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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流年

2021-11-14编剧孟倩倩

电影文学 2021年5期
关键词:内景戒指

编剧 孟倩倩

1.内景 火车 日

火车窗外的风景疾驰而过。

杜一帆眯着左眼,睁大右眼,在他眼前是一枚戒指,他正陶醉地透过戒指孔看着窗外。

火车快要进站,窗外的风景慢下来。

报站声。

杜一帆匆匆拿出戒指盒,把戒指装起来揣进了口袋,随后慌忙从行李架上拿下行李箱,离开了座位。

2.外景 车站 日

杜一帆下了车,站在站台边,目光四处寻找。

朵朵挥着手,兴奋地从远处跑来,边跑边激动地喊:一帆!一帆!

杜一帆听到喊声,在人群中看到朵朵。

两个人同时跑向对方,紧紧抱在一起。

朵朵激动地流下泪:你可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杜一帆给她擦泪:宝贝,不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杜一帆眼睛一亮:朵朵,你把手伸出来。

朵朵惊讶:干什么呀……

杜一帆把她的手拿过来:闭上眼睛。

朵朵犹豫着闭上眼睛,伸着手。

杜一帆把手伸进口袋摸了半天,僵在了原地,又快速翻遍了全身,一无所获。

3.内景 火车 日(闪回)

火车上的旅客排队下车,每个人手里都大包小裹。

一个男人从杜一帆的身边挤过去,一只手快速伸进了杜一帆的口袋,拿走了戒指。(闪回完)

4.外景 车站 日

杜一帆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头,满脸气愤。这时身边走过一个和刚才偷戒指的人穿着、身材相似的男子。

杜一帆甩开朵朵的手,快步追上去,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领:还我戒指!

男人边试图挣脱杜一帆的手边吼道:你有病吧!

杜一帆不记得小偷的脸,愣了片刻,连忙松开手: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不远处的朵朵睁开眼,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疑惑地看着一帆。

杜一帆转身,泄气地向朵朵走去。

朵朵:一帆,你这是做什么……

杜一帆低着头:朵朵,对不起。

朵朵拉起一帆的手,纳闷地问:怎么了?说什么对不起啊?

杜一帆:戒指被偷了。

朵朵:什么戒指?

杜一帆:我这四年利用课余时间做兼职,攒到毕业终于给你买了一枚戒指,本来准备送给你做结婚礼物的……

朵朵安慰道:不是说好了不要戒指吗,你怎么还……

杜一帆:没有戒指怎么叫结婚?本来我想等自己有了事业有了能力再娶你,可是爸妈的态度那么坚决……唉,我现在连一枚戒指都给不了你……

朵朵抱着杜一帆:没事没事,不要难过了,谁说结婚一定要有戒指的?等你以后有了钱再补给我就行了。

杜一帆抱紧朵朵,深深吻了她的额头:嗯,以后一定给你买个更好的。

朵朵调皮地伸出小拇指:拉钩哦!

杜一帆也被她逗笑,和她的小拇指钩在一起:拉钩!

朵朵:好了,开心点,我们赶紧回家吧,爸妈都在家等着呢。

杜一帆拉起行李,搂着朵朵:好,我们回家!

两人消失在人群中。

5.外景 杜一帆家 日

杜一帆的爸妈在家门口焦急地等待,杜一帆和朵朵两个人从远处走来。

杜一帆看到父母,加快脚步:爸!妈!我回来了!

杜母迎上前拉着儿子的手,上下打量:儿子啊,你可回来了!

杜父赶紧接过行李:快进屋吧,你妈早就做好饭菜等你们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走进屋。

6.内景 客厅 日

刚装修好的房子,房间里摆放着新置办的家具。

朵朵帮着杜母忙前忙后端饭菜,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子。

杜父把筷子递给朵朵:快坐下吃饭,明天就是一家人了,别这么客气!

朵朵接过筷子:谢谢叔叔。羞赧地坐到了杜一帆旁边。

杜母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饺子:妈今天早上特意给你们包的,朵朵快尝尝!

朵朵夹了饺子吃了一口:嗯,好吃!

杜母笑着望着他们两个:多吃点,锅里还有呢。

朵朵吃了一会儿,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叔叔、阿姨,我得走了……

杜父:这……没吃几口呢,怎么就要走啊?

朵朵:我只请了一上午的假,下午还得上班呢。

杜母:明天就结婚了,今天还不给假啊……

朵朵解释道:阿姨,最近医院里病人多,再加上实习护士都毕业了,我们就只能多加班了。

朵朵收拾好包,准备出门:叔叔阿姨,我先走了哈。

杜一帆站起来:我送送你。

朵朵冲着一帆连忙摆手:别送了,赶紧吃吧,我下班再给你打电话。

朵朵走到门外,朝杜父杜母笑笑:叔叔阿姨再见,我先走了!

杜母目光跟着朵朵的背影,满意地点头:多好的孩子,从小就听话。能娶到朵朵当咱家的儿媳妇真是咱家修来的福分。

杜一帆听到母亲的话,皱起眉头,面色不好起来。

杜母关切地问:怎么了小帆?饭菜不合胃口?

杜一帆转为笑脸:没啊,很好吃,都快一年没吃到家里的饭了。

杜母伤感起来:是啊,去那么远的地方念书,假期你光顾着兼职也没回家……

杜一帆:妈,我这不是想给家里减轻点负担嘛,再说我现在这不也回来了吗……

杜母摸着杜一帆的头:真是妈的好儿子!

杜一帆笑笑,大口吃起饭来。

7.内景 客厅 夜

杜一帆和几个发小坐在饭桌前说笑,时不时共同碰杯。

发小一:帆子,咱哥几个可数你最出息了,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

杜一帆:嗨,还不是一样找不到工作……

发小二:可不能这么说,怎么也比我们这高中毕业的有文化!

杜一帆:你现在不也当老板了,听说都是俩孩子的爹了,牛啊!

发小二:唉,这俩祖宗简直要我的命,吃穿、上学,辅导班……养不起啊!

发小三深吸了一口烟:帆子,你真想好要结婚了?前段时间不是还说要去先开自己的工作室吗……

杜一帆一愣,苦笑道:没办法,父母着急……

发小三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嗯……不说了,喝酒!

说着又启开一罐啤酒递给他。

杜一帆接过啤酒,一口气喝下半罐。

杜母端着水果走进来:大家别喝了,吃点水果吧。明天要是没醒酒就麻烦了,等婚礼结束你们再喝个痛快!

大家应和着放下酒杯,吃起水果来。

手机铃声响起,发小二接了电话,匆匆站起身:对不住大家了,我得先走一步,我家老二发烧了!

大家异口同声:赶紧回家看看去吧!

