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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里头遗址与二里头文化研究发展史回顾

2021-11-27卢江

魅力中国 2021年52期
关键词:二里头考古学考古

卢江

(贵州省从江县第二民族高级中学,贵州 从江 557400)

一部二里头遗址与二里头文化的发展史,就是新中国成立以来考古事业的缩影。[1]从寻找“夏墟”的田野调查和发掘,到不断加强国际合作,引进新技术、新方法、新理念,二里头遗址与二里头文化研究作为中国考古学的典型之一一直在自己的道路上不断向前。本文将围绕二里头文化的研究史展开叙述和总结,并讨论二里头遗址和二里头文化研究方法上的诸多思考。

一、二里头遗址与二里头文化研究史

二里头遗址与二里头文化研究是在中国考古田野实践的基础上不断发展的。其发展历程可分为大致四个阶段。

(一)第一阶段:起步阶段(1958-1976 年)

对于二里头遗址和二里头文化的研究是伴随考古调查和发掘工作的进行而不断深入的。此阶段主要为二里头遗址被发现至夏鼐先生提出“二里头文化”命名前。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在豫中豫西晋南地区的考古学调查,本身就有寻找商代更早期考古学文化遗存的形状,所以一开始的研究就笼罩在探讨所发现的二里头文化遗存与夏商关系的气氛中。

此阶段有学者指出,在郑州洛达庙和南关外发现的介乎于二里岗下层文化层和龙山文化层之间的“洛达庙期”或“南关外期”文化层最后可能是夏代的。[2]也有学者指出“洛达庙层”是探索夏文化值得注意的线索或对象。[3]1959 年徐旭生先生调查“夏墟”的报告公布,推测二里头遗址为商汤都城的可能性不小。[4]尽管有学者指出“二里头西亳说”提出商榷[5],但主流认识任然是“西亳说”。

1960 年许顺湛首次提出了“二里头文化”,[6]但当时并未引起较大影响,仍然以“洛达庙类型”为主流提法。随着二里头遗址调查和发掘工作的推进,人们逐渐认识到其比洛达庙遗址规模更大,文化内涵更加丰富,更具典型性和代表性,提出了“二里头类型”命名。

此时期以夏文化的探索为主要议题,文献与考古学调查和发掘材料结合为主要研究方法。对于发掘出土的玉器制作工艺的研究讨论也是特色之一。

(二)第二阶段:初步发展阶段(1977-1978 年)

此阶段以二里头文化古史性质讨论和夏鼐先生提出“二里头文化”命名为标志。

1977 年国家文物局召开的“河南登封告成遗址发掘现场会”是二里头文化研究的标志性会议。在会议上关于二里头文化的古史性质展开讨论。一种认为二里头文化一、二期属于夏文化,三四期文化属于早商文化;另一种观点认为二里头一至四期均为夏文化。[7]

1977 年夏鼐先生提出“二里头文化”的命名。[8]有学者将其解释为“是指在河南偃师二里头等地发现的介于龙山文化和早商文化之间的古文化”。由于二里头文化遗存的典型性和代表性特征,随后被学术界广泛接受。

同时伴随田野考古发掘的深入,关于二里头遗址出土的陶器、铜器等异物研究也是此阶段的特色。年代学出现,碳十四测年技术等自然科学技术开始运用于研究中。而此阶段古史复原仍然是重点研究议题,关于二里头与夏商关系的讨论未能取得共识;遗物研究有较大发展;年代学研究相对较少,但已经出现,为今后研究开拓了领域;自然科学技术的加入是此期一个重要变化。

(三)第三阶段:继续发展阶段(1985-1995 年)

此阶段为夏商周研究的一个高峰期,诸多相关谈论的论著出自此阶段的谈论成果。

由于前一阶段关于二里头遗址与夏商关系的讨论并未达成共识,在1983 年偃师商城发现之后,对二里头遗址、郑州商城、偃师商城的年代和性质问题成为讨论的重大议题。关于此议题的讨论是多层次、多角度的,出版的学术论著也较多。关于二里头古史复原研究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此外,年代学、遗址建筑研究、遗存器物研究、宏观态势研究在此阶段有了深入的发展,尤其以器物研究为最。考古学文化研究、墓葬研究受到了较多关注。考古学文化研究涉及到二里头文化源流、分期、与其他文化交流互动关系等方面;墓葬研究涉及到二里头文化墓葬的葬式、随葬品等方面。

(四)第四阶段:深入发展阶段(1996 年至今)

