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军队建设思想对苏俄红军发展的重大意义——以俄共（布）第八次代表大会为例

★ 刘景昊

俄共（布）第八次代表大会于1919年3月18—23日在莫斯科举行。出席这次大会的有301 名有表决权的代表和102 名有发言权的代表，共代表313766 名党员。列入大会议程的议题是：中央委员会的总结报告；俄共（布）纲领；共产国际的建立；军事状况和军事政策；农村工作；组织工作；选举中央委员会。列宁主持大会，作开幕词和闭幕词以及俄共（布）中央委员会的工作报告、关于党纲和农村工作的报告，并专门针对军事问题进行发言。代表大会通过了根据列宁的思想和建议制定的“关于军事问题的全面决议”，对于加强红军建设，提高军队战斗力，保证红军取得国内战争的最后胜利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代表大会是在苏维埃俄国处于极其困难和复杂的内外环境下召开的。当时苏俄面临国内白卫军和外国武装干涉者的包围，协约国集团继续动员反革命势力，企图推翻十月革命胜利后建立不久尚未巩固的苏维埃政权。然而此时，苏俄红军组建有一年时间，尤其俄共（布）七大之后，军队加强了组织纪律性。但红军的个别部队里游击习气依然很严重。不少军事干部认为，游击习气也符合建设新军的正常的合法原则，把游击化说成是建设新军队的一种组织形式，反对建立正规军。到代表大会召开前，出现了所谓的“军事反对派”，他们与所谓“左派共产主义者”一同攻击党的军事路线，反对在军队中建立铁的纪律，否认吸收旧的军事专家的必要性，坚持指挥员选举制。这种腐蚀红军和破坏纪律的行为威胁到党对军队的领导。代表大会召开之际，虽然苏俄暂时击退了敌人的围攻，但是协约国重新进攻的危险并未消除，相反，代表大会已经掌握了外国武装干涉者和白卫军要从东方重新进攻的情报。军队建设的原则问题不解决，就无法战胜国内反革命和外国武装干涉者联合起来的强大敌人。因此，在代表大会的议程中，关于军事状况问题、关于党的军事政策问题、关于红军的建设问题，占有相当重要的比重。代表大会上，列宁领导布尔什维克党同“军事反对派”和“左派共产主义者”进行了坚决斗争，大会形成的有关决议对苏俄红军建设起了重要指导作用。

一、坚决破除游击习气残余，强调在军队中必须建立铁的纪律

在代表大会上，“军事反对派”主张在管理军队和作战指挥方面保持游击方式，机械地把红军在党的工作经验和游击队与民兵组织时期党的工作经验，都硬搬到正规军中来，坚持不讲效益的集体管理制和崇尚清谈、不务实事的体制，反对实行条令，反对建立铁的纪律，反对在执行纪律时采取强制措施。“军事反对派”还对抗中央军事机关，竭力证明没有必要建立国防委员会。倘若这样，无疑会导致部队管理涣散，各自为政，难以执行统一的命令指示，不利于党对军队的指挥领导，无法完成作战任务。

战争形势迫切需要布尔什维克党把红军建设成为正规化的、有严格纪律的、能够保卫社会主义革命成果的新型军队。为此，必须同反对派的游击习气作斗争，在军队中建立铁的纪律。列宁在代表大会上强调，“不实行铁的纪律”是什么事情也做不成的。①《列宁全集》第36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第173 页。他严肃地指出了“军事反对派”身上存在的游击习气残余，要求代表们支持建立正规的集中管理的军队，在军队中建立铁的纪律。列宁指出：“你们身上存在着旧的游击习气……这些游击习气的残余在一定的历史时期是必要的，现在则已到根除的时候了。他们所说的话表明，这些同志还没有摆脱游击习气。你们反对派的全部错误就在于，你们由于把自己的经验同这种游击习气连在一起，把那些永志不忘的英雄主义传统同这种游击习气连在一起，你们不想知道现在是另一个时期。现在，首要问题是应该有正规军，应该过渡到拥有军事专家的正规军。”②《列宁全集》第36 卷，第174 ～175 页。列宁在代表大会上关于军事问题的讲话，捍卫了党的军事政策。

