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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歌剧《木兰诗篇》中想象力对演唱的作用分析

2021-11-28

黄河之声 2021年23期
关键词:唱段诗篇花木兰

李 雷

一、《木兰诗篇》独唱作品的音乐分析

(一)《木兰诗篇》独唱作品概述

《木兰诗篇》共分为四个乐章,分别是“替父出征”、“塞上风云”、“巾帼情怀”、“和平礼赞”,根据剧情发展的需求和风格的变化,每个乐章都在专门的不同的剧场进行表演,完美地展现了剧中人物形象性格以及音乐情感,演唱者通过高超的演唱技巧和表演功底,为观众带来了一场视觉和听觉盛宴。

《木兰诗篇》取自南北朝民歌《木兰诗》,原诗讲述了花木兰为父从军的故事。原诗故事简单,人物形象较为单一,《木兰诗篇》则通过加工整理,再经创作者的想象发挥,为观众带来一个形象立体、故事饱满、情节丰富的叙事体歌剧作。花木兰作为女儿身,心中既有女儿情怀,也有家国情怀;既有对父亲的亲情,也有对战友的友情和对心上人的爱情。花木兰这个人物形象集中体现了人性深处的诸多宝贵品质。《木兰诗篇》的许多独唱都围绕花木兰展开,体现了花木兰的复杂多元的情感世界,为观众带来了不一样的人物体验和声乐表演享受。《木兰诗篇》作为民族歌剧,演唱和表演中继承了传统民歌声乐的演唱特征,汲取了西方歌剧的现代化元素,做到了中西合璧。创作者通过深入挖掘花木兰的内心世界,遵循故事发展线索,紧贴花木兰的心理动态变化,将心理活动与声乐演唱和表演结合,是一部具有较高水平的声乐作品。

可见,创作者在将花木兰的民间故事改编为声乐作品的过程中,充满了想象力,通过对人物性格的合理揣摩,对故事情节的合理编排,为观众带来了真实且充满音乐想象空间的作品。

(二)唱段分析——以《马蹄踏踏划破夜的寂静》为例

唱段《马蹄踏踏划破夜的寂静》曲式结构是单二部结构。其中,从谱例第1—20小节为单二部曲式的呈示部;从第20(末拍)—40小节,为单二部曲式的结束部分,而且是不带再现的结束部分。

根据引子的和声进行可以判断出此唱段为F大调,和声进行按照“主和弦——六级和弦——属和弦——主和弦——属和弦”展开,第七小节结束在属和弦上,钢琴伴奏方面,前半部分左手始终弹奏琶音,后半部分则改为弹奏分解和弦。右手伴奏负责旋律声部。

呈示部其实是借鉴了我国民间音乐常用的“分节歌”形式来写作的复乐段。呈示部整体旋律呈现小山型态势,旋律进行起伏延绵。分析谱例可知,随着左手琶音的缓慢弹奏,人声在第七小节的最后一拍时进入。旋律的音域范围在小字一组d到小字二组a之间,处于中低音区内。其中前七个小节旋律骨干音主要来自“la-do-re”和“sol-la-do”两种音调。第八小节开始,始终以二级幅度跳进展开,旋律上下浮动不太明显。从第九小节开始,旋律音跨度开始变大,间有五度以上跳跃。“马蹄踏踏划破夜的寂静”一句中,从“马”字音旋律开始旋律上行,小幅级进,到“划”字音迅速呈现五度下行跳跃,在“夜”字音上面保持半拍的平行后继续下行,从“宁”字音开始突然四度跳跃上行,一拍过后从“静”字音开始又呈现五度下行,然后以二度锯齿跳跃结束在徵音上。第十六小节“长空里传来雁叫声声”一句中,最后一拍出现三连音,结尾同样落在徵音上,同时伴奏中运用了震音技巧,增强了音响效果,对剧情发展起到了衬托作用。

“马蹄踏踏划破夜的寂静”这个唱段,共有两段唱词,属于典型的“四句乐段体”结构。这种结构与中国传统的“起、承、转、合”结构十分相近,体现了中国古典创作特征。

结束部的旋律开始以二度音域上行,至小字二组c处,然后三度下行至小字一组a处。“马蹄踏踏划破夜的寂静”中两个“踏”字跨越了八度,利用了滑音技巧。可知旋律音始终围绕“sol-la-do”展开。情感生动感人,刻画出了花木兰对家人的一片留恋之情。由属七和弦过渡到C段后,从徵音开始出现稳定二度上下行,第二十三小节开头、二十四小节结尾呈现锯齿状,“solla-do”的旋律反复出现。第二十六至二十九小节中,重新出现两句“马蹄踏踏划破夜的寂静”,只是歌词稍有改动。“洒下片片不祥的阴影”乐句,这两句的旋律由小字一组d上行到小字二组f,跨度极大,最后结束在F大调主和弦音上。这两句代表花木兰最真诚最恳切的内心呼声——既是对自己发出呼喊,也是对家人情感的独白。这个唱段体现出了对自己心情的抒发,花木兰想与其他士兵一道打破柔然人的侵犯,结束战争回到家乡代。尾声处“给我留下无尽的伤痛”弱起,三个字音高平行,第三排先弱后强,第四拍音符顿音,产生顿挫感,情绪饱满,为音乐旋律的高潮起到了铺垫,积蓄了力量。另外“伤”字呈现五度跳跃上行,然后又回到宫音结束。

