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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原诗派戏剧活动考略

2021-11-14卢志娟

戏剧之家 2021年29期
关键词:绥远原诗副刊

卢志娟,刘 元

(1.包头师范学院 文学院,内蒙古 包头 014030;2.包头医学院 卫生健康学院,内蒙古 包头 014030)

塞原诗派是在20 世纪30 年代民族危机日趋严重、民族意识日渐觉醒的历史语境中活跃在绥远诗坛上,由武达平、章叶频、李穆女、刘映元、杨植霖等众多诗人组成的一个现实主义诗歌流派。它是当时绥远省影响力最大的诗歌流派,被誉为“绥远文坛上的巨星”。

塞原诗派不仅在诗歌创作上成绩斐然,还积极投身于各种进步的文化活动。戏剧作为一种综合性的舞台艺术,非常适宜教育、唤醒和组织广大民众,因而成为了抗战国防文艺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就绥远的戏剧运动而言,塞原诗派功不可没,起到了积极的组织和推动作用。

一、创办“漠南剧团”

1935 年冬,塞原诗派主将章叶频和袁尘影结识了原南国社成员凌信子。凌信子当时在绥远饭店工作,负责接待客人,袁尘影因为是记者,常到绥远饭店采访开会,于是和凌信子相识,之后又介绍章叶频与凌信子相识。凌信子长期从事话剧活动,曾在南国社和陈凝秋、应云卫、魏鹤龄等一起演出话剧,有着丰富的舞台经验。凌信子提议在绥远成立剧团,因为在当时的绥远文艺界并无其他进步剧团,戏剧演出方面更如一片荒漠。经过一系列协商和准备,他们于1936 年组织成立了绥远地区第一个进步剧团——“漠南剧团”。

剧团确定于1936 年春节公演,排练剧目为熊佛西的《青春的悲哀》、莫里哀的《可怜的裴迦》和菊池宽的《父归》。剧团成员也有所扩展,又有绥远饭店的青年工人锦亮等四人加入其中。章叶频排演了《青春的悲哀》和《可怜的裴迦》两剧中的男主角,袁尘影排演了《父归》中的父亲形象,凌信子既是导演又是主要演员。这次公演得到了民众教育馆的大力帮助,就在“九·一八”纪念堂进行了演出。

因为大部分演员毫无经验,加之布景、服装等较为简陋,演员们自觉效果不甚理想,但演出三天,场场满座。尤其是演出后,绥远几家报纸副刊都发表评论,给予了相当的关注。譬如1936 年1 月6 日《西北日报》副刊《塞风》刊登林之雨的评论文章,认为《青春的悲哀》一剧影射了当时的社会现实,对群众起到了启发教育的作用,但《可怜的裴迦》则缺乏积极的意义。

同时,借由“漠南剧团”的成立,塞原社同仁加强了与各地剧人——如山西的张季纯、王艺哉、马瑜、小萍、子玉和天津的冰竹(余炳巽)等——的联系,得到了他们的支持和帮助,使绥远的抗日戏剧运动掀开了新的篇章。

正当“漠南剧团”准备继续活动下去时,却遭遇了演艺人才和剧本严重缺乏的难题,后期的演出计划遂搁置了。而一年后,1937 年10 月14 日归绥沦陷,剧团同塞原诗派的团体活动均迫于战事终止。“漠南剧团”存在的时间虽不长,但其组织的戏剧公演,增强了绥远剧界与各地剧运的联系,打破了当时绥远文艺界沉闷的空气,对当时绥远的抗日戏剧运动产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二、对进步戏剧的推介

1936 年11 月24 日百灵庙大捷之后,举国振奋。这一胜利大大激励了全国人民长期以来被压抑的爱国热情和抗日救亡的战斗精神。一时间,绥远成为全国人民注视的中心,各地爱国人士发起盛况空前的援绥运动,众多慰问团体纷纷来绥,以戏剧为最常见的表现形式之一,宣传华北的危机和绥东抗战的意义,宣传党的团结抗日统一战线的主张,推动了绥远抗日救亡工作的开展。

在这一时期来绥的众多慰问团体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上海妇女儿童前线慰问团、太原新生剧院慰问团和新安旅行团。章叶频当时担任“漠南剧团”负责人、《社会日报》副刊编辑和绥远“民先”(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队长,因而对各地来绥进步剧团的演出做了较多的协助工作。同时,塞原诗派同仁以《社会日报》副刊《洪荒》为阵地,对当时的这些进步戏剧活动作了积极的推介。

1937 年1 月21 日,由“左联”组织的,以陈波儿为团长的上海妇女儿童前线慰问团一行三十人抵绥,章叶频以“漠南剧团”的名义到车站欢迎,并在其后的演出过程中给予协助。慰问团以戏剧的形式进行宣传,这次演出的剧目为《放下你的鞭子》和《张家店》。《放下你的鞭子》是抗战时期著名的街头剧,《张家店》则是一个以绥远抗战为背景,以表现民族团结共同抗日为内容的新剧,由崔嵬编剧兼导演。这几场演出当时轰动了整个绥远。

之后,又有以何文瑾为首的太原新生剧院慰问团抵达绥远。他们在3 月22 日和23 日公演两场,演出剧目为《塞外的狂涛》《最后一计》和《不撤退》。其中,《塞外的狂涛》是由张季纯编剧、马瑜导演的新剧。该剧描述的是敌人企图占领绥远,于是利用伪匪军扰乱绥东,本不愿做汉奸的伪军卫兵铁牛等人在给团长找落脚地时发现一位没有逃脱的老翁,在其慷慨帮助和感召下,英勇起义,刺杀了特派员。接着他们也得到团长“调转枪口向东开进”的命令,于是战士们随着悲壮的军号出发了,狂涛般地震动了塞外的草原。

