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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恩铭的自我革命思想及现实启示
——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

2021-11-29王秀苹

关键词:革命中国共产党

王秀苹

(华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0)

中国共产党一百年来波澜壮阔的历史征程表明,中国共产党有着自身独特的优势,这种独特的优势蕴含着“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的历史奥秘。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不断取得成功,关键在于能够“坚持真理,修正错误”[1],而这种修正错误的活力源于党自我革命的鲜明品格,正如美国学者马丁·雅克所指出的,中国共产党不断调整克服自身的局限,找到了“使自己保持活力与年轻的方法”[2]。党的十八大以来,学界对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内涵、品格特征、生成逻辑和实践路径等多个方面进行了研究,如有学者从中国共产党百年发展的历史脉络、宏观发展层面剖析自我革命的内涵、逻辑和方式[3],也有从理论层面阐释了自我革命的哲学内涵[4],论证了自我革命话语及话语要义[5],自我革命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为本研究提供了良好的基础。然而,学界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中国共产党“幼年”时期的自我革命品格和自我革命精神,如何更好地理解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内生动力,需要回到党的历史源头上去寻找,到党的胎胞中寻找自我革命的基因。本文试图从党的一大代表、早期革命领导人邓恩铭的革命事迹、思想变化和具体实践着手,从微观角度论证党的自我革命品格的生成,立体展现中国共产党早期自我革命品格形成的历史痕迹,为推进党的建设的高质量发展提供智慧和启迪。

一、邓恩铭自我革命思想的形成过程

1919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6]。以邓恩铭为代表的中国早期共产党人把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的理论和精神武器,在反帝爱国运动中自觉革除“它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7],党的自我革命思想初现雏形。邓恩铭的自我革命思想萌生于其早期的家国情怀,在领导成立早期无产阶级组织中催生,完形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实践活动,并随着社会革命的不断前进而深化发展。

(一)早期爱国情怀孕育自我革命思想(1901-1919年)

邓恩铭(1901-1931),贵州省荔波县人,他的父亲邓国琮十分重视教育,请清末秀才蒙旦初为他“发蒙”,系统学习《三字经》《百家姓》等知识。1911年,邓恩铭开启了学校的读书生涯。在中华民国成立后,社会文化环境相对宽松,学校的教学理念和培育目标也发生变化,注重培养“自由平等之精神,启发国民之爱国心”[8]3-4。学校老师高梓仲热心传播资产阶级民主共和思想,这让邓恩铭在幼年时期便埋下了忧国忧民、改造旧社会的思想种子。1915年,袁世凯签订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激起全国人民的反抗,邓恩铭和同学们在荔波县城逐街逐巷宣传,并将自用的日本货当众销毁,这是邓恩铭首次参加爱国政治运动。少年时期的邓恩铭就有着对劳苦大众的深刻同情,对旧社会有深刻的认知,有着改造社会的渴望和冲动。1917年,在其叔父黄泽沛(时任山东县官)的资助下,邓恩铭进入山东省济南市省立一中,之后“眼界打开,思想产生了飞跃”[8]13。1919年,中国在巴黎和会上外交失败,邓恩铭以极大的爱国热情参加学生运动,捍卫山东主权。由于运动中组织领导能力表现出色,被选为省立一中自治会负责人,成为学生运动的领袖人物。邓恩铭经常鼓舞和告诫同学要主动冲破封建思想的束缚,鼓励女同学放脚、剪发、撕掉束胸背心,带领她们走出校门,冲破学校禁令,公开社交、示威游行,展开反帝爱国运动。这一时期,邓恩铭怀着极大的热忱带领学生改造旧世界,引导被压迫的人们进行自我解放,自觉革除自身的封建残余,为自我革命思想的产生奠定了思想和实践基础;五四运动后期,随着无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邓恩铭意识到仅仅依靠知识分子的力量是不够的,只有依靠无产阶级的力量,发动大规模群众运动,向帝国主义及封建势力进行坚决斗争,才能彻底拯救全中国。

(二)党的早期无产阶级组织催生自我革命思想(1919-1921年)