本唱段由二个乐段构成,速度♩=64,节奏4/4拍。第一段总共分为两句,句法类型为真并行句法,节奏属于典型的逆分型,时值前短后长,突出了演唱的叙事感,富有语言的流畅性。值得注意的是,第十二小节变成了临时2/4拍,十三小节又变回了4/4拍,目的是为了衬托五度跳跃的旋律走向,增强旋律紧张的效果。第二段当中我们可以发现前面节奏音型和句法类型与上一段极其相同,后面有所不同,句法类型为顶真句法,共四句。可知,前两句节奏为均分型,后两句逆分型。本唱段的旋律音域范围始终保持在小字一组d到小字二组a之间,主要以级进和小幅跳进为主,伴随着少量的五度以上大幅跳进,总体来看旋律波动不大,节奏较为稳定,恰当地衬托了歌剧的剧情内容,反映了花木兰内心较为平缓的情绪和对待处境温柔、耐心的态度。

通过上面分析,我们可以发现“马蹄踏踏划破夜的寂静”这个咏叹调唱段的演唱中,想象力显得尤为重要。作曲家为了表达“夜的寂静”感受,在宏观的曲式结构当中代入了微观的细腻情感元素,在每一个乐句和每一个音符当中小心翼翼的植入个人情感,可谓精雕细琢,充分应用了心理想象的调动功能,将感性记忆和知觉联想带入到创作当中。

二、《木兰诗篇》演唱中想象力的应用

(一)演唱中想象力对气息的作用

气息是歌唱者歌唱的基础。民族歌剧《木兰诗篇》创作素材来自于北魏民歌《木兰诗》,《木兰诗》的传统唱法中,十分注重字正腔圆、腔体随字走等方法,但是在腔体共鸣、真假声混合等方面不太擅长。作曲家创作这部歌剧时汲取西方歌剧发声技巧的同时兼顾传统咬字行腔方法,体现出中西合璧的演唱特征,在咬字行腔中依然延续了传统的字正腔圆唱法,同时又依靠较深的呼吸支持、多种共鸣最终达到声情并茂的演唱效果。

歌剧《木兰诗篇》演唱中十分强调咬字行腔,演唱者必须要做到字正腔圆,咬字要准确、行腔要流畅。如果咬字行腔如果不精准,会影响人物形象的建立,甚至会破坏演出效果。

首先,吸气快、满、深。例如《你是我最亲爱的人》速度为每拍160,快板。前奏结束后直接从高音F开始演唱,始终处于激昂紧张的旋律当中,因此对演唱者的呼吸质量要求很高,既要保证呼吸的流畅性又要保证情绪到位。演唱者必须要通过想象力的发挥,联想到乐曲的主题,用充满深情的情绪去运气。首先,花木兰的演唱者在咬字上强调字头的“喷口”,例如“看着我”句中的“看”字,A段“风和雨”句中的“风”字,“我的爱是真”句中的“真”字,都采用了“喷口”技巧,产生一种爆发力,起到重读的演唱效果。剧中花木兰对刘爽表白心情,因此演唱中多次句头、句中重读,符合人物思想情感和这首咏叹调的功能定位。

其次,演唱者处理动词时的咬字时打破传统强弱节奏规律。传统的民族歌剧大多是强弱、次强弱的节奏规律,听完这首咏叹调我们发现花木兰的演唱者故意打破这种节奏规律,在重要的动词上面都加强咬字效果,以便让情感为演唱语气服务。其次,咬字饱满、字声连贯。咏叹调的咬字吐字要建立在良好的呼吸系统支持下。演唱者从高处宽起音,声音始终处在兴奋状态,这样听起来每一个字都彷佛从头顶唱出来,而不是从喉咙里发出,字头和字身位置始终保持一致。字尾收音也保持在高位置,达到了字、声的连贯效果。

例如《我的爱将与你相伴终生》节奏变化多,切分音数量多,十分考验演唱者的呼吸运用。例如在演唱D段时,由于从4/4拍切换到了2/4拍,速度也从♩=60变为♩=180,提升幅度大,如果呼吸运用不得当,很容易破坏演唱的连贯性和完整性。演唱“让我的心感到好疼好疼”这一句,一方面要想象出“哭”的感觉,将这种感觉贯彻到气息之中,在句尾做渐强,保持吸气状态,保持气息的深度和均匀;“疼”字可采用叹气的处理方式,表达一种“哭”的难过心情。唱段的高潮部分音程跳跃大,要求力度为强,气息要饱满、声音流畅。歌剧中速度较快的唱段,特别要注意在保证情绪到位的同时,尝试口鼻同时吸气,运用好快吸快吐的演唱技巧。

