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碳试点政策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影响研究
——来自中国“低碳城市”建设的准自然实验证据
2021-11-18叶翀赵朝阳
叶翀,赵朝阳
(福州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一、引 言
近年来,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以及工业化、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快,我国迫切需要解决伴随着大量能源消耗而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问题(2010—2018年中国碳排放总量及增速如图1所示)。中国作为快速发展的国家之一,始终将减少碳排放及发展低碳经济作为重要的战略目标。2010年,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正式发布了《关于开展低碳省区和低碳城市试点工作的通知》(发改气候〔2010〕1587号)(以下简称低碳试点政策),开启了第一批低碳城市试点工作,随后分别于2012年和2017年确立了第二批和第三批低碳试点城市。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指出,到2035年,中国将广泛形成绿色生产生活方式,碳排放达到峰值后稳中有降,基本实现美丽中国建设目标,在质量效益明显提升的基础上实现经济持续健康发展。
图1 2010—2018年中国碳排放总量及增速(数据来源:中国碳排放数据库)
2018年,以运用SPA模式的快时尚企业为代表的全球服装和鞋类行业共产生了21亿吨二氧化碳,约占全球二氧化碳总排放量的4%。作为在我国服装市场中占据领先地位的快时尚企业,国际快时尚企业在生产等环节的碳排放问题显然与我国低碳经济发展的导向相悖。在此背景下,笔者针对低碳试点政策下的试点地区和非试点地区进行准自然实验,基于UNIQLO等5家运用SPA模式的国际快时尚企业2012—2019年新开门店数量及2011—2018年我国277个地级市数据,引入宏观及供应链视角构建双重差分模型,进行一系列的实证分析及稳健性检验,研究低碳试点政策对跨国高污染、高能耗企业的发展路径影响,并对我国本土快时尚企业发展提出建议。
二、相关研究文献综述
熊广勤等[1]发现,作为碳排放的重点来源以及低碳产品研发的核心组织,企业是低碳建设的重要参与者。运用SPA模式的快时尚企业是指集产品的设计、采购、销售等为一体并直接面向商业零售的快时尚企业。Hingley[2]指出,运用SPA模式的快时尚企业作为零售产业中亟待低碳化的服装零售企业,在低碳建设以及可持续发展的实践中也扮演着一个重要的中介角色。根据汪艺群[3]的统计,每年以运用SPA模式的快时尚企业为主导的服装制造产业造成的碳排放量约占全球碳排放总量的10%。国际快时尚企业作为以快速更新产品、快速投入市场、快速响应市场等优势占领我国服装零售市场的快时尚企业,其运作模式导致大量的生产消耗及资源浪费,并对环境造成严重的破坏效应。在我国日益重视低碳经济建设、推行低碳试点政策的背景下,这种模式显然面临更多的要求与挑战。目前,与本研究密切相关的研究主要涉及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低碳政策对企业层面的影响研究。Gehrsitz[4]认为,低碳试点政策对减少碳排放、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李林红等[5]构建双重差分模型对121个城市进行实证检验,发现低碳试点政策的实行可以提高企业技术创新能力。李玲等[6]的研究表明,环境规制对企业技术创新的促进作用更能体现在重度污染产业之中。
第二,跨国零售企业区位选择研究。叶翀等[7]认为,跨国零售企业能够成功立足于中国市场并与中国本土零售企业实现差异化竞争的原因,就在于其高效的物流配送、强大的资金实力以及先进的管理技能及区域扩张经验。对于跨国零售企业而言,传统区位选择影响因素包括目标市场的对外开放程度、经济发展水平以及城市性质等。目前,先行研究更多关注的是新零售维度对零售企业区位选择的影响。许素琼[8]认为,随着以电子商务等为代表的新零售维度的不断发展,零售企业面临着日益严峻的竞争。林玥希等[9]以25个新零售代表品牌在中国市场的区位选择样本进行实证研究,发现中国新零售空间的分布整体呈现出不平衡发展格局,新零售企业的区位选择受到区域固有基础、科技水平及政府行为的显著影响。
梳理现有研究发现,专家学者已经从不同视角分别对低碳试点效果及零售企业区位选择进行了研究,但有关低碳试点政策这一重要的环境规制对运用SPA模式的高耗能快时尚企业影响的研究尚少。综合来看,本研究可能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以下3个方面:第一,首次采用双重差分方法探讨低碳试点政策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选择的影响,扩展了评估低碳试点政策绩效方面的研究。第二,基于宏观及供应链两个层面研究国际快时尚企业的区位拓展问题,扩展了影响零售企业区位选择方面的研究。第三,基于本研究的结论,在我国着力于发展低碳经济的背景下,对SPA的发展模式及我国本土快时尚企业的发展路径提出对策及建议。
三、理论分析
(一)政策背景
