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论》对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批判、揭示与展望

储著源

十九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资本主义社会，不断恶化的健康状况严重威胁到工人阶级的生活质量、生命安全和生存发展，这是工人阶级迫切需要解决却因缺乏科学理论指导和实践道路指引又无力改变的重大现实问题。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站在工人阶级立场上，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深刻批判、科学揭示和总体展望这个工人阶级关心关注的重大现实问题。按照《资本论》的文本结构、理论逻辑和实践取向，工人阶级健康问题既是《资本论》文本文献的逻辑主题，又是马克思撰写《资本论》的重要切入点，更是马克思迫切攻克《资本论》难题的实践追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把工人阶级健康问题作为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的重要证据、揭示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规律的重要切入点、超越资本逻辑和推动工人阶级解放的重要着力点。工人阶级健康问题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揭开资本奥秘的钥匙，既构成马克思撰写《资本论》最直接的动机，又构成马克思撰写《资本论》最有力的论据。马克思曾指出：“如果你们想知道，产生这种‘完全限于有产阶级的财富和实力的令人陶醉的增长的’条件过去和现在怎样使工人阶级健康损坏、道德堕落和智力衰退，那就请你们看一看最近一次《公共卫生报告》关于印刷厂和男女服装缝纫厂情况的描绘吧!”[1]8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关于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既充分体现了马克思全心全意为工人阶级和人民大众谋解放、谋幸福的奋斗目标和人生追求，又集中体现了马克思主义指导实践和改变世界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这既是马克思主义与无产阶级革命实践相结合的光辉典范，又充分展现了马克思主义是关于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的科学。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关于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基本立场观点方法既为新时代健康中国建设和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健康需要提供了科学指导和行动指南，又为打造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和全球携手应对新冠肺炎疫情提供了正确理论和根本原则，在理论与实践方面具有鲜明的时代价值。

一、《资本论》对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深刻批判

马克思在《资本论》撰写之时已经掌握工人阶级健康状况。在资本家工厂里，工人从事超越人类生理限度和违背人类生命要求的超负荷的过度劳动，公共卫生环境极其恶劣，健康缺乏最基本的人道主义保障，每时每刻面临着生命和健康威胁。这使得批判和揭露工人阶级健康状况成为马克思义无反顾的责任和使命。

(一)工人普遍染上一种或几种职业病，染病人数不断增长，染病率和死亡率不断上升

患上不同程度的职业病在工人中间比较普遍。马克思在实地调查英国工厂和梳理英国官方公布的相关统计数据的过程中发现，大部分工人都是一种或几种职业病缠身，生命安全随时受到威胁，并且未患上职业病的工人随时都面临染上的风险，工人健康在职业病面前显得非常脆弱。第一，工人极易染上职业病。工人特别是未成年工人和女性工人从事着极易染上疾病甚至是绝症的生产作业，长期处在健康威胁之中。以清理破布的女工为例，她们“是传播天花及其他传染病的媒介，而她们自己就是这些疾病的最先的牺牲者”[2]533。第二，工人易染上多种职业病。患上一种疾病或是正在受到疾病威胁的工人随时都可能患上几种疾病或是受到几种疾病威胁，这是资本家工厂的常态现象。同时，由于医疗卫生保障的缺失，工人患上的多种疾病都将给其带来难以忍受的病痛和折磨，使之长期处在被多种疾病同时或交叉折磨的状态。以陶工为例，“他们未老先衰，寿命不长，迟钝而又贫血；他们常患消化不良症、肝脏病、肾脏病和风湿症，表明体质极为虚弱。但他们最常患的是胸腔病：肺炎、肺结核、支气管炎和哮喘病”[2]284。第三，工人职业病患病率不断上升。工人不仅经常患上几种疾病，而且患病率和患病人数不断攀升。资产阶级和资本主义国家无视此种情况，继续通过简单粗暴剥夺工人健康权和牺牲工人健康来实现资本增值，这是工人面临的更可怕的健康问题。以1852—1861年英国花边女工患肺病率为例，这10年间患病比例从45∶1上升到8∶1，患肺病率提高到5倍以上[2]536。第四，工人职业病死亡率高。患病率高，患病人数多，工人既得不到疾病预防又得不到治疗，各种疾病交叉破坏工人健康。大多数工人患上疾病就意味着死亡。据英国卫生局1860—1861年调查统计，同等数量15～55岁男子在农业地区死于肺病人数若为100，那在典型工业地区死亡人数如下：“考文垂死于肺结核的为163，布莱克本和斯基普顿167，康格尔顿和布拉德福德168，莱斯特171，利克182，麦克尔斯菲尔德184，博尔顿190，诺丁汉192，罗奇代尔193，德比198，索尔福德和阿仕顿安德莱恩203，利兹218，普雷斯顿220，曼彻斯特263”[3]107。患病人数多、患病率高、患者分布行业广、患病死亡率高、患病人数和患病率不断上升，这是资本主义社会工人阶级极端恶劣健康状况的集中表现。

(二)工人从事有害劳动却无健康安全保障，又因资本家贪婪致使从事有害劳动的患病工人无力改善健康状况

工人健康缺乏安全保障，一方面导致疾病在工人中无限传播和交叉感染，另一方面使得工人在生产中面临新的健康威胁。资本家不给工人任何健康安全保障，是因为资本家贪婪、唯利是图的本性所致。他们凭借有害健康的生产设备和生产方式降低生产成本和提高资本利润。第一，资本家对有害健康的生产过程不采取任何预防措施。“即使是真正的工厂也缺乏保障工人安全、舒适和健康的一切措施。”[3]104资本家对有害工人健康的生产不采取安全措施，其根本目的是通过牺牲工人健康来降低生产成本和提高利润率。马克思指出，资本家为了提高利润率，节约保障工人健康和安全生产方面的支出，“对于那些按其性质来说有害健康的生产过程，或对于像采矿业中那样有危险的生产过程，不采取任何预防措施，等等”[3]101。第二，资本家对有害工人健康的生产不采取任何保障措施。明明知道生产是不安全的，明明知道生产过程是有害的，明明知道生产环境损害工人健康，而在资本利润面前资本家从未正视工人的健康需求，从未想起工人的健康保障措施，这充分暴露资本家牺牲工人健康和榨取更多剩余价值的贪婪本性。以煤矿生产为例，“这种草菅人命的情况，绝大部分是由于煤矿主的无耻贪婪造成的，例如，好些地方只开一个竖井，以致不仅没有足够的空气流通，而且一旦这个竖井堵塞，连一个出口都没有”[3]103。第三，因资本家剥削致使工人无力改善健康状况。在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劳动者工资被压缩到仅仅只够“劳动者个人能够在正常生活状态下维持自己”以及“工人的补充者即工人子女的生活资料”[2]199-200。资本家的剥削和贪婪不仅导致工人健康在生产过程中遭到破坏和不断恶化，而且使被剥削得一无所有的工人在生活之中无力改善自身和家人健康状况，更别说治疗甚至治愈威胁生命的各种疾病。