在五四运动的反思中,邓恩铭意识到无产阶级是革命的中坚力量,并希望成立无产阶级组织以唤醒阶级意识,“阶级成员只有在斗争中意识到他们作为同一个阶级存在,意识到不维护整体的阶级利益就没办法实现个体的利益,才会为整体的阶级利益而不再仅仅着眼于个体利益而行动”[9]。只有教育、引导和唤醒工人阶级的力量,才能推翻现有统治。五四运动后期,邓恩铭与王尽美、王象午、王翔千等创办康米尼斯特学会(共产主义学会),宣传马克思主义;后又以“新思潮互相砥砺”为宗旨成立进步组织“励新学会”,揭露现实社会的黑暗,鼓励民众接受教育,主张社会改革。1921年春,邓恩铭成立济南共产主义小组,开展了大量工作,研究实际问题,在工人中进行宣传和教育,提高阶级觉悟。邓恩铭指出:“工人终年劳动,而军阀、官僚、政客、资本家终年享乐,他们的衣食住行来源于对劳动工人的支配。”[10]12工人阶级身上具有无穷的革命潜力,用马克思主义思想对其进行改造是阶级意识形成的关键。同时,他鼓励他们进行社会革命实践,唤醒工人的革命意识,使他们认识到无产阶级受苦受难的根源是资本家和封建士绅的剥削,鼓励工人勇于挣脱自身枷锁,联合起来改变不合理的社会现实。“天下工农是一家,不分你我不分他”[8]35,他号召工人阶级要和自己的“天然同盟军”——农民联合起来,打倒官僚、地主和土豪劣绅。他时常告诫人们改造社会不能“空谈和盲从”[10]14-17,革命需要长期的革命实践。五四运动后到建党前,无产阶级意识在反抗旧社会的斗争中不断成熟,非本阶级的意识不断被革除。邓恩铭从一个民主主义爱国青年转变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革命先驱,这源于他理论上的成熟和行动上的自觉。当无产阶级意识到自己是人民大众获得彻底解放的工具和武器时,无产者才能作为一个阶级而存在,无产阶级自我革命的现实条件才具备。要始终发挥无产阶级的工具和武器作用,就必须同时将革命指向自身,保持无产阶级的革命性和先进性。

(三)无产阶级革命实践活动升华和发展自我革命思想(1921-1931年)

组建无产阶级政党是无产阶级领导社会革命的标志。1921年7月,邓恩铭作为山东代表出席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大会明确指出党的最高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无产阶级革命政党的诞生指明了自我革命的对象。在理论建设方面,邓恩铭建立马克思主义学说研究会,对马克思主义进行研究和学习。在组织建设方面,邓恩铭有序开展组织建设,适时革除偏差、突破和超越其局限性。在淄博建立中共淄博矿区支部,在青岛改组四方机厂圣诞会(公开活动的工人群众团体)。在思想宣传方面,号召工人、妇女、市民、学生团结起来反对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在运动中进行思想改造。巧妙利用军阀之间的矛盾,实现胶济铁路全线罢工,取得了人民群众的支持,有力推动青岛各界爱国运动。在党的作风建设方面,注重党性的锤炼,保持党的肌体健康。1926年,历经两次逮捕的邓恩铭再赴青岛整顿党组织,恢复农民协会,领导工农暴动,驱逐党内腐败分子,防范和化解内部风险。由于党内叛徒(王复元)出卖组织,导致邓恩铭第三次被捕,在狱中邓恩铭积极组织狱友团结起来,成立党小组,实行统一的组织管理和经济分配,为越狱做准备。1931年,因越狱失败不幸被捕,年仅30岁的邓恩铭被国民党山东当局击杀于济南纬八路刑场。从党的一大到英勇就义这十年间,邓恩铭在理论和实践斗争方面不断深入,把党的自我革命投入到全方位、全过程的社会革命运动中,自觉掌握革命运动的走向,推动革命不断向前发展,形成了丰富的自我革命思想。

