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议幕府末期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及其影响
2021-11-29赵承伟
赵承伟,卢 镇
(1.青岛工学院 基础教育学院,山东 青岛 266300;2.河南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18世纪中叶到19世纪中叶的一百年间,德川幕府经历了由领主商品经济到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历程。“领主商品经济”及“农村商品经济”的理论提出者是苏联著名史学家科斯敏斯基[1]。“这种理论认为封建社会的商品经济可以分为领主的和农民的两种,领主的商品经济是一种不完全的和虚假的商品经济,其作用是维护封建制度,并不能导致自然经济的瓦解,而农民的商品经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商品经济,才会从根本上瓦解自然经济和封建制度。”[2]日本学者新保博认为“德川日本在各个方面无疑都是为近代做准备的时代”[3]39。
一、幕府末期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背景
自18世纪初始,日本社会的经济结构便已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到德川幕府末期,以石高制为基础的传统自然经济难以为继,且无法满足幕府的开销与需求,代表封建领主利益的领主商品经济便应运而生。到18世纪中期,兼具生产、交换为一体的农村商品经济则成为主流经济形态,并孕育了资本主义经济的胎动。此时,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势头不可阻挡,同时“农民商品经济的发展成为幕藩体制的掘墓人”[4]。
(一)幕府末期领主商品经济的发展缘由
幕藩体制建立时就界定了“士农工商”身份,规定了武士、大名、农民原则上不得经商,应该说在政治体制上是极度排斥商品经济的,但事实上却又离不开商品经济的维系与运营。到了幕府末期时期,因以石高制为基础的传统自然经济无法满足幕府统治的需要,幕府不得不依赖以征收年贡米为基础进而进行交换的领主商品经济。
1591年,丰臣秀吉颁布《身份统制令》,规定武士、町人、百姓各守其业,实施兵农分离、农商分离的“四民”身份制度。1615年(元和元年)德川幕府又颁布了“一国一城令”,让家臣们向大名自己修筑的城内集中,并严格把武士、农民与商人区分开来,严禁武士从事农业生产和商业,必须集中居住到幕府和藩都周围的城堡即 “城下町”。
由于武士不能从事农商,贡米便成了他们唯一的经济来源。“中级武士每年收入约100石,大致相当于一个富农的收入。对广大下级武士来说,从领主手中领到的年贡米则更少,事实上与农民的收入相差无几,平均在35石以下。但是仅仅是贡米并不能满足武士以后多样的生活需要”[5]。武士不得不用贡米兑换货币,再用货币购买衣物、佩刀等其他用品,以满足日益奢华的生活需求。但是幕府对“四民”身份进行了严格限制,大名和武士又不得直接从事商业,于是商人在幕府的允准下承担起了把贡米作为商品进行交换的任务,以满足封建领主的利益。由此,在幕藩领主的保护下,以幕府为媒介,特权商人作为代理人的领主商品经济迅猛发展。“17世纪中叶到18世纪初,出现了许多特权商人的行会组织,仅大阪一地就有100多个”[6]。此外,在大阪、江户、京都等还出现了藏屋敷①江户时期,幕府、大名、旗本、寺社为出售年贡米、土产品,在大坂、江户、敦贺、大津、长崎、酒田等地设立的仓库兼交易场所。及代理销售年贡米的藏元、札差等代理人,他们作为中介帮助大名和武士把多余的贡米兑换成货币。