发小一:我也得走了,我丈母娘这几天住我家,每天盯梢,晚回去就有罪受了。

说着拍了一下杜一帆的肩膀:等你明天给人家当了姑爷你就知道了,哈哈,走了!

发小一从盘子里抓起一个苹果,边吃边离开。

发小三坐到杜一帆身边,试探着问:怎么,有心事?

杜一帆喝了一口酒:没事儿,就是……对了,你媳妇找到没?

发小三:嗯,我们离婚了。

杜一帆呛了一口:什么?

发小三:她之前失踪,是我家里人把她逼走的。

杜一帆惊讶:到底怎么回事?

发小三:自从我家人知道她曾经在酒吧里工作之后……就逼着我们离婚,我不同意,他们就趁我不在家的时候逼迫她,她受不了就离家出走了……再后来就离婚了……

杜一帆叹了口气,拍了拍哽咽的发小三。

发小三擦掉眼泪,强颜欢笑:你看看我,你明天结婚,咱应该高兴不是……

杜一帆试探地问:那……她现在呢?

发小三说着泪水又流下来:不知道,没联系了。

杜一帆递给他纸巾。

发小三随手抹了把眼泪,低头看了看表:我该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得早起做新郎呢!

杜一帆点点头没说话。

发小三拍了拍杜一帆的肩膀:我知道你……唉,不说了,走了……

杜一帆独自坐在桌前看着酒杯发呆。

8.内景 卧室 夜

杜一帆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吸着烟。

父亲没敲门,推门进来。

杜一帆神情紧张,慌忙坐起来把烟掐灭:爸……您有事?

杜父笑道:没事儿,男人抽烟很正常。

杜一帆做错事一般:爸,我……

杜父笑笑:给我也点一根。

杜一帆拿出烟给杜父点着,父子两人坐在床边吸烟,都沉默着。

杜父:一帆,跟爸说实话,是不是不想结婚?

杜一帆沉默了一会儿:是没做好准备,你们前天才跟我说……本来工作都联系好了,现在辞了……

杜父:嗯,这事怪我们没早和你说,但是婚反正早晚都是要结的。现在结了,我……尤其是你妈就了了一桩心事,就当孝顺我们吧。

杜一帆抬头看了看父亲,微微点了点头。

杜父把烟抽完:好!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明天结婚要高高兴兴的!

杜一帆:知道了爸,您也休息吧。

杜父离开,杜一帆躺回床上,翻来覆去。

9.内景 饭店 夜(闪回)

一个女同学略带醉意喊道:大家吃了这顿饭就各奔东西了,说说你们都有什么打算啊!

胖子:哥们儿要去国外了!你说我这英语四级还没过,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带个翻译去呢……

众人起哄:那就不去了呗!哈哈!

胖子:不去的话我爹能把我吃了!

一猥琐男:我毕了业要去见跟我聊了四年的女网友“天使的微笑”,然后让她做我女朋友!哈哈,我有女朋友啦!

众人起哄:你做梦吧,还女朋友?就你那样,还不得把天使吓哭了!

一个声音:一帆,你呢,你可是要进国企的人了!

杜一帆:我打算先在里面积累积累经验,然后创办我自己的设计工作室,大家就瞧好吧!以后你们的室内设计我杜一帆全包了!

大家:有志气!以后大家不用求别人啦!

一眼镜男站起来郑重地举杯:朋友们,我要去北大读研了,我考上北大了!太激动了……

眼镜男把眼镜摘下放在一旁,擦了一把泪:我会永远想念大家的,永远都记得你们!

大家:怎么回事啊,说好了谁也不许掉眼泪的,怎么还哭上了?

眼镜男:我,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要和你们分开了,我就难受……

眼镜男抓起桌上的酒瓶,咕咚咕咚喝起来。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几个女生已经在流眼泪了。

刚才提议的女生端起杯子:来来来,不说了……大家喝酒!

大家一齐举杯:干杯!

杯子交错着举过头顶,每个人都已是泪流满面。(闪回完)

10.内景 卧室 夜

月光穿过树荫,投射进杜一帆的房间。

杜一帆眼角挂着泪,脑子中始终回响着自己的那句话:创办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11.内景 杜一帆家 晨

杜母敲门:小帆,起床了,马上就得去接新娘子了!

屋里没有动静。

杜父走过来:这还早呢,再让孩子睡会儿吧。

杜母:那可不行,我得提前教教他一会儿该怎么做,否则那么多客人他应付不来。

杜父笑着摇摇头:还用得着你教啊,咱儿子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杜母不理他,继续敲门:小帆,小帆,起床了!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杜母:这孩子怎么睡得这么死……妈进去了啊!

杜母推门进去。

12.内景 卧室 晨

屋里没有人,叠好的被子整齐地摆在床上。

杜母慌张地看向杜父:小帆不见了!他爸,小帆不见了。

杜父:啥?没在屋里吗?

杜母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拿到面前,杜父也凑上前。

13.内景 火车 日

杜一帆望着窗外,神情落寞。

(画外音)爸妈,儿子不孝。我考虑再三,现在不适合结婚,我要先去干一番事业才有结婚的资本。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朵朵,原谅我现在没有能力娶她,愿她能找到一个更好的人吧。我走了,事业有成再回家。——小帆。

14.内景 卧室 日

杜母手中攥着信,哭成了泪人。

杜父愤怒地喘着粗气:这个不孝子!

杜父把杜母搀起来,轻轻扶到床上:你不要着急,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杜父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杜父一连打了十几遍,都是无法接通。

杜母哭着:都怪我,你说他不愿意结婚,怎么也不说一声呢?就这么走了,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啊……

杜母突然止住哭泣,惊醒似的看向杜父:他爸,你说咱儿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杜父把手机扔在书桌上,阴沉着脸:哼,出事?他这是翅膀硬了,扔下父母不管了!……走了,走了就再也别想回这个家!

杜母一听这话,又开始大哭起来。

杜父无奈地看向杜母安慰道:哎呀,你不要这样,一帆是大小伙子了,不会有事的。只是……朵朵那边……

杜母哽咽着:这可怎么跟人家姑娘家交代啊?!

杜父沉思了一会儿:唉!你先在家休息一下,我去解释,今天我这张老脸就豁出去了!

杜母:我跟你一起去!

杜父连忙摆手:你身体不好,不能再受刺激了……我一个人顶得住!要打要骂都依他们,毕竟是咱对不住人家……

杜母:那我更应该和你一起去了。

杜父坚决地说:不行,前几天医生不是还叮嘱了,你得好好养着。你要是再有个……我更……

杜母点点头:我在家等着你,你到那儿好好跟人家解释。

杜父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嗯,放心吧。

杜父出门。

15.外景 小区里 日

杜父边吸着烟边向朵朵家走。

邻居甲迎面走过来:老杜,恭喜啦!要娶儿媳妇啦!