二、邓恩铭自我革命思想的历史内涵

马克思主义理论在本质上是革命的和批判的,共产党人的自我批判精神早已熔铸在党的胚胎之中。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本质就在于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自觉把握社会现实、承担社会任务,以“刀刃向内”的方式不断保持党的肌体健康以适应社会革命向前发展的需要,并不断指向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革命实践。以邓恩铭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依托社会革命开启自我革命,保持共产党人的革命者本色,坚定共产主义革命的理想信念,健全党的制度建设,形成了以革命方式、现实指向、动力源泉和革命保障为主要内容的自我革命思想,彰显了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

(一)自我革命的开展方式:依托社会革命自觉承担历史使命

无产阶级不断实现解放的过程,同时也是无产阶级政党进行自我革命的过程。无产阶级政党(中国共产党)是无产阶级意识的载体,因为中国共产党自诞生时起就自觉地视自己为工具,只有对中国革命进行清醒认知和准确把握,才能实现自己作为“工具”的历史使命,才能时刻承担起“工具”角色。中国共产党一经成立,就承担起拯救中华民族于生死危亡中的重任,党的自我革命伴随着社会革命而生,自我革命得以开展的前提是对社会革命的准确判断和认知,自我革命孕育于社会革命并服务于社会革命。“判断一个变革时代必须从物质生活的矛盾中,从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现存冲突中去解释。”[11]在旧中国,农民阶级、地主阶级、资产阶级都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中国积贫积弱的现状,战争、运动、改革、改良等救国方式均遭失败,器物、制度的改革尝试也没有在中国大地上生根发芽。1921年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使中国革命的面貌焕然一新,一大代表邓恩铭以高度的理论自觉准确判断“社会情境”,他认为“凡不根据当时社会情景而产生出来的改造……绝对不会产生什么效果,而且一定要失败的”[10]14。帝国主义及封建军阀与人民大众的矛盾是社会的主要矛盾,“恶汹汹的列强,挟着‘武器’和‘资本’两个大棒,利用政府的糊涂和人民媚外心理,缔结的压迫我们到亡国地步的条约,继续进行更狠毒的侵略……国际托拉斯共同侵略,哪能让我们任意活动”[10]100。邓恩铭指出:“劳农的俄国是俄国全国无产阶级打出来的,独立的土耳其是全土国人民打出来的,中国的和平统一与独立除了全中国被压迫的人民联合起来一齐向本国的军阀与外国强盗进攻以外没有第二条生路。”[10]55他鼓励群众联合起来同封建统治和官僚资本进行斗争。革命主力自觉承担历史任务,是社会革命胜利的先决条件。邓恩铭号召组织团结各阶级、各个区域的群众联合起来向军阀和帝国势力进攻,鼓励被压迫人民进行自我解放。1921年,邓恩铭创办《济南劳动周刊》,其目的是“促一般劳动者的觉悟,好向光明的路上去寻人的生活”[10]142。他将马克思主义与工人运动相结合,并时常告诫人们“世界是工人的”[10]105,鼓励工人进行斗争以谋求解放。在城市,团结工人,通过罢工对抗资本家的剥削;在农村,教育农民要“没收地主的土地,杀官吏、杀豪绅、杀地主”[10]122,组建工农兵政权,鼓励妇女、儿童挣脱封建思想枷锁,与“吃人的”社会决裂。中国共产党自觉认清革命现实,自觉承担革命任务,是自我革命的前提条件,也是自我革命得以开展的重要方式。

