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对高职现代学徒制试点的启示

马秀梅

（上海城建职业学院基础教学部，上海 200432）

当前我国高职教育已发展到一个新阶段，新的热点话题正在次第出现，如现代学徒制试点、工匠精神教育、理论教育和实践教育时空顺序的配置等。虽然高职教育发展已取得不小的成果，但也遇到了瓶颈。2014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国发〔2014〕19号）首次提出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2015年，教育部办公厅公布首批现代学徒制试点单位。与德、英、日、澳等国迥异，我国高职院校对现代学徒制的关注远高于中职学校。绝大多数试点院校采用校企合作、工学结合的模式，但一些探索已进入瓶颈期。还有一些院校迷惘于现代学徒制的“现代性”，更多地在“形似”上下功夫，如签单、拜师仪式等，结果又重蹈传统学徒制的覆辙。

一、问题的提出：观念的分歧和现实的瓶颈

赵鹏飞认为：“在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中，校企联合招生实现学校招生与企业招工的融合是维护校企双方利益的根本保证之一，也是实现学徒双重身份的基本途径。”[1]徐国庆认为：“许多高职院校在构建现代学徒制时仍然把校企合作的构建作为核心内容。这一定义显然没有抓住现代学徒制的本质。现代学徒制的深度推进最好有校企合作平台，但校企合作并非现代学徒制建立的必备条件。”[2]李兹良提出：“在校企联合培养人才的过程中，作为理性经济人的企业必然要进行成本与收益的核算，如果企业在学徒培训过程中没有实现成本节约、资本增殖，企业就必然对校企合作冷眼旁观、消极应付。”[3]彭莉洁指出：“职业学校与企业双方主体的行为缺乏硬性约束。当前产教融合缺乏立法规范，同时也缺乏具体细则，导致校企合作行为缺乏硬性约束，极易诱发合作主体之间的矛盾冲突。”[4]简言之，校企合作、工学结合、师傅身份和产教结合等现代学徒制试点中的关键问题都因观点发生分歧或现实推进困难重重而进展缓慢。

由此可知，现代学徒制亟需理论指引或经验指导。那么，能否得到本科院校乃至“985”“211”院校的指引呢？答案是否定的。学术教育和职业教育“道不同，不相为谋”，要从职业教育的本质即培养目标着手。

职业教育的目的是培养应用型人才，高职院校更是为培养高技能应用型人才而设立的。以“高技能”“应用型”“人才”这3个关键词搜索，找到了具有最大相似性的目标——体育。这里的体育主要是指竞技体育，其目标为培养高水平运动员，即“高技能”“应用型”“人才”，与现代高职教育的目标完全相同。从古代体育到现代体育，已积累了极其丰富的体育教育经验。尤其是中国重返奥运会后，大面积、高质量地培养出了高水平运动员，在世界比赛中争冠夺金，让中国成为世界体育大国。高职教育能从中得到以下4个方面的启发：一是强调实践体验、实战训练和按规律办事；二是建立超越现代学徒制的运动队体制和教练员制度；三是重视教练（师傅）的指导能力，明确教练（师傅）培训与认证的必要性；四是“体教结合”必然向“体教融合”发展。

二、启示之一：强调实践体验、实战训练和按规律办事

（一）强调实践体验

体育强调的是知觉实践体验，而非外在围观体验，即体育的意义全靠自己亲自去体会[5]。以游泳为例，观众通过观看运动员在比赛中的跳台出发、入水、划臂、打腿和转身等一系列技术动作，建立起对游泳的印象思维，但没有涉及到游泳的本质。若要涉及本质只有自己直接参与。下水后，身体才会把水流、浮力、动作、呼吸等综合成完整、全面的身体知觉，而游泳的本质恰恰就隐藏其中。对体育的任何知识性描述，都无法替代自身的参与和实践，对体育本质理解的唯一途径是自身的建构和表达。

（二）将“高技能”分解为简单动作

在培养高水平运动员的漫长过程中，所有的“高技能”都能分解为简单的行为动作，而每个行为动作要达到精益求精则必须是经历学习过程而形成的个体反应[6]。因此，体育运动技能培养的铁律是训练—强化—反馈。这是一种渐进式的过程，过程的长短与高技能的层次和专业化密切相关。层次越高，专业化程度越强，则过程时间越长。体育运动是一种需要在实践和实战中不断强化的成长技能，不经过长时间艰辛的努力，就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境地。例如，培养一名2级游泳运动员大约需要7年，培养一名1级游泳运动员大约需要9年。虽然对于个别天资极好的运动员能够缩短培养周期，但也做不到“揠苗助长”式的跨越成长。

