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皮纸研究综述

□ 舒 文

手工制作桑皮纸

桑皮纸是以桑树皮为制作原料，手工制成的特殊纸张，国内多地均有其生产工艺，主要集中在新疆、安徽、河北及山东等地。2006 年，新疆桑皮纸制作技艺入选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名录（项目编号Ⅷ-70）；2008 年，安徽省潜山县桑皮纸制作技艺入选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名录；2009 年6 月，山东临朐桑皮纸入选山东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6 年12 月，河北迁安市桑皮纸经原国家质检总局批准，实施地理标志产品保护。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桑皮纸在日常生活中广泛应用，随着大众对文化需求日益增加，桑皮纸的创新应用也赋予其新的价值。桑皮纸千年不坏，其蕴含的丰富价值引起了广泛关注，学术界对于桑皮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桑皮纸的历史、制作技艺、应用以及传承保护方面。同时，相关报道促进了桑皮纸的研究，对其的传承与保护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截至2020 年11 月17 日，以“桑皮纸”为主题在知网中检索，有207 条结果。将检索结果按时间划分，2000 年以前，对桑皮纸的研究相对较少，共27 篇。21 世纪以来，研究结果呈逐渐上升趋势。按空间划分，研究新疆地区桑皮纸文章最多，有56 篇，研究山东桑皮纸的文章有30 篇，研究安徽桑皮纸的文章有16 篇，研究河北桑皮纸的文章有15 篇。以“桑皮纸”为关键词，论文检索方式在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中检索，共13 条结果。在全国报刊索引检索“桑皮纸”，共75 条结果。数据库检索显示：1911～1949 年期间，共13 篇，新中国成立以来，共59 篇。

一、学术界对桑皮纸历史的研究

我国造纸技术经过长期发展演变，桑皮纸是其中之一。学术界对桑皮纸的研究结合了历史的进程，文物出版社1979 年出版的潘吉星主编的《中国造纸技术史稿》，介绍了桑皮纸的发展历程，并对新疆出土古纸进行研究。大象出版社2005 年出版的张秉伦等人编著的《造纸与印刷：中国传统工艺全集》，介绍了桑皮纸的历史及地域分布情况，并详细地阐述了河北迁安的桑皮纸制作工艺流程。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年出版的潘吉星的《中国造纸史》，对各地桑皮纸均有所提及，并以新疆出土古纸的化学纤维分析为依据，对新疆桑皮纸的历史进行梳理。此外，2011 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的张大伟、曹江红的《造纸史话》，也对桑皮纸的历史有所涉及。

在学术论文中，李钟凯在《中国造纸》1990年第2 期发表的《桑皮造纸史话（上）》及1991 年第2 期发表的《桑皮纸造纸史话（下）》中介绍了桑皮造纸的历史发展及地域分布情况，并对桑皮纸纤维化学成分进行分析。还有一些文章对新疆桑皮纸的历史渊源进行分析，主要有：张小云、李晓岑在《中国造纸》2014 年第3 期发表的《新疆墨玉维吾尔族桑皮纸研究》，胡玉康、毛雅坤在《新疆艺术学院学报》2017 年第2 期发表的《唤醒丝路记忆——维吾尔族桑皮纸古法技艺传承与开发策略》等。此外，对其他地区桑皮纸的历史进行探究的文章也有一些研究成果，许大鹏的《河北迁安桑皮纸历史、现状与发展》[1]中，对河北迁安的桑皮造纸历史进行了介绍。

二、桑皮纸的制作技艺研究

桑皮纸制作技艺是中华传统文化的智慧结晶。学术界对桑皮纸制作技艺的研究成果较多，专著主要有：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 年出版的罗卫华、刘堪海所著的《新疆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 年出版的阿布都热扎克·沙依木、厉声编著的《维吾尔族民间文艺与传统技艺》，新疆青少年出版社2013 年出版的侯汉敏主编的《新疆的文化瑰宝》等。上述专著均提及新疆桑皮纸的制作技艺，介绍了新疆桑皮纸制作的工艺流程。

此外，报刊中对桑皮纸也有所报道。在1911～1949 年期刊中，有部分研究了桑皮纸的制作，如，张陞峤在《实业浅说》1920 年第18 期发表的《制白桑皮纸法》，志异在《工业常识》1943 年第8 期发表的《桑皮纸制法》等。除手工制作外，在河北迁安地区还生产机制桑皮纸。在《迁安县之桑皮纸制造调查:二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天津益世报》[2]中，通过对河北迁安县桑皮纸纸厂的调查，提出以合作社方式促进桑皮纸销量。2000年以来，桑皮纸的报道日趋增多，主要有：王瑟的《千年桑皮纸的今生》，[3]刘新武的《迁安造纸》，[4]李亚楠的《让千年桑皮纸“活”下去》，[5]丁磊的《桑皮造纸传承千年》，[6]等等。以上报道均对桑皮纸的制作进行了简要介绍。