(二)自我革命的现实指向:保持党的革命者本色

保持革命者本色,是自我革命的现实指向。从理论上看,自我革命是无产阶级政党与生俱来的品质,这是由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革命性品格赋予的。从现实上看,中国共产党始终保持作为无产阶级的先进代表、始终成为中国革命的领导力量,领导中国革命走向胜利,则需要将革命的矛头指向自身,保持革命者本色。中国共产党是社会革命的主体,同时也是自我革命的主体(对象)。自我革命不是排他性的异质革命,而是刀刃向内、指向自身的革命。邓恩铭在致刘仁静的信中提道:“学生像一副白纸,着上什么就是什么色……青岛的工人,其情景之佳好出人意外。”[10]38通过对前期学生运动的反思,邓恩铭认为领导革命向前发展的力量主要是工人阶级,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工人阶级受压迫最深,所以其革命性最强,“吾人活动只有从工人方面入手”[10]31。共产党是工人阶级的代表,除了民族、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之外,没有任何特殊利益,“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12]。邓恩铭分析了洋车夫、四方机场工人、电话局工人、港工、纱厂女工等在罢工中的现实表现,认为要发挥工人阶级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就必须在全方位、全过程的社会斗争中发挥共产党及其先锋组织的革命作用,在运动中把党锻造成为具有坚强革命性的先锋力量[10]85-90。保持党的革命性与纯洁性是一项历史课题。邓恩铭认为中国共产党作为革命的领导力量,必须在具体的历史斗争中不断改造自身,只有无产阶级本身也是革命的对象时,才能自觉推动革命向前发展。“无论为了使这种共产主义意识普遍地产生还是为了实现事业本身,使人们普遍地发生变化是必需的,这种变化只有在实际运动中,在革命中才有可能实现;革命之所以必需,不仅是因为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能够推翻统治阶级,而且还因为推翻统治阶级的那个阶级,只有在革命中才能抛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陈旧的肮脏东西,才能胜任重建社会工作。”[13]无产阶级在进行社会革命的过程中,向外革除的是黑暗的旧世界,向内则是摆脱自身的枷锁,清洁、净化和完善自身。

(三)自我革命的动力源泉:坚定革命理想信念

中国共产党是工人阶级的领导力量,坚定革命理想信念是自我革命的动力源泉。中国共产党是由理想信念凝聚起来的组织,“理想信念炼就金刚不坏之身”[14]413。中国共产党以实现共产主义为目标,对共产主义远大理想信念的坚信不疑,对共产主义事业必将胜利的信心和决心,促使党在实践中产生巨大的革命斗争精神。在青岛罢工的过程中,邓恩铭等共产党人在声援五二九惨案和五卅惨案的运动中显示出“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的担当精神。他认为“人终是要死的”,毅然不顾个人安危揭露张宗昌的罪行,组织工人运动。一方面,共产主义理想信念孕育使命意识和担当意识。党的使命意识和担当意识要求党必须时刻保持自身的革命性,固革命者必先自我革命,自我革命要求党在思想上、组织上和作风上自觉革除自身的毒瘤,时刻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另一方面,坚定革命理想信念,要求中国共产党既要积极改造客观世界,又要改造主观世界。中国共产党在对外革命的同时也要进行刀刃向内的革命,即进行主观世界的改造。革命运动中邓恩铭敢于正视党内存在的问题,重视以先进革命思想武装党的头脑。他告诫同胞们要保持党的革命性必须从自身建设抓起,通过反腐教育和革命斗争促进党的事业向前发展,增强党的战斗力和凝聚力。对理想信念的坚定不移,确保中国共产党始终成为革命的主心骨、战斗的主力军和指导方向的中枢。

(四)自我革命的制度保障:完善党的制度建设

健全制度建设是党进行自我革命的保障。中国共产党成立初期就已注意到制度建设对党健康发展的重要性,并颁布了一系列规章制度,防止党内腐败的产生。20世纪20年代,由于党组织处于成长阶段,党的活动经费一般由苏联拨付给中央,再由中央拨付给党的各个基层组织,这种机制极易导致经费不能按时到位。1925年,王复元被派往青岛担任中共青岛市委书记,他多次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公款。王复元贪污公款的丑事,很快被时任中共山东省委书记邓恩铭发现,随后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1926年8月,中央扩大会议通过了关于《坚决清洗贪污腐化分子》的通告,明确指出“最显著的事实,就是贪污行为,往往在经济问题上发生吞款、揩油的情形”,“如有此类行为者,务须不留情地清理出党,不可令留存党中,使党腐化,且败坏党在群众中的威望”。邓恩铭坚决按照党的条例和规定,将王复元开除出党,扫除党内的腐败分子。因此,王复元成为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因贪污被开除党籍的第一人,邓恩铭也被称为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反腐第一人”。自我革命需要落实在具体实践活动之中,落实的关键是制度的健全和保障,邓恩铭在反腐败斗争中,严格依据中央的文件和文件精神,治理党内部的腐败问题,是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鲜明体现。