杜父勉强挤出笑容:哎,谢谢,谢谢!

几个正在玩游戏的小女孩蹦跳着来到他面前:杜伯伯,我们要吃喜糖!

杜父:好,好,到家去吃哈!

晒太阳的瞎婆婆听到杜父的声音:是小杜吧?

杜父:婆婆。

婆婆:今天办喜事啊!

杜父苦笑道:是啊……

婆婆笑着:我看着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就觉得他们将来肯定能做夫妻。你看,还真让我给猜着了,呵呵,都是好孩子啊!

杜父心急如焚,敷衍道:是啊,呵呵。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来看您。

婆婆:嗯,带上儿子和儿媳妇一块儿!

杜父僵了一下:嗯,都带上!

婆婆乐得合不拢嘴:那我可等着了,你快去忙吧!

杜父继续向前走,一路上应和着大家的祝福。

16.内景 朵朵家 日

屋里屋外挤满了人,杜父挤进去,寻找朵朵。

一个女孩儿走过来:叔叔,杜一帆呢?

杜父:哦,呵呵,他……他等一会儿再过来。你是?

女孩儿:我是他们俩的初中同学,小时候还去过您家呢。今天我是朵朵的伴娘,朵朵和一帆真般配!我们都看好他们呢!

杜父:呵呵,你看我这记性!

女孩儿:嗨,那时候我们还小呢,现在都变样了,转眼就结婚了!哈哈。

杜父:是啊……对了,朵朵呢?

女孩儿指了指朵朵的房间:她在屋里化妆呢。

杜父说着向房间走去:谢谢,我找她说点事。

17.内景 朵朵房间 日

杜父走到房间门前,抬起手犹豫了片刻,敲了敲门。

朵朵:进来。

杜父关上门,走到穿着白色婚纱正在化妆的朵朵身后。

朵朵从镜子里看到杜父,连忙起身转头:叔叔,您来了!

杜父:啊,是呀,呵呵。

朵朵又转回身凑近镜子,加快了化妆的速度:一帆是不是等着急了?我马上就好!

杜父望着朵朵,不说话。

朵朵在镜子中注意到杜父的表情,手不由得停下来,转过头:叔叔,您有什么事吗?

杜父:朵朵……妆化好了吗?

朵朵笑笑,望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嗯,好了。

杜父:朵朵今天真漂亮!

朵朵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脸红了。

杜父看向朵朵:朵朵,叔叔……要和你说一件事。

朵朵:什么事?

杜父:嗯……你听了之后可能……

朵朵见杜父吞吞吐吐,小心地问:什么事儿啊?您说吧,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杜父微微低下头,眼神游弋,不敢直视朵朵:孩子,你听了之后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朵朵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她怯怯地问:到底什么事啊,您说吧。

杜父叹了口气,眼角流出泪来:朵朵,我们杜家对不起你……

朵朵呆住,望着杜父。

杜父把纸条从兜里拿出来,递给朵朵:我……我说不出口!你自己看吧。

朵朵打开了纸条,泪滴啪嗒啪嗒落在上面。

杜父走上前:孩子,我们家对不起你,想打想骂就冲我来吧!

朵朵失声痛哭,妆花了一脸。

杜父也跟着哭起来。

朵朵止住哭声,沉默了一会儿:叔叔,这事不怪你。

杜父哽咽着:孩子,我……我一定替你好好收拾那个孽子,你别难过。

朵朵出奇地冷静,拿出手机拨打杜一帆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连续几遍都是同样的声音。

杜父攥着拳头:这个不孝的东西!我一定把他找回来!

朵朵面无表情地看向镜子,背对着杜父:叔叔,我想一个人静静。

杜父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18.内景 朵朵家 日

更多的人在屋里拥挤着。

刚才的女孩走过来问:叔叔,朵朵妆化得差不多了吧?

杜父点点头:嗯,好了。

女孩儿:得嘞,我进去看一下。

女孩刚要迈步,杜父一把抓住女孩儿:别进去,她……她还没化好。

女孩儿莫名其妙地看着杜父,把胳膊从杜父的手里使劲抽出来,甩了甩:哎哟……好痛啊!

杜父回过神来: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朵朵说让大家等一会儿再进去。

女孩儿揉着胳膊:哦,好吧,我等会儿就是了。

梁父笑呵呵地迎过来:哎呦,亲家,什么时候过来的?

杜父有些难为情:老梁……

梁父打断杜父:欸,老杜快过来坐!

杜父推辞:我……我先不坐了……

梁父拉着杜父:这眼看就成了一家人了,你就不要客气了!咱老哥儿俩先喝两盅!

杜父挣脱:还是不要了……

梁父硬拉着:哎呀,过来吧……你看……

朵朵穿着一身职业装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朵朵的人瞬间安静。

梁父没有注意到朵朵,还在拉着杜父:亲家……

整个屋子安静下来。

梁父被突如其来的安静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说了一半的话,随后也看到了朵朵,僵在原地。

朵朵:今天谢谢大家能来,但是,我……我今天不结婚了。

梁父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朵朵面前:朵朵,你这是干啥呀?一会儿一帆就过来接你了,怎么还不结婚了?

朵朵面无表情:他不会来了。

人群开始骚动,大家议论纷纷。

梁父凑近朵朵:闺女,你这是干什么呢?

朵朵不说话。

梁父一把抓起杜父的胳膊:老杜,你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杜父低下头为难地说:老梁,我们杜家对不住你们。

梁父抓着杜父胳膊的手握得更紧了:你说清楚点!

杜父朝左右看了看,犹豫片刻:小帆,小帆跑了!

屋里乱成一锅粥,众人议论纷纷。

宾客1:这是逃婚啊!

宾客2:杜一帆也太过分了!

宾客3:杜一帆不是这样的人啊,肯定有什么事吧?

朵朵:大家安静一下。

人群安静下来,众人看向朵朵。

朵朵:今天,真的很感谢大家,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大家还是要留下来吃好喝好……我就不陪着大家了……

朵朵提着包,准备离开。

梁父拦住女儿:闺女,你要去哪儿?

朵朵:医院还有好多事情要忙。

梁父:哎呀,你还去什么医院啊,事情都这样了……

朵朵挣开父亲的手,捂着嘴快步跑出去。

梁父追了几步差点摔倒,杜父和众人连忙扶住他。

19.外景 朵朵家 日

一个女人焦急地向屋里望着,看见朵朵跑出来,赶紧躲在树后。

朵朵没有发现女人,继续往前跑。

女人看见朵朵哭着,追上朵朵:朵朵,朵朵!

朵朵哭着:你走开,放开我!

女人紧跟在朵朵身后,拽住朵朵的手喘着粗气:朵朵,你怎么了?

朵朵甩开女人的手:我没事,别跟着我!