(三)资本主义社会未成年人过早参加劳动和过早失去生命，未成年工人健康状况极度恶化

马克思根据英国的通讯报道、执业医生公共卫生调查报告、童工调查委员会调查报告、童工证词等，在《资本论》第一卷有关章节中描述和批判了英国资本家让工人特别是童工所承受的恶劣环境、经受的残酷剥削和遭受的健康伤害。这既深刻反映了英国童工过度劳动、过度劳累、身心受到极大伤害的悲惨状况，又集中反映了高强度工作、恶劣的工作环境、极端贫困的生活条件造成英国工人各种疾病暴发甚至过早死亡的生存困境，更本质地反映了在英国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工人健康人权被资本家惨无人道地剥夺。第一，未成年人劳动年龄超出人类最基本的生理和心理限度。在英国从事劳动的未成年工人，不仅劳动年龄低到惨无人道，而且劳动强度大到毫无人性。4～6岁的儿童本该被父母精心呵护，而在资本家工厂里，这种连路都走不稳的儿童却在从事过度的成年人劳动，这意味着未成年工人从小就失去健康、远离健康。英国砖瓦工场“男女儿童从6岁起，甚至从4岁起就被使用。他们劳动的时间同成年人一样长，甚至往往比成年人还要长”[2]533。19世纪50年代，从事花边整理劳动的“儿童开始劳动的平均最低年龄是6岁，但有些儿童不满5岁就开始劳动了”[2]537。第二，未成年人劳动时长超出人类最基本的生理限度和劳动强度。未成年工人，不仅劳动年龄极小、劳动强度极大，而且劳动时间极长。1860年1月17日的伦敦《每日电讯》报道资本家剥削未成年人工人状况：“9岁到10岁的孩子，在大清早2、3、4点钟就从肮脏的床上被拉起来，为了勉强糊口，不得不一直干到夜里10、11、12点钟。他们四肢瘦弱，身躯萎缩，神态呆痴，麻木得像石头人一样，使人看一眼都感到不寒而栗。”[2]282资本家迫使年龄极小、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工人在超长时间里从事过度劳动，不仅使未成年工人健康状况极度恶化，而且使许多未成年工人失去了生命，资本家经营的工厂成为未成年工人的“屠宰场”。这不仅让工人阶级感到极度悲痛，而且极大威胁到全人类的繁衍和生存发展。譬如，“伦敦的各家书报印刷厂由于让成年和未成年的工人从事过度劳动而博得了‘屠宰场’的美名”[2]532-533。第三，未成年人过度从事有害身心健康的劳动，致使未成年工人过早失去生命和健康。未成年工人不仅超越身心障碍和生理限度提前从事劳动，而且经常从事那些劳动强度大、环境极其恶劣、生理心理危害大的劳动，这必然使资本家过度侵害未成年工人健康人权，更充分展示资本唯利是图的本性和资本家毫无人道的贪欲。譬如，“这种制造业(火柴制造业——笔者注)有害健康，令人生厌，所以只有工人阶级中那些最不幸的人，饿得半死的寡妇等等，才肯把‘衣衫褴褛、饿得半死、无人照管、未受教育的孩子’送去干这种活”[2]285-286。第四，未成年人不仅因资本剥削牺牲身心健康，而且因资本家残酷无情失去成长成才机会。以印刷厂未成年工人为例，“当他们长大到不适于从事儿童劳动时，也就是最迟到17岁时，就被印刷厂解雇。……企图在别的地方为他们找到职业的某些尝试，也都由于他们的无知、粗野、体力衰退和精神堕落而遭到了失败”[2]558。在资本主义社会，未成年工人不仅身心健康遭到极大破坏，生命安全随时受到威胁，而且失去了成长成才机会，在身体、心理、精神方面出现极大倒退。

(四)资本家扫除一切妨碍资本增值的障碍，疯狂侵蚀和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致使工人生命和健康无法挣脱资本家的牢笼

资本家剥夺工人健康权利的唯一动机是实现资本增值，跨越一切障碍和超越一切限度侵蚀和吞噬工人健康则必然成为资本家唯一的工作任务。第一，资本家因贪婪欲望无限侵害工人生命和健康实现资本增值。超越劳动者生理限度，想尽一切办法榨取同一劳动力和交叉榨取不同劳动力就可以变着花样让资本增值，这必然使得资本家为之疯狂。一旦资本家疯狂起来，工人生命和健康就会被无限侵蚀和吞噬。马克思指出，“日夜不停地榨取同一劳动力，从身体上说是不可能的，因此，为克服身体上的障碍，就要求白天被吸尽的劳动力和夜里被吸尽的劳动力换班工作”[2]297。以排字工人为例，“除了缺少通风设备，呼吸有毒的空气以外，还要加上做夜工。他们的劳动时间通常是12—13小时，有时是15—16小时”[3]109。第二，资本家侵害工人生命和健康在工人阶级中间代际延续。就全社会而言，资本家侵蚀工人健康和吞噬工人生命，使得资本加速剥削下一代劳动力，从而形成了工人阶级健康问题代际恶化现象。就家庭而言，全家老少劳动力几乎都受到资本家剥削，全家身心健康都受到资本家侵害。于是，一个家庭从婴幼儿、儿童到成年人的健康都受到资本家侵害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极端现象。“当兰开夏郡的工人依靠少量救济粮维持生活时，他们的健康状况实际上却改善了，因为由于棉荒，他们暂时停止了在棉织工厂做工；儿童死亡率在这个时期也减低了，因为母亲这时终于有可能给他们喂奶，而不是给他们喂安眠的鸦片药水了!”[1]9第三，在资本增值逻辑主导下，资本家不断跨越城乡区域限制不间断地侵害工人生命和健康。城市工人健康受到侵害，导致大部分工人过早逝去，这必然导致城市工人数量减少。为了满足资本增值需要，资本家必须源源不断把农村健康劳动力转移到城市，使其成为工厂新工人和资本剥削新对象，这意味着资本家侵害工人生命和健康实现了空间和区域的拓展。马克思指出，“工业人口的衰退只是由于不断从农村吸收自然生长的生命要素，才得以缓慢下来”[2]311。第四，资本、资本家与工人生命和健康无限对立，工人永无真正的生命和健康保障。马克思指出，“资本是根本不关心工人的健康和寿命的，除非社会迫使它去关心”[2]311。资本只关心利润、只图增值，不关心工人生命和健康，这是资本的天性。资本家创造一切条件、冒着一切风险疯狂侵蚀和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让工人超越人类生理极度最大限度地为资本家创造利润和为资本增值。马克思指出，工人“‘只要还有一块肉、一根筋、一滴血可供榨取’，吸血鬼就绝不罢休”[2]349。资本和资本家吸尽工人身上最后一滴血，破坏工人一切健康指标，简单残暴用工人生命和健康换来利润和增值，这是资本、资本家与工人生命和健康之间关系血淋淋的写照和反映，这必然令工人阶级绝望，革命只能是工人阶级夺取健康人权的唯一出路。