三、邓恩铭自我革命思想的现实启示

“历史是最好的老师,今天遇到的很多事情都可以从历史中找到相似的事件,现实中存在许多问题也都有着历史的成因。”[15]150勇于自我革命是我们党的政党品格和政治优势,是我们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也是当今中国政党制度和政治制度的独特优势。观照现实,我们要坚持自我革命、拒斥“告别革命论”,以自我革命促进新时代党的伟大革命,坚定理想信念、全面从严治党,促进新时代党的建设的向前发展。

(一)坚持自我革命、拒斥“告别革命论”

自我革命贯穿于党的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各个阶段,深刻理解党的革命历史和革命话语,坚持自我革命,拒斥“革命”与“执政”二元对立的错误倾向。中国共产党是“革命性执政党”,“兼容革命和执政两种因素,而且内含长期执政逻辑”[16]。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依然是革命党,既包括领导社会革命,又包括自我革命。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勇于自我革命,是我们党最鲜明的品格,也是我们党最大的政治优势,中国共产党的伟大不在于犯错误,而是在于从不讳疾忌医,勇于直面问题,勇于自我革命,具有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17]589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基因,自党诞生以来就熔铸在党的精神血脉之中。邓恩铭被称为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的“反腐第一人”,在其短暂的一生中,他勇于同一切损害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问题斗争到底,以强大的自我革命勇气和智慧净化与完善党的肌体,在革命斗争中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党的领导力、革命力、群众组织力和社会号召力,推动了近代中国革命向前发展。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作为带领中国人民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领导核心,在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过程中,更要坚持自我革命。自我革命是我们党进行社会革命的题中之义和必然要求,社会革命是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最终目的和方向,二者密不可分。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在新时代条件下建设伟大工程,离不开党的自我革命。

(二)以自我革命促进新时代党的伟大社会革命

“要把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场伟大社会革命进行好,我们党必须勇于进行自我革命,把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18]515历史告诉我们,党的自我革命绝不是闭门造车、一劳永逸的活动,须以党的自我革命推进时代赋予党的使命任务,形成长效的自我革命机制,这是党取得革命胜利的关键。“中国共产党形成了用自我革命不断推动社会革命和社会变革的良性循环与有效机制。”[19]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新时代条件下党所面临的具体任务,这项任务要求全党要善于自我革命,自觉继承和培养使命意识、担当意识和责任意识。使命意识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内在戒律,党的性质和宗旨决定了党的使命意识超出了功利性的存在。“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为了共产主义远大理想,不惜牺牲宝贵生命,推动党的革命事业不断向前,这种使命意识来自对党的事业的热爱和对党的使命的忠贞。担当意识体现共产党人的历史自觉和自信,敢于担当表现出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自信,这种意识源于对党“奋斗目标的深刻预见,现状的冷静分析,对自身的清醒认识和履行义务的自信”[20]。责任意识是胜于能力的一种精神和品格,是高度的自觉意识。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把我放在这样的工作岗位上,就要始终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的位置,牢记人民重托,牢记责任重于泰山。”[14]409新时代这场新的伟大社会革命,涵盖领域之广泛、利益格局调整之深刻、体制机制障碍突破之艰巨、斗争形势之复杂,要求我们党必须以高标准进行自身建设,以党的革命推进新时代党的伟大社会革命。

