因此其空间结构和塑造特征与圆雕十分接近。比如我们在寺庙祠堂里见到的九龙壁浮雕、香炉、青石龙柱等都为高浮雕，如（图3）。

图3 高浮雕瓷板

3.2浅浮雕

浅浮雕则较薄，形体压缩较大，平面感更强，雕刻的艺术品不仅线条流畅，还有清淡雅致的艺术效果，可以说是集浮雕技法与绘画之长于一体。浅浮雕一般利用描绘的手法，透视、错觉等来处理压缩空间从而使作品的视觉效果更为生动。无论是深浮雕还是浅浮雕，都是在平面上将所要雕刻的题材脱离二维平面，通过透视呈现出一个三维立体、层次分明、错落有致的画面。

4.镂雕

镂雕，也称镂空雕，即把原材料中所不需要的部分镂空，所要展示的形象保留。通过镂空各个部位，使得雕刻花纹贯穿连通，面面相连，使得作品富有立体感、层次感。

镂雕技法难度很大，从泥料挑选、作品布局、刀具配备、雕刻程序到成品烧制等，都与一般的雕刻技法有所不同，例如（图4）中的百鸟壶，既要做到外观精美，又要做到相互匀称，各个部位衔接合理，从而才能展现出百鸟生动的神态。镂雕其实是一门做减法的艺术。一个完整的原料在雕刻师的手上去皮取肉，剜脏去绺，先剔除不必要的元素，再通过适当的雕琢，来凸显作品的主题。

图4 镂雕百鸟壶

5.半刀泥

“半刀泥”是刻划花装饰的一种特种陶瓷工艺操作。它是用铁质的小刻刀，在经干燥的坯体上刻划成一面深一面浅的凹面与线组成花纹，再施釉，经高温一次烧成的陶瓷装饰品种，其独特性表现为“单刀侧入”，即在使用刻刀时，保持一面刀缝深，一面刀缝浅，刀刃前端倾斜插入泥坯，操作过程中集中力度于刻刀前半部分，因此称为“半刀泥”[4]，如（图5）。半刀泥技法十分考验匠人的雕刻手法、力度、耐心，需要雕刻者对素坯的宽窄、厚度进行精确把握，同种掌控自身雕刻力度的大小，让刀尖在素坯游走之时，也能做到线条深浅变化，同时又不会穿透。

图5 半刀泥刀法图例

结 语

随着时代的不断进步，陶瓷雕刻技法也在不断改进，如当今创造出来的雕刻机器，虽然相较于人工具有更高的效率，但传统手艺也有其独特魅力，不论是捏雕中的手捏痕迹，还是半刀泥刀法的灵巧奇变都是机器所不能模仿的。陶瓷雕刻艺术作为非物质传统文化遗产之一，是一代代匠人通过不断探索、变革、完善的，我们应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将陶瓷雕刻艺术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