（三）训练规律和经验

1.生成规律

“高水平”运动员应具备技术水平高、规则意识强和道德品质好三大要求，这必须遵循生成规律。（1）对技术水平而言，体育是肯定经验而否定先验的。技术水平是在训练中逐渐生成、完善与提高的，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运动员在比赛场上的完美表现是由“熟能生巧”向“炉火纯青”质变的升华。（2）对规则意识而言，体育是肯定内化而否定外压的。规则意识是在实战中逐渐意识、领悟而自觉的，是一个内化于身的过程。（3）对道德品质而言，体育是肯定型塑而否定遗传的。道德品质是在规训、约束和引导中逐渐养成的，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

2.默会特性

所有运动技术都具有默会特性，因此，在所有训练教学中，教练必须言传身教，且“身教”要远重于“言传”[7]。运动技术的所有细节既不能被语言和文字完整罗列，也不能被语言和文字详尽说明。与艺术相似，许多运动技术的关键点难以用语言和文字来表达，一些最高超的运动技术往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例如，在跳水比赛中，运动员在空中完成一系列动作后入水一瞬间的“压水”，无论教练怎样反复“言传”，运动员也不可能只在“口授”下压出漂亮的水花。这必须经过教练多次高水平的亲身示范，配合技术教材和影视图像，并通过运动员的长期练习，才有可能掌握这种关键技术。

3.真实情境

体育极为重视创设与比赛等实战相同或相似的真实情境，以及在此情境下的真实身体体验。运动员要充分挖掘自身潜能，感知、体会、理解、融合和升华动作技术，快速进入“练为战，战为胜”的境地。例如，高水平运动员的全年训练计划中，1/3是基本训练，1/3是实战训练，1/3是各级各类国内外比赛。实战训练的模仿性、复制性和针对性极强，不仅要模仿或复制比赛场地的物理特性，而且要模仿或复制当时当地的自然和人文环境。对抗性的比赛，还要模仿或复制对手的技术和策略，即陪练。高等级的比赛，甚至要模仿或复制现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嘘声。这都是为了保证运动员能实现真实情境下的身体体验，进而将自身潜能发挥到极致。

4.榜样激励

运动员最初对某项运动的热爱和对技术的模仿追求，很大程度上源于对偶像的崇拜[8]。因此，在动作技术的学习中，榜样的激励作用是无穷的。20世纪60年代，当容国团为新中国夺得第一个乒乓球世界冠军时，便立即成为亿万中国人民，尤其是青少年的光辉榜样。在当时极其简陋的条件下，许多青少年追寻着乒乓英雄的足迹，进而成为举世无双的中国乒乓球“军团”的一员。无论是运动员还是普通人群，他们都会模仿当代英雄或明星的成功行为，这种榜样激励会形成良性压力，成为他们钻研技艺的巨大动力。

三、启示之二：学徒制从传统到现代

学徒制在我国古已有之，从传统学徒制到现代学徒制，到底发生了哪些根本性的变化？

（一）学徒制从传统转为现代的根本变化

第一，不同阶段学徒制对应的社会经济形态。传统学徒制对应的是个体作坊手工业经济形态；工厂学徒制是过渡阶段，对应的是工业化初级阶段经济形态；现代学徒制对应的是后工业化现代企业经济形态。

第二，相关人员身份。学徒制由学徒和师傅组成，这一成分从古到今都没有发生改变。学徒的身份在传统学徒制和工厂学徒制中是雇工；但在现代学徒制中已转为自由的公共人才，而不必一定要兼具雇工身份。师傅的身份在传统学徒制中是学徒的雇主；工厂学徒制中，师傅的身份改变为雇工，与学徒身份相同，但保留了部分权威；现代学徒制中，师傅的身份虽然为雇员或雇工，但具有准教师地位。

第三，传授目的和方式。传统学徒制中，师傅（即雇主）招收学徒的主要目的是协助其工作，即帮工。而传授方式大多是简单、杂乱的指点，关键核心技术绝大多数是秘而不授的。即使到了工厂学徒制时期，工厂也并非为社会培养技能人才，而主要是满足自身用工需求，传授方式依然粗浅和缺乏条理。出于“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担忧，师傅传授技能的积极性普遍不高。现代学徒制中，培养的目标是公共社会急需的高技能应用型人才，传授方式已转变为师傅教学徒用理论知识解决实际问题，尤其是传授精湛的技能和丰富的工作经验。学徒的公共性使其在同一单位与师傅竞争的机率很低，师傅已成为一种懂理论、会教育、有丰富实践经验和高超技艺的准教师职业，较高的准入门槛保证了师傅职业的稳定性。

