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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路与天路他在可可西里的路上《撞死了一只羊》

2021-11-19冯珏

车迷 2021年10期
关键词:心路文艺片无人区

文、图 冯珏

《撞死了一只羊》是一部文艺的公路电影,藏语片。

囿于场景特性,公路电影要得人心相当不易。单纯依靠沿途景美是肯定不够的,剧情多重反转是公开的密钥。黑白片如《纸月亮》,纸做的月亮铁打的情;彩色片如《末路狂花》,塞尔玛临死前看着窗外的美景,镇定地对路易斯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能走回头路。我就是不能活下去。”它们都可以被随意裁剪成几个片段,每一段都有让人思量的点。但本期推荐的《撞死了一只羊》与它们都不同。

卡车穿越可可西里无人区的青藏线,那里海拔在五千米以上,高寒缺氧,人迹罕至。在一路尘土与荒芜中,剧情特别简单、好懂。故事来自两部短篇小说,其中一部是万玛才旦的同名短篇小说《撞死了一只羊》,另一部是次仁罗布的《杀手》。

导演万玛才旦说,大概在2006年,他偶然看到了次仁罗布的短篇小说《杀手》,就被吸引了,决定将它改编成电影。但由于《杀手》篇幅太短,他又将自己的短篇小说《撞死了一只羊》揉了进去。

二合一的这部影片,获得了第75届威尼斯电影节地平线单元最佳剧本奖。

威尼斯电影节向来对文艺片颇为友好,《撞死了一只羊》的制作班底恰恰是华语文艺片的顶配:监制王家卫、摄影吕松野、剪辑指导张叔平、声音指导杜笃之、配乐林强。

这样一来,我们就很容易理解:影片开始那16分钟的沉默;无人区荒芜的公路上,风沙与时间的流动中,有几分《东邪西毒》的即视感;小酒馆的戏码,有《一代宗师》宫二宴请叶问的影子,构图灯效美轮美奂。细腻唯美的拍摄手法配以粗颗粒感的镜头语言,演绎了一条“救赎轮回”的心路。影像赋予人物质感,这种质感又把我们带入一种迷离的状态:疏离、孤独、慈悲、轮回……

心路就从撞死了一只羊,半路载了一个人开始:两个同名金巴的男子,分坐主驾和副驾;前挡风玻璃正中挂着活佛像和“小太阳”;透过卡车驾驶室后玻璃窗,镜头聚焦在那头被撞死的羊。

杀手金巴正踏上一条报仇之路,司机金巴寻思着救赎之道,前方是信仰,后面背负着罪恶。他们从阳光灼眼的白天,一路疾驶到日薄西山,翻越垭口,在三岔路口各奔“前程”。杀手金巴背负着信仰,赶去“行凶”,因为“康巴藏人有个传统,就是有仇必报;若有仇不报,就是一种耻辱”。司机金巴背负着罪恶,想去救赎,因为在他看来:“畜牲和人一样是生灵,只是轮回不同而已。”

后来,关于杀手金巴的故事,成为了司机金巴剧情的副线。镜头吝啬到不再给他一帧清晰的画面,哪怕只是一帧。他的仇,在司机金巴的梦中报了。就在他撞死那只羊的同一个地点,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替杀手金巴报了仇。这也是影片的尾声,司机金巴梦醒再出发,路上他摘下了从未取下的墨镜。

字幕上出现了两行字: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梦,也许你会遗忘它;

如果我让你进入我的梦,那也会成为你的梦。”

——藏族谚语

那一刻,我突然有种不真实的错觉,或许整个影片就是一场梦。梦中只有一个金巴,他是司机也是杀手。他在渺无人迹的茫茫天路上撞死了一只羊,他感受到了“杀生”所带来的内心焦灼与不安。于是,他想尽一切办法去救赎。他抱着羊的尸体去寺院超度,去天葬台让秃鹫带羊上天堂,以求自己内心安宁。于是,他放下了杀父之仇,摘下了墨镜,放过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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