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招生角度提高高校来华留学生生源质量的策略探析

万晓旻，吕黄艳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上海201620）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早已提出要优化来华留学人员结构，不断提高来华留学生教育质量。2018年，教育部印发了《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质量规范（试行）》。在各级地方政府、教育行政部门及高校的共同努力下，来华学历生规模逐年扩大、生源国覆盖面越来越广，尤其是对于“一带一路”及沿线国家的辐射影响力持续扩大。各大高校纷纷推出鼓励性招生政策，如推出多种多样的奖学金、根据实际需求开设和拓展面向来华留学生的全英文授课专业等。但如何在维持生源数量的同时做到“不降门槛、不减标准”，确保生源质量，是每一位招生工作者都应思考的问题，也是每一所高校积极落实教育部教育对外开放“提质增效”要求必不可少的重要手段。

教育部在《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质量规范（试行）》中，详细列举了评价来华留学生质量的5 项标准，包括学历背景、学术水平、语言能力、身份资格、经济能力等。实践中，各高校采用的招生标准在实施过程中因校而异。留学生招生质量通常被认为是结构质量、生源质量和选拔质量的系统整合［1］。本文以学历背景、学业成绩、语言水平、学习动机、综合素质等申请者综合质量审核、招生流程规范、招生平台信息化为切入点，分析了招生选拔过程中存在的问题，提出提高生源质量的几点思考。

一、申请者综合质量审核

（一）学历背景

学历背景是来华留学生招生选拔中的首要“门槛”。在《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质量规范（试行）》中，对申请本科学历项目的申请者的明确要求是“具有高中毕业或同等学历（参照‘成功完成《国际教育标准分类法（ISCED 2011）》3 级或4 级且通向高等教育’的要求）”；申请硕士学历项目的申请者是“具有学士学位或同等学历（参照‘成功完成《国际教育标准分类法（ISCED 2011）》6 级或7级课程’的要求）”。但由于各国教育体制的不同，出具的学历证书不尽相同；即使在同一个国家，不同行政区划的证书也不尽相同。一些国家或地区的学历证书为统一样式，一些国家或地区的证书则因校而异，这给学历背景的认定增加了很大的困难。一些国家的学历证书可在国外相关官网进行验证，对于无法找到验证官网的，需要通过中国驻外领事馆问询、相同国家证书同质比较、向在校留学生问询、要求出具公证件等方式进行证书初步查验。来华留学生学历证书的验证，是核定申请者资质的基础，需要招生工作者不断积累经验，归类总结信息，方可增强对不同国家学历证书的甄别能力，把好学历背景的“认定关”。

（二）学业成绩

学业成绩始终是衡量学生学能水平的最重要标准，少数留学生存在不具备学科专业基础、缺乏学习方法、学习习惯、国际化交往能力准备等问题［2］。世界各地的高校招收留学生时，通常都会要求其提供上一学段的完整成绩单来作为考察其学能水平的重要参考依据。然而各国教育体制、教育质量、评分标准差异巨大，难以对申请者做出统一学业水平要求。不同国家申请者即使同样换算成百分制，各国学生的分数整体分布也并不遵循同样的规律。比如：某些国家的申请人，成绩单分数达到90%以上的在申请人中占绝大多数；然而来自另一些国家和地区的申请人，成绩单分数达到75%左右的已属本国学生中的佼佼者。目前我国还没有建立起类似于一些国家流行的SAT、GRE 等衡量学生学业水平的标准化考试制度，因此在主要依靠上一学段成绩单横向判断申请者学能时，难免会出现选择“鸡头”还是“凤尾”的困惑。近年来，一些国家的少数知名度较高、留学生人数较多的学校，在招生和奖学金评定中不再考虑SAT 等标准化考试的成绩。申请人若选择不提交此类考试成绩，也不会对其录取过程产生不利影响。有些学校（或学校系统）自己开发了标准化考试，也有一些学校将考察重心移向了申请人的文书、竞赛、课外活动、推荐信等。这两种方式，对于我国高校的来华留学生招生实践都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也都存在一定的操作难度。前者需要学校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开发、组织、批阅面向来华留学生的标准化考试，后者则需要投入更多时间精力对申请人提交的证明其综合素质的其他材料进行甄别和评价。总而言之，建立高校甚至全国范围内的一套衡量来华留学生学能水平的标准对于来华留学生的生源质量把控大有裨益。

《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质量规范（试行）》明确提出，要推进中外学生教学、管理和服务的趋同化，实现统一标准的教学管理与考试考核制度。然而实践中有些在读留学生的学业水平堪忧，尤其是与中国学生一同就读汉语授课项目者，成绩常处于班级末尾。从世界范围内来看，各大主流留学目的地国家对于留学生的学业水平要求和本国学生一样，达不到规定学业成绩的学生不仅无法继续获得奖学金，更将受到警告乃至退学等处分。所以从一开始就要严格把好来华留学生的“入门关”、充分保证其学业水平极其重要。高校坚持并加强对来华留学生的学能水平要求，既是留学生顺利完成学业的基本保障，也是高校能更加充分利用我国高等教育资源、促进高校内涵建设的一大举措。