(五)资产阶级国家机器遮蔽工人生命和健康被资本吞噬的客观事实和严重危害性，工人阶级在资本主义国家不可能真实享有健康人权

无视工人健康状况，弱化工人生命尊严，剥夺工人健康人权，牺牲工人健康满足资本集团利益需求，这是资产阶级国家机器的本质反映。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家、资本主义国家、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资本主义代言人形成侵犯工人阶级健康人权的联盟，工人阶级在资本主义社会无处诉求健康人权。马克思指出，“尽管居民的健康是国民资本的一个重要成分，但恐怕必须承认，资本家阶级根本不想保持和珍惜这个财富”[4]。第一，资产阶级意识形态遮掩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被资本吞噬的客观事实。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始终为资本代言。资产阶级的代言人不遗余力用荒诞无力的诡辩为资本侵蚀工人阶级健康、为资本家剥夺工人阶级健康人权辩护，并且用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攻击和遮蔽工人阶级最基本的健康诉求。譬如，资产阶级的代言人李嘉图“认为靠吸掉工业资本家汤里的油水这种办法来刺激工业资本家去积累是不公正的，但是他觉得，‘要使工人勤勉地劳动’，必须尽可能地把工人的工资减到最低限度”[2]687。第二，资本主义国家法律任由资本侵蚀和吞噬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任由资本家侵犯工人阶级健康人权。马克思指出，“立法者根本不想触犯资本榨取成年劳动力的自由，即他们所说的‘劳动自由’，于是想出一种别出心裁的制度来防止工厂法造成这种令人发指的后果”[2]322。资本主义国家的立法者是资本的代言人，执法者是资本家的保护伞，工人健康人权永远不可能获得和得到保障。第三，资本主义国家政权厚颜无耻充当资本家侵犯工人阶级健康人权的保护伞。马克思指出，“从14世纪中叶至17世纪末，资本借助国家政权的力量力图迫使成年工人接受的工作日的延长程度，同19世纪下半叶国家在某些地方为了限制儿童血液变成资本而对劳动时间规定的界限大体相一致，这是很自然的了”[2]313。在资本主义社会，不要指望资本主义国家政权考虑工人健康和生理承受极限，从根本上减少工人的劳动时间、降低工人的劳动强度和不计成本地改善劳动环境。无论资本主义处于何种发展阶段，依靠资本主义国家政权的强制力量，资本家为了最大限度地获得剩余价值，实现资本增值，都会迫使工人阶级长期从事过度劳动，使工人阶级长期处于一种超负荷的劳动状态。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痛心揭露工人阶级健康状况，深刻批判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工人阶级受到的非人待遇。在资本家工厂里，工人能够承受的生理限度都被一一打破，工人一切生命健康指标都被一一突破，在资本家压迫下连一个完全健康的工人都难以剩下，在资本主义社会工人阶级健康状况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上都是罕见的。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把工人阶级健康问题作为批判资本主义社会丑恶现象、分析资本主义社会矛盾、揭示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重要切入点，把工人阶级健康问题作为指引工人阶级自觉斗争和指导工人阶级探索全人类解放之路的着力点。

二、《资本论》对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科学揭示

不断恶化的工人阶级健康问题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固有现象和固有矛盾，是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困境的重要体现。若要从根本上解决工人阶级健康问题，则必然需要从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规律视角揭示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生成逻辑和解决之道。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把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科学揭示上升为揭示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规律、探索工人阶级和全人类解放道路、实现共产主义的重大理论与现实课题。马克思科学揭示工人阶级健康问题，既为推动无产阶级革命运动发展提供了方法论原则，又为马克思主义武装和指导工人阶级夯实了实践基础。

(一)迫使工人阶级从事过度劳动，无限吞噬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从而最大限度地获得剩余价值是资本增值的奥秘

资本主义创造了相当于以前人类社会的全部生产力总和，其中一个重要的奥秘是这一切是用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换来的。资本主义越发展，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牺牲就越大。资本越增值，工人健康越恶化。资本直接牺牲工人健康实现增值，用工人生命和健康换来赤裸裸的利润，这是资本增值的奥秘，是资本榨取工人阶级越来越多剩余劳动创造的越来越多的剩余价值的本质体现。马克思指出，“不管工人的报酬高低如何，工人的状况必然随着资本的积累而恶化”[2]743。第一，资本通过占有侵害工人健康的剩余劳动来实现增值。剩余价值量、剩余劳动量、剩余价值率一定程度上直接或间接反映了工人阶级健康状况和工人阶级健康人权状况。这大致可以分为两种情况：一是直接反映，即通过直接迫使工人从事有害健康的剩余劳动来实现增值；二是间接反映，即通过千方百计地迫使工人从事过度劳动和无任何健康保障的有害劳动来实现增值。无限追逐工人剩余劳动，无限占有剩余劳动创造的剩余价值，这必然使工人健康遭到无限破坏，工人生命特征遭到无限突破，工人健康遭到人类社会前所未有的侵害。马克思指出，“资本由于无限度地盲目追逐剩余劳动，像狼一般地贪求剩余劳动，不仅突破了工作日的道德极限，而且突破了工作日的纯粹身体的极限”[2]306。第二，资本通过占有侵害工人健康的过度劳动来实现增值。为了加速剩余价值生产，资本家违背人的生命和健康规律，迫使工人从事过度劳动。马克思指出，“过度劳动，把工人变成一种役畜，是加速资本自行增值，加速剩余价值生产的一种方法”[3]101。在资本家工厂里，工人仅仅是一个从早到晚无休止劳动的工具，工人健康不仅受到无限破坏，而且连生理自我修复的休息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健康保障条件。马克思指出，“资本把积蓄、更新和恢复生命力所需要的正常睡眠，变成了恢复精疲力竭的有机体所必不可少的几小时麻木状态”[2]306。以19世纪60年代中期英国砖瓦工为例，“从5月到9月，劳动是从早晨5点起到晚上8点止，如果是在户外晾干，则往往从早晨4点到晚上9点止”[2]533。第三，资本通过占有侵害工人健康的有害劳动来实现增值。以成衣店女工为例，女工健康状况恶化的原因，首先是劳动时间过长；其次是工场过分拥挤，通风差，煤气灯使空气变得污浊不堪，食物不够或太差，以及资本家对房间是否舒适漠不关心[3]111。迫使工人从事有害劳动从而实现资本增值，这是资本惨无人道的贪婪本性的集中体现。为了利益、利润，迫使工人在有害环境中从事生产，且不采取任何安全措施，这不仅使工人面临生命和健康威胁，而且使工人产生精神恐惧和心理疾病。马克思指出，“在现代工场手工业中，女工或未成熟工人的身体还被丧尽天良地置于有毒物质等等的侵害之下”[2]532。第四，资本通过占有工人健康保障不足的廉价劳动来实现增值。“廉价劳动”，不仅指劳动力价格廉价，而且指劳动保障投入极小甚至缺失，即把工人置于没有安全保障、条件简陋、环境恶劣的场所从事过度劳动、有害劳动。对于资本家来讲，减少劳动保障投入，意味着资本利润增加和利润率提高。对于工人来讲，缺乏劳动安全保障，意味着生命和健康受到威胁。马克思指出，“因为工人一生的大部分时间是在生产过程中度过的，所以，生产过程的条件大部分也就是工人的能动生活过程的条件，是工人的生活条件，这些生活条件中的节约，是提高利润率的一种方法”[3]101。牺牲工人生命和健康可以换来资本增值，牺牲工人生命和健康可以大大降低生产成本和提高利润率，这必然使得资本变得更加疯狂，就像吸血鬼一样疯狂吮吸工人生命和吞噬工人健康。马克思指出，“资本是死劳动，它像吸血鬼一样，只有吮吸活劳动才有生命，吮吸的活劳动越多，它的生命就越旺盛”[2]269。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实现增值和提高利润率，这是资本惨无人道的本能和资本增值固有的奥秘。