2006年,中国碳排放总量达到近66亿吨,标志着我国已经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碳排放量最大的国家。在各国均减少碳排放的趋势下,为了避免工业化与城市化进程中的“高碳锁定”,实现经济向绿色低碳转型,秉持可持续发展方针,中国政府确定了阶段性碳减排目标:到2020年,国内单位生产总值碳排放较2005年降低40%~45%;到2030年,国内单位生产总值碳排放较2005年将降低60%~65%。在此背景下,2010年7月19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正式发布了《关于开展低碳省区和低碳城市试点工作的通知》(发改气候〔2010〕1587号),开启了第一批低碳试点工作,试点对象如表1所示。但由于第一批试点对象中的省区面积过大,试点政策的实施效果并不理想,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又分别于2012年4月和2017年1月发布了《关于开展第二批国家低碳省区和低碳城市试点工作的通知》(发改气候〔2012〕3760号)和《关于开展第三批国家低碳城市试点工作的通知》(发改气候〔2017〕66号),确定了以城市为主要试点对象的第二批及第三批试点名单(如表1所示)。
表1 低碳城市试点名单
续 表
(二)假设提出
1.低碳试点与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
运用SPA模式的快时尚企业的生产环节产生了大量的碳排放。据傅钰等[10-11]的统计,0.5 kg纺织品的生产会排放3.5 kg的二氧化碳。由于服装市场风格发展迅速,运用SPA模式的快时尚企业中存在着大量库存及废弃服装。虽然部分运用SPA模式的快时尚企业(如H&M、GAP等国际快时尚企业)已经开始对废弃服装进行回收,但仅有15%的可以再利用的纺织品被回收利用。李尚卿等[12]发现,在物流环节中,为了满足企业日常经营活动的需要,运用SPA模式的快时尚企业内部配送车辆的数量不断增加,致使碳排放对城市的负面影响日趋严重。基于Cheng等[13]的研究,政府碳规制会提升高污染、高排放企业的生产成本,并可能使其被迫转型或迁出政策实施地区。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H1: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具有抑制效应。
2.异质性与低碳试点政策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的影响
以假设H1为基础,如果低碳试点政策的实施确实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具有显著的抑制效应,那么,这种抑制效应是否会因为城市之间的差异而存在显著的区别?Holdren等[14]认为,城市间的异质性体现在不同方面,如地理位置、城市规模等。城市规模又主要体现在人口规模与经济规模两个维度。因此,可以认为任何政策的实施都会因城市之间的差异表现出效果的异质性。卢丽文等[15]发现,基于地理位置的视角,在实现绿色增长过程中,我国东部城市较中西部城市具有多方面优势,如产业基础、人才储备等方面的优势,因此,低碳试点政策在东部城市的实施效果可能显著优于在中西部城市。杨其静等[16]的研究表明,城市经济规模越大,其对当地领导人的要求就越高,对环境污染治理的投入力度就越强。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H2:低碳试点政策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的抑制效应呈现出基于经济规模和地理位置的异质性。
四、实证设计
(一)识别策略
笔者采用渐进性的双重差分方法来识别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在我国进行区位扩张活动的影响。刘广等[17]认为,双重差分法是一种分析各变量间因果关系的计量方法,可以对政策效果进行有效评估。笔者参考Wolff[18]的研究,设定如下计量模型:
NEWit=α+βTTit+Xitγ+ui+λt+εit
(1)
其中,i和t分别表示城市和年份;NEWit表示国际快时尚企业新开门店数量;TTit表示低碳城市试点所处的状态;Xit为控制变量;ui和λt分别表示城市固定效应和年份固定效用;εit为随机误差项。β为双重差分统计量,即本文最关注的核心系数,它体现了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影响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扩张活动的净效应。若β<0且显著,则说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实施显著减少了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行为;若β不显著,则意味着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扩张活动无显著影响。
(二)样本与变量
鉴于跨国零售企业设立新门店通常会提前半年到一年进行考察调研,笔者在选用经济指标时采取前置一年的方式,选取2011—2018年中国277个城市所组成的面板数据构建模型,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城市年鉴》和iFinD数据库。
1.国际快时尚企业新开门店数量
本文选取近年来在中国市场年平均销售量位列前5的5家国际快时尚企业(UNIQLO,ZARA,GAP,MUJI,H&M),以其2012—2019年在我国277个城市新开的门店数量作为被解释变量。相关数据为笔者根据各国际快时尚企业官网及赢商网披露的数据整理所得。
2.低碳城市试点
