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个人概念的逻辑演进及其当代思想价值*
2021-11-30寇瑶,刘杰
寇 瑶,刘 杰
(1.西安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西安 710021;2.国家电力投资集团公司陕西分公司党群工作部,西安 710000)
马克思探索人的问题,尤以《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与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对个人的规定最具代表性。马克思的博士论文及《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简称《手稿》)中的个人被规定为偶然的人和类本质的人,这两种规定都具有一定的抽象性。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在清算德国观念论哲学家关于人的理解时,确立了自己新世界观的基础,即现实的个人,以此取代抽象的个人成为历史的前提和出发点。现实的个人不同于西方传统形而上学的个人概念,是处于一定社会历史条件下的个人,马克思从来都是在个体存在与社会存在的矛盾关系中思考个人的自由和解放问题,这一概念的提出表明马克思对人的思考超越了以往的理论逻辑,成为理解马克思关于人的解放理论的重要基石,正是现实个人概念的提出,使得唯物史观得以确立。
在资本逻辑盛行的当代社会,个人的自由和解放依然未完成,马克思的个人理论对于解决当代社会个人的问题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因为现实的驱动,马克思个人概念得到学界关注,成为研究热点。中国学者在马克思个人理论与马克思人学关系,马克思个人概念内涵界定等方面深入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但这些研究较少回应新时代中国的个人生存境况问题即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及人与自身的关系问题。随着中国的发展,这些个人问题日益凸显出来,本文以马克思的理论文本沿革为主线,深入当代中国发展的现实境况,基于文本探究与当代现实结合的研究方法,以期为新时代历史条件下彰显人民的主体地位和促进人的全面进步提供理论资源。
1 偶然的个人阶段
马克思现实的个人概念的确立经历了一个演变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始终伴随着同青年黑格尔派的论战,正是在对他们关于人的思想的反思与批判的基础上超越了前者的理论视域,完成了唯物史观的转变,最终确立了科学的人的概念。因此,对这一批判过程的揭示和分析可以展示出马克思个人概念的逻辑演变过程及与其思想转变的内在逻辑关联。
马克思对个人的思考首先源于他对布鲁诺·鲍威尔“自我意识”哲学的批判与超越。鲍威尔认为是人们的精神贫乏即自我意识的缺乏才导致了宗教和专制制度,他号召青年黑格尔派要发展自由的自我意识,这是他倡导自我意识并以此来批判宗教的主要原因。作为黑格尔左派成员,鲍威尔继承黑格尔哲学的基本精神,把自我意识作为存在的根据,把历史看成自我意识自身的展开过程,把经验存在看成精神在其无限运动中必须予以克服的东西,精神活动的否定作用被推向极致,斥责和摧毁其所发现的世界是哲学的任务。鲍威尔借助这一概念完成了对宗教的批判,人从宗教中被解放出来,获得了一种主体性精神,这一哲学背后彰显的正是对人的自由及主体性精神的推崇。他所强调的与 “神”相对的“人”的概念,以及神圣上帝的启示应被人的自我意识的成熟所替代的做法,在当时德国具有一定的思想启蒙意义[1]。自我意识哲学对宗教的批判以及对自我的强调是马克思形成自己关于现实的个人的科学概念的逻辑起点。
马克思的个人概念源于他的博士论文。在这一时期,马克思深受鲍威尔自我意识哲学的影响,对个人的规定进行了深入地思考。在《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与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一文中,马克思对伊壁鸠鲁与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进行了比较,其目的是论证个体的自由。这主要表现在马克思高度赞扬了伊壁鸠鲁的原子偏斜运动,批判了德谟克利特的机械决定论。德谟克利特认为原子作垂直下落运动,不会发生任何偏斜,这意味着原子受必然性的支配,没有自由可言,只是一个被决定者。伊壁鸠鲁认为原子除了直线运动外,偏离直线是原子运动的另一种重要形式。原子开始成为一种可以自我决定的自由存在,并由此建立起与自身的关系,自我决定是以自我意识为前提[2]。