女人停住脚步,看着朵朵跑远。

20.内景 朵朵家 日

屋里的人所剩无几。

杜父陪着梁父坐在沙发上。

女人脚步很轻地走进屋里。

梁父抬头看到女人,放下手中的水杯,生气地质问:你来干什么?

女人:我来看看……

梁父:哼,看看?看笑话是吗?这里不欢迎你。

女人:我……

梁父提高嗓音:你抛下我们嫁了大款,现在又来看我们穷人的笑话!哼!

女人:我……我对不起你们。

梁父:你来有事吗?没事可以走了。

女人:我知道我们女儿今天结婚……

梁父指着女人:她不是你的女儿,你不配!

女人哽咽:我知道,我不配……但我刚才看到她一个人哭着跑了……

梁父:那不关你的事!

女人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放到桌子上:这是给女儿的,你收下。

梁父故意转头看向另一侧:把钱拿走,我们不需要你救济。

女人转身要走:就当是我给女儿的一点补偿吧。

梁父怒目圆睁,站起身吼道:把钱拿走!

女人顿了一下,扭头就走。

梁父抓起桌上的钱,扔向女人。

屋子中钞票飞扬,女人头也没回地走出门。

外面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21.内景 火车 日

杜一帆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哗哗的大雨。雨点打在车窗上,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流,模糊了外面的风景。

他用手擦了擦玻璃上的哈气,继续盯着模糊的窗外。

肩膀被别人拍了一下,他回过头。

一个女孩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举起手里的单反相机:你好,能和你换一下位子吗?我想拍一下雨中的风景。

杜一帆看了看女孩,点点头,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座位中间的过道里。

女孩笑着坐过去,对杜一帆说了声:谢谢你啦!

女孩拍了一张照片,又回过头来,指了指后排中的一个空位:对了,我的位子在那边,你先过去坐吧。

杜一帆随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没事儿,我站一会儿就行。

女孩儿有点儿不好意思:你还是过去坐吧,我想多拍一会儿。

杜一帆笑了笑,坐在旁边的位子上:哦,你拍吧,我坐这儿,这里没人。

女孩调皮地对杜一帆笑笑:那我可要耽误你看风景啦!

杜一帆:没事儿,你拍吧。

女孩又神秘地笑了笑:一会儿再答谢你哦!

杜一帆有点摸不着头脑:啊?没什么,不用谢。

女孩儿开始专心拍照,不断地变换着角度,调整着相机的焦距。

杜一帆把目光集中在女孩的背影上。

22.外景 车站 日(闪回)

朵朵的笑脸,长发。

朵朵远远地微笑着向杜一帆跑过来,然而他们之间距离仿佛越来越远,怎么也跑不到他身边。(闪回完)

23.内景 火车 日

女孩回过头:谢谢你把位子让给我,你过来坐吧,拍好了。

杜一帆回过神来:没事儿,你坐这儿吧。

女孩:我快到站了,一会儿就下车了。哦对了,你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杜一帆纳闷:什么东西?

女孩把相机调了一下,拿到他面前。

杜一帆凑过去,里面是几张他背影的照片。

女孩:我刚才偷拍的,你的姿势特别有忧郁气质。

杜一帆苦笑道:呵呵。

女孩:我偷拍你,你不会介意吧?

杜一帆:没事儿,我的肖像权不值钱。

女孩被逗笑了:你把你邮箱告诉我吧,为了感谢你把座位让给我拍照,我把这几张照片发给你怎么样?

杜一帆犹豫了一下:还是不了吧,删掉算了。

女孩表情有些尴尬,自己嘟囔着:我可不轻易给别人拍照。

杜一帆:你是搞摄影的?

女孩爽快回答:嗯,刚毕业。

杜一帆点点头:难怪拍得这么专业。

女孩:你呢?

杜一帆:我?室内设计,也是刚毕业。

女孩也点点头:难怪能看出我拍得专业。

两人笑起来。

女孩自己低头看着照片:呃,我觉得挺好看的,我对自己拍的这几张照片都很满意。既然你不想要,那介意我保留下来吗?以后参加个影展什么的,没准能获奖呢。

杜一帆笑着摇了摇头,从背包里拿出一支笔和笔记本,撕下一张纸:为了表示对你摄影水平的认可,这几张照片我都要了,这是我的邮箱。

杜一帆写好,递到女孩面前。

女孩拿过来看了一眼:好的,有时间发给你。

杜一帆点点头。

女孩突然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杜一帆拿过刚才的纸,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上面:杜一帆。

女孩看着他写完自己的名字,然后乐呵呵地说:我叫谭笑。

杜一帆打趣道:一看就知道了。

女孩笑着:你怎么看的?

杜一帆:你脸上写了呀!

谭笑和杜一帆同时笑起来。

火车报站的声音。

谭笑:我到站了,该下车了。

杜一帆站起来给谭笑让路。

谭笑站到过道里,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杜一帆轻轻和谭笑握了下手:嗯,我也是。

谭笑:回去把照片发给你。

杜一帆:嗯,再见啦!

喇叭里催促旅客下车的声音。

谭笑挥着手:拜拜,走了!

杜一帆目送谭笑下车,坐回刚才靠窗的位子上,望向窗外。

24.外景 站台 日

窗外的雨已经小了很多,淅淅沥沥。

谭笑下了火车,在站台上一边倒着走一边冲着车厢里的杜一帆挥手。突然脚踩到坑洼处的积水,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倒在地,相机也摔出很远。

杜一帆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把脸紧贴着窗子向外看。

火车缓缓开动,杜一帆抓起行李,箭步离开座位。

在火车关门的一瞬间,杜一帆跳了下去,大步跑到谭笑面前。

谭笑闭着眼睛,表情痛苦。

杜一帆把她抱起来,焦急地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谭笑捂着头声音颤抖:我……我没事儿,相机……

杜一帆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压在伤口上:还管什么相机啊……怎么出这么多血……不行,得赶紧去医院!

杜一帆抱起谭笑狂奔。

25.内景 医院 夜

谭笑睁开眼睛,看到杜一帆正睡在床边的椅子上。

年轻的护士走进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谭笑摸了一下缠着绷带的头:嗯,还好。

护士给谭笑换了一瓶点滴,然后小声说: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寸步没离开……

谭笑有点紧张,想否认:不……他,嗯。

护士: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谭笑把话咽回去:嗯,谢谢……

护士对她笑笑:真羡慕你,好好休息吧。

护士轻轻关上门。

杜一帆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看到谭笑正微笑地看着他。

杜一帆揉了揉眼睛,连忙坐起身:你醒了……

谭笑微笑着点点头:嗯。

杜一帆:头还疼不疼?

谭笑:好多了,我结实着呢!