(二)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本质是资本无限循环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最大限度实现增值的过程，资本侵蚀和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贯穿资本主义生产全过程

吮吸工人剩余劳动，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加快剩余价值生产，这是资本主义生产的本质特征。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生产——实质上就是剩余价值的生产，就是剩余劳动的吮吸——通过延长工作日，不仅使人的劳动力由于被夺去了道德上和身体上正常的发展和活动的条件而处于萎缩状态，而且使劳动力本身未老先衰和过早死亡”[2]307。马克思深刻揭示，资本主义生产靠缩短工人的寿命和侵蚀工人的健康来无限延长工人的生产时间，使得资本无限占有工人剩余劳动、过度劳动、有害劳动，从而创造更多剩余价值，这是整个资本主义生产的驱动逻辑。因此，侵蚀和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是整个资本主义生产的鲜明特征，资本主义生产的调整和发展都被打上了破坏、侵蚀和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的烙印。第一，工人集中在有害生命和健康的室内场所进行协作劳动。分工协作使资本家把工人集中在环境恶劣的室内同一场所进行生产劳动。同时，资本家大幅度降低生产成本，保障工人生命和健康安全的投入大大减少甚至零投入。这一切必然会侵害工人生命和健康，造成对工人生命和健康的极大伤害。马克思指出，“工人的结合和协作，使机器的大规模使用、生产资料的集中、生产资料使用上的节约成为可能，而大量的共同劳动在室内进行，并且在那种不是为工人健康着想，而是为便利产品生产着想的环境下进行，也就是说，大量的工人在同一个工场里集中，一方面是资本家利润增长的源泉，另一方面，如果没有劳动时间的缩短和特别的预防措施作为补偿，也是造成生命和健康浪费的原因”[3]106。第二，机器在资本主义生产中的应用进一步增强资本对工人生命和健康的侵蚀性。机器在资本主义生产中的广泛应用，使工人从属于机器，使工人作为有意识的器官与自动机器的无意识的器官并列和结合，使工人阶级和机器成为资本增值的生产体系。这既显示出现代工厂制度的鲜明特征，又意味着资本侵蚀和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的手段和方式的“进步”。一是机器的资本主义生产应用促使资本更广泛占有妇女劳动和儿童劳动。因为在机器被广泛使用之前，由于生理局限，妇女和儿童是不能参加许多劳动和工作的，资本也就在大多数情况下难以占有更多的妇女劳动和儿童劳动。但是，机器的广泛使用打破了这一局限。二是机器的资本主义生产应用促使资本跨越道德界限和自然界限，在机器的带动下，资本迫使工人无限延长工作日。机器应用进一步延长工人劳动时间和增强工人劳动强度，对工人生命和健康的破坏力度、工人生命和健康的受威胁程度越来越大，甚至触及最基本的法律底线。马克思指出，“资本手中的机器所造成的工作日的无限度的延长，使社会的生命根源受到威胁，结果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引起了社会的反应，从而产生了受法律限制的正常工作日”[2]470-471。三是机器的资本主义生产应用使工人在较短劳动时间内不断增加劳动强度。机器在提高资本主义生产率的同时，大大增强了工人劳动强度，使得工人在较短时间内从事强度、量度更大的劳动。马克思指出，“当法律使资本永远不能延长工作日时，资本就力图不断提高劳动强度来补偿，并且把机器的每一改进变成一种加紧吮吸劳动力的手段，资本的这种趋势很快又必定达到一个转折点，使劳动时间不可避免地再一次缩短”[2]480。第三，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浪费工人的生命和健康。浪费工人生命和健康，用工人生命和健康换来利润，压低工人生存条件，降低生产成本和提高利润率，这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本质属性。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按照它的矛盾、对立的性质，还把浪费工人的生命和健康，压低工人的生存条件本身，看做不变资本使用上的节约，从而看做提高利润率的手段”[3]101。总之，资本主义生产过程始终伴随着工人生命和健康的破坏和浪费，资本主义生产的扩大始终是以牺牲工人生命和健康为代价的，资本主义生产技术的每一次革新都带来工人生命和健康的破坏和牺牲，这是资本无法掩盖的增值逻辑。

哈尔滨市、大庆市分别制定《哈尔滨市2017年地下水超采区治理工作计划》《大庆市地下水超采区治理实施方案及年度实施计划》，均确定地下水超采区治理的年度工作目标和主要工作任务。2017年末哈尔滨市孔隙水超采区面积为111.27 km2，与2016年同期相比缩小了6.01 km2，中心地下水水位年初到年末回升0.76 m。大庆市隐伏型孔隙裂隙承压水超采区出现阶段性消失。2016年度，黑龙江省地下水开采量位居全国第一，并呈现增长态势。按照水利部和国土资源部的规划，将地下水开发利用控制指标分解到各市(地)和省农垦总局，并逐级分解到县(市、区)和农场。