马克思这时所形成的偶然个人只是概念中的个人,代表一个抽象的个别的自我意识,不是现实中具体的个人,个人的自由必然是一种抽象的自由,于现实中的人及自由依然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彼岸。随后,马克思从事实际工作的经历以及受费尔巴哈哲学的影响,对市民社会中的物质利益有了新的认识,于是就逐步深入到市民社会的现实中重新考虑个人概念,由此,个人在市民社会中的生存状况成为马克思关注的焦点,于是人的本质的异化及向理想本质的复归成为这时马克思哲学思考的对象,促使马克思逐渐放弃了自我意识哲学的视角和偶然的个人概念,从类本质的角度来理解个人。这表明马克思对博士论文时期思想的自我否定,从偶然的个人发展到类存在的个人,从纯思辨哲学进入到现实的考量。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沿着费尔巴哈的思路继续向前推进,把个人理解为类存在。
2 类本质的个人阶段
费尔巴哈人本主义哲学是这一时期马克思建构个人概念的逻辑前提,费尔巴哈新哲学的理论使命主要在于凸显人的地位,他把黑格尔的无主体的理性拉回到人的层面上来,使哲学真正成为 “人”的哲学[3]。用人来代替神和抽象的精神从而恢复唯物主义的权威。费尔巴哈把人理解为一种自然存在,认为人是一种独特的自然存在,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在于人有意识,正是意识尤其是自我意识使人能够意识到自己是一种类存在,从而超越个体性,于是人就有了双重的生活,既是个体的又是类的,既是外在的又是内在的,动物则只具有个体的和外在的生活[4]。所以类就成为人的真正本质,成为人的根本规定性。在费尔巴哈看来只有人作为类的存在,作为普遍的存在才能理解。费尔巴哈从感性直观出发,不懂实践活动的革命的批判的意义,因此只是从人与自然的关系去理解人,而不是从现实的社会关系去考察人的实际存在状况,把人的本质看成从许多单个人中抽象出来的共同性。费尔巴哈从人的感性存在出发,止于人的类本质,他所理解的人是抽象的人。这一点为马克思所批评,马克思把人与对象之间的关系理解为实践的关系。尽管其人本主义哲学存在着局限性,但对此时的马克思产生了重要影响。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把人看成有意识的生命活动,动物没有自我意识,与客体同一,所以无法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动区分开来,人有自我意识,可以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成为自己意识的对象,正是这一点,使人成为类存在物:一个种的整体特性以及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5]。
马克思不同于费尔巴哈把类本质理解为理性、意志和爱,赋予类本质以全新的内容,将其理解为自由自觉的活动。将自由自觉的活动规定为人的本质,其实还暗含着人之所以成其为人,就在于人能够从事自由的劳动,自由的劳动既是把人与动物区分开来的标志,也是实现和确证自己类本质的方式。马克思实际上是在劳动与人的类本质之间建立了一种内在的关系。简单地说,这种关系可以表述为劳动是人的类本质的对象化或外化。按照这一逻辑,当他把类本质界定为自由自觉的活动,以此为参照,马克思关注市民社会中的人的具体生存状况时,发现资本主义雇佣劳动制下的劳动没有表现出自由自觉的特性,而是一种自我牺牲和自我折磨的劳动,因而是异化劳动,换言之,异化劳动从根本上否定了劳动与类本质的内在关联。马克思认为在异化劳动下,不仅工人而且包括资本家都与自己的类本质相背离:工人只有在运用吃喝等动物机能时,才觉得自己在自由自觉的活动,当他工作时,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动物;资本家只有占有工人劳动产品时才能享受生活,一旦离开工人的劳动,同样不能作为人存在。马克思考察异化产生的原因,认为人的异化状态是因私有制造成的,那么要恢复人的自由自觉的本质,就必须克服私有制。马克思认为只有通过共产主义的形式才能克服私有制,共产主义是异化劳动的积极扬弃,是人向自身的类本质的完全的复归。类本质的个人是马克思这一时期关注的焦点,不管是个人的真正自由的劳动还是异化劳动,马克思均从类本质与个体之间关系的角度予以考察。马克思反对黑格尔从自我意识的外化来设定人的本质,针对黑格尔唯心论的观点,马克思特别强调人的自然性,人作为自然的、肉体的、感性的以及对象性的存在物,和动物一样,是受动的受制约的和受限制的存在物[6]。他所需要的对象是不依赖于他,存在于他之外的,这些对象对他来说又非常重要,是表现和确证他本质力量所不可缺少的。同时,人又是能动的存在物,这些力量作为天赋和才能,作为欲望存在于人身上。所以人是一个有激情的存在物,这种激情和热情在于人在对象性活动中强烈追求和实现自己的本质力量。自然界的对象不能直接满足人的需要,人必须通过能动的活动改造自然,以类的个人的同人存在相适合。马克思对人的能动性的强调使他超越了费尔巴哈,费尔巴哈只看到人的自然性和受动性的一面。人的个体存在与社会存在既有区别又相互一致,作为类的个人有个体性有社会性,二者既对立又统一,个人不能脱离社会而存在,个人的自然属性只能通过社会的中介才转化为人的本质,否则和动物没有什么区别,马克思为了说明人是社会存在物,特别以科学为例予以说明,虽然从事科学之类的活动和别人的交往特别少,但这种活动依然是社会的活动,不仅活动所需的材料,甚至活动所需的语言都是社会给予的,离开社会,这一切都无法进行,正是在社会的活动中,人们之间形成社会关系,社会关系直接塑造着人的社会属性[7]。马克思对人的社会性的强调与费尔巴哈有着重大区别,这已经非常接近“现实的个人”概念。