(二)演唱中想象力对装饰音及音色的作用

想象力对不同的音色、力度和速度表达的有积极的帮助,尤其对装饰音,想象力可以进一步提高装饰音的细腻程度,有利于丰富花木兰的内心情感世界。举例来看,《我的爱将与你相伴》这一唱段是木兰对刘爽的爱的娓娓道出,也是木兰对刘爽的真实恋情的流露。一般演唱这样的抒情咏叹调,必须要声腔全部打开、声音越大越好,演唱者可以想象花木兰在表达情绪时,内心充满对未来的憧憬,演唱者要很好的把握这种情绪,通过混合共鸣的方式将花木兰的内心情感传达给观众。例如“我的爱”三个字可以运用口腔共鸣,“将与你相伴”五个字可以运用头部共鸣。由于这句音域跨度大,这样处理起来低音就不会显得沉滞,高音也不吃力,演唱既顺畅自然,又增添了叙事性。

民族歌剧的主要特点是表达民族情感,润腔技巧则是民族情感的催化剂,可以加深对情感的体验,演唱者通过想象,更好地将声音润色,展现民族风味。例如《我的爱将与你相伴》中“我愿意化解你的孤单”句中的“你”字就运用了滑音技巧,“你”曲谱是中音“sol”,但演唱时采用了上滑音,从“fa”音滑向“sol”,增加了旋律的流畅度。“我的爱将与你相伴”句中的“相”字曲谱是高音“mi”,演唱时也采用了上滑音,从“re”滑向“mi”,同样是为了增强旋律的自然流畅度,缓减声音骤升带来的声带冲击,更好地保护嗓子。这种演唱技巧在民族歌剧当中十分常见,尤其在北方民歌演唱中经常运用,表达出一种细腻、优美的情感。“渴望陪在你身边”的“陪”字曲谱是一整拍,但是演唱时将其处理为顿音,声断气不断,表达出花木兰对未来的期盼和呼唤,通过这种心理想象,使得整个唱段富有感召力,充满力量。

(三)演唱中想象力对行腔润腔的作用

想象力是一种心理应用的能力,演唱者可以将心理应用体现“以字行腔、以声润腔”的过程中。《木兰诗篇》歌剧作品有许多行腔润腔技巧,例如连音、顿音、颤音等,演唱者为了更好的应用这些技巧,必须通过想象力融入个人情感,增强艺术感染力。

举例来看,许多唱段的句首、句尾都使用了颤音。《我的爱将与你相伴》唱段的最后一句就是一个三拍的持续颤音,演唱者可以想象这样一幅画面:花木兰面对刘爽时,心中充满喜爱,同时有一种坚持下去的决心和动力。演唱者可以增添一些颤音的“戏剧性”,让颤音变得更加夸张,让观众直接感知到花木兰的心情。另外,字尾也可以加进顿音,产生一种节奏的顿挫感,演唱者可以发挥想象:花木兰此时此刻内心充满对刘爽深厚的爱意,稍加顿挫意味着“此处无声胜有声”的心理感受。

又例如,《假如我是个女人》这个唱段要与其他唱段相区别,重点在音色和声音的力度、速度上面。这个唱段中,花木兰喝醉后,凭借“酒劲”向刘爽表达爱慕。作曲家这里采用了豫剧的音调,表达出一种热情洋溢的感受,非常符合醉酒的花木兰人物形象。观众也可以将“酒”和“热”联系起来,在心理上体验到感性的关联。“热”不仅是喝醉酒后的身体发热,还可以关联到心情的“热”,爱情的“热”。每分钟88的速度不快不慢,再加上切分音的运用,让观众完全的沉浸到这种情绪当中。尤其在唱到“你的忧伤就是我的痛苦,你的快乐就是我的欢欣”时,这种强烈的表达情绪必须要通过提速才能实现效果,演唱者要想象这样一副画面:花木兰此时此刻有些害羞,心跳也在加速,要把握这种心理感觉。

结 语

综上所述,想象力在《木兰诗篇》演唱和表演中发挥的作用十分明显。无论在创作中还是欣赏中,都能够凭借心理想象力的发挥,提高作品的艺术感染力,将声音与情感记忆、知觉发生关联,更好的表达演唱者情绪的起伏、声音的强弱、明暗等。观众也可以通过自身想象力更好的体验到《木兰诗篇》作品的人物内在情感和情绪的层次变化,更好的理解这部作品的主题和思想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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