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和食品中阿维菌素类药物残留量检测方法研究进展

熊 巍，陶晓秋，张海燕

（四川省烟草质量监督检测站，成都 610041）

0 引言

阿维菌素类(Avermectins，AVMs)农药是从链霉菌的发酵产物中分离出来的一组新型、广谱、高效、安全的大环内酯类杀虫剂，对动植物的寄生线虫和节肢动物均有高效的驱杀效果。AVMs类农药主要的杀虫成分是阿维菌素(Avermectin，AVM)，其作用机理为AVM与靶动物神经-突触的特定位点结合，引起突触后膜的谷氨酸控制的CL-离子通道开发，增加细胞膜对CL-离子的通透性，导致神经元休止点位超极化，神经传导受阻，最终导致虫体麻痹死亡[1]。AVM属高毒性农药，对大鼠的半致死量(LD50)为10 mg/kg，与有机磷农药的毒性相仿。基于其毒性作用，欧美和日本等均制订了AVMs的最高残留限量。

AVMs类农药主要包括AVM、多拉菌素(Doramectin，DOR)、伊维菌素(Ivermectin，IVM)、莫西菌素(moxidectin，MOX)、埃玛菌素(Emamectin，EMM)、塞拉菌素(Selamectin，SEM)和乙酰氨基阿维菌素(eprinomectin，EPR)等，各种化合物的化学结构式见图1。AVMs的相对分子质量大（如AVM，C48H72O14，相对分子量为873），难汽化，也无有效的气相衍生化方法，因此，现有的检测AVMs残留量的方法主要基于液相色谱(high performance liquid chromatography，HPLC)，适宜的检测器主要有荧光检测器(fluorescence detection，FL)，定量核磁共振波谱(quantitative nuclear magnetic resonance spectroscopy，qNMR)、质谱(mass spectrometry，MS)和串联质谱(tandem mass spectrometry，MS/MS)等。HPLC-FL和LC-MS/MS在AVMs残留量检测中应用广泛，2种方法各有利弊，HPLC-FL具有检测器灵敏度高，基质干扰少的特点，但是AVMS本身并无对称共轭结构，不能直接采用FL测定，需要加入带荧光基团的衍生化试剂衍生化，而衍生化反应的完成程度直接影响方法的准确性。从2010年开始，LC-MS/MS法在AVMs残留量检测中应用最为广泛，该方法具有灵敏度高、选择性强，无需HPLC基线分离就可对不同的AVMs进行准确定量，而基质干扰是LC-MS/MS法面临的最大挑战，尤其是对于动物组织和土壤等复杂基质的样品，净化过程显得尤为重要。免疫法和化学发光法也应用于快速筛查食品或环境基质中AVMs残留量，由于前处理简单，经济，在食品中AVMs残留量的快速筛查分析中具有较强的应用价值。

图1 AVMs药物的结构式

本研究就2010—2020年国内外常用的不同样品基质中AVMs残留量检测的前处理和分析方法以及样品基质干扰对定量的影响等方面进行综述，以期为AVMs残留量相关研究提供技术支撑。

1 AVM的应用及在食品和环境中赋存状态

AVMs类药物既是兽用驱虫剂，又是农用抗生素类杀虫剂，还是家庭卫生用药，也是驱除丝虫的人用驱虫剂。AVMs类药物最初是应用于农牧业和卫生方面，现在AVMs类药物作为有机磷类高毒性农药的替代品在大农业上广泛应用。其作为生物农药，具有高效、低毒、高选择性和环境友好等特点，受到农药界的高度关注。目前，已根据AVM母核，合成出了上千种全新的化合物[2]，其中EPR被美国FDA认定为全程安全的兽用驱虫剂。AVMs类药物对寄生与动物体内的线虫和节肢动物具有极强的驱杀作用，杀虫活性极强，能够将用药剂量由mg/kg降低到μg/kg，目前已在多个国家登记应用[3-4]。近期的研究还表明，AVMs类药物具有一定的抗肿瘤效果[5]，可应用于临床浓度的IVM的抗肿瘤活性已经在体内和体外得以证实，这也表明IVM很有可能近期会被允许应用于癌症病人的临床研究。