杜一帆:那就好,我去给你倒杯水。

杜一帆从凳子上站起来,差点栽倒。

谭笑赶紧抓住了他的手。

杜一帆站稳,连忙放开手,有些尴尬:腿麻了,活动一下就好了。

杜一帆把水端到谭笑面前。

谭笑接过来:谢谢你。

杜一帆:不用客气,你没事儿就好。再说,你摔倒跟我也有关系,我……应该的。

谭笑:是我自己不小心。

杜一帆挠了挠头:还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谭笑:什么事?

杜一帆:我……我私自翻了你的包拿钱交了费,我……我身上没带多少钱……所以……

谭笑:就这事儿啊,我还以为什么呢,看你吞吞吐吐的!

杜一帆:对不起……

谭笑:这有什么,说什么对不起啊,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我自己摔伤,掏钱是应该的。

谭笑边说边笑,突然面容紧绷:哎哟,好痛!

杜一帆赶紧凑过来:怎么了,没事吧?

谭笑咧着嘴:看来是不能大笑,给伤口绷着了。

杜一帆:那就等伤口好了再笑吧……伤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真是服了你了。

谭笑不好意思地笑笑。

杜一帆坐下来,给她掖了被角。

谭笑突然从床上弹起来,大喊一声:哎呀!

杜一帆被吓得退了两步:怎么了?

谭笑焦急地看向杜一帆:相机!我的相机呢?

杜一帆长舒了一口气,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过相机递给她:在这里呢!吓我一跳,一惊一乍的。

谭笑接过相机,赶紧打开仔细检查:里面的照片都还在吧?

杜一帆:相机没事,里面的东西都在,我帮你检查过了。

谭笑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杜一帆:这相机看来比你的命还重要啊!

谭笑把相机抱在怀里: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嘿嘿。

杜一帆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

谭笑这才说:呃,刚才吓到你了。

杜一帆在自己胸口拍了拍:没事,我是吓大的。

谭笑看着他的样子,两个人都笑起来。

26.内景 第一家医院 夜

朵朵望着窗外,一个人发呆。

一个慈祥的声音响起:朵朵。

朵朵没有听到,眼角挂着泪滴。

又一声响起:朵朵。

朵朵回过神,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回头走到老太太的床边:奶奶,你要喝水吗?

老太太笑笑:朵朵你过来。

朵朵凑过去。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闺女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朵朵强挤微笑掩饰着:没有啊。

老太太一笑:你都照顾了我一个多月了,这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

朵朵没忍住,眼泪掉下来。

老太太伸出布满皱纹的手给她擦泪:好孩子,不哭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奶奶说说,别憋在心里,怪难受的。

朵朵趴在老太太的怀里抽泣。

老太太紧紧抱住她: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朵朵哭着:奶奶,他不要我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唉,人难免要经历这些事……奶奶是过来人,听奶奶的话,还有更合适的人等着你呢!

朵朵抹着眼泪:奶奶,我心里好难受……

老太太轻轻拍着朵朵的后背:乖孩子,奶奶知道。没事儿,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敲门声响起,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走进来。

小伙子高兴地径直走向老太太:奶奶!我来了!

老太太顿时乐开怀:哎哟,孙子啊,你可来了,过来让奶奶看看。

小伙子走过来。

老太太亲切地抚摸着小伙子的脸:乖孙子越长越好看了,还长高了啊!

小伙子笑着握住老太太的手。

朵朵连忙从老太太的怀中挣脱,抹干眼泪站起身。

老太太拉着小伙子的手:小柯,这是奶奶的护士朵朵。

老太太看向朵朵,自豪地说:朵朵,这就是经常和你说的我那个音乐家孙子!刚刚大学毕业。

朵朵看着小伙子:你好,奶奶经常提起你,音乐家。

小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我叫林柯。我哪里称得上什么音乐家啊,就是会唱两首歌而已。

老太太突然咳嗽起来。

朵朵赶紧给她倒了杯水,喂给她。

老太太喝了几口,头又开始有点晕了。

朵朵给老太太盖好被子,帮她理了理头发。

老太太躺下:你们不用陪我了,我困了,看来是药开始起作用了。

朵朵轻轻拍着老太太:没事儿,奶奶您睡一觉就好了。

朵朵回头对林柯小声说道:我们先出去吧,让奶奶睡一会儿。

林柯凑近老太太担心地说:奶奶,您没事儿吧?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你吧。

老太太闭着眼睛,挥挥手:不用不用,你们先出去,我就是想睡一觉。

林柯不置可否。

朵朵半推着他出门:没事儿,奶奶自己睡一觉就好了,你在这里她反而睡不着。

朵朵和林柯出门。

老太太闭着眼睛,一脸得意的笑容。

27.内景 谭笑家 夜

杜一帆拎着行李箱跟在谭笑身后,等着开门。

谭笑费了半天劲才打开门:这钥匙好久没用了,不太好使。

谭笑推开门:进来吧。

杜一帆站在门口环望了一下整个屋子。

屋子里所有的灯都开着,墙上贴满了照片,金属音乐从音响里狂乱地飘出。

杜一帆怀疑地看着四周:这……这是你家?

谭笑轻松地:不然呢?我虽然摔了头,但还不至于不认家了吧!哈哈。进来吧。

谭笑拉了一把杜一帆。

杜一帆站着没动:屋里有人?

谭笑:就我自己。

杜一帆顿时警惕起来:不会是有贼吧?

谭笑吓了一跳:你不要吓我啊,我胆子小!

杜一帆:我不是吓你,你看看你这灯,还有这音响,不会是招贼了吧?

谭笑捂着头大笑起来:哈哈,你说这个啊!

杜一帆莫名其妙地看着大笑的谭笑。

谭笑止住笑声,拉他进门:这都是我干的,不是贼干的,再说哪有这么嚣张的贼啊!

杜一帆:你?为什么?

谭笑:唉,我胆子小啊,家里所有的灯都开着我才有安全感,还有这音乐,专门是用来吓唬你说的那些贼的。

杜一帆点点头:哦,还真有你的。你不怕浪费电啊!

谭笑:我胆子小啊,这样还可以自我安慰一下。从我一个人住开始,这些灯就一直亮着了。

杜一帆:那你爸爸妈妈呢?

谭笑:他们在别的城市做生意,很少回来。

杜一帆:哦,这样啊!

谭笑:你先坐下,我去开下电脑,咱们看看照片。

杜一帆:你休息一下吧,先别忙活那个了。

谭笑:没事儿,我不累。

杜一帆把她按到沙发上:你还是歇着吧,我去弄点吃的。

杜一帆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几瓶啤酒,什么也没有。

谭笑:冰箱里好像没什么了,我去找找其他地方。

杜一帆:是没什么了。欸,你喝酒啊?

谭笑:是啊,怎么了?

