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蜜蜂数量下降，蜂蜜造假增多，原因何在？

□ Anthony Macherone 博士

近年来，全球蜜蜂数量下降且蜂蜜市场造假现象显著增长。为此，安捷伦科技公司战略技术与内容科学家、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客座教授Anthony Macherone博士就这一问题产生的原因进行了探讨。

根据美国非盈利组织、蜂业信息机构Bee Informed Partnership发布的初始数据显示，在2018年10月1日至2019年4月1日期间，人工饲养蜜蜂蜂群（由商业养蜂人饲养的蜂群）的数量减少约37.7%，降幅较2017—2018年冬季同期扩大约7%。科学家们正在研究可能导致全球蜜蜂数量快速下降的各种环境因素，如杀虫剂用量的增加、农用化学品的使用等。作为这一研究领域的领军人物，安捷伦科技公司战略技术与内容科学家、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客座教授Anthony Macherone博士的研究揭示了蜜蜂蜂群数量下降的一个关键性的潜在原因，即成年蜜蜂种群中普遍存在东方蜜蜂微孢子虫（N.ceranae）感染。近期，其团队又发现了受感染的蜂群与信息素水平变化之间存在关联——后者会对蜂群的社交行为产生影响。

此外，由于全球蜜蜂数量大幅下降，很可能会导致假冒伪劣蜂蜜的增加，这意味着政府和监管机构都需要加大对最新技术的投资以检测蜂蜜产品的真实性、营养价值和安全性等。

作为人类赖以生存的“关键物种”，蜜蜂数量持续减少

在过去约8 000年时间里，蜂蜜一直是人类饮食中的一部分。除味道可口外，蜂蜜对人体健康还有诸多好处，可以说是全球最受欢迎的食品之一。蜂蜜是由蜜蜂利用采集的植物花蜜酿制而成，而蜜蜂则被认为是一种“关键物种”，因为人类约1/3的食物供应都依赖于蜜蜂授粉——可为许多水果、坚果、蔬菜和农作物授粉，如苹果、杏仁、洋葱和棉花等。

杀虫剂和化学品在环境中的使用量增加被认为是造成蜜蜂数量减少的重要原因之一，且该情况在许多西欧国家已经出现，如法国、比利时、德国、英国、意大利、西班牙、荷兰，美国、俄罗斯和巴西等。事实上，《养蜂业研究杂志》（Journal of Apiculture Research）上发表的一项研究结果显示，在2017-2018年冬季，欧洲的蜂群数量平均下降约16%。据预测，2020年全球杀虫剂的使用量将增至350万吨左右，不难预见，随着杀虫剂使用量的增加，蜜蜂数量将继续以指数级速度减少。

安捷伦围绕杀虫剂对全球蜜蜂数量的影响展开研究

2019年，Macherone博士启动了一项旨在探究蜂群接触异生物质类杀虫剂是否会增加感染东方蜜蜂微孢子虫的概率的研究项目。东方蜜蜂微孢子虫感染是成年蜜蜂中最常见的感染症状之一。研究结果表明，导致蜂群感染这一疾病进而引发蜂蜜数量减少的因素既不是杀虫剂的用量，也不是与某一种杀虫剂的接触，而是与不同外源性物质接触的次数。

在此期间，Macherone博士使用了安捷伦7890B/7200B气相色谱/四极杆飞行时间质谱仪（GC/Q-TOF）对蜜蜂提取物进行了探索式（无针对性）暴露情况分析。此外，他也使用了NIST14、RTL杀虫剂和Fiehn Metabolomics库进行谱库搜索与化合物标注，进而提供高效及时的研究结果。

2021年，Macherone博士及其团队进一步扩大了研究规模后发现，在感染东方蜜蜂微孢子虫的蜂群和信息素水平的变化之间存在关联。这一结果表明，该感染对蜂群的社交行为产生了潜在影响。虽然研究结论还需开展进一步分析，但Macherone博士的研究指出了一种可能性，即受东方蜜蜂微孢子虫感染的蜂群会释放出更多警报信息素，这可能会影响蜜蜂之间的沟通，并成为导致蜂群崩溃的原因之一。

由于东方蜜蜂微孢子虫正在导致全球蜜蜂数量下降，“真”蜂蜜供应减少，随之而来的是“假”蜂蜜数量增加。由于“假”蜂蜜充斥市场，使得生产“真”蜂蜜的成本变得更加昂贵，而不纯正的蜂蜜产品将让企业和消费者蒙受损失。