AVMs类药物具有光不稳定特性，且能够被微生物分解为无活性化合物，从而使得AVMs类药物在环境中的残留量降低。AVMs类药物在自然环境中与土壤成分紧密结合，较难被冲刷和下渗，又会使其成为环境中不流动的农药。随着AVMs类药物用量的迅速增加，其对环境的影响不可避免，特别是对水体的影响较为严重，残留会对浮游生物和水生生物产生严重影响[6-7]。由于AVMs对沉积物中摇蚊幼虫等底栖动物毒性极强[8]，AVMs的大量使用已成为底栖无脊椎动物毒性的主要贡献者之一[9]。

2 样品前处理方法

2.1 样品提取方法

样品提取方法主要基于样品基质的复杂程度和后续的分离检测方法，对于液体基质的样品，如水体、牛奶等，主要的提取方式主要选取液液萃取、分散液液萃取以及固相微萃取等方式，而对于固体基质的样品，就需要先粉碎或者匀浆以保证样品的均匀性，然后选取不同的萃取方式来提取样品基质中的目标物，主要的萃取方式包括：有机溶剂萃取法、加速或加压溶剂萃取法、超临界萃取法和QuEChERS(quick,easy,cheap,effective,rugged and safe)法等。

2.1.1 有机溶剂萃取法 有机溶剂提取是目前AVMs残留量检测方法中最为常用的提取方法，主要应用的提取溶剂有甲醇[10]、乙腈[11]、丙酮[12]和环己烷等，溶剂提取的过程中还需要辅以超声[13]、微波、振荡[14]、涡旋或者均质等方式来增加溶剂提取的效率，缩短提取时间[15]。

2.1.2 加速溶剂萃取或加压液体萃取 加速溶剂萃取(accelerated solvent extraction，ASE)或加压液体萃取(pressurized liquid extraction，PLE)是在较高的温度(50～200℃)和压力(1000～3000 PSI)下用有机溶剂萃取固体或半固体的自动化方法。提高的温度能极大地减弱由范德华力、氢键、目标物分子和样品基质活性位置的偶极吸引所引起的相互作用力。液体的溶解能力远大于气体的溶解能力，因此增加萃取池中的压力使溶剂温度高于其常压下的沸点。该方法的优点是有机溶剂用量少、快速、基质影响小、回收率高和重现性好。

ASE应用于动物组织中多种AVMs的测定，选取的萃取溶剂主要有甲醇、乙腈或者甲醇-乙腈[16]混合溶剂。PLE在环境样品中AVMs残留量测定中应用较多，主要源于在较高温度和较高压力的条件下，可以增加溶剂在土壤等复杂基质样品中的提取效率，缩短提取时间[17]。目前PLE法已应用于水、不同类型的土壤样品和表层沉积物[18]中AVMs的残留量提取。

2.1.3 超临界萃取法 超临界流体萃取法是利用CO2在超临界状态下同时具有液体和气体的性质，使用超临界状态下的CO2或者其他有机溶剂萃取食品和环境样品中残留量的AVMs化合物。Park等[19]报道了乙醇改性的CO2超临界流体萃取土壤样品中的5种VAMs，方法具有简单、高效的特点，适用于环境样品中VAMs同时测定。张娅婷等[20]报道了利用亚临界丁烷流体分离鲜叶表面残留的AVM，亚临界丁烷流体能够在保持茶叶物理结构和多酚氧化酶活性基本不变的情况下，有效分离茶叶中的AVM，这一研究也为亚临界流体在去除天然植物农残的应用中提供了实验依据和技术支持。

2.1.4 QuEChERS法 QuEChERS法是由美国农业部Anastassiades等[21]发明的一种集提取和净化于一体的农药残留量检测的前处理方法，由于其对适应于多种基质中不同种类和极性的农药残留量的检测，目前广泛应于农残和环境污染物分析领域[22-24]。方法主要分为样品粉碎、单一溶剂提取、加入盐类除水与破乳和加入萃取剂分散固相萃取，该方法具有适用范围广、回收率高、溶剂用量少和操作简单等优点。

由于QuEChERS法中加入的硫酸镁吸水会放热结块，从而会影响提取效率，降低热敏感农药的回收率，后续有较多的研究针对这些缺陷进行了改进，主要的方式有在样品中加入冷水[25-26]来抵消硫酸镁吸水产生的热量。加入冷水的方式对于干基样品如茶叶、土壤等需要加水浸泡的方法较为适用，而对于含水量较高的蔬菜、水果和肉类等适用性存在一定局限，并且少量冷水的加入不足以克服硫酸镁的发热结块作用，基于此，后续有研究采取在盐类加入前整体冷冻样品和加入均质子的方式来减少结块和发热导致的方法回收率降低[27]。