这一核心解释变量的定义如下:某一城市若实行低碳试点,则当年及之后年份取值为1,否则为0。由上文政策背景可知,低碳试点政策包含三批试点省份及城市,而本研究的样本起始时间为2011年,截止时间为2019年,因此,将第一批试点省份及城市予以剔除。同时,王赣华等[19]的研究表明,低碳试点政策对于省际层面的影响并不显著。因此,若某一省份实施低碳试点,其所辖城市也实施低碳试点,则将实施时间定位于更晚的那一批。除此之外,第二批试点城市的实施时间接近年底,同样存在争议。考虑到政策执行可能存在滞后性,将第二批试点城市实施时间定义为2013年。
3.控制变量
(1)宏观层面
基于Copeland等[20-22]的研究,引入如下宏观控制变量:
① 经济发展水平:采用城市当年人均地区生产总值进行衡量。
② 对外开放程度:采用规模以上外商投资企业进行衡量。
③ 零售市场规模:采用社会消费品零售额进行衡量。
④ 城市化水平:传统零售企业和新零售企业均选取城市中心区域开设门店以接近消费者,因此,采用市辖区自然增长率来测度城市化水平的潜在影响。
⑤人力资本:采用普通高等学校在校学生数/地区年末人口总数计算得出。
(2)供应链层面
郑飞等[23]认为,相较于传统服装企业供应链结构,运用SPA模式的快时尚企业更注重内部供应链的效应,它通过将产品的设计、销售及运输集中为一体的模式,从供应链的角度来承担链接供应商和消费者的功能。因此,运用SPA模式的快时尚企业在选择目标地进行区位拓展时,在目标地所构建供应链体系的难易程度也决定着其扩张战略。基于Tipu等[24]的研究,供应链被划分为产品、采购、物流、新产品以及信息5个维度。笔者主要从新产品、采购、物流和信息4个维度进行考察,引入如下变量:
① 产品研发能力:采用教育事业费支出与科学技术支出占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支出的比率衡量。
② 采购便利程度:采用规模以上批发零售贸易企业数来衡量地区内部采购便利程度。
③ 物流效率:采用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从业人数衡量。
④ 信息传播速度:采用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从业人数来指代地区内部信息传播速度。
4.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相关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2所示。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
五、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平行趋势检验
在采用双重差分模型进行分析之前,需要做平行趋势检验,以确保试点城市和未试点城市在政策实施前的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行为不存在显著差异。笔者参考Beck等[25]的做法,设定如下模型进行平行趋势检验:
NEWit=α+β1before4+β2before3+β3before2+β4before1+β5current+
β6after1+β7after2+Ai+Dt+εit
(2)
式中,before1至before4分别表示政策实施前1至4年的虚拟变量;current表示政策实施当年的虚拟变量;after1和after2分别表示政策实施后1至2年的虚拟变量。由于低碳试点项目是分批开展的,笔者以2017年实施的第三批低碳试点政策时间为基准进行考察。若before1至before4的系数不显著,则表明实验组与对照组具有平行趋势。如图2所示,低碳试点政策实施前,before1至before4系数不显著,且系数围绕着0进行上下波动,表明实验组与对照组之间的国际快时尚企业拓展数量并没有显著性差异。低碳试点政策实施后,current及after1的系数才显著为负,证明笔者所构建的双重差分模型通过了平行趋势检验。
图2 平行趋势检验
(二)回归分析
1.基准回归
表3展示了低碳城市试点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的影响。在这6个模型中,模型(1)和模型(2)、模型(3)和模型(4)、模型(5)和模型(6)分别是全部城市、排除直辖市及计划单列市、排除省会城市的估计结果。由结果可知,在控制了城市固定效应以及年份固定效应以后,无论包含控制变量与否,低碳城市试点的估计系数均显著为负。这表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总体上会显著负向影响国际快时尚企业在中国市场上的区位拓展行为。相较于非试点城市,国际快时尚企业在低碳试点城市的新开门店数量平均降低了0.422 3家。这证实了假设H1。
表3 低碳城市试点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影响的基准回归结果
对于模型中控制变量的结果,仍然以模型(2)来解释。经济发展水平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表明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会显著增加国际快时尚企业前往该地进行区位拓展的行为,这与杨磊[26]的研究结论相一致。人力资本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表明国际快时尚企业会随着地区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而倾向于前往该地加速区位拓展,该结论与傅晓霞等[27]的结论一致。信息传播速度的估计系数显著为负,这可能是因为在信息传播速度较快的地区,零售企业需要面对供应链中订货批量决策、价格波动、库存责任失衡等相关问题,在应对外界环境变化等方面相互博弈时,造成了需求变异放大现象,导致服装零售企业在信息流通过快的区域内加剧其竞争行为。因此,国际快时尚企业在信息传播速度过快的地区会显著减少区位拓展。物流效率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表明国际快时尚企业会提高在物流业发达地区的区位拓展数量,这与李尚卿等[12]的研究结论相同。对外开放程度、零售市场规模、城市化水平、产品研发能力、采购便利程度等变量不显著,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国际快时尚企业在我国市场进行区位选择时更多地依靠自身强大的资本实力与技术优势参与市场竞争,而不会过多考虑传统零售企业区位选择影响因素,这也与汪旭辉等[28]的研究结论一致。
