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与少数民族工作(连载十三)
——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西南、建设西南之五
2021-11-25薛庆超
文/薛庆超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西南地区工作千头万绪,错综复杂;而且西南地区有众多少数民族,有许多边远地区,有许多与外国接壤的边疆地区;还有数十万起义、投诚和放下武器的国民党军队官兵。对于这一切问题,必须加强领导,统筹兼顾,有条不紊,妥善处理。
西南局——西南地区党政军领导机关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所作的总结中指出:党委书记要善于当“班长”。党的委员会有一二十个人,像军队的一个班,书记好比是“班长”。要把这个班带好,的确不容易。目前各中央局、分局都领导很大的地区,担负很繁重的任务。领导工作不仅要决定方针政策,还要制定正确的工作方法,有了正确的方针政策,如果在工作方法上疏忽了,还是要发生问题。党委要完成自己的领导任务,就必须依靠党委这“一班人”,充分发挥他们的作用。书记要当好“班长”,就应该很好地学习和研究。书记、副书记如果不注意向自己的“一班人”作宣传工作和组织工作,不善于处理自己和委员之间的关系,不去研究怎样把会议开好,就很难把这“一班人”指挥好。如果这“一班人”动作不整齐,就休想带领千百万人去作战,去建设。当然,书记和委员之间的关系是少数服从多数,这同班长和战士之间的关系是不一样的。这里不过是一个比方。
1949 年7 月16 日,中共中央决定成立西南局,作为中共中央的派出机构和西南地区党政军最高领导机关,对西南的重庆和四川、云南、贵州、西康(后来撤销)四省一市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实行全面领导。
10 月13 日,中共中央正式任命:邓小平为西南局第一书记,刘伯承为第二书记,贺龙为第三书记。同时任命:刘伯承为西南军政委员会主席;贺龙为西南军区司令员、邓小平为政治委员,分别统筹进军西南、管理西南和建设西南的党政军全面工作。
邓小平是中共中央西南局——这个西南地区“领导班子”的“班长”,刘伯承、贺龙等则是西南地区“领导班子”的成员。大家紧密团结,和衷共济,情同手足,共谋发展,创造了西南地区各项工作的崭新局面,受到中央的高度评价和充分肯定。
按照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统一战略部署,11月8 日,第二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政治委员邓小平,率领第二野战军前线指挥所(二野前指),由湖南长沙乘汽车到达常德。常德军民十分兴奋,高举“欢迎刘邓大军解放大西南”等标语,冒雨夹道欢迎。面对常德人民盛情欢迎,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治委员临时决定下车步行,打着雨伞,神采奕奕,频频向欢迎军民招手致意。
11 月9 日,邓小平在军队干部会上传达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精神和毛泽东主席、中共中央有关指示,全国战局和形势报告,要求全体干部战士,发扬第二野战军艰苦朴素优良传统,防止骄傲自满和贪图享受情绪,牢牢掌握党的政策,努力为西南人民多作贡献。11 月21 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政治委员邓小平向四川、贵州、云南、西康4 省国民党军政人员提出忠告,要求他们停止抵抗,听候中国人民解放军改编。
11 月23 日,经中共中央批准,中共中央西南局在常德正式成立,邓小平为第一书记,刘伯承为第二书记,贺龙为第三书记。11 月25 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中共中央西南局组成人员的通知,任命邓小平、刘伯承、贺龙、宋任穷、张际春、李井泉、陈赓、王维舟等21 人为委员,邓小平、刘伯承等6 人为常委。
西南局成立后,首先集中精力,抓住主要矛盾,迅速配备西南地区各省市领导班子和主要领导干部,重点规划进入重庆后的工作方针、各项任务和具体步骤等。
11 月26 日,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治委员在常德向第二野战军第三兵团和第四野战军第四十七军一部发出“关于速歼长江南岸之敌,相机占领重庆”的作战指示。在此前后,第二野战军各部队相继离开常德向西南地区进军。