(三)资本有机构成变化致使“廉价”的工人劳动力被无限度地剥削和压榨，促使资本家千方百计地侵害工人生命和健康

剥削更多工人剩余劳动的同时降低可变资本、增加不变资本剥削更多工人剩余劳动和获得更多剩余价值，这是资本家的心愿和追求，更是资本家主导的资本有机构成变化的深层次逻辑。资本主义生产技术的革新，资本家管理方式的变化，工人劳动力价格的不断降低，工人卫生健康、生产安全、培训教育成本支出的不断压缩，在达成不断优化资本有机构成目标的同时，也导致工人生命和健康的牺牲越来越大，越来越没有保障。第一，资本家不断降低可变资本，剥削成本更低的劳动力实现资本增值。绞尽脑汁、想尽办法降低工人劳动力成本，在成本极低的劳动力中榨出更多剩余价值，这是资本家的“本职”工作。马克思指出，“资本家越来越用不大熟练的工人排挤较熟练的工人，用未成熟的劳动力排挤成熟的劳动力，用女劳动力排挤男劳动力，用少年或儿童劳动力排挤成年劳动力，这样，他就用同样多的资本价值买到更多的劳动力”[2]732。用成本较低的劳动力排挤成本相对较高的劳动力，使资本家在大幅度降低可变资本之时竟然能不断增加利润和提高利润率，其实质是资本家通过不断牺牲工人特别是未成年工人和女性工人健康从而顺利实现资本增值。第二，资本家利用机器提高劳动生产率，最大限度地延长工作日，无限放大可变资本的增值功能。无限延长工作日，大幅度增强劳动强度，提高对工人劳动力的榨取效率，耗尽工人身上一切可以带来剩余价值的东西，直到工人丧失生命和健康的那一刻，这是资本主义生产技术革命和机器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广泛运用的奥秘之一。马克思指出，“如果说机器是提高劳动生产率，即缩短生产商品的必要劳动时间的最有力的手段，那么，它作为资本的承担者，首先在它直接占领的工业中，成了把工作日延长到超过一切自然界限的最有力的手段”[2]463。第三，资本家不断制造过剩人口和廉价劳动力，创造随时可供资本剥削的人身材料。由于工人生理生命的限度，资本家不可能无限度持续延长工人工作日，获得绝对剩余价值，如此资本家必然会采取其他资本增值方式，获得相对剩余价值便是主要手段和方式。资本家改良管理方式、革新生产技术、优化资本有机构成的主要目的有二：一方面，制造过剩人口，为资本主义生产提供更多随时可供剥削的廉价劳动力；另一方面，借助生产技术信息化、自动化、程序化，相对降低劳动力成本要求，不断扩大可供资本剥削的劳动力群体。马克思指出，“过剩的工人人口不受人口实际增长的限制，为不断变化的资本增值需要创造出随时可供剥削的人身材料”[2]729。因而，利用现代科学技术，在无限降低劳动力成本之时，无限侵蚀和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最大限度地占有廉价劳动力创造的剩余价值，这是资本家隐藏在资本有机构成变化逻辑背后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四)资本家的贪婪迫使工人劳动与工人生命和健康相异化，资本逻辑使工人劳动与工人生命和健康演变为对立面

纵观人类社会发展史，劳动创造了人类。劳动既是人类生存发展最基本的方式，又是保持人类生理健康、心理健康、道德健康、精神健康的最基本的方式。自从人类社会进入阶级社会，由于人类生存发展条件的巨大差异，一部分人成为社会寄生虫，即不劳而获的统治阶层；另一部分人成为被统治阶级剥削的劳动者阶层。由于劳动者阶层不占有生产资料或者占有极少的生产资料，只有付出更多艰辛劳动甚至是伤害身心健康的劳动才能勉强维持生存，甚至难以维持生存。人类社会进入资本主义社会后，社会贫富分化极度拉大，越来越多的人失去生产资料，只能通过劳动才能勉强维持生存，出卖劳动则成为越来越多的人的唯一的生存方式。然而，由于受到资本逻辑的主导、资本家贪婪欲望的鼓动、资产阶级国家机器的支持，资本和资本家不是按照劳动力价格占有工人劳动，而是在资本增值逻辑驱动下，突破一切道德和生理限度，像魔鬼一样疯狂侵蚀和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这必然使得工人劳动与工人生命和健康相异化甚至对立。第一，工人付出劳动越多，工人健康人权越得不到保障。劳动不仅不能使工人生活变得美好、身心变得健康，反而成为破坏工人身心健康的无法破除的“魔障”。工人付出劳动越多，工人健康被资本侵蚀和吞噬得越多，而工人劳动则成为工人健康的对立面，这是不符合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第二，资本增值优先于工人健康，使工人健康永远处在资本压制之下，永远不能获得保障。在资本逻辑中，资本生产、资本增值优先于工人生存发展和身心健康，工人的健康总是依附于、滞后于资本生产和资本增值。工人只有最大限度地牺牲自身的身心健康，不断突破劳动的生理限度，才能谋取一份为资本家创造剩余价值的工作。在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资本造成工人劳动的一种假象和资本家剥削工人劳动的一种真相，即工人只有无限提供资本家想要获得的剩余劳动和剩余价值才有资格成为资本家剥削的对象。马克思指出，“工人只有靠剩余劳动才能买到为维持自己生存而劳动的许可，因此容易产生一种错觉，似乎提供剩余产品是人类劳动的一种天生的性质”[2]589。牺牲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来实现增值的一面，印证了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家极其残酷的贪婪本性。马克思指出，“在这里，不是劳动力维持正常状态决定工作日的界限，相反的，是劳动力每天尽可能达到最大量的耗费(不论这是多么强制和多么痛苦)决定工人休息时间的界限”[2]306。资本而非工人阶级身心健康承受限度决定着工人阶级维持身体健康的“休息时间的界限”，这充分暴露了资本唯利是图、不人道的一面。第三，资本使工人劳动和工人健康相异化，使工人劳动违背“常理”成为破坏工人健康之源。人的类本质是自由、有意识，即能动。劳动是人类自由自觉的活动。健康人权是维持人自由自觉活动的最基本权利，其本质反映了人自由自觉的生存、发展及其活动的状态。健康地自由活动既是人的类本质，又是健康人权的核心内容和本质要求。劳动不仅使类人猿进化成人，而且是人类生存、发展、繁衍和健康生活最根本的活动和方式。然而，在资本逻辑主导的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劳动则成为资本增值的手段和方式，劳动作为人类生存、发展、繁衍和维持健康的活动和方式被资本无情剥夺。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人的自由、有意识的、能动的类生活完全被资本消解，资本强制将工人阶级改造成创造剩余价值、实现资本增值的生产工具，工人阶级被迫放弃自由、有意识的、能动的生命活动，工人劳动或者工人生活只剩下创造利润和实现资本增值的单向度的机械活动。这实质上意味着工人最基本人权的消解，特别是工人创造幸福美好健康生活的人权的消解；更意味着在资本逻辑主导下，工人阶级永远不可能获得健康幸福的美好生活和实现全面自由发展。资本使劳动者自我异化，使劳动者的动物机能增强、人的机能弱化，压抑人的社会属性，这不仅侵犯人作为人的最基本的自然属性——生存人权，而且消解人作为人最根本的社会属性——健康人权。在资本主义社会，工人不仅不能享受稳定的物质层面的健康生活，更不能享受高级的精神层面的健康生活。这实质上意味着工人的健康人权逐步在弱化甚至消失，从而成为资本毫无顾虑的增值工具。这无论是对人类自身的进步发展还是对人类文明的进步发展而言，都是致命的伤害。资本无限侵蚀和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迫使工人劳动与工人生命和健康相异化，工人劳动在资本主导下演变为工人生命和健康的对立面，从事过度劳动和有害劳动的工人不仅不能通过劳动促进健康和保持健康，反而面临健康危机。也就是说，工人阶级在资本逻辑主导下永远不能获得健康人权，永远不能获得解放和自由。

