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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录的一个夜晚

2021-11-12朱成玉

天津诗人 2021年4期

朱成玉

老婆翻了两次身

孩子蹬了三次被子

对面窗口的灯

十一点关,两点开

雪落了一夜,不疾不徐

像我性子温和的兄长

一碟花生米,三两酒

够他消磨半宿

他的乐趣在于回忆

回忆里有光。可以为他

灰暗的人生,撬开一个缝

我写了三首诗,每一首不超过十行

我洗了一把脸,在凌晨两点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凝视

大约十秒。不知该对着自己说晚安

还是早上好。接着,回到窗边

继续对着雪出神,猛然看见

对面的窗口,一个人正盯着我看

像我佛系的兄长

便禁不住再次想起他生活的样子

跟喝酒一样,喜欢

一小口一小口地抿

他总说,舍不得,就慢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