2.异质性
不同城市在经济结构、政策实施以及市场规模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差异,这些差异可能会导致低碳试点政策对不同城市产生不同的效果,进而影响到国际快时尚企业的区位拓展行为。为进一步检验低碳试点政策影响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的地区差异,本文按照两种不同的思路进行考察:第一,将样本城市按照地理位置分为东部、中部和西部三个子样本;第二,根据2019年样本城市人均地区生产总值的高低,将样本城市均分为三等份,分别为低经济发展水平城市、中经济发展水平城市和高经济发展水平城市。
由表4可知,低碳城市试点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的抑制效应在东部、中部城市的子样本中更加显著。这证明假设H2成立,即低碳试点政策存在基于地理位置不同而产生的异质性政策效果。原因可能在于,相较于东部和中部城市,西部城市在物流效率、人力资本水平、政策支持力度等方面存在明显不足,并且西部城市中绝大多数城市规模较小,缺乏产业结构调整能力,在碳排放治理与保护方面的表现稍显不足。而我国多数大型城市集中于东部、中部区域,地理位置上的先天优势可以促使其优先从中央优惠政策中获益,并进一步推动低碳试点政策的具体实施,使政策实施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的抑制效应更加显著。
表4 低碳城市试点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影响的异质性回归结果
(三)稳健性检验
为了排除其他政策(如“智慧城市”政策、“创新城市”政策等)及一些随机因素的干扰,并考虑极端值和时滞性的存在,遵循Cheng等[13]的做法,采用将第二批低碳试点政策实行时间前置为2012年、排除极端值的干扰、将低碳城市试点变量及所有控制变量滞后一期这三种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验证回归结果的可靠性。
结果如表 5所示,在分别前置第二批低碳试点城市的政策实施年份、采用将所有控制变量最高和最低的2%样本进行缩尾、将低碳城市试点变量及所有控制变量滞后一期进行回归后,回归结果均表明前文的结论是稳健的。这说明,我国低碳试点政策的颁布具有随机性,回归结果是可信的。
表5 稳健性检验回归结果
六、结论与政策建议
基于2011—2018年我国277个地级市数据,针对低碳试点政策下的试点地区和非试点地区进行准自然实验,运用双重差分模型研究低碳试点政策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的影响。结果表明,低碳试点政策的实施显著抑制了试点城市国际快时尚企业的区位拓展行为。异质性分析表明,低碳试点政策对东部和中部城市国际快时尚企业区位拓展的抑制效应要高于对西部城市的仰制效应。本研究的结论扩充了低碳试点政策效果评估领域及运用SPA模式的快时尚企业发展模式的研究,在宏观层面上对我国进一步推广低碳试点工作、推进低碳城市建设、因地制宜制定碳强度下降目标提供了一定的参考,在微观层面上对我国本土服装零售企业在绿色经济发展背景下的存续及竞争战略具有一定的启示。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第一,国际快时尚企业应逐步探索出一条绿色可持续发展路径。对于运用SPA模式的快时尚企业来说,其在产品生产、销售、运输等环节产生了大量碳排放,故SPA模式应致力于减少整个产业链的碳排放总量,并重点关注生产及运输环节,通过选择适宜的低碳面料、规划绿色运输路径等方式找到一条适合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第二,我国本土服装零售企业应树立绿色品牌形象。由研究结论可知,低碳试点政策显著减少了国际快时尚企业在试点地区的区位拓展行为,这说明我国环境规制对于运用SPA模式的国际快时尚企业的发展具有一定的抑制效应。因此,我国本土服装零售企业应以低碳化发展为导向,创新企业绿色生产技术,使用可循环利用的面料进行产品生产,树立“健康、环保、时尚”的企业形象,完成自身高碳化生产向低碳化生产的转型,从而保持一定的竞争优势与国际快时尚企业展开市场竞争。
第三,我国本土服装零售企业应重点向东部和中部区域城市扩张。本研究表明,低碳试点政策实施对国际快时尚企业在东部和中部城市的区域扩张行为的抑制效应更加显著。2021年3月5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上,李克强总理强调应促进中部地区加快崛起,并推动绿色发展,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29]。我国本土服装零售企业应采取差异化竞争策略,以绿色低碳服装等差异化产品向国际快时尚企业近年非重点拓展的东部和中部城市进行扩张,进而扩大国内市场份额,力争强有力地进军国际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