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短歌行》看“建安风骨”

白静

白汉武帝开始推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到两汉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真命天子，天命如归”的思想受到了冲击，人们开始思考：什么才是值得自己信奉的思想？天下大乱，以天下为己任的文人也都处于迷茫之中，沉痛的情绪充斥着整个文坛，“悲”成为了他们作品的主基调。他们逐步摆脱了儒家思想的束缚，既有政治理想和政治抱负，又有务实的精神和积极的人生态度，不再拘束于儒学，而是表现出鲜明的个性，创作了许多内容充实、感情丰富的作品。“建安风骨”就是建安时期，以曹氏父子为中心的文人集团所表现出的共同的文学倾向。本文就以曹操的《短歌行》为例详细谈谈。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同当时的文学作品一样，《短歌行》的基调也是“悲”的，表现出人生苦短、壮志难酬的悲剧色彩。所以，在初读这首诗时，我们能够感受到诗人的情绪是消极的、低沉的。他使用比喻的修辞手法，将“人生”比作“朝露”，以此来感叹人生之短暂。人的一生如此短暂，逝去的时光又如此之多，对此，诗人只能借酒消愁。与同时期的文人所写的诗歌一样，曹操的《短歌行》也有着“悲”的情感基调，“忧”就是这首诗的“诗眼”。建安时期，社会动荡，民不聊生，诗人渴望建功立业，却又苦于找不到人才，于是便借这首诗来抒发情感、招揽贤才。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虽然《短歌行》的基调是“悲”的，但是诗歌展现了诗人为实现理想而积极进取的精神。“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出自《诗经·郑风·子衿》，原本是表达青年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诗人借此来表达自己对贤才的渴求。曹操不仅是文学家，是诗人，更是军事家，是政客。他明白，自己想要成就霸业，就必须招揽足够多的贤才。如今，他缺少贤才的帮助，就必须行动起来，借《短歌行》来表达自己求贤若渴的心情，同时提醒“贤才”：人生就像“朝露”那样容易消逝，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应该赶紧拿定主意，到“我”这里来施展抱负。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短歌行》中既有诗人对人生短暂的哀叹，又有对政治理想的追求。诗人的愿望是“天下归心”，希望天底下的人都归顺于他，如此宏大的愿望一破诗歌开头悲伤低沉的情感基调，展现了一种昂扬的、能感染人的精神力量。“山不厌高，海不厌深”是用比喻来说明人才越多越好，绝不会有“人满之患”。“周公吐哺”的典故出自《韩诗外传》，诗人借这个典故展现了自己求贤若渴的心情。

魏晋时期，社会动荡不安，儒家的人世思想受到冲击，道家思想开始被人们認可，许多文人开始追求自身的价值与意义。这种自我意识的觉醒，也使得他们有了展现自我的机会。曹操在《短歌行》中先以“人生几何”“去日苦多”忧叹了人生的短暂，社会动荡，百姓流离失所，自己还没有完成统一大业，从而只能借酒消愁。诗句中笼罩着挥之不去的悲凉氛围;然后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吟唱出诗人对贤才的渴望，哀叹求贤如同摘月，非常艰难;最后借“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再次真挚地表明白己礼贤下士的决心，展现了一统天下的自信。对人生苦短的伤感与对实现霸业的自信，构成了这首诗歌的美学风格：悲凉与慷慨。

总之，建安时期的文学作品真实地反映了现实的动乱和人民的苦难，表现出文人渴望建功立业的理想和积极进取的精神，同时也流露J'人生短暂、壮志难酬的悲凉情感。这类作品意境宏大，具有鲜明的时代色彩和个性特征，有着雄健深沉、慷慨悲凉的艺术风格。曹操的《短歌行》便是其中的代表。（作者单位：山东省邹平市第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