杜一帆:呃,没……没什么。

谭笑叼着一根烟走到他面前:你先歇会儿,我去找找有什么吃的。

杜一帆看见谭笑叼着烟,一愣。

谭笑老练地吸着烟,吐了个烟圈:什么都没有的话就出去买点饭。

杜一帆愣愣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盯着茶几上的烟盒:Marlboro。

谭笑从房间里走出来,一手拿着一盒方便面:哈哈,我找到吃的啦!

杜一帆看着她:你这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谭笑:哈哈,从我的卧室里。

杜一帆拿过方便面,仔细看了看,把一盒放到桌子上,把另一盒拿给谭笑:那盒过期了,只有一盒可以吃。

谭笑表情尴尬:呃,我也忘了什么时候买的了。没事儿,你吃吧,我不饿。

杜一帆:还是你吃吧,你是病人啊!

谭笑:那你怎么办?

杜一帆:没事儿,我一会儿走的时候随便买点吃的就行了。

谭笑:走?

杜一帆走到厨房煮面:怎么了?

谭笑:你走去哪里?

杜一帆:去外面随便找个小旅馆呀。

谭笑看了看表,凌晨两点整:这么晚了,旅馆也都关门了吧?

杜一帆:没事儿,我找找看吧。

谭笑吞吐着:要不……要不你就先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吧。

锅里的水一下子沸了出来,杜一帆赶忙掀起锅盖,用筷子搅了搅:不行,这怎么可以……

谭笑:你不要多想,我的意思是……你睡沙发可以吧。

杜一帆犹豫着。

谭笑:你为我忙活了一天,现在这么晚了再让你走,我更觉得对不住你了……

杜一帆:好吧。我睡沙发。

谭笑:嗯,我给你拿被子去。

杜一帆把面端出来: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谭笑看着热气腾腾的面,又跑进厨房拿了一个空碗,把面分成两份,端给杜一帆一碗。

杜一帆推辞:我不饿,你自己吃就行了。

谭笑:别呀,有福同享嘛!

杜一帆:好吧。

谭笑凑到碗边闻了闻:嘿嘿,好香啊!

谭笑吃了一大口,然后站起身跑到冰箱前打开冰箱,从里面找出了两罐啤酒,抬手扔给杜一帆一罐:接着!

杜一帆扔下筷子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啤酒。

谭笑“噗”的一声打开一罐,仰起脖子喝起来。

杜一帆立刻跑过去,一把夺过酒:不要命了啊,你还有伤呢!

谭笑试着要抢过来:没事儿,就当喝水了,这里也没水喝。

杜一帆:不行,今天医生特意嘱咐的。

谭笑苦笑了一下:唉,好吧,听你的。不喝了。

杜一帆把谭笑没喝完的啤酒一口气喝光。

28.内景 医院 夜

朵朵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林柯拿着两杯热咖啡走过来,递给朵朵一杯。

朵朵笑着接过来,捧在手里:谢谢。

林柯:不用客气,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奶奶了。

朵朵:这是应该的。

林柯看到朵朵红红的眼睛:你……刚才哭过?

朵朵低下头,头发遮住眼睛:让你见笑了。

林柯: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对我说说。

朵朵低头沉默。

林柯:我就是想安慰安慰你,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自己想开点就好了。

朵朵:唉,感情。

林柯:分手了?

朵朵眼泪扑簌流下来,无助地抽泣着。

林柯注视着她,伸出双臂想抱住她,但手还是停在了半空中,随后悄悄地缩了回去。

朵朵啜泣着,泪水掉了下来,落在了咖啡杯里。

林柯递给她纸巾。

朵朵一下子趴在林柯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走廊里很静,哭声不大但是很清晰。

林柯搂住朵朵,两个人紧抱在一起。

29.内景 谭笑家 日

杜一帆早早地起来收拾东西,把桌子上的纸巾丢进垃圾筐。

纸巾掉进垃圾筐的瞬间杜一帆突然愣住,他立刻蹲下,在垃圾筐里翻找。

里面出现一枚闪亮的戒指,和他之前丢的一模一样。

杜一帆把戒指拿出来。

戒指的下面是一些被撕碎的照片。

杜一帆满脸疑惑,看着戒指,又拿出几张照片试着拼起来,照片上是谭笑和一个男生的合影,还有几张是谭笑手上戴着这枚戒指的特写。

谭笑惺忪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你在干吗呢?

杜一帆慌了一下:没,没干什么。

谭笑走过来:别看这些了,这都是我扔掉的。

杜一帆拿着戒指给谭笑:这……

谭笑看了一眼:这个也是。

杜一帆:这……好像挺贵重的啊。

谭笑无奈地耸肩:前男友送的,一个月前我们分了,再贵重也没什么用了。扔了算了,省得看着心烦。

谭笑看着窗外,若有所思:他根本不喜欢我,只是喜欢我的钱。快毕业的时候,骗了我几万块就回老家了,再也没和我联系。

杜一帆尴尬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啊,提起你的伤心事……

谭笑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没事儿,都过去了。

杜一帆:嗯,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谭笑逗他:你说,会不会是你呢?

杜一帆紧张起来:我?

谭笑大笑:看看吓得你,我逗你呢……

杜一帆也跟着笑起来。

谭笑:好了不说了,一会儿我去把垃圾倒掉,把那枚戒指也扔了。

杜一帆没说话,把照片扔进垃圾筐里,把那枚戒指偷偷攥在了手心。

30.外景 医院公园 日

优美的吉他音乐伴着林柯纯净的歌声。

朵朵推着林奶奶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脸上挂着微笑。

林奶奶坐在轮椅上,眯起眼睛睡着了。林柯边唱歌边一脸柔情地看向朵朵,朵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到林奶奶睡着,推起轮椅羞涩地离开。

31.内景 谭笑家 日

谭笑把一大摞崭新的钞票拍在桌子上。

杜一帆被吓了一大跳,惊讶地看向谭笑。

谭笑:你不是要创办自己的工作室吗,这些够不够?

杜一帆盯着钞票:你……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

谭笑:放心吧,不是抢的,都是我自己的。

杜一帆:你自己的?

谭笑:是啊,这是我爸妈给我的零花钱,我没怎么用就都存起来了。

杜一帆小心翼翼地拿起钱,吃惊地看向谭笑:零花钱,这么多?

谭笑:我爸妈是做生意的,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是,钱再多有什么用呢,唉……反正我也用不着,你先拿去吧。

杜一帆手缩回去:我不能要你的钱。

谭笑:这是先借给你的,你不是要开工作室吗,算我投资,等你赚了钱再还给我就是了,我们可以一起分红!

杜一帆陷入沉思:这……你爸妈能同意吗?

谭笑:这是他们给我的钱,支配权是我的了,不用管他们。

杜一帆:你确定要借给我?

谭笑哈哈笑起来:那当然了!这样吧,我们明天去周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然后盘下来,你说怎么样?