考察《手稿》中马克思关于类存在的个人概念,表面上这一概念非常接近后来的“现实的个人”概念,两者都关注市民社会中人的存在状态,深入思考可以发现二者存在着本质的差别。当马克思把人的类本质作为更根本的东西,作为哲学的出发点去说明人的个体存在时,他所论及的人仍然是抽象的,不是现实中的具体个人。因为从本质的角度来规定人的感性存在时,使人的感性存在或个人变成了一种间接性的和被说明的存在,类本质是设想出来的理想状态,与现实中的异化状态相对立,既理想又原始,这一逻辑与黑格尔的观念论本质上是一致的,是一种唯心主义的观点。然而,现实中根本不存在先于具体个人的理想本质。这一做法同历史唯物主义直接从个人或个人的感性存在出发是截然不同的。在后一种做法中,真正需要说明的不是个人的感性存在,而是个人如何从一种个体性的存在发展为具有类特性的普遍存在。换言之,个人在历史唯物主义中是前提,个人的本质或社会关系才是真正需要加以说明的东西。
3 现实个人的阶段
随着马克思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不断深入,其思想迅速发生变化,他放弃了青年黑格尔派通过理论上的哲学批判以改变现实的路径,看到了现实中无产阶级的力量。他于1845年春天所著的《费尔巴哈的提纲》正是这一时期马克思思想转变的写照,在《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与旧唯物主义彻底划清界线,深刻批判和剖析了费尔巴哈旧唯物主义的直观局限性,具体到对人的理解上,明确批判费尔巴哈“类”思想的抽象性,认为费尔巴哈的错误在于从感性直观出发把人理解为抽象的类存在,没有从感性活动中去理解人。马克思明确提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8]。马克思的个人内涵发生转变与当时德国理论界发生的施蒂纳与费尔巴哈的论战有关。在马克思思想转变的紧要关头,麦克斯·施蒂纳的《唯一者及其所有物》出版,施蒂纳针对当时所有把本质的和普遍的东西看成高于个人的理论,提出唯一者的概念,并赋予其高于一切的特性。这个唯一者是独一无二的我,是绝对的自我,在他看来,只有唯一者才是现实存在的,显然唯一者不依赖于任何总体性的东西,这一概念是一种对“类主体”“类本质”在本体意义上的彻底消解[9]。施蒂纳强调只有唯一者的个人才是现实的存在,其他任何东西都不会高于个人,他从唯一者的个人出发对于国家、社会和民族等普遍的东西进行激烈的批判。施蒂纳对费尔巴哈批判包含着合理性,这一思想和马克思从普遍性出发规定个人完全相反,对马克思产生了很大的冲击。正是这个因素促使马克思开始解构人本主义逻辑,关注现实中的个人即工人阶级具体生存状况,这意味着马克思对个人的理解发生了质的变化,转向现实中个人的实际存在状态,把处在一定历史条件下的现实的具体的个人作为出发点,探索这样的个人如何获得自由而成为真正的个人。出发点的转换对马克思而言意味着研究方法的转换,他逐渐摆脱青年黑格尔派的纯粹概念式的思维方式,把社会历史的因素纳入考察中。于是,个人是什么的本体论意义上的问题变成了个人如何在现实中成为有自由个性的个人的问题,这一问题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得到明确的回答。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继续对费尔巴哈进行批判,指出费尔巴哈不了解人的感性活动的意义,仅停留在理论领域考察人,他所看到的只是理想化的理性、意志和爱等东西。马克思强调必须从人的感性活动以及由此活动所结成的社会关系中来规定人。同时施蒂纳也成为马克思批判的对象,在同青年黑格尔派的论战中马克思正面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正式提出现实的个人这一概念,而且设为历史的真正前提。这些个人不是虚构出来的,而是处于现实的、通过经验可以观察的以及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发展过程中的人。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我们开始要谈的前提不是任意提出的,不是教条,而是一些只有在想象中才能撇开的现实前提。这是一些现实的个人,是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包括他们已有的和由他们自己的活动创造出来的物质生活条件。