列宁的发言使与会的多数代表深受启发，会议否定了“军事反对派”的观点，通过了以列宁的观点为基础撰写的决议提纲。代表大会谴责了把游击队同实行集中管理和具有高度军事纪律的正规军对立起来的企图，指出正规军的游击习气同作为在敌后进行战争的特殊形式的游击运动是毫无共同之处的。代表大会认为：“把主张建立游击队的思想同主张建立有计划地组织起来的集中的军队的思想对立起来（即‘左派’社会革命党人之流的宣传），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政治思想或轻率思想的可笑产物。”③《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年，第554 页。代表大会强调，无产阶级初期所以不得不采取游击的斗争方法，是因为它在国家中处于被压迫的地位，正像它不得不利用简陋的地下印刷所和秘密小组会议一样。夺取了政权，已使无产阶级有可能利用国家机构来有计划地建设集中的军队。只有这样军队的组织的统一和指挥的统一，才能保证以最小的牺牲获取最大的成就。把游击斗争作为军事纲领来宣传，就等于提倡从大工业回到手工业去④《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54 页。。

为了贯彻落实代表大会决议和列宁的指示，红军各级指挥员在加强纪律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同不服从命令和不遵守纪律的现象展开斗争，在红军中逐步消灭了游击习气残余，建立起铁的纪律，进而加强了党对军队的集中统一领导。这种领导指挥上的坚决果断和部队行动的反应迅速，大大提高了红军的战斗力。到1920年春天，红军已取得国内战争各主要战线上的胜利，列宁感慨道：“我们已经熬过了我们被帝国主义军队四面包围而俄国劳动者还不能自觉执行我们的任务的那个时期。当时游击习气盛行，谁都想抓到武器，毫不考虑整体，地方上胡作非为的现象和抢劫行为到处可见。在这两年里，我们建成了统一的、纪律严明的军队。这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⑤《列宁全集》第38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第200 页。

二、紧紧依靠政治委员、共产党支部和政治部来加强对军队的政治领导

旧军队的大部分军官在苏俄红军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但也曾多次出现旧军事专家的叛变行为。虽然这种叛变是少数，而且在无产阶级军队建设过程中不可避免，却会加深红军对旧军事专家的普遍不信任。因此，在广泛吸收旧军事专家参加红军建设的同时必须对他们实行监督。担任这种监督的是布尔什维克党和苏维埃政权在军队中的代表——政治委员。在俄共（布）第八次代表大会召开前，政治委员的作用在红军中就已经明显体现出来。他们团结士兵队伍，在红军中维护纪律和秩序，用强硬的手腕制止个别旧军事专家的叛变行为，同时还全力维护忠于苏维埃政权的指挥员的威信。

然而在代表大会上，托洛茨基等“军事反对派”盲目信赖资产阶级旧军事专家（其中有些人还是明显的叛徒），反对实行政治委员制度对旧军官进行必要的监督，企图完全信赖和吸收旧军事专家，轻视军队中党的领导，主张取消政治机构，力图使党远离军队。列宁和代表们对托洛茨基分子的背叛性政策表示了强烈的抗议。代表大会明确指出，“把对军队的政治领导和对指挥人员的全面监督集中于工人阶级手中”是进行广泛吸收旧军事专家的必要条件①《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37 页。。代表大会指出，在目前红军队伍中仍有为数众多的旧军队出身的指挥人员，他们执行着重要职责，给工作带来很大好处。对他们“进行选拔和监督以防止卖国分子、间谍分子混入的必要性，是不言而喻的”②《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59 页。。

同时，代表大会对红军中政治委员发挥的作用给予了高度肯定，指出“党可以十分满意地回顾一下自己的政治委员的英勇工作，他们和优秀的指挥人员手携手地在短期内建立了有战斗力的军队”③《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57 页。。代表大会认为，政治委员在军队中不仅是苏维埃政权的直接代表，而且首先是党的精神、党的纪律的体现者，是党在为实现既定目标的斗争中的坚定性和勇敢精神的体现者。④《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57 页。对于政治委员的选拔工作，代表大会指出：“必须使军队的政治部在中央委员会的直接领导下继续进行选拔政治委员的工作，并从他们中间将一切多少是有点偶然性进来的、不坚定的和追求名利的分子清除出去。”⑤《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57 页。代表大会认为，政治委员的工作只有在每个部队中依靠士兵共产党员支部的直接支持，才能取得完满的成绩。代表大会对共产党支部的作用进行了明确：“共产党支部在数量上的迅速增加，是军队将越来越受到共产主义的思想和纪律熏陶的最重要的保证。”⑥《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58 页。并进一步指出，正因为共产党支部起着巨大的作用，政治委员和军队中所有最成熟的党的工作人员才应当设法不使那些不坚定的分子为了追求非分的权力和特权而进到支部里来。每一个士兵越清楚地了解并根据经验确信加入共产党支部并不给他以任何特殊权利，而只是使他有义务去做一个最忘我最勇敢的战士，那么，共产党支部所受到的尊重也就越大和越巩固⑦《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58 页。。

