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地居民感知视角下政府信任对生活影响探析

邱惠莹 邓桂枝

华南理工大学旅游管理系，广东广州 510006

引言

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多次强调“旅游是人民群众生活水平提高的重要指标”，人民群众既指旅游者，又指旅游地居民。近年来，由于旅游地居民在当地旅游发展中发挥的作用日益凸显，不仅作为旅游地的核心利益相关者，而且是旅游地的特殊吸引物，他们的生活质量问题受到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探讨旅游地居民生活质量的影响因素和形成机制对提高居民的生活质量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公平问题是目前社区旅游中亟需重视的问题，旅游目的地作为一种特殊的社区，其中的公平问题不容忽视。旅游社区作为包含居民、政府、管理者等在内的复杂组织，政府作为管理者，居民作为组织管理行为的接受者即组织员工，他们的公平感知自然会影响到其总体满意度，即生活质量。因此，在旅游地发展的背景下探讨居民公平感知各维度对生活质量的影响是很有必要的。公平与信任是紧密相连的，政府作为旅游地的另一个核心利益相关者群体，他们对于旅游地的发展和当地居民都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此，本文试图将政府信任引入公平感知对生活质量的影响模型中，探讨他们三者之间的关系并以文化旅游地潮州古城的居民为研究对象进行验证。

一 文献综述和研究假设

（一）居民公平感知和居民生活质量

在旅游学研究中，旅游社区可以被视为一个组织，居民作为组织管理行为的接受者，在旅游地的旅游发展过程中，他们对于自己的利益分配、利益分配的过程以及管理者与他们的互动都会产生自己是否受到公平对待的感知[1-4]。如果居民在旅游发展过程中感到被公平对待，他们就会有更高的满意度，反之亦然。生活质量作为总体生活满意度的另一种表达形式[5-6]，则可以得出以下假设：

H1. 居民的分配公平感知对居民的生活质量有显著正向影响。

H2. 居民的程序公平感知对居民的生活质量有显著正向影响。

H3. 居民的互动公平感知对居民的生活质量有显著正向影响。

（二） 居民公平感知和政府信任

信任和公平的关系一直是研究热点[7-8]。公平感知和政府信任的关系在管理学、社会学等领域[9-10]已得到普遍证实：公平感知正向影响政府信任，即个体感知越公平，他们对政府越信任。延伸到旅游学领域，一些学者对其两者的关系也进行验证，发现居民对旅游发展的公正感知与政府信任存在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11]。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4. 居民的结果公平感知对居民的政府信任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5. 居民的程序公平感知对居民的政府信任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6. 居民的互动公平感知对居民的政府信任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三） 政府信任的中介作用

政府作为政策制定者，稳定生活的管理者、保障者和监督者，政府奋斗的目标就是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而旅游地发展旅游的最终目的也是改善当地人民的生活，政府作为旅游开发的主导者、旅游发展的保障者，居民对政府越信任，越有助于政府发展旅游相关工作的开展，越容易提高居民的生活质量。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7. 居民的政府信任对居民的生活质量有显著正向影响。

H8. 居民政府信任在结果公平感知和生活质量间起中介作用。

H9. 居民政府信任在程序公平感知和生活质量间起中介作用。

H10. 居民政府信任在互动公平感知和生活质量间起中介作用。

二 数据分析与假设检验

（一）数据收集和样本描述

实地调研一共发放问卷400份，回收344份，回收率为86%。回收样本中，男、女比例分别为58.4%、41.6%；年龄20岁以下的占23.1%，20—34岁的占61.7%，35—50岁的占9.9%，50岁以上的占5.3%；居住年限10年以内的占20.8%，10—20年的占25.4，20年以上的占53.8%。

（二）信度和效度检验

本文采用SPSS进行数据分析，信度检验通过Cronbach'α 系数验证，居民公平感知、政府信任和生活质量量表的α系数分别为0.926、0.901和0.939，均大于0.7，表明问卷信度较理想，可以进行下一步检验。

效度检验通过KMO值衡量，通过SPSS22.0分析结果显示量表KMO值均大于0.7，效度良好。

（三）模型和假设检验

相关分析发现所有变量之间都呈显著正相关，可以进行下一步检验。对政府信任的回归模型显示，分配公平、互动公平对政府信任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程序公平对政府信任的影响不显著。对生活质量的回归模型显示，分配公平、互动公平和政府信任对生活质量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但程序公平对生活质量的影响不显著。假设H1、H3、H4、H6和H7得到验证，假设H2、H5和H9不成立。

本文采用分层回归检验中介效应。控制性别、年龄、学历、收入和居住时长，对政府信任在分配公平与生活质量之间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结果显示，分配公平对生活质量的预测作用显著，且当放入中介变量后，分配公平对生活质量的直接预测作用依然显著。分配公平对政府信任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政府信任对生活质量的正向预测作用也显著。分配公平对生活质量影响的直接效应及政府信任的中介效应的Bootstrap95%置信区间的上、下限均不包含0，表明分配公平不仅能够直接预测生活质量，而且能够通过政府信任的中介作用预测生活质量。该直接效应（0.19）和中介效应（0.18）分别占总效应（0.37）的51.27%、48.73%，假设H8成立。接着，对政府信任在互动公平与生活质量之间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发现，互动公平对生活质量的预测作用显著，且当放入中介变量后，互动公平对生活质量的直接预测作用依然显著。互动公平对政府信任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政府信任对生活质量的正向预测作用也显著。分配公平对生活质量影响的直接效应及政府信任的中介效应的Bootstrap95%置信区间的上、下限均不包含0，表明互动公平不仅能够直接预测生活质量，而且能够通过政府信任的中介作用预测生活质量。该直接效应（0.237）和中介效应（0.188）分别占总效应（0.37）的55.71%、44.29%，假设H10成立。

三 研究结论与讨论

（一）研究结论

实证分析结果显示除程序公平对生活质量影响不显著外，分配公平、互动公平对生活质量均有显著影响；除程序公平对政府信任影响不显著外，分配公平和互动公平对政府信任均有显著影响；居民政府信任显著正向影响生活质量，说明社区居民政府信任是生活质量的重要影响因素。中介作用分析结果表明，政府信任在旅游地居民分配公平对生活质量的关系中发挥部分中介的作用，分配公平不仅直接影响居民的生活质量，还通过政府信任间接影响其生活质量；互动公平不仅直接影响居民的生活质量，也通过政府信任间接影响其生活质量。

（二）管理启示

旅游地发展过程中应公平对待社区居民。首先，考虑到分配公平的重要作用，在旅游地发展过程中，需要建立、健全公平、公正的利益分配和分享机制，保证旅游地所有居民有公平的机会获得旅游发展的经济收益和就业机会；其次，互动公平的重要作用启示，在旅游地发展过程中，必须尊重社区居民，重视他们的意见和建议，让社区居民在旅游发展中感受到自身的地位和价值。

旅游地发展过程中应重视居民对政府信任的维护。在旅游发展过程中，公平地对待居民有助于居民对政府信任水平的提高，政府是旅游地发展的主导者、引领者、管理者和监督者，他们只有与当地居民建立良好的关系，重视居民的意见和需求，居民才会支持政府所做的决策，信任政府，才有助于政府工作的开展，实现旅游地的可持续发展，进而达到政府为人民服务，提高居民生活质量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