由于样品基质的不同，后续有研究对QuEChERS法中使用的提取溶剂乙腈进行了改进，以期获得更好的提取效率，降低基质干扰。其中在胺化乙腈是最为常见的改进方式之一，通过在乙腈中加入不同体积的氨水有助于提高残留AVMs的提取效率，增加回收率[28]，近期的一个研究也显示在乙腈中加入三乙胺也会有助于动物源食品中AVM和IVM的提取[29]。

2.2 样品的分离纯化方法

食品和环境样品的基质都较为复杂，不同基质的样品主要的基质干扰物差异较大，如动物组织样品的干扰物主要是大分子蛋白以及脂肪等[30]，而土壤样品的基质干扰物主要是色素、有机质和盐类等[31]，针对不同的干扰物选取不同的分离纯化方式显得尤为重要。最优的分离纯化方法会在最大程度的降低样品基质干扰的前提下，提高分析方法的准确性和精密度。目前报道的食品和环境样品中AVMs残留量检测的前处理方法主要包括：液液萃取(Liquid-liquid extraction，LLE)[14]、固相萃取(Solid-phase extraction，SPE)、固相微萃取(solid-phase microextraction，SPME)、分散液相微萃 取 (Dispersive Liquid-liquid Microextraction，DLLME)和分散固相萃取(Dispersed solid phase extraction，dis-SPE)。近期也有采用定量核磁共振(Quantitative nuclear magnetic resonance，qNMR)用于纯化有机样品，测定生物基质样品中的AVMs[32]。

2.2.1 液液萃取法 LLE是环境样品AVMs残留量检测中较为常用的净化方式之一，主要萃取溶剂有乙腈[33]、二氯甲烷[12]、乙酸乙酯[14]和正己烷[13]等。后续的研究者通过在提取溶剂中加入酸性或者碱性成分来增加提取效率，减少提取液的基质干扰。对于液态样品或水分含量较高的样品，如牛奶、蔬菜、水果或者肉类等，在LLE过程中加入盐类，有利于破乳和盐析，使得有机相提取层的基质更为干净，效果更好，这一方式在后续的研究中大量应用。后期较多的研究者甚至将干基的固态样品，如茶叶、烟叶及土壤等[34]，通过加水浸润，然后盐析破乳分层来增加提取效率，减少萃取液中干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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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固相萃取法 SPE法是较为常用的样品净化方法，一般分为吸附和洗脱2个步骤，根据分析化合物和样品基质性质的差异，可以选择不同填料SPE小柱，最为常见的SPE小柱有C18柱，硅胶柱，离子交换柱和聚苯乙烯-二乙烯苯柱[35]等。在测定食品或环境样品中AVMs残留量过程中，SPE的应用也较为广泛[36]。钱卓真等[11]应用碱性氧化铝固相萃取柱和LC-C18固相萃取柱串联净化石斑鱼血浆、肌肉组织、肝脏组织萃取液，用于测定石斑鱼中AVMs药物多残留及食用安全风险评估。近期，张振东等[10]评价了EPR药动学前处理中2种SPE柱的净化、萃取效果，显示C18柱对EPR的萃取效果更理想。

特殊的SPE小柱有助于增加柱子对目标成分的保留，起到更好的净化效果，其中免疫亲和柱的使用较为广泛。Li等[37]建立了免疫亲和柱分离纯化净化生物基质样品，准确测定ABA 1a含量，该方法具有萃取效率高，结果准确的特点。免疫亲和SPE小柱的应用可以选择性的吸附目标分析物，有效的降低基质干扰，提高了方法的准确性，但是免疫亲和柱的局限在于只能对一种或者一类特定的成分具有较好的吸附性，而多余多种分析化合物，特别是不同种类的分析物的应用存在较大局限。分子印迹聚合物作为固相填料的SPE柱有助于专一性的吸附保留目标分析物，最大程度的净化样品基质，从而使得方法的准确度和重复性更好。

近年来，可重复使用的整体SPE柱的出现使得在线SPE的前处理方式变得较为容易，方法主要通过六通阀切换的方式先在线净化样品，切换后将净化后的样品导入仪器分析[38]。其中最为关键的是整体SPE萃取柱，目前较为常用的SPE整体柱有疏水性整体柱[39]、Hysphere resin C18柱[29]和介孔性整体柱[38]，分别用于除去水溶性杂质和大分子蛋白等杂质。目前，在线SPE方法已应用于测定牛肝[40]、猪肉[29]、牛肉[29]、香肠和土壤[41]样品中AVMs残留量的测定，净化效果良好。与传统的LLE方法相比，SPE方法的优势主要有有机溶剂消耗少、萃取时间短、不易乳化且回收率较好。