(五)资本家的贪婪欲望和奢侈浪费使工人生命和健康成为资本家财富增长的牺牲品

资本家财富增长的实质是资本家不断占有工人剩余劳动创造的剩余价值。贪婪欲望和本性促使资本家不断追求和占有越来越多的财富，这必然使资本家想方设法不断延长工人剩余劳动时间，迫使工人从事过度劳动和有害劳动。资本家的财富增长意味着工人生命和健康的牺牲和丧失，工人被迫用生命和健康堆起资本家的财富塔，这必然使工人生命和健康始终处在资本家财富欲望的主导之下。第一，资本家财富增长与破坏工人健康成正比例，即工人健康伤害程度越大，资本家财富增长就越快；资本家财富增长越快，工人健康伤害程度就越大。马克思指出，“资本家财富的增长，不是像货币贮藏者那样同自己的个人劳动和个人消费的节约成比例，而是同他榨取别人的劳动力的程度和强使工人放弃一切生活享受的程度成比例的”[2]685。第二，资本家靠牺牲工人甚至未成年工人最基本生存条件发财致富。资本家靠剥夺工人最基本的生存条件来减少开支和增加财富，残酷剥削工人特别是年幼的未成年工人成为资本家“当仁不让”的发财致富之道。马克思指出，资本家“他们发财致富特别是靠盘剥那些把子女送来当学徒的父母，那些父母为此不得不付给他们高额学费，而这些学徒忍饥挨饿”[2]685。第三，迫使工人从事过度劳动是资本家实现财富增长的简单粗暴的手段和方式。迫使工人从事过度劳动是资本家最直接的、赤裸裸的发财之道。一方面，资本家迫使一部分工人从事过度劳动，人为制造失业大军；另一方面，又以失业威胁迫使一部分工人从事过度劳动。概而言之，千方百计地迫使工人从事过度劳动成为资本家的生财之道和发财致富的手段。马克思指出，“工人阶级的一部分从事过度劳动迫使它的另一部分无事可做，反过来，它的一部分无事可做迫使它的另一部分从事过度劳动，这成了各个资本家致富的手段，同时又按照与社会积累的增进相适应的规模加速了产业后备军的生产”[2]733-734。总之，资本家的财富增长必然伴随着工人生命和健康的破坏和丧失，变换手段迫使工人牺牲生命和健康从事过度劳动成为资本家发财致富的根本手段。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深刻揭示了资本通过不断占有工人剩余劳动，迫使工人从事过度劳动和有害劳动，无限侵蚀和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来不断实现增值的基本规律；正确揭示了通过侵害、牺牲和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来实现资本增值是资本有机构成变化的驱动逻辑；明确指出了资本使工人劳动与工人生命和健康相背离、相异化，超过工人生理、心理和精神限度，疯狂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是资本家发财致富之道；科学揭示了19世纪资本主义社会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生成和演变逻辑。

三、《资本论》对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总体展望

马克思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状况；深刻批判了在资本逻辑主导下，工人阶级的生命和健康状况不但不能得到改善，反而会随着资本主义的生产发展越来越恶化的现实困境。科学揭示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实质和形成逻辑，既可以帮助工人阶级清醒认识自身命运的绝境，又可以帮助工人阶级正确探索解放道路。在资本增值逻辑主导下，不可能指望资本家改善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状况，不可能指望资本主义国家尊重和保障工人阶级健康人权。只要存在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有制，只要存在资本主义制度，只要资产阶级占据统治地位，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就永远处在资本的侵蚀和吞噬之中。因而，马克思在对工人阶级健康问题进行批判和揭示的同时，又明确指出了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解决之道，科学展望了工人阶级获得健康人权的实践道路。

(一)指导工人阶级深刻认识自身生命和健康被资本侵蚀和吞噬的奥秘，促进工人阶级夺取健康人权的意识觉醒

在科学理论指导下明确革命斗争目标的意识觉醒是工人阶级夺取健康人权的前提条件。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工人阶级健康现状的揭露和对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揭示，一方面，帮助工人阶级清醒认识到自身生命和健康不断被资本侵害和吞噬的客观现实；另一方面，帮助工人阶级认识到，若不推翻资本主义制度，工人阶级就根本无法获得健康人权。工人阶级在健康人权方面的意识觉醒，既指工人阶级要组织起来为生命和健康安全保障而斗争；又指工人阶级要联合起来推翻资本主义，为实现解放自由而斗争。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站在工人阶级的根本立场，既指引工人阶级尽快争取改善健康状况，又谋求工人阶级和全人类的解放，指导工人阶级彻底获得健康人权。第一，一旦工人阶级识破资本增值逻辑、生命健康绝境和生存永无保障的秘密，就意味着工人阶级夺取健康人权的意识觉醒。工人阶级意识觉醒的本质是工人阶级了解资本增值的奥秘，了解工人劳动越多，工人就越受到资本支配，工人的一切(包括生命和健康)就越受到资本剥削，工人失去的东西就越多(包括生命和健康)，进而意识到只有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和资本主义制度，工人才能获得生命和健康的基本权利。第二，一旦工人阶级意识到根本不可能从资本家那里获得健康人权，阶级斗争就必然成为工人阶级夺取健康人权的根本出路。工人阶级为争取健康人权的斗争经历了从自发到自觉的根本转变。工人阶级面对健康恶化和生命威胁，必然会起来斗争，争取生存权利。由于缺乏科学理论指导，工人阶级早期斗争容易走向工联主义，力图通过经济斗争、和平请愿、破坏生产工具、罢工停产等方式从资本家那里获得健康人权。这样的斗争往往以失败告终。工人阶级一边面临健康状况恶化和生命安全威胁，一边面对无法改变的命运和无法扭转的健康状况，这使得工人阶级迫切需要科学理论指导，迫切需要从根本上解决健康问题和获得健康人权。马克思指出，“工人要坚持他们在理论上的首要的健康权利，也就是说，要求雇主无论叫工人干什么活时，都要在他的责任所及的范围内并由他出钱使这种共同劳动避免一切不必要的、有害健康的情况，这实际上是办不到的；并且，当工人事实上没有能力自己争得这个健康权利的时候，不管立法者设想的意图是什么，工人也不能指望从那些实施卫生警察法的官员那里得到任何有效的帮助”[3]111。只有工人阶级意识到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和资本主义制度、推翻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是工人阶级获得健康权利的唯一出路，才真正意味着工人阶级在健康人权方面的意识觉醒。

