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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运用研究
——以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为例

2021-11-28王可欣盘锦职业技术学院

艺术家 2021年4期
关键词:红绸高高挂姨太

□王可欣 盘锦职业技术学院

舞剧(舞蹈)是一门综合性艺术,它与音乐(节奏)、美术(造型)和诗(情思)都有着非常密不可分的联系,从而创造出一个可观、可感的生动形象。而道具运用在舞剧创作中起到了辅助作用。道具的运用可以丰富舞蹈的肢体语汇、人物的内心情感,可以直接突出历史背景与主题,可以使舞者在作品中借景抒情、托物言志。

道具在舞剧(舞蹈)创作过程中的使用不仅是角色的标志,同时还是特定环境的说明。在舞剧中,舞台上的道具是由导演从生活中提炼并美化出来的,它和我们生活中的用品及电影、电视、话剧中的实景实物不同。很多舞剧道具经过道具师不断推进演化,都具有了代表性、象征性、夸张性等特点[1]。

一、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中大型道具的运用分析

在舞剧(舞蹈)中,任何物品都可以变成道具,大型道具一般分为装饰道具与实用道具,在表演中,一般由多人群舞来配合大型道具。舞剧中大型道具的合理运用可以使作品更加丰满,并且在感官上也有较强的冲击力,给观众不一样的视觉效果。

(一)舞剧中轿子的运用

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一开始讲述了一位女大学生因家中变故而辍学,被迫嫁到陈府,成为陈府的三姨太,在第一幕中运用的大型道具是迎娶三姨太的“花轿”。“花轿”是传统中式婚礼上使用的特殊轿子,将新娘接到夫家举行婚礼,确立“夫妇之义”,是构成尊卑等级秩序的基础。

“花轿”一般装饰华丽,并以红色来显示喜庆吉利。在封建时代,“花轿”的使用也分等级,例如,宫廷贵人使用的是“龙凤喜轿”,满人用的是“满堂红轿”,富人用的是“星星冠喜轿”,而普通汉人用“富贵牡丹喜轿”,小门小户就用“软面轿”。中国传统舞台以简为美,追求程式化,极少有将这种传统生活用品搬上舞台的例子。

而在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中,花轿作为大型道具使用,在追求写实的同时,也做了艺术加工。“花轿”分为四块木板,常见的花轿正对面一扇通常都是布,或是两扇对开门,而这里是用四块木板将三姨太围在其中,四块木板的出现不仅创设了女主被困在陈府逃不出去的情境,还体现了女主不甘与不情愿的心情,最后四块木板将女主围住并扣上了轿顶,使三姨太无法逃离[2]。

此道具的使用充分交代了台上演员的心理情结,为后面舞剧的发展埋下了伏笔。并且在第一幕中盖上轿顶后,单独把花轿放在舞台上有“25 秒”,给足了观众反思的时间,将观众与女主的心情一起带入花轿中。在此处“花轿”象征了当时封建时代男尊女卑的现象,以及等级划分的差异,为我们营造了幽深、压抑的深宅大院氛围。

(二)舞剧中洞房纸屏的运用

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第二幕洞房花烛夜中采用了装饰道具“纸屏”。通过府内的一盏盏大红灯笼点亮后,从天而降的“纸屏”挡住了演员与观众,从跪拜天地的祠堂到瞬间进入的主卧,这一系列设计都采用了虚化手段。

“纸屏”的使用采用“皮影戏”手法,借助灯光形成投影,观众只能看到演员的剪影。这种道具的使用形式已经在众多的舞蹈中出现过,再次把它拿出来单独说是因为在《大红灯笼高高挂》这一幕中使用得尤其精彩,首先这里的纸屏并没有选择白纸,而在纸屏上印刷了许多像窗户一样的图,加上灯光的点缀,如屏风一般,舞者们在纸屏后舞动时忽大忽小的人影,体现了女主的弱小与恐慌,以及封建时代的男尊女卑人物地位,随后的破屏而出使用得更是大胆,从虚到实,加上反复多次的破纸、追赶,给人一种“一捅就破纸窗户”的感觉,一则是对权力的反抗,二则寓意三姨太作为弱势的一方如这“纸窗户”一样不堪一击,视觉传达的冲击力非常强烈,更加拓展与延伸了舞者动作的意境, 让观众得到了更进一步的视觉艺术享受[3]。