第二野战军千军万马,雷厉风行,气势如虹,势如破竹。解放重庆后,西南局进驻重庆。内设机构有:办公厅、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财经委员会(后为财经工作部)、纪律检查委员会、职工工作委员会、青年工作委员会、妇女工作委员会、农村工作委员会(后为农村工作部)、外事委员会、保密委员会、党校、西南日报委员会、西南工作杂志委员会、文教工作组、人民武装委员会、国际指导委员会、民族工作委员会、直属机关委员会等。
从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西南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西南地区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各个方面,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和巨大的历史性重要变革。
中共中央西南局坚决贯彻执行中央的路线、方针和政策,紧密结合西南地区具体情况,理论联系实际,深入基层,依靠群众,调查研究,实事求是,创造性地制定一系列符合西南地区实际的工作方针和政策法规,全面推进西南地区经济和社会发展,完成进军西藏与和平解放西藏任务,在解放西南全境、建立西南各级人民政权、推进经济工作和构建新的社会秩序、实现民族团结与进步等各个方面,都发挥了重要的领导作用。
高屋建瓴,令人拍案叫绝的领导方法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邓小平任中共中央西南局第一书记、西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南军区暨第二野战军政治委员。在西南局这个西南地区的党政军“领导班子”中,邓小平处于“班长”的主导地位。
毛泽东要求领导干部在领导工作中必须学会“弹钢琴”。毛泽东指出,要学会“弹钢琴”。弹钢琴要十个指头都动作,不能有的动,有的不动。但是,十个指头同时都按下去,那也不成调子。要产生好的音乐,十个指头的动作要有节奏,要互相配合。党委要抓紧中心工作,又要围绕中心工作而同时开展其他方面的工作。我们现在管的方面很多,各地、各军、各部门的工作,都要照顾到,不能只注意一部分问题而把别的丢掉。凡是有问题的地方都要点一下,这个方法我们一定要学会。钢琴有人弹得好,有人弹得不好,这两种人弹出来的调子差别很大。党委的同志必须学好“弹钢琴”。
邓小平主持西南工作期间,担任西南局第一书记、西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西南军区暨第二野战军政治委员等党政军职务之外,还有一个重要职务——西南军政委员会财政经济委员会(亦称西南财政经济委员会、西南局财政经济委员会、西南财委)主任。
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世界上什么问题最重要?吃饭问题最重要。财政经济委员会隶属西南军政委员会,鉴于解放初期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是头等大事,西南财委由邓小平直接领导,实际上是西南局的财委,统筹西南地区的一切财经工作。
西南财委听起来似乎只管财政经济工作,实际上经济工作是一切工作的基础,关系到方方面面。西南财委讨论、研究、决策、部署的问题,不仅是财经问题,政治、文教、人事都有所涉及。实际上,西南财委是西南军政委员会中除了军事工作外,总揽其他一切工作的一个综合性西南地区行政领导机关。
邓小平主持西南财委期间的领导作风和领导方法,尤其是在财委会议上听取汇报、处理问题时的独特风格和特有魄力,令与会同志无不为之折服。对此,一位历史亲历者作了精彩回顾。甘惜分在《会议桌前的邓小平同志》中回忆说:
每周一次的西南财委会议,开始是在重庆曾家岩对过的财委会办事处举行,后来移到西南局内邓小平家中。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长方形周围摆了十几把椅子,靠四周墙边有些沙发。邓小平的座位在长方形办公桌一侧中间的椅子上,他的左、右侧和对面坐着财经各部委负责人。
邓小平似乎从不做笔记(有专人记录)。会议开始他总是不经意地指一位同志:“你开始吧!”汇报开始了。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活像一尊塑像,有时还闭上眼睛。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面听一面在思索——思索着解决问题的方案。