（三）语言水平

授课语言水平是留学生顺利完成学业的重要保证，通常以标准化考试成绩作为评价依据。汉语授课学历项目的申请者通常被要求提供HSK 考试成绩；英语授课学历项目往往将TOEFL、IELTS 等国际通用的英语标准化水平考试结果作为语言水平证明［3］。在实际招生过程中，一些学校考虑到多方面因素，如部分国家和地区此类标准化考试考位稀缺、部分学生难以负担昂贵的考试费用等，因而为申请者提供了更多的选择，如参加学校自行组织的英语水平笔面试等。与汉语授课学历项目不同，英语授课学历项目的培养计划中通常不再包括英语课程，因此，学生的英语基础不再必不可缺。学校在招生过程中，会适当考虑英语母语与非英语母语学生的平衡。总体而言，授课语言水平和学业成绩一样，也是招生遴选过程中衡量学生是否为来华求学做好充分准备、体现综合实力和态度的又一个重要考察指标。

（四）学习动机

相较学业成绩和语言水平而言，学习动机的性质更为抽象，缺乏直观且具体的考察依据。但其又是衡量申请者是否合格的重要标准，直接关系到学生就学期间是否会遵纪守法、努力学习。从这一点而言，学习动机的重要性甚至在学业成绩和语言水平之上。

学习动机的考察，通常从“为何选择来华学习”“为何选择本校/本专业”等角度出发。影响学生选择的要素，除了对中国的经济发展、语言文化、教育资源、社会生活等多方面的普遍认可，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高校专业特色，以及学生本国的行业发展趋势及就业形势。因此，充分发扬各高校专业特色、用好教育资源，做好宣传工作，可在进一步提升高校在国际招生市场的竞争力，在扩大高校乃至我国教育国际辐射影响力的同时，形成招生宣传与生源质量提升之间的良性循环。

招生实践中，学生的申请文书（学习计划、个人陈述等）通常会作为考察其学习动机的依据，招生工作者在面试过程中也需询问学生的动机和规划［4］。此外，招生工作者也可对学生的教育背景、过往经历等加以留意。譬如已经具备本科学历，或者正在本国或他国就读本科的学生申请本科项目，可以询问其为何做此决定，看其能否给出合理解释；再如对于已有在华学习经历的学生，更应从申请动机和未来规划的角度对其学习目的进行考察。若发现申请者有动机不纯的倾向，应当严肃对待。

（五）综合素质

综合素质的考察包括多个方面，最重要的是学生是否具备良好的品行。除了广泛被采用的无犯罪证明材料以外，一些国家或学校的成绩单中还采用了诸如“日常表现”一类的栏目。另外，推荐信也是另一项参考依据，但应当留意信中的描述是否具有实际针对性，是客套的泛泛描述、还是有具体详细的事例以证明学生的优秀品质。此外，申请者对于中国的认知和态度，必须放在一票否决的关键位置。申请者如有较为突出的爱好及特长，或者能够凸显其优势的工作实习、创业实践、志愿服务、培训锻炼等经历，可以作为锦上添花的加分项。申请文书中的自述、所获证书及获奖记录等都可以作为佐证依据，必要时招生工作者也可请申请者提供更加详细的证明文件。但此类因素不宜占据过多权重。

（六）经济能力

虽然我国高校招收“一带一路”国家留学生的出发点在于培养更多知华友华的国际人才，申请者的经济能力是否足以支撑其完成学业也是需要考虑的因素，这关系到其就学期间能否避免出现在华违规工作甚至违法乱纪情况，全身心投入学习。目前一些高校在招生录取阶段并不强制要求学生提供银行存款证明、父母收入证明等经济能力证明文件，但总体而言，家庭经济状况稳定的学生在同等条件下显然更受青睐。近两年因受疫情影响，许多境外学生在本国进行线上学习，无形中节约了来华学习的成本开支。但在后疫情时代，把好申请者的“经济关”，仍然是各高校需要关注的问题。

二、招生流程规范

除在严格审核申请者综合质量可在本质上提高生源质量外，规范招生流程也是提高来华留学生生源质量的一大利器。一般招生流程包含材料审核、组织笔面试等。近年来，高校逐步细化招生流程，设置招生咨询，指导报名、材料初审、材料复审、组织笔试与面试、招生小组决策等环节，在确保各环节责任到人的同时，做到材料初审人员、材料复审人员、笔面试出题人员、笔面试考核人员、招生小组决策成员不同，各环节相对独立，在保障招生公平公正的同时，也能进一步提高生源质量。根据近年来学校和宏观环境及时作出反应，包括学校新开设面向来华留学生的全英文授课专业、新冠疫情原因导致境外留学生暂时无法来华等，及时调整招生流程中的操作细节，做到规范性和灵活性的平衡。

三、招生平台信息化

国际招生在线服务系统的建立与投入使用，大大提高了招生信息处理的实效性，达到招生过程中的“一对一”，使招生工作者可从传统的招生模式中解放出来，在相同时间内实现在“量的积累”基础上进行“质的选择”。实践中，招生网络平台的使用不仅帮助高校招生工作者节约了大量收集和处理材料的时间，更有助于招生信息的保存、调阅和分析。许多学校已经实现留学生招生平台和在校留学生管理系统的无缝对接，进一步实现精细化管理。

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党中央召开改革开放以来第五次全国教育大会中明确指出，“要打造更具国际竞争力的留学教育，将我国建成全球主要留学中心和世界杰出青年向往的留学目的地，吸引海外顶尖人才来华留学，培养全球精英”。把好入学门槛、提升生源质量，在全球范围内培养更多具有扎实专业基础、良好的国际视野和跨文化交际能力、深厚的知华友华情感的精英，是高校招收来华留学生的努力目标，也是高校更好地响应教育部“十四五”时期教育对外开放思路“打造教育对外开放的新高地，把提质增效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的部署［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