相关学术论文中，各地桑皮纸制作技艺均有所体现，其中，学术界主要研究新疆的桑皮纸。元良才在《新疆农业科学》1959 年第4 期发表的《新疆蚕桑副业产品的利用》中，介绍了新疆对桑树副产品的利用及桑皮纸的制作。李晓岑在《西北民族研究》2009 年第3 期发表的《新疆墨玉县维吾尔族手工造纸调查》，对新疆墨玉县进行田野调查，并详细阐述了新疆桑皮纸制作使用的工具及其用途。安尼瓦尔·哈斯木、杨静在《新疆地方志》2012 年第1 期发表的《维吾尔族桑皮纸及其制作工艺》，介绍了新疆桑皮纸制作材料的选择和加工工艺。

在其他地区中，山东的桑皮纸制作技艺的研究较多。冯恩昌在《山东蚕业》1994 年第2 期发表的《桑皮纸和它的制作技术》中，提及了山东临朐县桑皮纸制作工序。唐家路在《装饰》2007 年第8 期发表的《山东曲阜纸坊村桑皮纸调查》通过对山东曲阜纸坊村的实地调查，详细阐述了22个制造桑皮纸的步骤。复旦大学硕士张学津的论文《北方地区传统手工造纸工艺研究》以山东曲阜的桑皮纸为例，介绍其工艺流程，并对其价值进行分析。相关文章还有：杨舒涵、方晓阳在《北京印刷学院学报》2019 年第10 期发表的《山东曲阜桑皮纸制作技艺调查研究》，李守红、王永杰在《中国林副特产》2020 年第2 期发表的《桑树的栽植与桑皮纸制作技术等。此外，赵田在2013 年全国特种纸技术交流会暨特种纸委员会第八届年会论文集发表的《可敬前贤咏纸魂》介绍了河北迁安桑皮纸的制作技艺。周宇在《淮南师范学院学报》2010 年第3 期发表的《皖西潜山、岳西地区手工桑皮纸发展和传统工艺流程考述》中，根据实地考察及文献分析整理出安徽潜山县桑皮纸的28 道制作工序。

各地桑皮纸制作技艺历经长期发展，日趋成熟。以上文献通过对桑皮纸制作技艺的总结分析，不仅起到了一定的传承保护的作用，同时，也进一步推动工艺本身的传承及创新。

三、桑皮纸的应用及文献记载

桑皮纸经历长期历史发展进程，其应用随时代的发展不断变化。在历史文献记载中，桑皮纸在日常生活中被广泛应用。在当代生活中，桑皮纸创新应用的探究为其赋予了新的价值。

（一）桑皮纸历史应用及文献记载

早在《天工开物》[7]（杀青篇）中便有记载：“凡纸质，用楮树皮与桑穰、芙蓉膜等诸物者为皮纸，用竹、麻者为竹纸。精者极其洁白，供书文、印文、柬、启用。”桑皮纸在历史上应用广泛，中华书局1939 年出版的曹松叶主编的《我们的中国》提到了新疆桑皮纸曾应用于官厅缮写公文。

此外，对于其历史应用，在报刊中也有所体现。王瑟的《千年桑皮纸闯出传承保护新路》[8]及《千年桑皮纸的今生》，[9]孤岛的《丝绸之路上的蚕桑文化》[10]等文章都提到了新疆桑皮纸在历史上的应用。

在学术论文中，也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主要有：罗仁忠在《中国钱币》1993 年第1 期发表的《元代昏钞倒换及烧钞制度概述》，张敬华在《山东档案》2000 年第5 期发表的《纸坊桑皮纸——明清民国时代鲁中山区民间文书档案的常用载体》，刘仁庆在《纸和造纸》2007 年第5 期发表的《我国少数民族地区的传统手工纸》，王连科在《黑龙江造纸》2008 年第1 期的《和田桑皮纸与桂林“蔡侯纸”》等。

（二）桑皮纸当代应用及文献记载

桑皮纸在历史上应用普遍，随着时代发展，桑皮纸的当代应用开发开始被关注。同时，学术界对于当代桑皮纸的创新应用的探究也日益增多。

在一些报道中，对桑皮纸的当代应用有所提及。主要有：王亚芸的《当现代影像邂逅古老桑皮纸》，[11]王瑟的《桑皮纸国画长卷引众人赞叹》，[12]韩婷、马亮的《新疆特色文创产品集中亮相北京文博会》，[13]李寅峰的《在抗击疫情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中医药首次成规模入画》[14]，等等。以上文章对桑皮纸应用于绘画、摄影、文创产品等方面进行了研究。

20 世纪60 年代至80 年代，桑皮纸应用研究主要与医学相关，在《护理杂志》1960 年第3 期发表的《用桑皮纸做引流》中，上海第一医学院中山医院门诊护士介绍了以桑皮纸为药线作引流的操作方法，陆泽俭在《中药通报》1986 年第9 期发表的《条剂》介绍了桑皮纸制作条剂的方法。此外，张德安在《电声技术》1983 年第6 期发表的《用桑皮纸制造扬声器的定心支片》，将桑皮纸作定心支片装于扬声器中，通过实验得出其应用使主要电声技术参数均可达到设计要求的结论。