邓小平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耳边响着各种各样的困难、不安、困惑、烦恼。他靠在椅背上,有时忽然查问一两句,然后又陷入深深的沉思。
会议中间,他宣布休息,走进隔壁的台球房打起台球来。片刻休息活动之后,邓小平精神焕发,重新入座,向与会者一一问过讲完没有,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有补充,再说。一直到大家的话都说完了,邓小平的“压轴戏”这才开始登场。
只见他不慌不忙,对刚才每一个同志提出的问题都作了回答,而且提出了一系列的解决办法,斩钉截铁,快刀斩乱麻,不拖泥带水,不优柔寡断,这真令人惊讶不已。
如果会议前一段,他主要运用耳朵,那么会议后一段,他主要是用嘴进行一场说服人的战斗。他头脑中那些不做笔记的笔记,都被整理得有条不紊;他在闭眼似睡非睡之间的苦苦思索,最后被他成熟了的思想泉水般喷放出来。
这是人间少见的领导艺术,这是他在长期战争中养成的迅速果决、多谋善断的领导才能。他深具民主的涵养,听取大家的意见。他又在战争中“游泳”多年,深谙运用集中权力的战术。民主与集中,在他身上达到了完美的统一。
他讲完了,再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了,散会。
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后,段君毅于1950 年2月任西南军政委员会财经委员会副主任兼工业部部长,长期直接在邓小平领导下工作,多次聆听邓小平对发展西南地区城市工作和工业生产的指示。
段君毅回顾说:邓小平非常注意从实际出发,明确指示我们:“生产中主要一条方针是不要乱动。”“调整工商业,主要是城市。我们的政策是调节劳资,两利兼顾,否则对整个国民经济不利。我们要扶助有益于国计民生的私营工商业,鼓励私人生产的积极性。”“调整工商业涉及三个方面的问题,一资、二劳、三公,一切都要引导到发展生产力。共产党就是为发展社会生产力的,否则就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理论。”
邓小平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提出的上述观点和具体做法,表现出从实际出发,对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深邃思考。这些观点至今仍然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由此可见,改革开放时期邓小平提出要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思想、要牢牢扭住经济建设这个中心不放,具有深远的历史渊源。
1950 年12 月西南局召开城市工作会议。邓小平按照毛泽东在中共七届二中全会上的指示,明确提出:各级领导机关“必须以较多的注意力加强对于城市工作的领导”“必须全心全意地依靠工人阶级”。他说:如何依靠呢?“必须从思想上认识工人阶级的作用,不依靠工人就无法搞好工业生产,就不可能发展到社会主义。”“必须把工人的最大多数组织到工会中去,并依靠工会去教育工人,启发其阶级觉悟,发挥其生产积极性。”“依靠工人阶级必须成为党的指导思想,必须贯彻到各部门中去。”
邓小平还提出“依靠工人,团结职员,搞好生产”,认为“这是管好工厂的关键”。他说:“城市工作同志的任务是一步一步地学会管理城市和建设城市,恢复和发展城市中的生产事业,用全力去学习生产的技术和管理生产的方法,学习和生产有密切联系的商业工作、银行工作和其他工作。”他强调:城市工作中最薄弱的环节,“是最中心的生产管理问题”,“因为不搞好生产事业,特别是不搞好工厂管理,就不可能把消费城市变为生产城市,把农业国变为工业国,由新民主主义发展到社会主义”。
邓小平依据中共七届二中全会精神所阐述的这些重要思想,提出的一系列重要举措,成为西南地区经济建设的指导方针,在实践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论文论武,邓小平都是一把好手”
自古以来,人人皆云“蜀道难”。唐代大诗人李白深有感触,曾为此写过一首题为《蜀道难》的名诗。诗中将神话传奇与自然景色、历史与现实融为一体,既酣畅淋漓地描绘了蜀道艰险奇丽的山川风光,又将行路艰难的感受与人生艰难、世事艰难的感慨隐喻其中,具有深刻的感情色彩和浓郁丰厚的感染力。
但是,蜀道虽难,共产党人的意志更坚。