杜一帆有点犹豫:这么快?

谭笑:就这么定了,这样,先从网上查查看。

谭笑拉着杜一帆跑到电脑旁,两个人有说有笑起来。

32.内景 医院 日

林奶奶躺在病床上。

朵朵穿着漂亮的婚纱,由伴娘领着,笑盈盈地缓步走到林柯面前。

林柯拿出吉他,唱起为朵朵创作的歌。

朵朵望着林柯,眼睛里充满泪水。

两人交换戒指,亲吻。

周围一片掌声。

门外,朵朵的母亲偷偷看着朵朵,抹着眼泪转身离开。

33.内景 医院 夜

林柯和朵朵两个人站在林奶奶床边。

林奶奶闭着眼,慈祥地微笑。

林柯哭着,泪水啪嗒啪嗒地滴在白色床单上。

朵朵眼圈中噙满泪水:奶奶……

林奶奶颤抖着抓住了朵朵的手。

朵朵凑到她的面前。

林奶奶把朵朵的手放到林柯的手中,安静地闭上眼睛。

林柯和朵朵两个人伏在床边,哭声在医院里回荡。

34.内景 工作室 日

谭笑和杜一帆在屋子中忙碌着,屋子里一片狼藉。

谭笑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墙壁上被刷出搞怪的涂鸦。

杜一帆正清理着装修后的残局。

两人相视一笑。

35.外景 工作室 夜

“一笑工作室”五个发光的大字挂在大门上方。

杜一帆和谭笑两人盯着牌子傻乐。

谭笑:为了庆祝我们工作室成立!

杜一帆:为了我们一起实现梦想!

两人同时举起手里的啤酒:干杯!

36.内景 工作室 日

杜一帆背靠着涂鸦墙坐在椅子上,神情落寞。

谭笑坐在地上,手指漫无目的地在地面上画圈:唉,工作室都成立一周了,怎么一单生意也没有!

杜一凡:照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非得喝西北风不可。

谭笑:杜总,您倒是快点想个法子啊!

杜一帆:唉,谭总,您比我英明多了,还是您想吧。

谭笑:是不是咱广告打得不够多啊?

杜一帆:已经够多了,我连着三天发传单,现在像招财猫一样见谁都想伸手……

谭笑扑哧笑起来:哈哈,你还顾得上幽默啊!

杜一帆:我这不是得到您的真传了嘛!

谭笑表情转为凝重,深思了一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杜一帆:什么?

谭笑看向杜一帆:我爸!

杜一帆:不行!你爸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我给吃了!再说了,你不是不喜欢和你爸打交道吗?

谭笑:但是没有办法了呀,这样下去我们只能沿街乞讨了。

杜一帆泄气地低下头:抱歉,都是我拖累了你。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谭笑摇摇头:这不怪你。

杜一帆:我不应该这么鲁莽的,应该了解好形势再……

开门声突然响起。

两个人顿时安静下来,对视。

谭笑一个箭步冲到门前查看。

陌生男子方言:你好,你们这是“一天工作室”吧?

谭笑愣了一下:不,我们是“一笑”……哦哦,是,您请进。

陌生男子坐到杜一帆对面,开始笑嘻嘻地环视整个屋子。

杜一帆盯着对面的陌生男子。

谭笑端来一杯茶给他。

男子接过茶一口气喝光,抹了一下嘴唇。

杜一帆用眼神示意谭笑再去倒一杯。

男子:你们做室内设计,是吧?

杜一帆笑着:嗯,请问您想要设计什么,喜欢什么风格呢?

男子笑着:我喜欢不重要,关键是我的宝贝儿们喜欢。

杜一帆不解:您的宝贝儿……哦,您的宝贝儿们喜欢什么风格呢?

男子:你们的设计是不是就是把屋子里归置板正,看起来舒舒坦坦、乐乐和和的那种?

杜一帆皱着眉头看了眼谭笑:呃……这,也可以这么说吧。

男子:那就好,你说个价吧,我想请你设计。

杜一帆:先生,您还没说要设计的户型呢!

男子:鸡棚!

杜一帆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男子:鸡棚!你给我设计好了,我那些宝贝儿就可以在一个好的环境里乐乐和和,到时候就能下很多蛋,这样就可以赚更多钱了,这可是养殖专家说的!

杜一帆:等等!您的意思是让我去给你设计鸡棚?

男子点头:对呀,没错儿!

谭笑从旁边走来吼道:错!错了,大错特错!

男子纳闷:牌子上不是写着“一天室内设计”吗!怎么就错了呢?

谭笑: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们不是“一天”,是“一笑”!一笑室内设计!“一笑”!”

男子不耐烦:好好好,笑就笑,不管是什么,你们总归是做设计嘛!

谭笑:是,但不是给您设计!

男子:那……

谭笑把水塞到男子的手里,推着他往外走:这个免费给你,不送!

男子回着头:唉,我还没说完呢。

谭笑使劲把门关上。

两人翻了个白眼坐在地上。

37.内景工作室 日

杜一帆表情无奈地收拾东西。

谭笑盯着墙上的涂鸦,呆呆地站着。

杜一帆:看什么呢?

谭笑:我想把它带走。

杜一帆:别傻了,赶紧收拾东西吧,明天人家就要搬过来了。

谭笑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杜一帆坐在她的旁边,机械地给她递着纸巾:怪我,害得你把钱全赔进去了。

谭笑仿佛没有听见,继续大哭。

杜一帆:我会还给你的。

谭笑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怨你。

杜一帆长叹一声站起身,目光望向窗外:我觉得我该回家了。

谭笑的哭声戛然而止,睁大眼睛望向杜一帆:你说什么?!

杜一帆:我想家了,我想我爸妈。

杜一帆慢慢转过身看向谭笑,泪水在眼圈中打转:我想她了……

38.内景 火车站 日(闪回)

朵朵挥着手,兴奋地从远处跑过来,激动地喊着:一帆!一帆!

人群渐渐淹没了朵朵。(闪回完)

39.内景 工作室 日

杜一帆坐回到谭笑身边:对不起。

谭笑摇摇头轻轻一笑:不,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该对你动情。

杜一帆:我不能欺骗我自己,更不能欺骗你的感情。

谭笑点点头:我懂。

杜一帆抱住谭笑。

谭笑轻轻将杜一帆推开:我本想,这么久了,你大概会忘记她。我想用我的好来感动你,然而现在我明白了,爱情不是能靠感动维持的。

杜一帆:抱歉,我没能成为那个和你一起走下去的人……

谭笑故作轻松:哈,姐姐这么优秀还愁嫁吗?

杜一帆尴尬地笑笑,点点头。

谭笑:一般人我还看不上呢!

杜一帆:嘿嘿,比我好的男人多的是,你一定会……

谭笑打断:那必须的啊!