2.2.3 固相微萃取法 SPME技术是一种较好的替代传统的前处理方法的技术，其主要的优点有快速、简单、高效、无需溶剂并且能够与多种分离方法结合使用。SPME主要通过涂有固定相的熔融石英纤维来实现采样、萃取、浓缩样品，提高了前处理效率，缩短了分析时间，与SPE的原理不同，SPME无需将样品基质中的目标分析物完全萃取出来，只需目标分析物在固定相和水相之间达到一个动态平衡。

SPME也已应用于食品和环境基质中AVMs残留量的测定，Teixeira等[42]以聚（1-乙烯基咪唑-三羟甲基丙烷三甲基丙烯酸酯）分子印迹化合物作为固定相的固相微萃取提取枪头，成功应用于提取水和水果中的AVMs化合物。Florez等[43]应用聚吡咯作为自组装管尖的固定相，应用于萃取和浓缩牛奶中的多种兽药残留。You等[44]利用磁性多壁碳纳米管作为支撑材料，将磁性分子印迹聚合物聚合于碳纳米管中，用于提取和纯化鱼肉样品中残留的AVMs化合物。虽然，SPME已经应用于食品基质中残留的AVMs化合物的提取与净化，但其主要应用于液体基质中残留的AVMs化合物的提取，对于复杂的土壤和生物基质样品的应用较少。

2.2.4 分散固相萃取 Dis-SPE是一种快速样品处理技术，在多种化合物的分析检测中都有应用[45]。这种方法主要通过在液体样品中加入固相吸附剂用以分离纯化复杂基质样品中的多种分析物。Dis-SPE在不同基质中多种农药残留量的分析中多有应用，选取的固相吸附剂包括：PSA，C18，GCB，MWCNTs，PEP-2，Al2O3，Florisil，PVPP和磁性吸附剂等[46]。Dis-SPE的另一优势在于省去了后续的沉淀、离心和过滤等可能会降低方法准确性的步骤。Dis-SPE在AVMs的测定方法的样品净化中已有应用[47]。Whelan等[48]在牛奶中AVMs的测定方法中应用Dis-SPE方法净化样品基质，样品经乙腈提取，盐析液液分配后，加入分散萃取剂净化萃取液，然后将萃取液浓缩于二甲基砜中进行分析测定，结果显示该前处理方法能够有效的提取净化牛奶样品中的AVMs分析物。

2.2.5 其他萃取方法 DLLME技术是近年来发展起来的一种新型样品前处理技术，相当于微型化的液液萃取，是基于目标分析物在样品溶液和小体积的萃取剂之间平衡分配的过程[49]。DLLME技术具有简单快速、环境友好和成本低廉等特点，在食品和环境样品的前处理分析中应用广泛。近期，DLLME技术也应用于环境基质中AVM的残留量测定，张伟等[50]应用DLLME技术净化水体样品，测定了样品中的AVMs残留。

3 AVMs药物残留量的检测方法

表1列出了食品和环境样品中AVMs残留量检测方法使用的分析仪器，最为主流的分析仪器是基于HPLC技术以及HPLC-MS/MS技术。ELISA和化学发光免疫法(Chemiluminescent immunoassay，CLIA)在食品样品中AVMs残留量的快速筛查分析中也有应用，由于其操作简便、结果可信，可满足中国市场和进出口食品检测需要。

3.1 高效液相色谱法

HPLC-UV常作为化学分析实验室的标准配备仪器，适合于方法的推广与应用，然而UV检测器也存在灵敏度较低、选择性不高、易受干扰等缺点。Florez[43]开发了一种经济、简单、易于操作的利用HPLC-UV测定牛奶中AVMs残留量的方法，方法选取了固相微萃取方式提取与净化样品基质，HPLC-UV分离测定，方法中IVM的LOD达到(21.51±2.94)ng/mL；近期，覃国新等[52]也建立了UPLC-UV测定甘蓝和橙子中的AVMs残留，样品经乙腈提取，混合使用PSA和C18基质分散净化剂进行净化，AVM在橙子和甘蓝中的LOD分别为0.0160 mg/kg和0.0109 mg/kg。