(三)进行自我革命必须坚定理想信念

理想信念要求我们不能“仅仅着眼于眼前的现实问题,更是要超越当下,体现了一种宏大的理想与高远的抱负”[21]。邓恩铭之所以能有“刀刃向内”的自我革命精神和毅力,毅然开除党内腐败分子,面对生死依然毫不畏惧,这源于他对共产主义远大理想信念的坚定。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之所以能够经受一次次挫折而又一次次奋起,归根到底是因为我们党有远大理想和崇高追求。”[15]347对理想的坚定不移、对信念的执着向前构成了中国共产党敢于直面问题,勇于纠正错误的精神灵魂。信念的最高层次是信仰,马克思主义信仰是自我革命的思想动力源泉,马克思主义指明了通向未来共产主义的康庄大道,揭示了社会的发展规律,是真理性和工具性的统一。无产阶级是全人类获得最终解放的工具,只有作为人的解放的工具时,共产党人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同样,马克思主义只有在指导无产阶级进行实践时,才能彰显其真理性。马克思主义是无产阶级的指导思想,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是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必然要求,它要求共产党人在实践中勇于发现并纠正自己的错误,具体来说就是“四个自我”:自我净化,即共产党员必须勤于自省,“练就自我净化的‘绝世武功’”[18]511;自我完善,即共产党员必须严于律己,不断超越和发展自我;自我革新,即勇于纠正自身的错误与问题;自我提高,即提高理论水平和工作能力。我们党必须时刻担负起历史和时代赋予的伟大使命,在战胜各种艰难困苦后,继而要战胜自己,过好自我革命这一关。正如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指出的那样,我们要“努力建设一支全国范围内的、广大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布尔什维克化的中国共产党”[22]。我们党之所以能够进行自我革命,归根结底是由共产党的无产阶级性质和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品质决定的,是由我们党始终坚持为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使命决定的。

(四)进行自我革命必须坚持全面从严治党

自我革命不是排他性的异质革命,而是指向自身的革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要求我们党必须进行自我革命,而进行自我革命就必须全面从严治党。“自我革命就是对着问题去的,讳疾忌医是自我革命的天敌”[17]591,以问题为导向就是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从变动的实际发现和分析问题。“四大考验”“四种危险”依然严峻,要求在新时代下加强党的建设,需以刀刃向内的政治勇气和刮骨疗毒的政治智慧推进全面从严治党,继续加强党的政治、思想、组织、作风和纪律建设,把制度建设贯穿全面从严治党之中,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精神气质,每个政党都有自己的精神品格。勇于自我革命,从严管党治党,是我们党最鲜明的品格。”[23]全面从严治党是新时代条件下党自我革命的具体体现。第一,健全制度保障。相较于其他软治理方式,制度治理具有极大的稳定性特征,正因为如此,制度治党成为从严治党的必然选择。“经国序民,正其制度”,在革命建设时期,邓恩铭勇于同腐败现象进行斗争,关键在于对制度和规则的遵循,这要求我们必须突出制度和纪律建设。进入新时代,党的制度建设体系也越来越规范,先后出台了《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等一系列的规章制度,为党的自我革命提供了理论遵循和制度保障。第二,只有在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下,党的自我革命力量才会起到刮骨疗毒、激浊扬清的作用。“坚持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和解决党内问题相统一,坚持守正和创新相统一,坚持严管和厚爱相统一,坚持组织推动和个人主动相统一。”[24]既要全面从严管理党员干部,又要放开党员干部干事创业的手脚;既要有组织地进行自上而下的革命,又要避免无组织性和随意性。第三,加强党员的个人修养。堡垒最易从内部攻破,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党员作为党组织的细胞,提高每一个党员的政治修养能力和自我诊断能力是自我革命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最鲜明的品格”[25],自我革命精神自中国共产党诞生之日起就已熔铸在中国共产党人的血脉里,正是中国共产党具有自我革命品格和自我革命精神,才能够始终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并成为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主心骨。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之际,深切缅怀革命先烈,学习和总结早期中国共产党人自我革命的经验和智慧,传承和发扬党的优良传统,对于我们党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具有重要意义。我们要自觉以党的自我革命推进社会革命,必须坚定理想信念,全面从严治党,建设一支素质过硬的先锋队伍,以党的自我革命加强党的建设,跳出历史周期律,用行动回答“窑洞之问”,助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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