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在春天里翩跹

本刊通讯员 秦闫

春暖花开，是游山玩水的大好时光，也正是“忙趁东风放纸鸢”的时节。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走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会瞧见些许人的手中多了一个手柄，双眼凝视着浩瀚的蓝天。顺着他们，仰头望去，会发现若隐若现的棉线，牵着一个个形态万千的风筝。放风筝人的手抬得快举过了头顶，神气多了，像掌舵的船长。

我接触风筝是比较早的。4岁之前，我在父母经商的城市里读书、生活。过年、过节偶尔回老家看看爷爷、奶奶，但从不过夜。在我6岁之后父母从商之道中落，城市里的工厂卖了，房子也卖了，这才得以还了债。现实成为一张白纸后，他们带着我决定回老家东山再起。

老家的房子已经有些年代了，墙角的蜘蛛网、不时飞来的蚊子、田沟里此起彼伏的蛙鸣、简陋的洗手间等，让我这个“城里人”感到无奈。

爷爷是个能工巧匠，那个时候我唯独感兴趣的就是蹲在他的旁边看他拿着家什，像变魔术似地将原材料变成各种好看的花样。爷爷看出了我的心思，也看出了我对他制作的手工艺产品感兴趣，就对我说：“其实，乡下是比城市还好玩的。春天那么美，不出去走走？”

我唯唯诺诺地“嗯”了一声。爷爷说完看着我的样子眯着眼笑了。

他让我和他出去放风筝，“风筝是什么？”我并没有见过。

于是他找来几根竹子，用刀把竹子噼里啪啦地破了肚儿，或削成片，或做成条，经过一系列拼装，风筝的骨架就在爷爷巧手里成形了。然后找来一些鲜艳的彩纸，把它裱在风筝的骨架上，再贴上一些剪纸，最后系上轱辘线。看着爷爷做的风筝，形似雄鹰威风凛凛，栩栩如生，我高兴得似乎要跳起来。

爷爷将风筝拿在手上，引着我到了一个平整的草地上。他将风筝举高，教我牵着绳儿向前奔跑，我在前面奔跑着。爷爷呼喊一声“可以了，放线”。我转身看到飞在半空中的风筝，放了线，线被拽着，立马“嘶嘶”地一圈圈响动着，吓得我手一哆嗦，所幸爷爷的粗手握住了我牵着风筝的小手。但由于线过长，风筝就像没了油，在空中恍恍惚惚。“再往前跑。”爷爷又喊着，我又往前跑了几步，望着风筝像雄鹰一样展翅高飞，我高兴地叫了起来：“飞了，起飞了，好高！”

渐渐地，乡下同龄的玩伴越来越多，他们对我心生羡慕，我也满面春风炫耀着爷爷给我做的风筝。我的性格也变得外向，适应了乡下的生活，不觉得乡村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远离城市的喧嚣，看蓝天白云，听小桥流水，夜蛙鸣叫，看花开花落，萤火纷飞……

后来，我就像那风筝一样越飞越远。爷爷告诉我，风筝飞得再远也有一根线牵着。但是他也不再为我拖着风筝，我也不再牵着那个风筝。因为他也越飞越远，我们赶不上彼此那匆忙的脚步。

再拿出爷爷做的风筝时，骨架已爬满了虫眼。望着浩瀚蓝天上那些琳琅满目的风筝，问它们哪一个是你？

在明媚的春光里，我牵着风筝在前面奔跑着，爷爷拖着一个风筝在后面追。我们累了就躺在草地上，枕着阳光微醺，醒来再撑起风筝放飞，那风筝越飞越远，突然一阵大风袭来，系着的绳子一下子断了，梦，也醒了……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