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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视阈下意象空间的叙事化表达
——以电影《热血警探》为例

2021-11-14谢思嫘

戏剧之家 2021年34期
关键词:安吉尔警探热血

谢思嫘

(广州大学 广东 广州 510006)

马塞尔·马尔丹在《电影语言》中说,电影是空间的艺术,电影是相当现实主义的,重新创造真实的具体空间,此外它也创造了一种绝对独有的美学空间。电影空间是生动的、形象的、立体的,它像真实的空间一样具有一种延续性,另一方面,电影空间也具有一种绘画一样的美学现实,它通过分镜头和蒙太奇而像时间一样被综合和提炼了。电影空间这种真实性说明了我们为何能如此轻易地进入戏剧空间,并参与剧情。电影从故事开始到发展到高潮到人物形象的塑造,都离不开具体的空间背景,电影《热血警探》通过建构别样空间以及采用电影形式手段推动了叙事的冲突与发展,呈现出一个跌宕起伏、富于黑色幽默的故事,给观众一种不一样的视听体验和空间冲击。在电影创作过程中,会受到主观物理空间的影响,英国的空间生产在一定程度上通过电影《热血警探》呈现出来。

一、虚无式美好的乡村空间的建构

列斐伏尔空间观念的核心是空间的第三重含义,即空间的社会意义,空间与社会现实相关联,空间不再是中性和纯粹的。不同的生产方式和社会背景决定着不同时空的生产规模,生产出不同的社会空间。列斐伏尔的空间生产理论认为,乡村和城市化、现代化进程中两个重要的社会空间,是可以进行生产关系再生产的空间。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工业化成为经济和社会一体化的普遍过程,是现代都市发展的基石。正因为工业的流变,它也进一步使城市与工业空间相连。所以在新时代的媒介空间中所展现的城市空间都是工业化和现代化的象征,是最高权力机制的表征,从另一方面来看,在媒介空间中也有大量展现个体在城市的高压权力机制下无力挣扎的场景。所以在媒介空间里所展示的影像空间是参与电影叙事的,特殊的空间也成为推动叙事的一个重要元素。

影片《热血警探》开头就推出了具有先进的专业知识和敬业的侦破能力的警探安吉尔,正因为自己能力太强而受到排挤,从犯罪率高的城市伦敦调去一个数十年没有发生过犯罪的沙福德小镇当警长。故事开头就展现了城市的权力机制,就因为敬业的工作能力,使这个机制不能正常运行,这种异类就会被城市空间所排挤。而与沾染了强烈的工业文明的城市不同的乡村空间,如沙福德小镇,影片开头就形容了其是数十年从未发生过犯罪的宁静之地、“最佳小镇”、养老的好去处等,给人的印象是个恬淡安逸的好地方。这充分体现出作为观众对乡村的想象以及记忆,展现的是一种乌托邦式的美好景象。

“异质空间”最早是由著名哲学家福柯在《关于异类空间》中提出的。福柯对其的定义为——“可能在每一文化、文明中,也存在着另一种真实空间——它们确实存在,并且形成社会的真实基础——它们是那些对立基地,是一种有效制定的虚构地点,通过对立基地,真实基地与所有可在文化中找到的不同的真实基地,被同时地再现、对立与倒转。”异质化空间是具有真实地理意义的存在,只是其地理空间具有差异性、撕裂性的特性。把这个概念搬用去电影空间中,例如在城市空间中高楼大厦之间依旧有残旧破败的烂尾楼,在风情美满的乡村中依旧有不相协调的残酷人性。影片中,导演在开头利用“他者”描述了与工业城市完全相反的乌托邦式的乡村空间,与受众对乡村的记忆与想象相符合。但随着故事的发展,乡村空间与城市较为统一的规划空间,比如酒馆、街道、商店等相统一,形成了一种异质化的空间。主人公经过漫长的旅途到达小镇,发现这个“他者”口中的田园牧歌式的小镇并没有那么美好,酒馆中有大量未成年人饮酒,半夜酒驾的人是警察,广场上坐着大量奇怪的人等等,为之后揭开“最佳小镇”的真面目提供了铺垫。这个小镇由一个暗自组成的邻里监控联盟维护着表面上的宁静,利用其变态式的权力机制进行残酷的杀虐,监控着小镇生活的每个角落,并坚决排除异己,用另类“犯罪”的方式维护着小镇,表面的和乐景象和小镇地下空间的可怕尸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热血警探》导演埃德加·赖特利用了城市空间和乡村空间的对立,以及乡村空间表面与地下的强烈对比,给观众带来强烈的叙事冲突感,使其感受到叙事的跌宕起伏。