学徒制从传统到现代，变化的是师傅和学徒的身份、培养目的和传授方式；变化的关键是师傅有了“准教师”的身份保障，消除了其日后与学徒竞争的担忧，使师傅可以毫无保留地传授技艺。正是这种积极、稳定的师徒关系，促成了学徒制从传统转变成现代。现代性的师徒关系能够在高技能训练中发挥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这是高职院校对现代学徒制如此关注的原因。

目前，一部分学校把重点放在“校企合作”或“校企同招，工学结合”上，有人甚至认为，这就是现代学徒制的全部。也有个别学校只在“形似”上下功夫，强调拜师等仪式。但由于校、企各自体制和利益的阻滞，师徒关系的现代性成为最薄弱的环节[9]。需要强调的是，积极、稳定的师徒关系是现代学徒制的必要条件和核心内容，而“校企合作”或“校企同招，工学结合”只是现代学徒制的充分条件。

（二）超越现代学徒制的运动队体制和教练员制度

在漫长的中国封建社会里，武术、摔跤、射箭、龙舟竞渡等体育班子都采用传统学徒制传授技艺。20世纪初叶，奥林匹克运动和西方现代体育进入中国，科学价值理念逐渐成为体育的主流观念[10]。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确定以奥运会为目标的“举国体制”，各个运动项目（除了初期的武术、摔跤外）都跨入了类似并超越现代学徒制的运动队体制，并逐步完善了“准教师”的教练员制度。通过运动队体制和教练员制度，我国在较短时间内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的高技能体育人才，也从中涌现出了一大批极其优秀的世界冠军和奥运冠军。在运动队体制下，教练即师傅，运动员即学徒，双方都是公共社会人员身份，相互之间没有竞争关系。教练和运动员的目标是一致的，即通过双方的努力让运动员成为本项目（专业）顶级高技能人才。教练等级的认定，最主要是由运动员的高技能水平和比赛成绩来确定。在这种极其积极、稳定与和谐的师徒关系下，教练倾心地教，运动员竭力地学，成效显著。

运动队体制类似并超越现代学徒制，这是因为运动队是教练和运动员在同一目标及行为规范下组成的正式社会组织。教练是组织中的核心人物，是带领运动队实现奋斗目标的主导因素。大多数教练曾经是非常优秀的运动员，具有精湛的技能水平、丰富的训练实践和比赛实战的临场经验，以及运用科学理论知识指导实践的能力。成绩和能力，是领导选中及信任的关键，也是运动员们心悦诚服接受带教的基础。教练的身份、地位、能力和权威，是现代学徒制中绝大多数师傅所不具备的，由此而形成的稳定和谐的师徒关系也是现代学徒制中罕见的。

例如，跳高世界冠军朱建华、110 m跨栏世界冠军刘翔、游泳世界冠军孙杨，都是站在教练肩膀上的运动员。这3位世界冠军不约而同地称其教练为“师傅”，而自称“徒弟”，师徒关系十分稳定和谐。胡鸿飞、孙海平、朱志根、张亚东等都是伟大的教练。

（三）“体教结合”必然向“体教融合”发展

高职院校高度关注现代学徒制，推出“校企同招，工学结合”“校企合作”等尝试，而早在30多年前就已经在体育领域开始探索了。1987年，国家体委、国家教委正式推出“体教结合”政策，探索学校如何与运动队相结合。迄今已先后出现了“清华模式”“省队校办”模式、“南体模式”和“混合型”模式[11]。其中，“清华模式”不具可复制性。“省队校办”模式的最大优势是能够充分发挥体教资源，与“校企同招，工学结合”“校企合作”最相似；缺点是体制隔阂大，融合程度低，高校积极性不高。“南体模式”能够充分发挥教学、科研和训练的集成效应，进而达到整体效益最优。“混合型”模式是指体教联办专业运动队，体教关系和谐，实现了资源互补共享、人才共管共育，是高校采用最多的模式。目前，这类高校在体育专业硬件建设上已达到相当水准，正在推进优秀教练员和专业运动员进校园工程，使高校的专业运动基地从“体教结合”向“体教融合”发展。上海市、江苏省、广东省已分别在2011、2012、2013年开始进入“资源共享、利益共分、风险共担”的“体教融合”实施阶段。