杜一帆看着反应异常的谭笑,有些不知所措。

谭笑的笑声中传出了啜泣,这个与自己相距咫尺的杜一帆似乎远隔千里,谭笑再也不想掩饰:可是,可是我就是爱你,我爱上你了,我想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杜一帆抱住谭笑:别说傻话了,把我们交给时间吧,时间会冲淡这一切……

谭笑依偎在杜一帆的肩头:你不走可以吗?忘掉她,行吗?

杜一帆不说话……

40.内景 谭笑家 夜

谭笑靠墙坐在门旁边,抱着从工作室牌匾上摘下来的“一笑”两个字发呆,默默流泪。

41.外景 谭笑家 夜

杜一帆拉着箱子站在楼下,抬头看向谭笑家,谭笑家依然灯火通明。

42.内景 谭笑家 夜

谭笑把“一笑”两个字轻轻放在桌面上,桌子上还摆着一盒泡面,泡面上用戒指压着一张纸条。

谭笑站在桌子旁边,轻轻拿起戒指,展开纸条,看到杜一帆留的一行字:这是你的,好好珍惜,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谭笑攥着戒指,推开门,狂奔到大街上寻找着杜一帆的身影,直到泪水彻底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43.内景 火车 夜

杜一帆坐在火车上,靠着窗,看着窗外出神。

44.内景 客厅 夜

杜一帆默默地走进家里,脚步很轻,突然愣在原地,箱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桌子上是杜一帆母亲的遗像,供着水果,燃着香。

杜一帆完全愣住了。

杜父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杜一帆点了点头。

杜一帆先是惊讶,随后转头看向遗像,顿时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杜父想拉起杜一帆,杜一帆抱着父亲的腿不肯起来:爸,我妈到底怎么了?

杜父眼泪涌上来,把头转向另一侧:唉,你怎么不早回来一天呢……

杜一帆跪在遗像前不停地磕头,嘶哑着重复:是儿子不孝啊!

杜父把杜一帆拖到沙发上,叹了口气:唉,也怪我,我早该告诉你的。一直催着你结婚,就是因为你妈,我怕她等不到啊……

杜一帆:我妈是……

杜父:癌症晚期,之前怕耽误你学习就没告诉你……

杜一帆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杜父点燃一支烟,递给杜一帆一支,两人沉默着。黑暗中只有两点橘红色的火光,忽明忽暗。

45.外景 小区 日

婆婆晒着太阳。

杜一帆抓着婆婆的手:婆婆,我来看您了。

婆婆笑着:嗯,小帆回来了啊。

杜一帆:您知道我是谁啊?

婆婆:我当然知道了,我只是眼睛看不见,但心里看得真真儿的呢。对了,婆婆有个好东西给你,把手伸出来。

杜一帆把手伸出来。

婆婆把一枚戒指放在杜一帆的手中。

杜一帆睁开眼盯着手里的戒指愣了半天。

婆婆:这是朵朵给我的。

杜一帆:朵朵?

婆婆:嗯,她说是一个女孩儿给她的,让我转交给你。

杜一帆:谭笑!

婆婆:你说什么?

杜一帆掩饰着:没,没什么。

婆婆又从兜里拿出一封信:朵朵说信也是女孩给你的,你看看吧。

杜一帆打开信:我妈说她对不起我姐,叫我这次让着她——谭笑

杜一帆眉头紧皱,向婆婆道别。

杜一帆把信揣进口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一抬头,发现朵朵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46.外景 路边 日

两人面对面同时开口:你还好吧?

两人都尴尬地笑笑。

两人同时:还好。

又是尴尬。

两人同时:你先说。

两人沉默。

天色暗下来,街灯亮起。

47.内景 咖啡厅 夜

两人面对面坐着,各自捧着自己的咖啡,低着头。

杜一帆:他对你还好吧?

朵朵轻轻点头,小声回答:嗯。

杜一帆:那就好,祝福你们。

朵朵:我们离了。

杜一帆端起的咖啡停在半空中:什么?

朵朵抬起头:其实那是假的。

杜一帆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朵朵:为了完成老人的心愿,我们是假结婚。

杜一帆陷入沉思。

朵朵:你呢?

杜一帆:我?

朵朵:谭笑找过我……

杜一帆:我们是朋友,只是朋友。

朵朵:但是,她爱你。

杜一帆:但,我爱你。

两人沉默。

杜一帆拿出戒指,放到朵朵面前:我把它找回来了。

朵朵:呵,你不是把它送人了吗?

杜一帆:什么?

朵朵:这是送谭笑的吧?

杜一帆一愣:朵朵,你说什么呢?你误会我了。

朵朵冷笑:误会?

杜一帆又取出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放到朵朵面前。

朵朵惊讶道:怎么两枚?

杜一帆把两枚戒指的里侧面向朵朵,其中一枚戒指上刻着一个“朵”字。

杜一帆:我找到了当时丢的戒指。

48.外景 火车站附近 日(闪回)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脖子上挂着一枚戒指。

杜一帆走到小女孩面前:小姑娘,我能看看你脖子上挂的戒指吗?

小姑娘摇摇头:不能。

杜一帆:为什么?

小姑娘:我爷爷说只有戒指的主人才可以看。

杜一帆笑起来:你爷爷呢?

小姑娘指着不远处一个佝偻着的背影:在那儿呢。

杜一帆走过去,和老人交谈了几句,两人笑着向小女孩走过来。

老人把戒指从小女孩的脖子上摘下来,递给杜一帆。

杜一帆激动地流下泪水,抓着老人的手:谢谢,谢谢!

老人拍了拍杜一帆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对她!

杜一帆使劲点点头。(闪回完)

49.内景 咖啡厅 夜

杜一帆:原谅你妈妈吧……

朵朵:她抛弃了我。

杜一帆把手揣进口袋,摸了摸谭笑的信:其实……其实她一直默默关注着你,你不知道……她这些年一直都通过我了解你的情况……

朵朵将信将疑地看着杜一帆。

杜一帆往窗外看了一眼:你看。

朵朵顺着杜一帆的视线看向窗外。

朵朵的母亲赶紧关上车窗,发动了车。

两人望着远去的车,沉默良久。

朵朵眼角流下泪水。

杜一帆轻轻握住朵朵的左手,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终于找到主人了。

朵朵泣不成声。

杜一帆把朵朵抱在怀里。

50.外景 咖啡厅 夜

谭笑撑着一把伞站在咖啡厅对面的站台下。

林柯也撑着一把伞站在谭笑身边。

谭笑和林柯看到两人拥抱,同时准备离开,转身时两人的雨伞碰到一起。

林柯正想要道歉,谭笑回过头给了他一个含泪的微笑。

林柯望着谭笑的背影,沉醉。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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