演出前导演马瑜将张季纯同志的一封信带给章叶频,因为“漠南剧团”成立和公演后,章叶频曾与张季纯建立联系。张在来信中谈到他因事未能前来非常遗憾,希望章能在新生剧院演出时尽量予以协助。马瑜也希望章叶频能在报纸上安排特辑报道这次慰问演出,使公众对演出的目的能有所了解。

1937 年3 月22 日、23 日,《社会日报》副刊《洪荒》连续发表两期“山西新生剧院旅绥公演特辑”。第一期刊有杜任之的评论文章《新生剧院为什么来到绥远》,文中阐明了他们来绥慰问演出的目的、意义,着重强调:“目前民族危机日益加重的时期,全国人民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你不愿意做亡国奴,那你就起来抗敌;一条是不能奋勇杀敌,那你只好等着做亡国奴。绥远是国防最前线,当敌人以无情的炮火,来侵并我们的山河,毁灭我们民族生命的时候,后方的同胞,有没有闻到烟火,闻到血腥?大家明白前线武装的同志,他们为谁杀敌,为谁抗战,为谁流血,为谁拼命?……我们要支援他们,做他们的后盾,并把这局部的战争,促进为全面的抗战,要收复失地,把日本强盗赶出中国去!”此外,第一期还介绍了《塞外的狂涛》的剧情和演员、工作人员表,第二期则主要是《最后一计》和《不撤退》两剧的剧情介绍和演员表。

太原新生剧院慰问团的这次公演非常成功。“他们这次来绥,不但慰问士兵、伤员,给他们很大的安慰和鼓舞;同时对绥远的戏剧运动,也是很大的推动。”

新安旅行团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一个宣传抗日的少年儿童组织。他们在绥远抗战爆发,全国人民热烈援绥的时候,也来到了国防前线的绥远进行了一系列的宣传活动。《洪荒》也分别在1937 年3 月31 日、4 月1 日和4 月8 日,推出了三期“新安旅行团专页”,予以推介。

三、创刊《西北戏剧》

绥远地处边疆,经济文化都非常落后,20 世纪30 年代仅有四家报纸,即绥远省政府办的《绥远日报》、绥远国民党省党部办的《绥远民国日报》和《朝报》以及绥远省民众教育馆办的《社会日报》。当时的文艺活动主要反映在报纸的文艺副刊上,各报副刊比较活跃,常有抗日诗文出现。《社会日报》副刊《洪荒》1936 年7 月创刊,颇具进步色彩,成为宣传党的主张和推动当时绥远抗日救亡工作的一个重要阵地。

1937 年2 月,《洪荒》让出版面创办了《西北戏剧》周刊,由章叶频主编。这是绥远当时唯一以戏剧为内容的刊物。关于创办这个刊物的目的和原因,在《西北戏剧》的发刊词中明言:“敌人的炮火震醒我们,敌人的步步紧逼,打破我们苟且偷安的迷梦,我们要一致奋起,为着我们民族的生存和独立,为着我们不做亡国奴,我们团结一致,为着巩固我们的国防,坚决、勇敢地走上民族解放的战场。”为了进行广泛深入的宣传教育,动员群众团结奋起,投入这场生死的战斗,戏剧成为了最有效的宣传教育工具之一,《西北戏剧》应运而生。

作为当时绥远地区唯一的戏剧刊物,《西北戏剧》首先刊登了一系列关于抗日救亡戏剧运动的文章,如《目前戏剧创作的主题》《关于剧运的几种组织》《戏剧的意识问题》《练习写剧》《戏剧漫谈——我们应该学习》等等,都是从反帝爱国的立场出发对剧运进行探讨。《目前戏剧创作的主题》一文列举了在半殖民地的中国戏剧创作的十个主题,如揭露一切侵略者的反动措施和摧残人类文明的活动;描写我国伟大抗敌救亡战斗中英勇牺牲者的故事;新的曙光和旧的一切恶势力的冲突;中国工农生活物质上和精神上的悲剧状况;世界弱小民族的抗战故事等。《关于剧运的几种组织》一文则主要就剧运的组织提出几点意见:一是组织剧团或者剧社,二是组织戏剧作品讲读会,三是组织戏剧创作研究会。

此外,《西北戏剧》还开设了“剧运通讯”和“剧人介绍”版块。“剧运通讯”发表了梅子的《给爱好戏剧朋友们的一封信》和袁尘影从日本寄回的《〈日出〉上演在东京》《海外通讯》《关于〈复活〉在东京》等文章。“剧人介绍”版块陆续介绍了田汉、欧阳予倩和宋一舟(宋之的)等。

《西北戏剧》一直办到“七七事变”爆发,从现在能找到的1937 年4 月的报纸看,已经出到第6 期,主要撰稿人有章叶频(笔名晓风、林菱、卓英、托流)、袁尘影(笔名樱子)、梅子、苏友、克夫、敏达、袁尚等。它对绥远的戏剧运动进行了宣传鼓动,也同各地进步戏剧运动扩大了联系。

四、结语

20 世纪30 年代的绥远由于经济文化较为落后,戏剧人才严重匮乏,戏剧活动总体较为沉寂。正因如此,塞原诗派的戏剧活动才更显得弥足珍贵。他们在风雨如晦的岁月中,坚持创办进步剧团及戏剧刊物,推介进步戏剧,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当时绥远剧坛沉闷的空气,对绥远地区抗日戏剧运动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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