贡米作为交换的商品进行周转促进了领主商品经济的发展,这直接刺激了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并使大名、武士与商人的关系愈发亲密。
(二)幕府末期农村商品经济发展的胎动
17世纪,由于生产力及生产技术的不断提高,小农经营多如牛毛。1660年(万治三年)发明脚踏水车,17世纪末,开始使用2至4个齿的“备中镐”,还发明和普及了“千齿脱粒器”(千齿扳)及筛谷用的“千石筛”(千斗链)。施肥上,除传统的草肥、堆肥、灰肥、厩肥及便尿等自然肥料外,农民还购买油渣、干燥鱼肥来肥田。为消灭虫害,已开始使用鲸油、石灰作除虫剂。栽培技术也有提高,如选择病虫害较少的稻种,实行轮种法和双季稻栽培等[7]。到17世纪末,日本的农业生产技术明显进步,这使得农民生产的剩余产品明显增多,剩余产品的增加激发了农民为销售而进行生产的积极性。
到了18世纪,具有商业性质的农业和农村手工业随着经济的发展逐渐起步兴旺。农村中的纺织业、染织业、酱油作坊等工业作坊兴盛起来,并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区域规模。据武州多摩郡石川家1720年(享保五年)记载的农业日志,虽然每年都有1亩左右的自给棉耕作,但从1781年(日本天明元年)开始了小规模的养蚕、制丝业,到了1796年(宽正八年)自给棉产业最终消失,由养蚕、制丝业取代[3]263。18世纪时,农村生产力的发展,农民剩余产品的增加及农村手工业的发展孕育了农村商品经济的萌芽,并为之保驾护航。
二、幕府末期农村商品经济发展的具体表现
幕府末期领主商品经济的发展为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正迎来新的曙光,其势头亦不可阻挡,具体表现为农村商人的产生与发展,农村金融信贷组织的活跃发展,农村手工业的发展及雇佣经济的出现。
(一)幕府末期农村商人的产生与发展
由于幕府实行兵农分离和农工商分离制度,武士、商人、大名居住的城下町由于人口的增加对粮食和原材料的需求日益增多,这为农民生产的剩余产品销售提供了市场机遇,“在当时拥有十几石到二十几石耕地的中、上层农民可将收获的50%甚至更多的大米作为商品出售,这表明他们生产的粮食已经超过年贡米的2至3倍”[8],这无疑是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的动力所在。随着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农村商人越来越不满处于商业上层的问屋②问屋指直接从生产者处得到货源,负责代销,或者收购后推销给二级批发商的商家,在江户时代最为兴盛。。为了赚取更大利润,农民避开问屋直接将商品卖给小商贩,从而孕育了一个新的商人阶层——在乡商人。
在乡商人多为18世纪从农村分化而来的富农,他们出身农村,对农村市场颇为熟悉,与农民鱼水情深,因此,在乡商人可以在江户时代的农村“大有作为”。岡光夫在《农村の变貌と在鄉商人》中提到“17世纪末农村加工业的发展,促使农村生产者试图摆脱城镇和大城市中控制流通的批发商人,因此往来于各原产地之间的农村商人从农村内部孕育而生。在乡商人直接与农民生产者接转引触,开拓了新的物流渠道”[9]。手工业的发展及地域分工与协作促进了大批商业性农业经济体及农村商人的产生与发展,“到了嘉永年间(1848—1853年),拥有少量土地甚至没有土地的农民几乎都成了农村商人”[10]。
除了在乡商人的蓬勃发展,在乡町③乡町指城乡结合之处的小城镇,相当于今天的卫星城市或者郊区地带。也产生了介于问屋与小零售商之间的中间商人——仲买。仲买的出现使农村的物流更为畅通。1750年(宽延三年)至1850年(嘉永三年)的100年间,三大城市及地方大城市的人口减少百分之十左右。与之相反,地方中小城市与在乡町人口有明显增长趋势。农村商人的出现与发展应该说是农村商品经济发展的另一个缩影。
(二)幕府末期农村金融信贷组织的活跃发展
幕府末期,商品经济活跃发展,货币作为购买力的媒介广为流通,大量的金融信贷组织如雨后春笋在全国广为设立,并不断渗透到农村地区。