二、神圣空间的差异化建构

美国大卫·波德维尔认为:“在经典好莱坞电影中,空间的构筑和表现遵从现实主义原则。空间不能独立于叙事,也即,纯粹的空间不具备意义。”所以离开空间是不能独立叙事的,一个有意义的空间不仅是人物故事与物理空间的有机结合,也会推动故事向前发展。《热血警探》导演利用特殊的空间讲述故事,形成差异化表达,建构起了不一样的叙事空间。

首先,警察局。在人民心中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抓罪犯,为人民排忧解难。警察局是最清廉的社会公共空间,唯一宗旨是消除城市隐患,为人民创造安全舒适的生活环境。而在《热血警探》中,最开始的人物冲突就是敬业的主人公安吉尔因为出色的表现被警队所排斥去了乡村,揭露了城市异化了的“正义化身”的警察局的形象。乡村的警察也具有欺骗性,具有无能、安逸、腐朽等特性,面对接二连三的杀人案,认为是一次次意外,警察局这个公共空间展现出来的不是公众想象的神圣空间,而是被异化了的腐朽无能的权力空间。在《热血警探》中,警察局这个公共空间是腐败的,这种角色反转的叙述手法带动了影片的情节叙述向更有趣的方向发展,也有对政府腐败异化的权力机制的一种幽默讽刺。

再者,教堂。以宙斯神庙为代表的具有人类信仰的公共空间,被称为神圣空间。这是被大众编码过的具有神圣使命的“表征性空间”。在人们的记忆中,教堂通常是新人举行婚礼的地方、婴儿接受洗礼的地方、罪人接受忏悔的地方等,它是纯洁、善良、美好的象征。但在《热血警探》中,邪恶的政治联盟中的人们,白天在众目睽睽下杀人,晚上进行排除异己的杀人会议。在这座教堂的地下,还暗藏着被他们残忍杀害的人的尸体。作者利用教堂这样一个充满神圣感的空间与恐怖的事件相结合,更加凸显出这股邪恶势力是令人发指的,也是恐怖的,在这种看似圣洁美好的空间下牺牲的是那些无辜的人,讽刺着当代看似美好的权力机制下,政府都有腐败和不能让他人知道的秘密,都是建立在他人的鲜血之上。

三、狭小人物所处空间的极端建构

影片中主人公安吉尔是作为在城市中被人排挤、在乡村中不被人接受的形象出现的,总是以一种不自然的状态出现,他骄傲于自己是正义的守护者,时刻保持一种严肃呆板的表情,在来小镇的第一晚就抓获了“最佳小镇”一半的民众。安吉尔作为主人公,对待工作非常认真,但在生活上,他总是处理不了日常的社会关系,总是一成不变的做事风格。作者塑造的主人公安吉尔是被强大的权力机制所抛弃的,他具有边缘性的特性。导演在个人空间的塑造中会刻意把他安排去狭小空间,以人大空间小的形式让观众感受到压迫感。

影片中,安吉尔从城市里的独居室到乡村中的旅馆,在城市的独居室中,只有百合陪伴,到乡村的旅馆中,除了老板夫妇以外没有任何人,导演也没有安排任何冲突在这里发生。灰暗的灯光下充斥着孤独荒凉的气氛。在主人公进入房间的时候,一打开房门,便呈现出房间内狭窄、残缺的空间。经过一系列事件后,主人公心情落寞,回到旅馆中,一个俯拍镜头,狭窄的床仿佛睡不下安吉尔,把主人公孤独无援、压抑的心境通过狭窄空间的挤压表现了出来。

在故事中,安吉尔总是作为个体与群体作斗争。在面对警督级别和制度的压制时,想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同事们,结果他们集体欢送主人公,他们把主人公从繁华都市推向边缘空间,影片也在不断塑造作为个体的安吉尔的渺小。镇上的报纸记者想向安吉尔提供一些意外的事故线索,在刻画知道记者有危险却没有救下他的安吉尔时,导演用一组交叉蒙太奇表现了其心神不宁、焦急的情绪,安吉尔拼命跑上教堂顶楼,却一无所获,导演用了一组高俯拍镜头,使安吉尔在空间里显得孤独、弱小与无助。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导演在整体空间的把握上,在乡村空间的建构中,没有采用大量的航拍镜头以及外景镜头,大多都是单一狭窄的空间或者是部分空间。安吉尔进入沙福德小镇时,导演选取了一个夜晚,阴冷的小雨、昏暗的指示牌,没有我们印象中的美丽村庄,加上与大量对安吉尔的特写镜头相结合,显现出一种压抑狭小的空间感,以及为安吉尔的命运感到担忧。

注释:

①[法]马塞尔·马尔丹著,《电影语言》,何振淦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2 年第5 期,90.

②包亚明主编.后现代性与地理学的政治[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18.

③大卫波德维尔著,《德莱叶的电影》,柳青译,北京吉版图书有限责任公司,20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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