此阶段伴随田野考古发掘的新方法、新技术、新理念的引进和转变,田野发掘取得丰硕成果,相关研究也取得较多成果。此阶段“夏商周断代工程”和“中华文明探源工程”中的相关专项课题设置,使得此阶段表现出截然不同的面貌。

1996 年5 月开始的“夏商周断代工程”项目中专门设置了“夏代年代学的研究”课题。此课题包括了“早期夏文化研究”、“二里头文化分期与夏商文化分界”等专题。“二里头全为或主体为夏都说”逐渐成为学界主流,但仍然有坚持“二里头前夏后商说”[9]和“二里头主体商都说”[10]。许宏强调“在作为目前主流观点的假说之外,还存在着另外的假说,且其所提示的可能性似不容忽视”。[11]

1999 年秋开始,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二里头工作队的田野工作思路转变,工作重心放在看遗址聚落形态的廓清上。在此工作思路的指导下,二里头遗址的勘探和发掘工作发生转变,极大地推动了二里头文化聚落形态的研究。

2002 年6 月开始的“中华文明探源工程”,使得二里头遗址研究中结合诸多学科结合的方法,如碳十四测年、植物考古、环境考古、动物考古、人骨考古、冶金考古、古DNA 研究、同位素分析等,对器物如陶器、玉器的制作工艺研究等。

此阶段关于理论方法的反思也在不断深入,涉及二里头遗址的都邑归属与二里头文化的族属、传世文献及其在考古学研究中的作用、夏文化的内涵、考古学文化变迁与王朝更替之间的关系、历史发展阶段划分、考古学的特征等方面。

二、二里头文化研究与中国古史研究的思考

二里头文化的研究与中国古史研究有着密切关系,作为中国最早的纪传体通史《史记》记载的最早的朝代——夏代,证实它的存在对我国古史研究有着重要的意义。

《史记·十二诸侯年表》[12]记载,纪年最早可追溯到西周共和元年,即公元前841 年,此前的历史年代都是模糊不清的。《史记·三代世表》中仅记录了夏商周各王的世系而无具体在位年代。在西汉晚期的刘歆及其以后一直到清代中叶,都有许多学者对共和元年以前中国历史的年代进行了推算和研究。但囿于传统文献学与考据学研究方法的局限性,这些问题均未能得到较好的研究和探索,这也一直成为困扰中国史学界的难题。

中国考古学自诞生之日起,就担负了构建中国“信史”的历史责任。五四运动后,中国史学界“疑古学派”对中国古史进行研究,对黄帝以来到西周前的中国历史提出了重新挑战。中国传统历史研究的局限性也使得这些问题无法解决。时至今日,国际上仍然有学者对夏朝的可行度有所怀疑。史学大家顾颉刚先生提出了“上泉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13]研究方法,通过考古发掘来寻找夏文明实证,通过考古学研究来重新构建中国古史的“信史”地位。

正因为这样的背景下,新中国成立后组织了考查组,以1959 年徐旭生先生为首的调查队伍,对豫中豫西晋南地区进行了调查。由于深厚的史学学习背景,徐旭生先生沿着古史记载的夏王朝活动地区展开系统调查,试图能找到像“殷墟”一样的“夏墟”。而二里头遗址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发现的。二里头遗址一经发现,立刻在考古学界和史学界引起的重要反响。关于二里头遗址性质的归属问题,也一直是学界争论的焦点问题。随时二里头遗址考古发掘材料的逐渐丰富,其文化内涵和面貌也越来越明晰,相关争论也逐渐趋同。在这其中,二里头遗址和二里头文化相关遗址的考古发掘在问题谈论逐渐趋同中起到了主导作用。这也正是张忠培先生所说的“考古,要让材料前者鼻子走”。[14]正如邹衡先生所指出的传统文献对于夏文化研究的症结在于哪一条文献更可信,然而文献材料是无法自证的。二里头遗址和二里头文化的研究恰恰能够反映出考古学方法在古史研究问题中的优势。

国内学者关于二里头文化的阐释做过诸多尝试,如孙庆伟先生结合历史文献对夏文化的年代学与王湾三期文化、新砦期遗存和二里头文化的对应关系做出了阐释。[15]而陈淳先生对从孙先生的方法提出了诸多质疑。[16]而许宏关于相关考古学文化研究阐释的方法思考上,也坚持从考古学本体出发的较为客观的态度。[17]

目前由二里头遗址和二里头文化研究的带给我们关于考古学调查、发掘、研究、保护和传承方面的思考是多方面的,对于研究理论的思考也是全方位的。二里头遗址和二里头文化作为新中国考古事业长足发展的缩影,始终为我们学习中国考古学史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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