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兰山以东(六章)
2021-11-12王跃英
王跃英
足 迹
阳光普照山石上怒放的花草,青睐山上几百年长也长不高的青铜灌木。太阳看到我的脚印,光线更加迷人。我的脚步一直在追逐太阳,走过每一条路,蹚过每一条河流,我的足迹里面的幸福和忧伤,光芒万丈。
日月交替,月光让位于灯光。灯光知道,洁白的纸笺上,我的笔印深似脚印。
日月都在用它们自己的尺度遴选一切。我的足迹,知深知浅。
在贺兰山以东的日子,我是多么地富足。岁月印证我留下的每一个清晰或不甚清晰的足迹,它们远远胜过种子,不择春夏秋冬,都能够生根、发芽。
山脉那么年轻
这条山脉那么年轻,总是让众生仰视。
山啊,你的过人之处确实很多,就像你赋予周围的生命太多的恩德。你是一座平原的守护神,你是一个节气的调节大师,你是一种沙尘不容逾越的制止者。
因为你,这里的草木不会离乡背井。
千百年来,只有你能扬起自信的头颅,让一条河流滋润出一片平原,让一种作为衍化成一种美德,让脚下的众生一直沐浴在年轻的时光里,拒绝衰老。
我的身上
我的身上,一定有着贺兰山的影子。
贺兰山让我的身体一日三省。
眼里,心里,一日三餐,很多失意的事情都被死死挡在山那边,失意的事情不好意思磕绊我前行的脚步。
习惯了伴山而行的日子,遇什么事都会想通:因为山不转水转。知道做人一定得有分寸:因为山外有山。
我的身上,一切都无比柔软,除了信念如山。
我的思想
春天的贺兰山以东一派生机。被捂了一个冬天的葡萄藤们又见天日,是春天的阳光开始撬动它们野心勃勃的征程。
人类的思想,绝对复杂过缠绕不休的葡萄藤蔓。
阳光正好的时候,思想往往会让位于野心,任其野蛮生长。
贺兰山以东的纬度,一直是这个世界最绚丽多彩的纬度。
北纬38度,曾多少次让小小寰球同次凉热?
这个世界总是需要不同凡俗的事情发生。
我的思想如同贺兰山下的葡萄藤蔓,如饥似渴,野蛮生长,直至触摸到秋意深深的剪刀。
那些花朵
思念不同于行走,越是泥泞难行,越是脚下生风。
穷其一生,喂养思念需要多少干粮?
思念缺少营养,形销骨立。
有时,惊鸿一瞥,就是起死回生的手笔。
思念有如花朵,照耀记忆。记忆里,所有的花朵那么年轻,熏染着思念永远不老。
花朵啊,总是让思念精神抖擞,如同永远不绝于天空的袅袅炊烟。
与星星作伴
夜深了,漫天星斗,谁也不会把亮晶晶的星星尽数阅尽。站在山尖,似乎已经够着星星也不能。
星星密密麻麻地撒播在湛蓝色的天幕上,它们是湛蓝的夜空美丽的纹身。
星星一闪一闪,与人们永远保持着神圣的距离。
人们与星星作伴的时光一直没有终止过。特别是在我们摸索前行时,星星的光芒就一直在高过人们的头顶的地方,类似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