(二)指导工人阶级深刻认识自身生命和健康始终受到资本家侵害的客观现实，引导工人阶级领导、组织和完成无产阶级革命

工人阶级只有清醒认识到自身命运的处境，只有正确把握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只有科学认识无产阶级革命规律，只有拥有科学的理论指导和行动指南，才能取得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伟大胜利，才能真正获得健康人权，才能创造健康美好生活。在资本主义社会，工人阶级只有彻底取得无产阶级革命胜利，推翻和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政权和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公有制，工人阶级才能获得卫生健康保障和不断改善卫生健康条件。这意味着完成无产阶级革命是工人阶级真正获得健康人权的根本路径。第一，只有消灭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才能超越资本吞噬工人生命和健康的根本逻辑。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是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被侵害和吞噬的根源。一无所有、靠劳动谋生的工人阶级，要生活、要生存就得被迫接受资本剥削和控制，就被资本无偿占有越来越多的剩余劳动和剩余价值，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就被资本不断侵蚀和吞噬。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动机和决定目的，是资本尽可能多地自行增值，也就是尽可能多地生产剩余价值，因而也就是资本家尽可能多地剥削劳动力”[2]384。只有推翻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才能消灭资本侵蚀和吞噬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的根源，才能超越资本逻辑，从根本上保障工人阶级健康人权。第二，只有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专政，才能使工人阶级真正获得健康人权。资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政权和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共同构成资本侵蚀和吞噬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的制度基础。只有推翻资产阶级专政，才能消除资本侵蚀和吞噬工人阶级生命和健康的制度。因此，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和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全体资本家和全体工人之间的阶级斗争必然是工人阶级捍卫健康人权和保障生命健康安全的根本路径。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生产的历史上，工作日的正常化过程表现为规定工作日界限的斗争，这是全体资本家即资本家阶级和全体工人即工人阶级之间的斗争”[2]272。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和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有制，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和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公有制，真正实现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当家做主，这既是无产阶级革命的根本任务，更是工人阶级争夺健康人权的根本路径。在资本主义社会，工人阶级健康问题首先是一个革命问题、政治问题、阶级问题，其次才是一个经济问题、社会问题、医疗卫生问题。因而，工人阶级只有领导无产阶级革命取得胜利，从资产阶级手中夺取国家政权和建立无产阶级专政，才能真正获得健康人权，才能保障自身的生命和健康安全。

(三)在共产主义运动中坚持健康优先的劳动观，逐步建立人人健康的自由人联合体

四、《资本论》关注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时代价值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分析和探讨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为新时代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和全球健康治理提供了基本原理和根本原则，为当前世界各国和人民应对和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提供了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特别是通过比较全球抗疫经验与成效，中国在抗疫中彰显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和释放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效能充分显示，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构建的关于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基本观点和分析框架，在当前全球疫情防控和全球健康治理中仍然具有强大的理论张力，具有极其重要的时代价值。

(一)鲜明标示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道义制高点

坚持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这是中国抗疫最宝贵的经验和理念。在疫情全球大流行大传播的关键时刻，中国始终倡议和宣示把世界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综观全球抗疫，中国作为人民当家做主的社会主义国家，在面对人民健康和经济发展两难选择之时，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宁愿牺牲经济发展，也要倾全国之力保障人民健康。习近平深情表示：“为了保护人民生命安全，我们什么都可以豁得出来！”[7]然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为了维护资本集团利益，为了保护资本家利益不受疫情影响，完全置普通人民大众的生命健康安全于不顾，任由疫情蔓延。这说明，资本逻辑仍然是导致全球疫情蔓延和威胁世界人民健康的重要因素，少数资本家利用手中掌握的优质医疗卫生资源获得高额利润仍然是人民健康得不到重视和保障的重要原因。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深刻批判了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资本实质，阐明了维护世界人民健康和全世界团结合作应对疫情的人民立场。只有坚决反对资本优先的根本立场，只有坚定世界人民健康优先的根本立场，才能占领全球疫情防控的道义制高点。同样，只有把世界各国人民生命健康安全放在第一位，全世界才能有效控制疫情，才能构建起疫情防控的最坚固阵线，人类健康才能得到持续有效的保护。

(二)明确指示健康中国建设和行动的推进方向

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健康中国建设的根本遵循，保障全体人民健康是健康中国建设的根本目标。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分析、批判和展望充分表明，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是保障全体人民健康的强大物质基础，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政权是保障全体人民健康的强大政治保障。同样，马克思关于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重要思想正确揭示，只有超越资本逻辑和消灭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建立社会主义公有制，才能从根本上遏止人民健康问题恶化，才能为人民健康提供根本保障。

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把人民健康放在第一位和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并且作为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使命持之以恒地践行。习近平指出，“我们党从成立起就把保障人民健康同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事业紧紧联系在一起”[8]。在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中，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守健康问题的人民立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卫生健康发展理念，坚持健康事业和健康产业发展的公益性，全过程全方位全生命周期为人民提供卫生健康服务。习近平指出，“要坚持基本医疗卫生事业的公益性，不断完善制度、扩展服务、提高质量，让广大人民群众享有公平可及、系统连续的预防、治疗、康复、健康促进等健康服务”[8]。建设健康中国、推进健康中国行动是一个系统工程，涉及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生态各个领域和方方面面的工作，其中关键要超越资本逻辑，坚决反对资本侵蚀人民健康，要统筹兼顾经济发展和人民健康。