HPLC-FL具有灵敏度高、选择性强的特点，但是其检测前需要对样品进行衍生化，选取的衍生化试剂主要有三氟乙酸酐(trifluoroacetic anhtdride，TFAA)和N-甲基咪唑(1-methylimidazole，NMIM)等[53]。由于环境样品中AVMs的浓度不确定，若萃取液中AVMs的浓度过高，可能就会导致衍生化过程不完全，降低方法的准确度[13]，此外，荧光衍生化过程对样品的净化效果要求严格，若有微量的水分或光的存在也会导致衍生化失败，因此实验过程必须保证避光且完全无水的状态。

近年来，HPLC结合qNMR也应用于AVMs的测定，Hou等[54]建立了HPLC-qNMR法测定商业配方产品中的AVB1a，该方法选取氘代氯仿作为溶剂，LOD达到0.009 mg/mL。最近，Zhang等[32]报道了离线的内标回收率校正-HPLC-qNMR用于测定AVM B1a，该方法选取定量核磁共振(qNMR)纯化有机样品。

3.2 酶联免疫法

近年来，酶联免疫法也应用于食品和环境样品中AVMs残留量的测定。早在2010年，间接竞争ELISA法已应用于测定肝脏中的ABM、IVM和EPR残留量，方法的LOQ能定达到1.06 ng/mL[55]。后续研究将ELISA法应用于牛奶中的多种AVMs化合物的快速检测，样品经有机溶剂提取后，无需纯化过程直接测定[56]。近期，在国内商品化的ELISA检测试剂盒已经广泛应用于鸡肉、鸡肝[57]、牛奶[58]、蔬菜[59]和牛肉[60]等动植物源食品中AVMs残留量的快速检测，并且该方法与大型仪器的检测数据比对结果良好，可满足食品中AVMs残留量快速检测的需要。

3.3 化学发光免疫法

化学发光免疫法检测牛肝、牛肉中AVMs药物的残留。党娟等[61]自主研发了化学发光免疫试剂盒用于牛肝、牛肉样品中IVMs药物残留量的测定，方法的检出限范围为1.463～1.392 ng/kg，准确度较好，这种方法与液相色谱-质谱法检测实际样品的阴、阳性判断结果一致，可满足现场快速检测动物组织中AVMs药物残留的需要。Crooks等[62]建立了解离增强镧系元素的荧光免疫分析法(dissociation enhanced lanthanide fluoroimmunoassay，DELFIA)用于测定牛奶中的AVMs残留量，3种AVMs的检出限达到4.6 ng/mL，日内和日间精密度分别为11.6%和15.8%。

3.4 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法

由于LC-MS/MS的高灵敏度与高选择性，使得直接分析复杂基质中低含量的AVMs成为可能。适用的样品基质：蔬菜水果[63]、水产品[28]、肉类[64-65]、奶及奶制品[43]和水[50]、水体沉积物及土壤[66]等环境样品。

报道的LC-MS/MS测定食品和环境基质样品中AVMs残留量的方法中，色谱柱的固定相基本都是基于C18的反相色谱柱[63]，主要的区别在于是否封端，或者采用何种键合基团封端。流动相的选取也是在液质中应用较多的甲醇或乙腈-水相体系，各个方法略有不同的是会在有机相和水相加入0.1%～0.2%的甲酸[63]、0.1%NH4OH[39-40]或者5～10 mmol/L乙酸铵[29,41]用以调节流动相的pH，增加离子源的电离效率，早期的LCMS/MS系统由于色谱柱的选取多为4.5 mm柱径的色谱柱，流速设置多为1 mL/min，介入串联质谱后往往需要先经过分流以减少流量。随着小柱径(2.1 mm)色谱柱的应用以及电喷雾离子源技术的改进，现有的LC-MS/MS系统无需分流，流速的设置一般将为0.25～0.5 mL/min[40]，样品的进样体积范围为 5～20 μL[28,36]，由于在线SPE-LC-MS-MS系统进样后涉及净化过程，需要较大的进样体积，且不同的方法使用的定量环的体积差异较大，一般为50～250 μL[41]。由于小粒径填料色谱柱优异的分离度与塔板数，在WATERS开发出耐高压的亚微米粒径的UPLC色谱柱后，UPLC-MS/MS应用于蔬菜[63]、奶粉[67]和中草药[68]中AVMs残留量的测定，样品的分析时间显著缩短，进样量可以进一步的缩小至1～2 μL[63]。