蜂蜜造假现象日益增多

全球蜂蜜市场年产量已从2007年的约150万吨增至2019年的约190余万吨，市场价值估计约达70亿美元。然而，蜜蜂数量的减少导致蜂蜜掺假问题加剧——不法之徒以掺假蜂蜜填补全球对蜂蜜的需求。

由于纯正蜂蜜的供应量不断下降，加之消费者对蜂蜜的需求强劲，蜂蜜产品掺假现象极为严重——蜂蜜已被认为是被认为是掺假最严重的的食物之一，仅次于牛奶和橄榄油。在全球每天开封的蜂蜜中，约1/7被认为是假的。由此导致“真”蜜蜂饲养者和企业主被迫削减成本，这也给那些依靠销售纯正蜂蜜盈利的人造成了困扰。

欧洲农业组织Copa-Cogeca指出，不少进口到欧洲的蜂蜜都混入了糖浆，可见蜂蜜掺假问题的严重性。2018年，墨西哥的蜂蜜真实性计划（Honey Authenticity Project）委托对英国超市的蜂蜜产品进行检测，结果在11种产品中有10种因涉嫌掺糖而未通过检测。

在美国，最近有报道称，数千名商业养蜂人针对该国最大的蜂蜜进口商和包装商采取了法律手段，因为他们涉嫌向市场投放数十万吨“假”蜂蜜。此外，最近由南非蜜蜂产业组织（SABIO）领导的研讨会也对假冒伪劣蜂蜜的影响进行了研究。该组织发现，南非的蜂蜜进口量增加了两倍，约达每年6 000吨。市场对蜂蜜产品的需求依然强劲，但纯正蜂蜜的供应量还在减少，假冒伪劣蜂蜜问题将会继续恶化。

辨别真假蜂蜜的检测方法

蜂蜜等食品面临的造假问题促使各国政府专门出台并设立了针对食品诚信监管的法律和部门。例如，美国出台了《食品安全现代化法》、英国成立了国家食品犯罪调查组、中国颁布了《食品安全法》、欧盟委员会实施了“食品诚信项目”等。

食品零售商通常会与供应商签订合同或协议，要求其对产品成分进行真实性检测，检测工作可由第三方实验室进行。食品掺假问题可以通过靶向和非靶向的检测方法进行识别，常见的检测方法包括用于“现场”筛查的分子光谱解决方案及更加深入的实验室分析，以此确定各成分的含量。

安捷伦公司一直与各国政府保持紧密合作，并提供可鉴别蜂蜜产品真实性的最新检测方法。同时，安捷伦还与美国官方农业化学家协会（AOAC）合作制定了针对牛奶、蜂蜜和橄榄油产品真实性检测的靶向和非靶向测试标准。

测定污染物是识别假冒伪劣蜂蜜的关键解决方案之一，安捷伦气相色谱仪不仅能够分析和量化标示为有机蜂蜜的产品中是否含有杀虫剂，还可识别数百种杀虫剂。检测和分析过程可以使用一系列分析仪器，如固相微萃取后的气相色谱/质谱仪（SPME-GC/MS）、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仪（ICP-MS）和气相/液相色谱/四极杆飞行时间质谱联用 仪（GC/Q-TOF和 LC/Q-TOF）。 此外，还可以将此类仪器与软件解决方案结合使用，例如用于数据分析的Agilent Mass Profiler Professional（MPP） 解决方案。

持续创新，共克难题

人类诱发的环境因素加剧了东方蜜蜂微孢子虫感染等疾病的传播，使全球蜜蜂数量锐减，进而对生态系统和人类生存造成了不利影响。纯正蜂蜜供应量的减少不仅助长了假冒伪劣蜂蜜产品的增加，还造成消费者被误导而购买假蜂蜜。

蜜蜂可以授粉及稳定生态系统和人类生计，故保护蜜蜂至关重要。因此，未来的研究工作需继续探究环境暴露对生物路径的影响与蜜蜂种群不良健康状况之间的关联。在目前的工作中，已发现异常的环境暴露与已知的7种影响蜜蜂的主要疾病有关。这些假定的关联必须通过有针对性的后续研究来验证，进而确定其是否为导致蜜蜂种群下降的诱因。如果研究证明两者之间的确存在因果关系，科学家和政策制定者可以携手合作，共同减少此类因素带来的影响，并尽可能扭转全球蜂群减少这一不利趋势。

安捷伦公司正在努力提高人们对杀虫剂对蜜蜂群体影响的认识，并继续开发相关检测方法和仪器，以识别食品供应链中的假冒伪劣蜂蜜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