从“体教结合”到“体教融合”的30多年探索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各种模式的尝试中，有两种模式脱颖而出，发展壮大。“南体模式”依托强大的专业运动队基地，把高校的优势教学和科研吸引过来，进而形成教学、科研和训练的最优集成效应。“混合型”模式依托强大的教学、科研校园，搭建专业运动队实训基地，把优秀教练员和运动员吸引进校园，进而形成教学、科研和训练的最优集成效应。由于“混合型”模式有名校效应，因此，其在与“南体模式”的竞争中更具优势。

由此可知，现代学徒制的核心内容是积极、稳定与和谐的师徒关系，如运动队中的教练和运动员的和谐关系。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师徒关系要具有公共性，脱离私人色彩，以制度形式确认师傅的准教师地位，将训练学徒的绩效与职称、工资报酬、就业保障等相关联。目前正在尝试的“校企同招，工学结合”“校企合作”都只是过渡阶段：企业和师傅的不积极、师徒关系的不稳定，导致学生以双重身份在不同的体制、环境和利益格局下学习，效果不理想。如果采用“南体模式”，即企业办教育（高级技校），其中必定会有训、研、教最优集成效应的示范校出现，但企业积极性和学生选择性之间的博弈会决定这种模式能否大规模发展。预期最有可能的发展方向是高职院校花大力气建设专业所需的实训基地（硬件），引进或培养高水平的实训师傅（软件），即“混合型”模式。“校企合作”或“工学结合”不再是简单的“拼盘”，而是在共同建设实训基地（硬件）和引进实训师傅（软件）上的通力合作。由于这一模式可以最大程度地满足相关利益者（学校、企业、学生、政府）的长远利益，因而能激发相关利益者的积极性，做到关系和谐、运行良好、发展稳定。

四、启示之三：教练（师傅）的指导能力和培训与认证的必要性

高职院校在现代学徒制的尝试中，必须对师傅进行全面评价。由于企业体制和师傅身份的原因，师傅带教学徒的积极性普遍不高。评价的分歧主要集中在师傅的指导能力上：大部分人认为，企业师傅长期在实际岗位上工作，有较丰富的操作经验和工作能力，自然而然是优秀的师傅，带教学徒绰绰有余；小部分人认为，有实际工作能力不等于具有指导能力，指导是一种教育，当前大部分师傅缺乏现代教育学的基本理论和实践，并不具备相应的指导能力。由此可见，对师傅能力的评价大部分还停留在工厂学徒制上，缺乏现代性[12]。

（一）教练（师傅）的指导能力

大多数教练都有过辉煌的运动员生涯甚至世界冠军的经历，技能水平精湛、实战经验丰富，训练实践多为苦干加巧干，能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即便如此，并不是只要有这些经验和经历就能当上教练，能否担任教练还必须考察以下3项内容：一是不论已拥有的技能如何精湛，关键是其对过往从训练直至掌握技能的全过程是否认知清晰；二是传授技能的理念、方法和策略是否符合教育规律；三是技能和人品是否足以树立起教练的权威。之所以要进行这些考察，一是因为精湛技能是由长期艰苦的身心训练而得，但因为大部分过程会被“默会特性”所覆盖，只有头尾是清晰的。若要传授完整的全过程技能，就必须具备常人少有的“一日三省”的自省能力，并清晰认知“习—会”的全过程。二是技能传授是一种教育，只有“知己知彼”，且传授的理念、方法和策略符合教育规律，才有可能优质、高效地完成技能的师徒传递。三是技能和人品既是权威和服众的内在力量，也是学艺的激励力量，若要教学成效高，教练就必须是运动员的榜样。但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教练，还需要通过培训和学习来增强以下两个方面的能力。

1.指导训练和传授训练经验的能力

现代体育训练是在科学理论指导下的训练，科学性是现代性的标志。同时，训练经验是通过经历成千上万次自身体会的感性认识，逐步了解、认识、把握和处理高技能中随机、偶然出现的不确定现象[13]。例如，乒乓球运动员经过训练，能够对千变万化的击发球有较强的反应能力和应变能力，进而形成融于身心的灵敏与协调能力。

在训练中，教练必须举出多样化的具体范例让运动员进行类比与推理训练，以亲知亲觉的第一手经验来提升运动员的理解力和鉴别力，形塑内化于身的高技能。教练必须对最常用的训练方法，如系统训练法、战术训练法、竞赛训练法、弱点训练法、转换训练法、反复训练法和间歇训练法等运用自如、得心应手。教练能否卓有成效地向运动员传授训练经验，尤其是传授对随机或突发现象的应变能力，这对运动员的成才具有决定性作用。因此，理性指导训练，全过程传授训练经验是教练必须与日俱增的能力。