大气压电离离子源是LC-MS/MS系统中最为常用的离子源，ESI源在AVMs残留量测定的方法应用最为广泛，主要选取ESI+[36]和加热电喷雾离子(HESI+)源[28]，由于软电离离子源ESI的使用，使得LC能够直接将样品引入串联质谱进行测定，主要的串联质谱仪有三级四级杆质谱[40]、QTrap[69]、和高分辨质谱[70]等。

基于LC-MS/MS的检测方法具有灵敏度高、选择性强的优点，适合于复杂基质如动物源食品和土壤样品中的AVMs残留量的测定，并且已经成为主流的分析仪器。而LC-MS/MS的仪器较为昂贵，且LC-MS/MS系统的养护费用都较高，有些实验室难以承受，这也是LC-MS/MS方法难以全面普及的原因。

4 定量分析和基质效应

色谱和质谱技术联用能够提供稳定、可靠的测定食品和环境基质中痕量AVMs残留量的方法，但是由于食品和环境基质，尤其是动物源食品和土壤基质的复杂性，使得基质干扰物与目标分析物的紧张作用会严重影响方法的专一性和选择性。通过优化方法，能够降低或者清除方法的基质干扰。目前，最为有效的降低样品基质效应的方法为一一对应的同位素内标定量法，然而，同位素内标非常昂贵，因此，大量的研究者选取了其他的降低样品基质效应的方法。

除同位素内标法外，最为通用的有效降低样品基质效应的方法为空白基质匹配标准曲线法。表1列出的AVMs残留量检测方法中，多数都使用了基质匹配标准曲线的方法[70-71]。如Qin等[23]利用基质匹配标准曲线定量测定典型动物食品基质中的AVMs残留量，在5～500 μg/kg的线性范围内，各个化合物的相关系数大于0.998。在使用基质匹配标准曲线的检测方法中，可以选择加入内标如甲氨基阿维菌素苯甲基盐[13]和罗红霉素[16]来消除样品前处理或者仪器分析过程中引入的误差。氘代内标虽然能够更好的消除基质效应，而由于氘代AVMs合成较为困难且价格非常昂贵，导致未见应用其作为内标定量AVMs残留量的检测方法。

表1 近期报道的食品和环境样品中AVMs药物残留量分析方法

续表1

5 展望

过去10年，研究人员建立了大量的食品和环境基质样品中AVMS的残留量的检测方法，其中，最为常用的提取溶剂为乙腈，固相萃取和基质分散固相萃取是应用较多的样品净化方式，QuEChERS及其改良方法是最受欢迎的前处理方式，LC配备三级四级杆串联质谱是最为常见的多种AVMs检测仪器。近10年来，食品和环境基质样品中AVMS的残留量的检测方法呈现出以下发展趋势：（1）检测方法由单指标测定转向多个指标同时检测方法的开发；（2）更注重方法的简便与环保，注重减少有机溶剂的用量；（3）QuEChERS为最受欢迎的前处理方法，大量的方法基于此进行改良与创新；（4）色谱技术的进步，尤其是亚微米粒径的UPLC柱的使用使得方法的分析时间缩短到10 min以内，大大增加了检测通量；（5）在线前处理方式的使用能够节省大量人力，减少人为误差，提高了方法的重复性和稳定性；（6）单指标的快检方法具有一定的应用市场，部分实验室关注于开发与应用此类方法；（7）LC-MS/MS设备的逐渐普及使得相应的检测方法成为主流。

目前，虽然已经建立大量的AVMS的残留量的检测方法，这些方法也存在以下局限性：（1）90%的方法都使用外标法定量，对操作条件的稳定性要求较高；（2）虽然有极少文献选取单一的内标法定量，但是对于降低复杂基质样品（动物组织和土壤）带来的基质干扰效果不明显，一一对应的同位素内标定量才是最优选择；（3）主流检测仪器LC-MS/MS受基质干扰严重，需要选择专一性更好的如MIP固相萃取技术等前处理方式。针对现有方法可能的局限性，需要针对各个AVMs，开发和合成出经济适用的同位素内标；合成经济性和适用性更好的MIP-SPE小柱或MIP分散萃取材料；新仪器如纳流LC-MS/MS、合相色谱-MS/MS和LC-高分辨质谱的使用也会显著提升复杂基质中痕量AVMs残留分析的准确性。此外，ELISA，CLIA和免疫层析法等快速检测技术由于其前处理简单、不受实验室条件限制，在食品中AVMs残留的快速筛查以及环境样品的野外分析中具有较大的应用前景，如何开发出操作简便、结果可信、价格低廉的快速检测方法与设备成为其发展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