代表大会为贯彻以上决议，加强对军队的政治领导而制定了许多“实际措施”：继续吸收军事专家担任指挥职务和行政职务并提拔可靠分子，同时通过政治委员对他们实行毫不松懈的、集中的、党的政治监督，清除那些在政治上和技术上不适用的人；对指挥人员实行鉴定制度，责成政治委员定期做这种鉴定；地方党组织有责任选拔专门工作人员对后方部队里的红军战士抓紧进行系统的共产主义教育的工作；党中央委员会受托组织把陆海军中的共产党员有计划地分配给各个部队的工作；把前线的共产党工作的重心由方面军政治部转到集团军和师的政治部，以便把这一工作活跃起来，使它接近在前方的各个部队；成立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政治部，负责领导红军中全部党的工作和政治工作，并派一位兼任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的俄共中央委员来领导；修订各军事章程，尽量加以简化，废除一切陈旧过时的东西和规定指挥人员享有不必要的特权的决定，同时使政治教育问题在训练时间表中占有适当的地位；急速修订关于政治委员和革命军事委员会条例，精确规定政治委员和指挥员的权利和义务，同时要注意让指挥员可以同政治委员一道解决经济问题和行政问题，并使政治委员有实行纪律处分（包括逮捕权）和交付审判的权力；承认今后在拟定一般指导性的章程、条例和指示时，必须尽可能将它们交给军队中的政治工作人员预先讨论，等等。代表大会把关于加强军队中的政治领导的条文写进了新党纲：“在阶级团结和社会主义教育的基础上进行红军的军事训练和教育工作。因此，必须选拔可靠的、具有忘我精神的共产党员担任政治委员，和军队首长一道工作，并在每一个部队中成立共产党支部，以建立内部思想的联系和自觉的纪律。”①《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36 页。此外，代表大会还通过了中央委员会拟定的关于共产党支部、政治委员和政治部的权利和义务的条例，并责成全体在军队中工作的同志有义务坚决地遵守这个条例。

根据代表大会决议，俄共（布）把优秀的共产党员派去担任师、旅、团和舰队的政治委员，同时也派他们到政治部门去工作。到1919年底，红军共有3140 名师、旅、团和舰队的政治委员，2000 多名在各司令部和机关中工作的政工干部。许多布尔什维克党的著名军事活动家都曾担任过方面军、军区、舰队和集团军的政治委员。红军的军事首长如伏龙芝、伏罗希洛夫、斯大林、布柳赫尔、科涅夫等都是从担任政治委员开启军事生涯。第八次代表大会以后，红军的整个党政工作体制得到了巩固，为顺利解决旧军事专家问题创造了条件，从党和国家的利益出发极大地加强了党对军队的政治领导。

三、不断加大从工农中培养指挥员的力度，主动改善军队阶级构成

托洛茨基“军事反对派”完全信赖资产阶级军事专家，反对从工农中选拔优秀共产党员担任指挥员，不相信无产阶级能够领导农民，不相信党有力量能够领导红军和国防事业。列宁认为，指挥干部是军队的组织力量，是军队阶级意识和士气的体现者。作为新型人民军队的红军，是为保卫社会义祖国而组建的，它应当拥有自己的新型指挥员。在这一点上，列宁深信人民具有巨大的组织才能，他要求大胆地把他们提拔到领导岗位上去。列宁强调，指挥干部的社会成分、精神政治品质及军事素质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代表大会认为：“年轻的革命军队，只有依靠从觉悟的工农出身的指挥人员——起初即使是下级指挥人员——的帮助，才能具有必要的组织联系和稳固性。”②《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37 页。并指出，训练和培养新型军官的工作，主要是从工人和先进农民中训练和培养，是“建军事业中最重要的任务之一”③《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59 页。。代表大会为进一步从工农中培养指挥员制定了“实际措施”：“加强从无产者和半无产者中造就指挥人员的工作，并从军事训练和政治教育两方面来改善这一工作，为此要在后方和前线成立由党的代表人员占大多数的有职有权的坚定委员会，以便有步骤地把经过战斗实践而最适于培养成红军军官的红军战士派到红军军官学校去。”④《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62 页。