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因此,第一个需要确认的事实就是这些个人的肉体组织以及由此产生的个人对其他自然的关系。”[8]在这一基础上,马克思对现实的个人进行规定,不同于此前所理解的偶然的个人或者类存在的个人,是从事活动的,进行物质生产的,“因而是在一定的物质的、不受他们任意支配的界限、前提和条件下活动着的”[8]。马克思从物质资料的生产和再生产、人自身的生产、社会关系的生产及意识的生产等五方面展现现实的个人活动的丰富内涵:① 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个人为了创造历史,首要要活下来,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物质生活资料,这是人们为了维持生存每时每刻必须完成的事情,是一切历史的基本条件。有生命的个人及其从事的生产活动第一次作为社会历史的基础环节来确证自身[10]。② 物质生活资料的再生产。人的需要是不断变化的,已经获得满足的需要必然会引起新的需要,因此,新需要的不断再生产就成为历史活动主要内容。③ 人自身的生产。历史要延续下去,作为前提的现实的个人就要得以延续下去,因此,历史发展过程中从一开始就存在着种的繁衍。④ 社会关系的生产。即个人与其他人的关系,个人在同自然打交道时,不是以单个人的方式来进行,而是许多个人的共同活动,是许多个人共同来实现对自然的能动改造,由此,人们之间一开始就有一种物质联系,“以一定的方式进行生产活动的一定的个人,发生一定的社会关系和政治关系”[8]。⑤ 意识的生产。人有意识,不能把意识理解为脱离物质生产活动的纯粹意识,意识根源于人们的物质生产活动,是社会的产物。
现实的个人是由社会物质活动、社会联系及周围生活条件所造就的。这表明马克思此时的思想已发生根本的转变,他不再把抽象的人作为出发点,不再把历史设定为类本质的异化及向理想本质的复归过程,而是以现实的个人代替抽象的类本质并作为历史的出发点,从具体的、历史的以及现实的社会实践活动中去规定人,因而人只能从特定的物质活动及所结成的社会关系中予以把握,同时历史只能被理解为现实的个人的物质活动发展的历史。所以现实的个人的本质不是固定的,是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逐渐生成的,并且随着生产方式及社会关系的变化而变化。以现实的个人为历史的出发点,意味着人所从事的活动也是客观的、现实的和历史的,这是同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至此,个人内涵实质性的转折,使马克思实现了理论逻辑上的升华,彻底与唯心史观划清界限,唯物史观由此得以确立。
从现实的个人及其活动出发理解历史,可以为最终实现人的自由和解放找到可靠的途径。这一观点的重要意义在于把个人的解放和自由奠基于矛盾着的社会物质发展本身,这与青年黑格尔派把人的解放限于思想领域有着原则的区别。基于此,马克思考察资本主义私有制下人的异化状态时,正确地提出异化和异化的扬弃遵循同一条道路。换言之,在马克思看来,私有制条件下的异化是由生产力发展不足所引起的旧式分工造成的,因此,异化的扬弃只能通过生产力的高度发展,进而消除私有制和旧式分工才能得以实现。马克思并没有全盘否定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作用,只是站在唯物史观的立场上辩证地看待资本主义的历史局限性及其贡献。马克思没有把私有制、劳动分工或人的异化看成一旦人们明白过来便能纠正的“错误”,看作未来解放所不可或缺的条件[11]。
4 个人概念的当代价值
马克思个人概念对新时代中国社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思想价值。在马克思唯物史观创立之前,唯心史观把历史看成思想和观念发展的历史,个人在历史上无价值可言,只是被看成思想实现最终目的的手段。马克思驳斥唯心史观的观点,把现实的个人看成历史的出发点,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活动而已。从此,现实的个人成为历史的主角,历史被理解为是这些现实的个人物质生产发展的历史。马克思的现实个人概念是打开历史之谜的一把钥匙,借助于此概念才能正确地解读历史。这一理论成为新时代“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重要理论来源。“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马克思个人理论在中国新时代的实践逻辑展开和理论形态的建构。历史唯物主义认为,人民是社会历史发展的鲜活实践主体,是社会历史发展的最高价值主体,人民群众是社会历史的创造者,是社会历史发展的真正推动者。