“愚公移山,改造中国。”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20 世纪50 年代,使大诗人李白望而却步的蜀道,终于变成人间坦途。
中共中央西南局全面部署西南地区的经济建设,通过广泛调查研究,凝聚和代表西南各族人民群众的迫切愿望,邓小平主持西南局会议,作出修建成渝铁路的重大决策,上报中央人民政府。
当时新中国刚刚成立,百废待兴,百业待举,中央人民政府就批准了西南局关于修建成渝铁路的报告。1950 年5 月,邓小平在住地召开会议。他说:经济生活和市场有了很大好转,但尚未根本好转。我们还面临着很大困难。我们只能集中力量办一两件事情,绝不能百废俱兴。现在中央批准我们修成渝铁路了,这对西南特别是四川人民来说,是一件大事,政治上和经济上具有重大意义。成渝铁路一开工,不但可以带动四川的经济建设,而且可以争取人心,稳定人心,给人民带来希望。四川人民渴望了40 多年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新中国第一条铁路——成渝铁路建设,揭开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次筑路高潮序幕。修建成渝铁路是四川人民的梦想。1904 年清朝在四川设立川汉铁路公司,以筑路为名强行集股,几年中搜刮川民资金1600 多万两白银。由于清朝腐败无能,加之后来的历任军阀和国民党政府对川汉铁路建设置之不顾,直到新中国建立时仍然没有见到铁路的影子。
完成解放西南地区的重大任务后,如何激发西南地区经济建设的增长点,西南局第一书记邓小平以战略家的远见卓识敏锐地意识到,祖国的大西南是资源宝库,抓紧建设成渝铁路,是医治战争创伤、启动四川经济、带动西南地区发展、促进新中国建设的一项重要举措,对实现西南地区各个少数民族的经济发展和文化提升,尤其具有重大政治意义和经济意义。
为此,邓小平豪迈地说:“我们共产党有决心、有信心,让成渝铁路在我们手里建成。”因此,他主持西南工作期间作出的重大决策之一,就是和刘伯承、贺龙等同志一道,报请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批准,马上动工修建成渝铁路,实现西南人民的宏图心愿。
1950 年6 月15 日,西南领导机关在西南军区大操场隆重举行成渝铁路开工典礼。邓小平在会上以高亢热情的话语,鼓励大家去进行新的战斗。他说:我们进军西南,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把西南建设好,而建设西南首先要从交通建设抓起。今天开工修筑铁路,是在经济十分困难的条件下进行的。为把事情办好,我们调出一部分军队参加修路,同志们是开路先锋!他号召大家要学会修路技术,尊重技术人员,一定要把成渝铁路修好。
在修建成渝铁路过程中,邓小平亲自审定设计方案,解决所需物资生产和运输问题,并选调得力干部接收国民党在重庆的交通机构,组织筹建成渝铁路领导机构。由于西南地区财政十分困难,为了解决建设资金问题,邓小平明确指示:财政要保证重点,成渝铁路要修,其他的可以缓办。要大力提倡增产节约,千方百计增加税收,铁路建设要保证。
在西南局和邓小平领导下,西南地区10 万军民经过两年日夜紧张奋战,1952 年7 月1 日全长503 公里的成渝铁路正式通车。邓小平当即在《新华日报》题词:“庆祝成渝铁路通车。”邓小平同西南军民一起,开创了西南地区经济建设的新纪元。
建成成渝铁路结束了四川没有铁路的历史,使国民党和帝国主义诋毁“共产党只会打仗,不会搞建设”的论调不攻自灭。邓小平到中央工作后,仍然经常关注西南地区铁路建设。20 世纪60 年代他到成昆铁路建设工地视察时,为关村坝车站题词,极大地鼓舞了广大勘测设计和施工人员的斗志。
尊重知识,尊重人才;重视教育,重视人才培养,是邓小平的一贯思想。革命战争年代是如此,经济建设时期更是如此。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初期,西南局第一书记邓小平在领导西南地区政权建设、社会改造和经济恢复等各项工作的同时,十分关心和重视西南地区教育工作。1950 年4 月,邓小平和刘伯承主持创办西南人民革命大学,主要招收学生、进步青年和各种革命分子,进行政治教育,作为补充西南地区干部队伍的重要来源。
邓小平对西南人民革命大学情况十分关心,视之为西南干部队伍的“摇篮”,经常抽出时间,到西南人民革命大学与师生和领导同志一起,促膝谈心,听取汇报,交流思想,了解情况,解决实际问题。
西南人民革命大学第一期学员毕业时,邓小平应邀出席毕业典礼,并作了《到实际工作中去接受考验》的报告,号召学员们在实际工作中接受锻炼和考验。在第二期学员开学典礼上,他又作了《目前的形势和任务》的报告,鼓励学员们为“建立强大的经济力量”而努力学习。