在指挥干部的选拔使用方面，“军事反对派”坚持红军组建时期的指挥员选举制办法，反对指挥员任命制。代表大会驳回了反对派的提纲，认为：“革命的阶级军队需要把选拔和任命尽可能地结合起来，这仅仅是出于实际的考虑，并视已经达到的部队编制水平、团结程度和有无指挥干部而定。”⑤《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58 页。代表大会指出，一般说来可以断定：部队越不成熟，它的成分越是偶然性和暂时性的，年轻的指挥人员越少经过实地考验，指挥人员的选拔原则就越不能得到适当的运用；相反，增进部队内部的团结，使士兵养成批评的态度来对待自己和自己长官，造就在新的战争条件下表现出自己品质的出色的下级和上级指挥员，——这一切都是造成有力的条件，使指挥人员的选拔制可能得到越来越广泛的运用。①《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58 页。

为了贯彻代表大会决议，培养工农出身的指挥员，苏俄组织和开办了大量红军军官训练班，军校数量也逐年增多，到国内战争结束时已达到153 所。1919年，各种训练班和军事学校培养了1.15 万名红色军官，1920年培养了2.6 万名，1921年又培养了1.4 万名。红军得到了愈来愈多的来自人民的指挥员。红军新型指挥干部所表现出来的充满着工人阶级积极进取的思想为苏俄军队培植了英勇无畏、积极主动和坚定不移的精神。红军的指挥干部在阶级成分和思想观点上同人民和广大士兵是一致的，这就使红军的新型指挥员在士兵心目中享有很高的威望，进一步加强了党对军队的政治领导。列宁后来评价说：“我们建立了统一的军队，它现在由经验丰富的共产党员这支先进队伍领导着……”②《列宁全集》第38 卷，第200 页。

大会上，代表们还反对那种在征兵时不分阶级、甚至连富农也吸收进来的做法，因为这样常常造成某些部队在政治上的不稳定。针对这个问题，代表大会根据军事决议制定了“实际措施”，要求“坚持不渝地实行阶级动员原则：只动员劳动分子，并细心地将富农分子和寄生分子分到单独的劳动营（连）”③《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62 页。。

对中农的态度问题也是影响红军建设的重大问题，列宁在代表大会上多次谈到这个问题。列宁强调：“为了吸收中农，我们什么事都需要做。”④《列宁全集》第36 卷，第173 页。中农是补充红军的重要来源，红军官兵中大半都是农民，主要是中农。中农又是粮食的主要生产者，而粮食对于军队和城市居民都是必需的。这就意味着党和工人阶级在不违反无产阶级专政原则的条件下，必须尽全力把中农吸引到工人阶级方面来。大会专门讨论了对中农的态度问题并形成决议。代表大会强调：“党无论如何要使农村中全体苏维埃工作人员十分明确而坚定地认识到一个为科学社会主义所完全肯定的真理，即中农不是剥削者……这样，苏维埃政权在农村中实行完全正确的政策，就能保证胜利了的无产阶级和中农成立联盟和协议。”⑤《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72 ～573 页。代表大会进一步指出，现时期具有特别重要意义的是更正确地执行党对中农的方针，更关心中农的需要，力求同中农成立协议。国内战争的胜利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中农是站在工人阶级方面来参加战争的。

红军官兵在阶级的和政治思想上的统一、所具有的高尚的精神品质，为正确执行战斗任务，采用新的作战方法，以及为红军各级指挥机关的创造性活动提供了一切可能和有利条件。代表大会通过的新党纲指出：“党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和发展苏维埃中工人和士兵的团结，巩固武装力量同无产阶级和半无产阶级组织的牢不可破的联系。”⑥《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34 页。代表大会关于从工农中培养指挥员、采取选举和任命相结合的方式选举指挥员、实行阶级动员原则、对中农采取联合态度的这些决定，对于改善军队阶级成分，进一步坚强党的领导起到重大作用。