当时流通的货币主要是金、银、铜三种钱币。幕府相应设立了金、银、铜“三货”的铸造厂并征收税金。德川初期,幕府垄断了铸币权,禁止各藩私铸钱币,后来随着各藩经济的发展及政权的强大,各藩发行了名目繁多的“藩钞”,据废藩置县时(1871年)调查,德川时代的“藩钞”,多达1 694种[11]。名目繁多的币种难以在全国流通,这就不得不产生了诸多货币流通兑换的中介组织——“两替商”④幕府末期,由于各藩大量不同的藩钞的发行,使得货币难以在全国流通,隧产生了一个公共的货币兑换组织即“两替商”,实际相当于早期银行或金融信贷组织。。“两替商”的诞生实为孕育了早期的信贷组织。
到18世纪中叶,德川幕府政治上由原来的“强本弱末”流变为“本弱末强”,“德川幕府末期的财政上出现了严重的入不敷出”[12],“幕府末期时期的德川幕府在政治上和经济上均遇到了严重困难”[13]。面临如此境地,幕府对农村的财政投入已无暇顾及。为解决农村财政不足的问题,以寺社名义进行的信贷组织借机渗入农村。以德岛藩为例,18世纪为摆脱大板的金融操控,德岛藩开始向农村货主提供信贷,由此建立了蓝玉交易所。蓝玉交易所向农村货主提供预借款和延期支付款,期限一般3个月,对来德岛的外地人提供60天的延期付款信贷,并且是低利息[14]207。
到了19世纪初,农村信贷组织开始活跃发展,其称谓主要为“讲”或者叫“赖母子”。“讲”本为参拜神社、佛阁等场所用以宗教信仰而产生的组织,比如“伊势讲”“太太讲”等,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及二宫尊德⑤二宫尊德幼名二宫金次郎,江户时期的农政家,日本天明四年(1784年)出生于相模国足柄上郡柏山村。幼时家境贫困,为了振兴家业,注重积少成多,一点点地开垦荒地,聚积农田,后来成为足柄上郡的一个大地主。后受聘于一些藩主,在财政方面为他们出谋划策。其最大的功绩是为了救济贫困的农村,在各村镇设立了报德社。报德社根据地区不同又有信友社、复兴社、克让社等名称。在农村广为推行的报德社运动,逐渐发展为以互相帮扶为主旨的信贷金融组织。为二宫尊德所创并被普遍设立的“五常讲”便是农村金融信贷组织发展的典型。春播之前,“五常讲”会借款给村民,但数额一般不多且是无利息或者利息很低,其用途主要是帮助农民购买种子、生产工具等。此时,“五常讲”的无息贷款与藩主发放的高额利息信贷形成了鲜明对比。具有普惠性的“讲”的金融信贷组织的设立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幕府末期农村经济的恢复与发展。
另一种金融信贷组织称为“赖母子”,其主旨也是为了互相帮助而建立的民间信贷组织。随着时间流逝,“讲”与“赖母子”几无区别,再后来被世人干脆称为“无尽讲”或“赖母子讲”。大藏省的《关于“无尽”的调查》一书中对“无尽”解读为:(1)资金融通(2)储蓄(3)救济灾难(4)筹措资金[15]。由此观之,“讲”和“赖母子”主要是针对平民和小工商业者设立的金融信贷组织,因此在农村经济发展中占主要地位,并有效促进了农村商品经济的繁荣与发展。
(三)幕府末期农村手工业的发展及雇佣经济的出现
幕府末期,随着商业性农业的兴起和区域分工,农村商品经济不断发展,这促进了农民的专业分工,从而导致了手工业的发展和雇佣经济的出现。
由于农村商品经济的不断发展,农民成为生产运转环节中的一环,农村则不仅成为原材料的产出地,也逐渐成为部分手工业的加工地。到了19世纪初,则出现了大量的手工作坊或者手工加工厂,其中主要集中在造纸、采矿、陶器、冶金、丝织、酿酒等部门。如“1804—1829年间,生产木棉、纹羽织的和泉地区,有织户440户,其中集中的‘机屋’20户,问屋制的‘赁织户’420户,赁织户是机屋的21倍”[16]。手工业的分工和快速发展印证了幕府末期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已达到相当规模,并为资本主义雇佣经济的出现铺设了温床。