(三)舞剧中戏台月洞门的运用

在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第三幕陈府坐堂会中采用了“蒙太奇”的电影拍摄手法,所谓“蒙太奇”手法就是一种主张用景深镜头和场面调度连续拍摄的长镜头,而张艺谋将该手法运用到了芭蕾舞剧上。这是一种观众在看舞剧,剧中人在看戏的艺术手法。在选择上也是大型的装饰性道具“月洞门”。“月洞门”又称月亮门或月门,因形如圆月得名,既是院与院之间的出入通道,作为一种空间引导和分隔方式,又可透过门洞引入另一侧的景观。当时在制作“月洞门”时,执行导演张艺谋与原中央芭蕾舞团团长亲自前去审查监督,其是考虑了不同舞台的宽度与深度来定制的。

这一幕展现了一种合家欢的景象——陈氏家族的人坐在院里看戏的场景,道具“月洞门”的出现,给了观众一种“戏中戏”的视觉感官——观众在看舞者,舞者在看戏。“月洞门”的巧妙运用,将戏中戏《长坂坡》的京剧表演和芭蕾舞表演重叠在一起。“月洞门”最大的亮点在于侧边两扇的屏风,三姨太与戏班武生的第一次见面幽会就在此处展开,此处的幽会并没有另外设定成一幕交代,而是两人将两扇屏风关闭,形成屋内屋外的环境氛围,以及一场两景的视觉感,也为序幕中三姨太追忆旧时恋人进行了解释[4]。

二、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中小型道具的运用分析

在舞剧(舞蹈)中,小型道具大多都被分为手持道具或随身道具,可以由表演者持在手上或者随身携带与穿戴,从而跟随演员一起移动。在《大红灯笼高高挂》中,大姨太、二姨太手持的“手绢”“扇子”,丫鬟手中的“灯笼”,盖在三姨太身上的“红绸”等都是小型道具。

执行导演张艺谋在老爷和三姨太洞房花烛夜片段中选择了一大片红绸。在中国,红色本代表着吉祥、喜气、激情、斗志,而在此处用红色表面是吉祥喜气,而背后却是凄惨与无助。“红绸”这种道具一般会被当作手持道具,被裁剪成一小块或一长条,例如,在《红绸舞》《秧歌舞》等舞蹈中都是当作手持道具来使用的,体现了庆丰收和合家欢的景象。

在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中,张艺谋导演使用了独特的艺术创作手法,将一大片红绸铺满舞台,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舞台空间是为演员设定的一个表演的艺术空间,道具自身是没有任何情感与意识的,但是因为有演员、有道具、有主题思想表达,就形成了不一样的情感传达,并渲染了整个舞台的氛围。张艺谋导演在画面构图上的设计也尤为出彩,一大片红绸和三姨太构成了“面”与“点”的对比,由大体现小的画面构图,推进了事件的发展[5]。

此舞段中赋予了大红灯笼与大红绸一样的意义。导演将女主点灯与红绸的关系展现得淋漓尽致。当舞台上只剩下女主与红绸时,展示了三姨太内心的孤独与无助。演员的动作也是从快到静,女主慢慢地用红绸裹紧自己,只露出了担心、无奈、忧虑的脸部表情。“红绸”在这里有三重象征:三姨太的衣服、一席被子、想要被保护的安全感,从而再次体现了大家族锦衣玉食掩盖下,被侮辱、被损害的妇女内心的孤独无助和对爱情、自由的向往。张艺谋将这种极具中国特色的元素融入舞台表演中,将中国浓郁的时代背景体现得更加强烈。

结 语

总之,在舞剧道具的创作、运用中,道具师应巧妙地实现道具寓情于物和借物抒情这两层艺术效果,避免使道具成为游离于主题思想之外的物品,应使其在作品中起到丰富表现手法、营造舞台氛围、突出表现主题的作用,从而促进舞剧情节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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