四、广泛吸收旧军队的军事专家、依靠旧军官一起来建设红军

苏联红军建军初期，由于缺少战争的历练，军队中真正来自劳动人民的指挥员很少。因此，为建立正规军队，必须广泛录用旧军队的军事专家。“军事反对派”认为吸收旧军事专家会改变红军的性质，代表大会驳斥了“军事反对派”的指责。代表大会指出：“军队的革命性质首先是由建立这支军队、向军队提出目的、因而把它变成自己工具的苏维埃制度的性质决定的。另一方面，这个工具所以与苏维埃制度相适应，是由战士基本群众的阶级成分，由政治委员的组织和共产党支部的组织，以及由党和苏维埃政权对军队的生活和活动进行的总的领导造成的。”⑦《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59 页。

代表大会上，列宁坚决主张利用资产阶级军事学术的成就和吸收旧军事专家，同时指出必须对他们的活动加强政治监督。他在批评“军事反对派”的言论时说道：“当你们提出完全是反对军事专家的提纲时，你们就是在破坏全党的整个策略。”①《列宁全集》第36 卷，第175 页。并指出，在这个时期建立正规军队需要有军事专家的帮助。列宁在谈到1918年察里津保卫者无比的英雄主义时，指出了第10 集团军指挥部的错误，即轻视军事专家，不同游击习气作斗争，造成很大损失。列宁一针见血地指出：“在俄国革命运动史上，察里津集团军的英雄主义将占极重要的地位，但这是在没有军事专家的情况下以6 万人的伤亡为代价换来的。”②《列宁全集》第36 卷，第174 页。

列宁的观点得到绝大多数代表的支持。代表大会认为：“纵然我们的军队有可能在几年内有计划地编制起来，并为自己培养出新的指挥人员，——即使如此，我们也没有任何原则性的根据，拒绝吸收那些或者是真心诚意地站在苏维埃政权的观点上来的，或者是为实际情况所迫认识到自己不得不好好为苏维埃政权服务的旧的指挥人员参加工作。”③《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59 页。代表大会在通过的新党纲中明确指出：“必须广泛利用和运用最近这次世界大战的作战经验和技术经验。因此，必须广泛吸收过去受过旧的军队训练的军事专家参加组织军队的工作和军队的作战指导工作。”④《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37 页。代表大会依据决议制定了“实际措施”，要求“继续吸收军事专家担任指挥职务并提拔可靠分子，同时通过政治委员对他们实行毫不松懈的、集中的、党的政治监督，清除那些在政治上和技术上不适用的人”⑤《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第1 分册，第562 页。。代表大会后，根据党的决定，旧军队的许多军官被红军录用。这些旧军事专家有的在中央军事机关的岗位上工作，有的以军队作战领导人的身份指挥红军部队。在培养新的指挥干部的军事院校里，许多旧军事专家做了极其有益的工作。旧军事专家还被聘用来担任对劳动人民进行普遍军事训练的职务。红军吸收了大量旧军队的军官参加红军建设工作，到1919年8月应征参加红军的旧军官和军界人士就有3 万多名，旧军队的医务人员2.1 万名。后来受布尔什维克党对旧军事专家态度和政策的影响，越来越多的旧军官参加到红军的建设中来，13 万红军指挥员中几乎有一半都是旧军队出身的军官。

如果没有旧军事专家的帮助，如果不吸收许多真诚为人民服务的旧军队的军官参加红军建设工作，无产阶级就不可能创建自己的武装力量，更不可能掌握资产阶级军事科学的成就和建立起自己的军事科学。1920年3月，红军取得了国内战争的决定性胜利，列宁在评价旧军事专家在红军建设中发挥的作用时指出：“他们同我们的政委在一起，帮助我们工作。他们自己向我们学习怎样工作，同时又把他们的技术知识传授给我们。红军只有在他们的帮助下才能取得目前这样的胜利。”⑥《列宁全集》第38 卷，第216 页。

列宁领导召开的俄共（布）第八次代表大会，对于在严峻复杂的国内战争环境下，解决刚组建不久的苏俄红军所面临的迫切矛盾问题，建立正规的无产阶级军队，确定军队建设原则，以及粉碎“军事反对派”反党集团方面，都作出了历史性贡献。代表大会通过的关于军事问题的全面决议、关于巩固工农联盟的决议和反映军事问题、军事建设任务的新党纲，对于俄共（布）进一步加强军队建设具有重大意义，促进了红军取得国内战争的最后胜利。代表大会关于加强军队建设方面的方针、指示为之后苏联军队的发展建设确立了根本原则。不论在苏联社会主义革命还是武装力量建设史上，俄共（布）第八次代表大会都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