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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村庄(外二章)

2021-11-12水子

散文诗 2021年21期
关键词:叙述者村子村庄

◎水子

主张:诗歌,使我貌似一事无成却拥有着发光的能力。

一声鸡鸣,万物唤醒。

当所有的人张开嘴唇成为朗诵者,在词语遍布的田间,我遇到谷子的思想和智慧,仿若先知。

也许我还不知晓乡下细细的雨丝,如相识的土地和血浓于水的乡亲所构成的村庄里,祖母的叮咛,有多少条线,就有多少爱被我带在身上,这便是风雨人间最天然的诗章,势必要用野葵花的嗓子高声朗诵出来。

麻雀成群降落,声音里的词语如野花遍布。陨落或升起,每一次似乎都别具深意,又似乎故园的汹涌不断。

我常常回忆那个被祖母张望得满是皱纹的路口,那个有米饭香也有草木灰味道的村子,它们治愈过我的苦难。

请相信,来自乡村的人体内曾经一定有个坛子般良善的容器,里面是永远割舍不掉的方言、虫鸣、鸡犬相闻、亲如一家的乡邻,和广袤的夜空中星辰注视下的田垄,它们搀扶着乡间小路,往往自带神秘的弯曲。

这里也必定产生神奇的物种,例如除不尽的各种野草、蚊虫,再次抽出身来,与蒲公英黄色的花朵,在风里自由地摇曳着岁月静好。

像一个故事,没有预设结尾。

柔情缭绕的炊烟,使黄昏成为一块铜。

在这个宽敞的音乐厅内,农人劳作归来,四轮拖拉机多像一把土琵琶。

一首乡村振兴曲,是村旁的那条小河,在他们质朴而红光满面的笑容里缓缓现身。

新合村:一页五谷的卷宗

风,吹走了雏鹅矮小的鸣叫。

布谷鸟在村子边的林子里飞来飞去,嗓音中,仿佛有一排崭新的瓦房和绿油油的秧苗,在不停地确信自己。

大道如约,新合村每一个角落都充满葱茏的气味。

当所有生命开始学会接纳与释怀,村落就裹挟着云朵和清澈如水的蓝,在土地的图腾上用百年的时间显形。

稻浪高低起伏,饱满多汁的浆液在雨水到来之前溢出。

稻子的卷宗,储存于村庄古老的博物馆内。一旦打开,抽离于时间之外的辽阔和铺陈就能高于语言,像一组珍贵的修辞。

植物茂盛——五谷庞大的根系已抓紧一座大堤,丰饶的版式中,美好的愿景、富庶的美学和红瓦与蓝瓦相加,才是锦绣小康的样子。

乡村路上,一群羊缓缓走来,像一首叙事长诗,将生活的美感与宏达发挥得淋漓尽致,唯有抒情是美丽的波纹。

泥土总是经验的一部分,空气中浮动着马莲菜和无名野花的心跳。

一生不流于形式,也是一种安慰。

保持倾听万籁的习惯,白杨林吸纳雨水,燕子修剪过柳枝。

在新合村,这个貌似偏僻的地方,无数大自然原生态的意义,多源于一种或几种生命无意识地聚拢……

叙述者

人间的烟火如谜。

所有的土豆花都像同一朵,与命运如此接近,在土地的心灵上跳跃着行走。

耳朵都已被唤醒。

与村子里的一切和解,植物们将善于倾听的枝蔓拉长,蛙鸣更像一面大鼓,在柴米油盐的安然中不停地喧响。

乡村之夜,这寂静的最后退守之地,黄瓜长出了翠嫩的毛刺,蔓叶爬上高处。

萤火,则数以万计,轻盈地提起灯盏,夜一明再明。只有月光,照下来,就一辈子难忘。

没有谁可以阻止,一颗种子的千回百转。

静静地发芽,像村庄与土地,傍依一条河。真正的乡村,在祖国的强大中汲取养分。

安居乐业,却是给养的另一种。

村子里的人,总会时不时拍拍手上的新土。

天性使然,挥毫的水墨获得了野玫瑰的野性。时光不断留白,喜欢泥土味的人们用经纬度表示对祖国持续的热爱。

树阴下,适于烤肉饮酒、聊家常。

倒流时间,退回成他们,泪流满面的我在简单中,将呼吸贴紧来路。

凡是金色的光都有温暖如初的姿势,而叙述者:我的乡亲父老,他们朴素而幸福的生活,常常撑起粮食的万千个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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