桑皮纸制作

2000 年以来，桑皮纸应用的研究开始倾向于绘画方面。桑皮纸纸质较软，韧性相对较强，既可以防虫蛀，又有一定的抗氧化性及较强的吸水性，易于保存，在书写时不浸不退。晓青在《美术》2012 年第4 期发表的《中国画·桑皮纸绘画作品展在京开展》及杨少春在《图书馆建设》2012年第10 期发表的《2012“春雨工程”全国文化志愿者边疆行之蓝靛金箔中国画·桑皮纸绘画作品展在黑龙江省图书馆隆重开幕》均记录了运用桑皮纸创作中国画的作品开展情况。

此外，学术界对桑皮纸的其他应用也进行了探究。张学津在2013 年中国文物保护技术协会第七次学术年会论文集中发表的《北方手工纸的耐久性研究》将迁安桑皮纸同其他四种纸的耐久性进行对比分析，得出迁安桑皮纸可用于书画及文物修复的结论。许大鹏在2014 年中国造纸学会第十六届学术年会论文集《河北迁安桑皮纸历史、现状与发展》提出制作首饰、制作家具、生产礼品纸等多种桑皮纸的应用方式。李太保在《新疆人文地理》2017 年第2 期发表的《穿越千年桑皮纸在新疆重焕青春》对桑皮纸应用于摄影进行探究，等等。

四、桑皮纸的传承与保护研究

自新疆桑皮纸及安徽桑皮纸相继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名录以来，桑皮纸的传承与保护成为学术界的关注点之一。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 年出版的罗卫华、刘堪海的《新疆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列举了新疆大漠土艺馆将采取的保护措施。

在会议文集中，也有桑皮纸传承与保护相关的研究，主要通过分析新疆桑皮纸的发展现状，探究利用标准化推动新疆桑皮纸产业化发展以达到传承与保护的目的。主要文章有：梁曼舫、樊枫在2015 年标准化改革与发展之机遇——第十二届中国标准化论坛论文集发表的《关于构建墨玉桑皮纸乡标准体系的思考》，丁峰、胡曼丽在2016 年标准化助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创新——第十三届中国标准化论坛论文集发表的《以标准化促进我国传统工艺发展的思考与建议》，以及梁曼舫在2018 年第十五届中国标准化论坛论文集发表的《和田传统手工桑皮纸可持续发展与标准化历史视野》。上述文章都对桑皮纸的传承保护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措施。

在学术论文中，吴凤玲的在《新疆社会科学》2015 年第3 期发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的实践与思考——以维吾尔族桑皮纸制作技艺为例》通过实地走访，对维吾尔族的桑皮纸制作技艺生产性保护的经验进行分析。在《安庆师范大学学报》2017 年第2 期发表的《皖西南桑皮纸生产性保护的条件、成效与困境》中，周宇分析了皖西南桑皮纸传承与保护中的优势和亟待解决的问题。周宇在《黄山学院学报》2020 年第1期发表的《皖西南桑皮纸文化传承与制作技艺保护研究》中，通过对皖西南桑皮纸传承现状进行分析并提出建议。于福华、王敏在《新疆艺术》2018 年第3 期发表的《新疆桑皮纸制作工艺传承策略》对新疆桑皮纸的传承保护所面临的困境进行了分析，并提出传承开发策略。此外，有一些学术论文的研究角度比较新颖。如：王振湦在《西南师范大学学报》2016 年第12 期发表的《桑皮纸的数字化探索》将传统的桑皮纸制作工艺进行数字化处理，通过数字化的方式实现对桑皮纸的传承保护。

对于这一领域，学位论文主要倾向于解决桑皮纸传承与保护存在的问题的研究。山西大学的硕士武宣任的《泽州地区桑皮纸制作技艺研究》[15]中以永禄村为例，针对其发展现状，提出保护路径。在《迁安桑皮纸工艺调查及实验分析》[16]中，王思琦通过对迁安桑皮纸的调研，分析迁安桑皮纸传承与保护的困境并提出可行的措施。

桑皮纸蕴含着极其丰富的历史价值与文化价值，其发展潜力不容小觑。目前学术界对桑皮纸的研究日趋成熟，各类文献资料详细地阐述了桑皮纸制作技艺的制作工具及步骤，对其历史的应用进行总结，并从发展的角度探究其当代应用。同时，作为一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桑皮纸的传承与保护引发学术界的密切关注。在当代发展中，桑皮纸不仅用于日常生活，同时，还应探求其创新的使用路径。从美学角度出发，探究其材料美，将桑皮纸应用于绘画、摄影及文物修复，赋予其丰富的艺术价值。桑皮纸应用的开发，对其当代的传承与保护有着重要意义，值得我们深入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