江户后期,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促使社会阶层开始分化。部分擅长管理、热于开垦的农民先富裕来,成为富农。他们从农民手里收购经济作物,再加工,或是直接贩卖以赚取盈利,并开设了各类手工业作坊如酿酒坊、酱油坊等,此外,这部分富农开始雇佣贫困的小生产者管理手工作坊。有的富农还借给较贫农民进行原材料加工,从中再收取一定的加工费。久而久之,资本主义性质的雇佣关系迎合时代的需要应时而生,并夹杂在农村商品经济的土壤中生根发芽。
到18世纪后期,已有相当数量的贫农丧失土地,进入城市沦为雇佣工,有的成为地主富农开设的手工作坊雇佣工人,尽管有的农民是在闲暇时段沦为雇佣工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此时已在农村商品经济的激发下慢慢地在幕府末期生根发芽,并最终成为时代经济的洪流。
三、幕府末期农村商品经济发展带来的影响
幕府末期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必然会带动各个层面的变革;一是促进了传统“四民”身份制度的瓦解;二是带动了社会及经济结构的深刻变化;三是加速了“重商主义”与“国益”思想传播;四是促进了武士道精神的离散及“文官”武士重利主义的趋向。
(一)促进传统“四民”身份制度的瓦解
幕藩体制建立时设立的“四民”身份制度,其宗旨是维护江户幕府的统治利益,使各行各业各守其道,以稳定社会,安享太平。但幕府并未料到正是幕藩体制下“四民”制度促进了以年贡米为实体的领主商品经济发展,而后直接推动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最后,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又促使“四民”身份制度土崩瓦解,尤其对武士与商人阶层影响最大。
幕府末期时,由于城下町人口日益剧增,而幕府实际收入并未增多,所以给予武士的年贡米相对减少,至此,武士的生活及地位大不如前,武士的天下被町人的天下所取代。部分武士为满足奢侈的生活,难以安分守己,进而偏离职业从事经商或沦为无主的浪人甚至沦为雇佣工。有的武士迫于生计,变卖武士身份,或收商人为养子或通过联姻,间接成为商人。从此,武士退去了武士道精神的光环,与武士身份渐行渐远。
另一方面,由于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产生农村商人阶层,他们对幕府控制的物流交易不满,直接涉足了生产与消费环节,实现了商品经济真正意义上的生产与交换的统一。久而久之,地位跃升到名副其实的大商人阶层。而与此同时,破产失去土地的部分农民则沦为了雇佣工人。至此,武士、农民、工人、商人的身份发生了深刻变化。农村商品经济发展可以说是“四民”身份制度瓦解的催化剂,“客观上加快了日本经济的发展和幕府的崩溃”[17]。“四民”身份的瓦解反过来又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正如马克思所言“商人资本的存在和发展到一定的水平,本身就是资本主义生产力发展的历史前提”[18]。
(二)带动了社会及经济结构的深刻变化
幕府末期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一定程度上瓦解了幕藩体制下的“士农工商”身份制度,更深意义来说触动了幕府末期社会及经济结构的聚变。
幕藩体制建立时,制定了严格的身份制度,要求武士做不畏艰难,忠于职守,精干勇猛的专职武士,不得从事其他职业,俸禄由领主或藩主发放。农民原则上只能种地从事农业劳作,不得经商。工人则主要从事社会所必需的手工技艺的传承,商人由幕府指定的町人阶层专门从事规定的经商业务。但到幕府末期时,随着集生产与交换为一体的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使原来的社会经济结构发生深刻改变。