邓小平要求西南局领导同志关心和支持西南人民革命大学的工作,把到西南人民革命大学讲课当作一项政治任务,要认真准备,不能推诿。在他的带动下,西南局许多身经百战,具有丰富政治工作经验、军事工作经验和经济工作经验的领导同志,纷纷应邀到西南人民革命大学讲课或作报告。邓小平亲自过问西南人民革命大学的日常工作和教学计划,要求面对新中国建立后大规模经济建设的需要培养干部和专业人员。
根据邓小平的意见,西南局决定将西南人民革命大学向正规化大学过渡,邓小平亲自审定实施计划方案。1953 年10 月以后,西南人民革命大学进行调整,成立了西南政法学院、西南俄文专科学校,有的系并入西南党校、四川财经学院。西南人民革命大学及其6 所分校在1950 至1953 年共培训干部近10 万人,为西南地区党政机关和社会团体输送大批急需的干部。
西南人民革命大学在短时间内培训的大批干部,在西南地区各项工作实践中逐步锻炼成长,成为西南地区干部队伍的重要组成部分和社会主义建设的骨干力量,在西南地区各项工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教育工作是西南地区各项工作的一个重要方面。领导教育工作,既要加强党对教育工作的领导,又要了解和掌握教育工作的规律,充分发挥知识分子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使之为社会主义建设贡献聪明才智。在这方面邓小平确实体现出独当一面的无产阶级政治家应当具有的胆略、气魄和水平。在西南地区贯彻中央关于对旧有教育事业接管和改造的工作方针的过程中,邓小平始终强调党对教育事业的领导。
1950 年在听取青年团西南工作委员会的工作汇报时,邓小平指出:现在全党对城市经济工作、工厂工作的重要性已经普遍认识到了,但对学校工作的重要性还缺乏认识。如果继续忽视学校工作,我们就会犯历史性的错误。他尖锐地提出:不重视教育工作,中国的建设20 年后靠谁?
在西南局第一次宣传工作会议上,邓小平指出:“学校教育工作搞不好,关系重大。”他要求“领导机关一定要建立对于学校教育的领导”,党的各级组织都要重视学校教育工作。针对当时学校中存在的某些不信任、不尊重教师和知识分子的倾向,邓小平指出:办好学校,关键要依靠教师,充分相信、团结、依靠和尊重绝大多数教师和知识分子,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当邓小平看到一份青年团内部刊物中有“依靠学生,团结教师,办好学校”的提法后,立即严肃地指出,这个提法是错误的,学生在学校中处于受教育、学知识的地位,而且在完成学业后就要离开学校,与工人在工厂中的地位与作用不同,不能简单地套用“依靠工人,团结职员”的口号;正确的提法应当是“依靠教师,办好学校”。
邓小平针对有些学校出现“左”的倾向,指示西南局的同志“对教授、科学家及高级知识分子,应采取保护的政策”,“禁止采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充分体现了他领导教育工作的高度政治水平和实事求是作风,有力地推动了西南地区教育事业的恢复和发展。
1951 年春天,根据毛泽东“到南方去看看土改”的建议,梁漱溟和章乃器等率领的土地改革分团来到四川。在重庆,梁漱溟听了邓小平对四川情况的报告和在土改分团会议上的讲话,参观了土地改革后的四川农村,认为邓小平精明能干,水平很高,人又年轻。
梁漱溟回到北京后,向毛泽东汇报说:“四川搞得很不错。四川解放不过两年,那里就开始安定下来。解放前我在四川好多年,那是一个很乱很复杂的地方,如今变化那么快,是我没有料到的。这一局面的取得,首先得推刘伯承、邓小平治川有方。特别是邓小平,精明能干,有才华,有水平,年纪轻轻,深得人心。”
毛泽东听后哈哈大笑,高兴地说:“梁先生看得蛮清,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论文论武,邓小平都是一把好手!”
古人曾经感叹治理四川问题的难度: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后治。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这句话应改为:天下已定蜀亦定,天下已治蜀亦治。
西南局第一书记邓小平长期主持一个重要战略区工作,“实事求是”“举重若轻”,得到中央和老一代革命家的高度评价,也得到民主人士和民主党派的充分肯定。他领导西南地区经济、政治、军事、财政、文化、教育等各方面工作的丰富经验,为担负更重要的工作责任奠定了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