2.科研意识、智能水平和创新能力

现代运动水平与科技进步正相关。教练必须以强烈的科研意识，密切关注国内外项目相关技术的动态发展，以及训练的新方法和新理论。体育的现代性要求教练必须具备高智能水平，除了必备的运动训练学和教育学外，还需要掌握运动力学、运动医学、生物化学、生理学、心理学、营养学和管理学等多方面的知识。教练智能水平的程度决定着训练科学化的程度，也与运动员的成绩直接相关。例如，我们在游泳训练教室里见到PPT上的文字：水和空气都是流体，但水的阻力比空气大800倍，且游进物体阻力又正比于速度的平方。因此，提高游泳速度最主要的技术和技能是有效减小身体在游进中的阻力。在体型、推进力和距离基本相同的情况下，倘若某人以技术降低10%的阻力，就可以比对手提高约12%的速度。采用SGI Altix系统的CFD模型将这段文字制作成数字影像，就能直观地观看水流在身体表面的流径：水流从头部起在何处离开身体又在何处再次附着；水并不是走直线而是出现大量弧线围绕身体旋转，从而形成后拉阻滞；在头、肩、胸、臀部位置水流的粘滞，粘滞程度的大小用红色到蓝色来显示。运动员能看到身体表面的水流高摩擦阻力区域和全部轮廓图[14]。在竞技水平高速发展的今天，教练必须独辟蹊径，钻研独门绝技，有所发现，有所创新。创新能力是确保运动队持续长久领先的必要条件。

（二）培训与认证的必要性

由于体育教练工作的专业性和重要性，我国已全面建立了教练员培训体系和教练员资格认证制度。培训体系由国家体育总局统筹管理，各运动项目管理中心牵头，以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体育局为基础，以体育院校为依托。国家体育总局负责制定全国教练员培训工作的方针政策、发展规划和法规制度；各运动项目管理中心负责编制教练员培训教学大纲和教材；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体育局负责组织、指导、督促和检查教练培训工作；各体育院校负责教学、管理、考试以及发放资格证。资格证的审核、批准权在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体育局，各级资格证的有效期均为5年。升级必须循序，不得跳级，倘若没有升级，就要再参加原级别培训，以继续培训合格证代替资格证[15]。

由此可知，现代学徒制的关键因素是师傅的指导能力。企业师傅虽然具有较丰富的操作经验，但因“默会特性”的覆盖，只有少数人能够清晰认知从学至会的全过程。企业师傅大多缺少教育学的培训，传授技能的理念、方法和策略并不符合教育规律。这是当前学徒制试点工作缺乏现代性的外在表征和内在原因。

不是所有的优秀运动员甚至世界冠军都能当上教练，选择现代学徒制师傅同样如此。但是，由于体制和经济的原因，高职院校很难直接去考察师傅，而企业考察师傅的积极性不高。因此，“校企合作”或“工学结合”的重点除了共同建设实训基地外，最主要的应是在确认师傅上的通力合作。从长远角度看，既然高职院校最有可能的发展方向是建设专业所需的实训基地，那么，引进或培养高水平的实训师傅就是必然选择，即“混合型”模式。只有在“混合型”模式下，才能最大程度地解决有关师傅的身份、职称、报酬和积极性等关键问题，发挥高职院校自身的优势和特长，促进师傅指导能力的提升。

五、结语

目前，我国高职教育的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遇到“瓶颈”，如“校企合作”等因观点发生分歧或现实推进困难而进展缓慢，亟需得到理论指引或经验指导。

体育的目标是培养高水平运动员，即“高技能”“应用型”“人才”，与现代高职教育的目标完全相同。从古代体育到现代体育，已积累了极其丰富的体育教育经验。高职教育能从中得到以下4个方面的启发：一是强调实践体验、实战训练和按规律办事；二是建立超越现代学徒制的运动队体制和教练员制度；三是重视教练（师傅）的指导能力，坚持教练（师傅）培训与认证的必要性；四是“体教结合”必然要向“体教融合”发展。

对高职院校而言，当务之急是建立和完善“准教师”的师傅制度，形成积极、稳定与和谐的师徒关系。以“产教融合”为目标，满足学校、企业、学生、政府等相关利益者的长远利益，激发各方积极性，做到关系和谐、运行良好、发展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