因而，健康中国建设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健康产业发展必须毫不动摇地把公益性放在首位，兼顾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健康中国行动必须以人民群众关心关注的突出健康问题为导向，全面治理侵蚀人民健康的社会现象和违法行为。进而，从健康中国建设和健康中国行动两个维度坚决把卫生健康领域的资本活动控制在人民健康保障可承受范围之内。

(三)科学预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构建之道

健康是全人类共同的事业，保障健康是人民最基本的人权，实现全人类充分享有健康权是世界各国人民共同的奋斗目标[9]。习近平在第73届世界卫生大会视频会议开幕式上的讲话中倡议：“让我们携起手来，共同佑护各国人民生命和健康，共同佑护人类共同的地球家园，共同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10]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全球携手应对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根本遵循，打造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是推进全球健康治理和实现人人享有健康的根本保障。

在健康问题上，病毒不分感染者是贫穷还是富有；在疫情面前，无论是贫穷者还是富有者的生命健康安全都会受到威胁。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工人阶级和资本家健康关系的分析充分显示,只有超越资本逻辑，才能真正实现人民健康优先发展；只有建立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公有制，才能真正夯实人民健康的物质基础。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工人阶级健康问题形成逻辑的分析科学揭示，只有全世界人民联合起来才能战胜疫情和构筑人类健康防线。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新冠肺炎疫情以一种特殊形式告诫世人，人类是荣辱与共的命运共同体，重大危机面前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独善其身，团结合作才是人间正道”[7]。坚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根本理念和打造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根本追求是建设人人享有健康的美丽世界、和谐世界、健康世界的正道、大道。同时，在全球健康治理问题上要自觉遏制和弱化资本对人类健康的侵蚀和影响，要控制和消除资本对人类健康的主导和占有，要防范资本在全球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之时的“狂欢”，这是全球健康治理的应有之道。

(四)正确提示非公企业健康权问题的分析立场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明确宣示，劳动健康权是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最基本的人权，也是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最根本的利益，充分保障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劳动健康权是无产阶级革命和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重要目标。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探讨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给我们分析非公企业劳动者健康权问题的重要启示是：要充分认清劳动健康权问题的资本立场和资本逻辑。“996”现象是非公企业劳动者健康权问题领域的焦点问题。“996”是指目前部分非公有制企业周一至周五早上9点上班、晚上9点下班(中午和傍晚各休息1小时以内)，周六加班的工作制度。“资本”和“健康”是认清和揭示“996”这一社会现象的关键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由社会主义制度和市场经济相结合而形成和发展的，社会主义制度从根本上规定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性质和发展方向。只要允许非公有制经济存在和发展，就必然存在资本追求利润和实现增值的根本逻辑，资本逻辑就依然在影响着非公有制经济发展。“996”现象的本质是资本无偿占有工薪阶层剩余劳动、诱使工薪阶层从事过度劳动而实现增值，从根本上来讲，这不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发展的价值取向。一些知名民营企业不顾健康中国建设大局，凭借手中资本优势肆意推行“996”工作制，甚至一些知名民营企业家不顾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公然为“996”工作制站台、鼓吹和呐喊，这必然违背社会主义改革开放的初衷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发展的方向。习近平指出，“要坚持把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朝着共同富裕方向稳步前进作为经济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部署经济工作、制定经济政策、推动经济发展都要牢牢坚持这个根本立场”[11]。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朝着共同富裕方向稳步前进同样是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而“996”现象显然违背这个根本立场。因而，分析和解决非公有制经济领域劳动者健康问题，必须坚持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根本立场，必须着眼于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伟大梦想，必须服从于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中国共产党人初心使命。同样，也要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基本国情出发，引导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始终做到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和推动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相统一，全员全方位贯彻落实党和国家健康优先发展的战略决策，忠实践行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的经济社会发展理念，在做优做强非公有制经济过程中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和健康中国行动。

为了推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卫生健康事业进入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适应新发展格局，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健康生活需要，全党全国全社会既要坚持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卫生健康工作的重要论述为根本遵循，深入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和健康中国行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健康强国；又要善于从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和经典著作中挖掘和梳理关于卫生健康工作的马克思主义基本立场观点方法，丰富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卫生健康工作的基础理论和政策体系。习近平指出，“推进健康中国建设，是我们党对人民的郑重承诺。各级党委和政府要把这项重大民心工程摆上重要日程，强化责任担当，狠抓推动落实”[8]。全党全国全社会特别是广大企事业单位必须坚持卫生健康工作的人民立场，全面贯彻落实《中华人民共和国基本医疗卫生与健康促进法》，尊重和保护公民的健康权，严格按照党和国家的战略方针，始终把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全面深入推进国家健康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打下坚实健康基础。

五、结语

对工人阶级健康问题的批判、揭示和展望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创造性回应和解答重大现实问题的经典范例，是马克思坚持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揭示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规律和向现代无产阶级指明解放道路的光辉典范。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以工人阶级健康问题为切入点，分析资本主义社会矛盾，揭示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规律和无产阶级革命规律，指明工人阶级和人民大众的前途命运。这既集中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在正确解决重大现实问题上所具有的科学张力，又集中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践互动结合的理论品质。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工人阶级健康问题批判、揭示和展望的最伟大的历史意义是，以工人阶级关心关注的重大现实问题为导向，使工人阶级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清醒认识到自身的前途命运，由自发斗争转为自觉斗争，推动工人阶级联合起来、组织起来，使越来越多的工人接受和认同马克思主义并以此指导无产阶级革命斗争，从而推进无产阶级革命斗争进入新阶段。

习近平指出，“1867年问世的《资本论》是马克思主义最厚重、最丰富的著作，被誉为‘工人阶级的圣经’”[12]。马克思撰写的《资本论》既关心工人阶级生活的现实状况，又探索工人阶级解放的实践道路。《资本论》之所以被誉为“工人阶级的圣经”，是因为《资本论》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工人阶级面临的生活绝境和生存困境，科学展望了工人阶级摆脱现实困境、把握命运和走上光明大道的实践道路，使工人阶级产生了推动全人类解放的理想信念，更使工人阶级从此拥有了科学的指导思想和行动指南。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以工人阶级健康问题为例，正确分析了工人阶级健康问题形成的根本逻辑，科学揭示了工人阶级解决健康问题的现实道路。这既使工人阶级深刻认识到自身生命和健康被资本吞噬的现实、奥秘、趋势，又使工人阶级深刻意识到自身生命和健康在资本家那里永远得不到任何保障。因而，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批判、揭示和展望工人阶级健康问题明确向工人阶级宣示：只有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只有推翻资本主义社会及其所建立的国家设施，无产阶级和全人类才能真正实现解放，无产阶级和全人类才能真正实现全面自由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