首先,农民中的部分人士迎合了农村经济发展,逐渐成为富农,进而有的成为大商人阶层,最后发展成为明治时期的大资本家。这个过程的蜕变实现了第一产业向第二或第三产业的转变。与此相反,部分农民因收入不好或还不上农业贷款进而破产沦为了雇佣工人,最后成了依附于大资本家的专职雇佣阶层,资本主义的雇佣生产关系便由此而生。
其次,由于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及参觐交代制度的盛行,致使大批武士仅靠年贡米难以维持其生活所需,尤其幕府末期又发生了通货膨胀,使得武士的生活更加难以为继。在这种情况下,一部分武士出卖了自己的武士身份转而经商或是沦为无主的浪人。这样,武士与商人的社会及经济关系亦发生了翻转,致使商人地位逐日提高,天下成为町人的天下。至此,社会及经济结构已时移势迁,为后来重商主义的兴起作下铺垫。
(三)加速了“重商主义”与“国益”思想的传播
“18世纪末19世纪初,在‘西力东侵’的历史背景下,日本频频受到欧美国家的武力冲击”[19]。开国通商后,“幕府以固守‘祖法’而一直坚持的锁国政策走向瓦解”[20]。这时重商主义思潮风起云涌,大批有识之士逐渐意识到要实现富国强民的“国益”目标,必须实行开国通商与重商改革并举,这也是解决幕府末期财政困难,革除旧制弊端,享有独立自主权进而达到富国强兵的不二法宝。
自17世纪始,坚持“重商主义”的思想家并不少见。熊泽番山提出“放行仁政于天下,不富有则徒善耳”,太宰春台更是鼓励商品货币流通,坚持“以富因为本,国富兵亦易强”的重商主义思想。本多利明则认为开国通商应与重商主义并举,主张日本应在统一君主下,发展生产,进行对外贸易,建设一个理想的“大日本”国。佐藤信渊则宣扬废除诸侯武士割据及身份制,使日本成为统—君主国,更是劝各藩学习西方军事技术,鼓励殖产兴业。
到了19世纪,强调富国民强的“国益”思想开始渗透到诸藩。有的学者如此诠释“国益”思想:“当世之人把奖掖对上有利的事称作国益,实大谬也。富国必先富民,首先要对下利,尔后才是对上利。”[14]229到19世纪末,诸藩极力倡导通过置产兴业、经济改革及扩大通商贸易来实现“国益”。从另一层面来说,“国益”思想亦是重商主义的升级版,因为它的实现过程仍是通过重商来实现的。
(四)致使武士道精神离散及“文官”武士重利主义趋向加重
武士道精神的核心思想是“忠义礼诚”。传统武士极其重视个人名誉,甚至为了荣誉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也就是说武士道指的是超越利益得失,勇敢地冲锋在战场与敌人战斗的英雄行为”[21]。从武家理念上可知,武士道精神是不掺杂经济元素的,也不以贫富论英雄。但是随着农村商品经济的活跃,加速了商品流通及重商主义的抬头,致使大部分武士开始分化,进而脱离了武士职业。一定数量的武士为了满足奢侈生活,开始涉足商业圈,对金钱爱不释手。久而久之,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慢慢侵蚀了武士道精神,致使传统的武士道精神在金钱至上观念的影响下褪去昔日的光环。
另外,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致使 “文官”武士重利主义趋向严重。幕府末期时期,“文官”武士的主要职能是帮助藩主管理财政、农业以及工程建设。藩主为了满足自身发展,也培养了大批像长洲藩的村田清风、高松藩的日下仪左卫门等专司经济的“理财通”。到18世纪中期,这些精通经济的文官武士重利主义趋向愈发严重。他们甚至认为弃利、爱民是乱世的“标准”,然不是治世的“标准”,认为治理社会必有商品买卖与商业行为,市场经济才是“标准”,靠商人与兴利才能实现富国强兵,诸藩应通过“产物交换”,以适应“赚钱的时代”[14]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