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外二首）

李铣

有些事情是没法停止的

比如仰望星空。星空的运转

带来不确定性，足以让脊背发凉

寒气顿生。这时你会想到

天堂里的亲朋，我们目不能及

塔松并肩于大道两旁

护卫着匆匆忙碌的人群

真正的危险，来自疾驶的车辆

时常超越红灯和黄灯

临街某一扇窗户，飘出

命运的琴声——掩盖嘈杂与喧嚣

宁静的种子，在土壤里窥望

等待生长出微观叙事的词语

这是我上班下班要走的路径

如果绕行，又将另一番风景

盛装的新娘，怒放的花朵

拉开夜色未央的模式

服从内心的安排，玄妙且充满生机

阴雨

数日阴雨，冷风吹

吹打行者。天空的抑郁

传染给灯红酒绿

阳光还在赶路

患关节炎、风湿病的人

已经等之不及，奔赴高原

奔赴域外的云

雨滴在圣莲岛上，别有韵致

荷花开了又谢

让所有的祈愿

汇成更大的江流：保佑凡尘

夏季即将过去

淋湿的文本渐渐干燥

其实，阴雨没必要怨艾

劳作更值得关心

果章师傅

师傅八十又几，出落凡尘

云雾山中他轻轻一指

仿佛接王寺就贯通灵气

大雪覆盖，登临寺庙的路上

没有一丝痕迹

猫狗偎在座像前打盹

菩提树叶闪着金辉

果章师傅在禅房吃完水果糖

走出山门。一阵阵脚步声传来

碾压落英的芳菲

洁白的雪，即将化成肮脏的水

师傅笑了——这是他之所愿

污泥流走，洗净了寺院门前

陈旧的照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