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真正的英雄”“人民是创造历史的动力,我们共产党人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这个历史唯物主义最基本的道理”“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决定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根本力量”。历史是人民书写的,一切成就归功于人民。经过改革开放几十年的发展,进入新时代,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成为制约当前社会发展的主要矛盾。要解决好新时代发展中面临的问题,就要把人民置于发展的中心,发展要依靠人民,发展的成果最终为人民所共享。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老百姓是天,老百姓是地。忘记了人民,脱离了人民,我们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就会一事无成。”[12]时代的发展推动着理论的发展和创新,“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马克思个人理论在21世纪中国特定历史阶段的创新性发展。“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核心要义:① 人民群众是创造历史的主体,不仅创造了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而且还是社会变革的最终决定力量。激发人民的主动性和创造性,依靠人民成就中国发展的历史伟业。② 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中国的发展实现从经济建设为中心向以人民为中心的转移,但经济的发展依然具有首要的地位,贫穷不是社会主义,马克思特别强调生产力的高度发展是实现共产主义的物质前提,只有大力发展生产力发展经济,才能满足人民多样化多层次的需要。③ 发展的成果由人民所共享。马克思的个人理论的思想价值旨归最终实现人的解放和自由,这一价值实现的前提是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契合马克思个人概念,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
5 结 语
个人概念在马克思思想发展的每一阶段构成其理论发展的重要部分。研究结果表明:马克思自身思想的转变直接与个人概念内涵的转变密切相关。马克思个人理论的重大贡献在于立足于现实,从现实的个人及其实践活动出发,把个人的自由和解放建立在物质生产活动自身发展的基础上,由此创立新的思想观点。个人概念在历史唯物主义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成为马克思哲学思考的主线,考察个人概念的逻辑演进历程,可以为以往从宏观的视角去理解马克思的理论提供一种微观的基础。马克思个人理论对新时代中国社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在中国发展的新时代,马克思的个人理论为中国解决发展中问题提供了重要的理论资源。在这一理论的指导下,新时代的“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把马克思的思想贯穿于社会发展的各个领域。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体现了中国新时代发展中对中国共产党执政规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建设规律以及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等的深刻认识和自觉运用。以人为本,人民群众是历史的真正主人,是社会物质、精神财富的创造者和社会变革的决定力量。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把唯物史观运用于观察当代中国的发展形势,破解当代中国的发展难题,对当代中国发展的目的、动力和趋向进行思考,可以得出当代中国发展为人民、发展依靠人民以及发展成果为人民所共享,坚持发展以人民为中心的结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决定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根本力量。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社会发展的最高目标,最终促进人的全面进步,这表明马克思的个人理论在当代依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具有着构建发展理念,指导和引领中国新时代发展的伟大思想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