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行业996工作制背景下雇员对于超时加班“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式个人选择的背景研究

金子钰 田皓然

1.中国计量大学人文与外语学院 浙江杭州 310018

2.中山大学旅游学院 广东广州 510000

1 996工作制和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概念界定

1.1 996工作制

2019年，一个由程序员发起的、名为“996ICU”的项目在网络上传开，这一项目名意为“工作996，生病ICU”[1]，从此产生了“996工作制”的概念。

996工作制，是指企业通过强制或非强制方式，通过各种奖惩手段，让雇员达到早上9点上班，晚上9点下班，中午和傍晚休息不多于1小时，每天工作时间10小时以上，一周工作6天的工作模式，这种制度多见于互联网企业，在其他行业极少出现。

1.2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源自于上个世纪70年代瑞士发生的一桩银行抢劫案，在此次案件中，当被害人的生命安全在受到加害人严重的威胁时，其往往会产生非条件性的自我保护机制，而屈服于加害人[2]。被害人由于丧失了对一定基础事实的认知，在这种不平等的权力关系下，加害人一切可能利好于被害人生存下来的行为，都会被被害人当做恩赐一般，同时在掺杂危急的情况下，受害者本能的认知缺陷和极度的恐惧，就往往会形成被害人对于加害人的特殊情感。在认清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发生的核心要义之后，通过合理的逻辑延伸，可以得出即使是在组织中，只要双方对象在权力地位上属于非对等关系，弱势的一方往往会对强势的一方产生类似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式的认同体验，并且在潜意识上巩固这种非对称的非对等的关系，形成恶性循环。

2 雇员“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式个人选择的背景

2.1 关键性因素

（1）就业竞争激烈，雇员与企业地位不对等。996工作制直接作用于企业与工作者之间，有人说，雇员有反抗996的权利，但实际上，大多数企业不会明文规定实行996工作制，但在日常工作中，拒绝996的雇员，很大可能会在企业内部的评价体系中受到排挤和不公正对待，影响其晋升和收入甚至失去工作，雇员在与企业的博弈中始终处于受害人的劣势地位，若想要留在企业并获得发展，只能接受企业的制度和规定[3]。

（2）部分雇员薪酬需求尚未得到满足，996工作制为其提供增收渠道。996工作制近几年才被人们关注，一方面是因为“996ICU”的偶然出现，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人们对健康和休闲的需求逐渐增强，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众多否认声中，依然有雇员对996工作制持观望甚至支持态度，尤其是新创企业雇员和新入职的雇员，因为996工作制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增加收入的渠道，满足了这部分雇员对于薪酬的需求。

（3）我国国民经济和互联网企业仍处于发展关键阶段。就我国而言，尽管目前我国的综合国力已经显著提高，众多优秀企业也跻身世界前列，但我们与发达国家之间仍存在差距，想要实现赶超，有限制条件的适度的996工作制也未尝不可。

2.2 客观可实施性因素

（1）以互联网企业为代表的现代企业特点。相较于互联网企业而言，传统制造业因其产业特点需要较多的劳动力，通常雇员较为集中，一旦发生加班或者超时工作不支付加班费的情况，就容易造成大规模的抗议现象。但以互联网企业为代表的现代企业更多的依靠数字化科技，所需员工数量减少，且较为分散，当类似情形发生时，出现大规模反抗的几率相对较小。

（2）企业的薪酬补偿和激励机制。对于大多数实施996工作制的企业而言，加班并不是强制的明文规定，企业往往采用多重手段达到延长雇员工作时间的目的。一方面，雇员加班情况会在考核体系中有所体现，进而影响雇员的收入、晋升甚至整个职业路径；另一方面，公司也会采取相应补偿手段，提供一定的薪酬补贴。

2.3 其他促成因素

（1）劳动法律约束力有限，雇员法律意识相对淡薄。从法律视角来看，企业强制实施996工作制都属于违反劳动法的行为，这一制度的长期推行，与法律的约束力和制度践行者的法律意识有很大关联性。对于我国而言，劳动力资源总体上供大于求的现状和企业发展的需要，人们往往更在意工作绩效和工作薪酬，而忽略法律的重要性，但这也恰恰给996的迅猛发展提供了机会。

（2）传统道德色彩的美化，雇员抗争陷入道德困境。996工作制能实行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加班侵权想要维权的艰难取证。第一，在签订劳工合同之初，由于工作者经验不足或者企业有意隐瞒，往往用如“弹性工作制”进行伪装，在加班费的核算方面增加难度；第二，证明自己的实际工作时间也较为不易，保留加班证据同时证明这段时间内自己真的在为企业工作存在难度；第三，有不少企业会对加班行为进行话术包装，赋予其某些道德色彩，这就使得弹性工作制和核算加班时间在某种意义上变成了违背组织的不道德行为。

（3）国内外经济条件下行，互联网企业经营遇困难。雇员接受996工作制现象的背后是整个互联网行业不景气的事实，也折射出了目前行业所处的低谷情况，在企业经营情况下滑之后，企业要做的就是开源节流。相较于直接裁员的办法，996工作制用不支出额外成本的方式同时提升了工作效率，加速了低竞争力雇员自行离职，又留住了愿意接受加班工作且听从管理的雇员，对于企业可谓“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