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忽出此一种文字”
——中国文艺高峰在他们笔下诞生
2021-11-11斯日
斯 日
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的“太史公曰”中为孔子写下了这样的赞论:“《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乡往之。余读孔氏书,想见其为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原出于《诗经·小雅·车舝》,司马迁在这里引以赞美孔子。在中国历史上,将具有崇高道德的人及其创作作品比喻为天地自然之子——高山的“先折东风第一枝”者是司马迁。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刘勰在《文心雕龙》的“原道”中开篇即说:“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何哉?夫玄黄色杂,方圆体分;日月叠璧,以垂丽天之象;山川焕绮,以铺理地之形。此盖道之文也。”刘勰所说的文,虽然原意是指天地自然之作品,但他将之延伸到人类所创作的文艺作品上面来,意指文艺作品的精雕细琢,有如大自然的文章,这是对文艺作品的最佳比喻。
传统是一条河,有如东去的大江大河般不舍昼夜,奔流不息。继司马迁和刘勰后,将文艺作品的精妙与天地相比的是明末清初文学家吴景旭。他在《历代诗话》中对由屈原创立的骚体诗给予了高度评价:“经之后,赋之先,天地间忽出此一种文字。”吴景旭的比喻生动、立体,充满画面感。
今天,我们把人类历史上文艺作品之经典者比喻为高峰,与司马迁所言“高山”、刘勰所言文“与天地并生”、吴景旭所言骚体诗是耸立于“天地间的文字”等比喻是一脉相承的,是对他们精湛、高妙比喻的承继和发扬。
回眸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的灿烂文明,它之所以生生不息、气韵绵长,历经挫折又浴火重生,成为世界四大古文明中唯一不曾中断的文明,并且不断爆发出新的生命力,究其根本原因,在于中华文明所具有的多元性、包容性、开放性,同时亦在于其中贯穿始终的传承和创新精神,一代代中华儿女将前人播撒、点燃的民族精神之火种,有如荀子所言“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般承继和创新,使之在历史的不同时期不断发扬光大,熠熠生辉。
2014年10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中精彩描绘了中华文明成果之灿烂景象:“从老子、孔子、庄子、孟子、屈原、王羲之、李白、杜甫、苏轼、辛弃疾、关汉卿、曹雪芹,到‘鲁郭茅巴老曹’(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到聂耳、冼星海、梅兰芳、齐白石、徐悲鸿,从诗经、楚辞到汉赋、唐诗、宋词、元曲以及明清小说,从《格萨尔王传》、《玛纳斯》到《江格尔》史诗,从五四时期新文化运动、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的今天,产生了灿若星辰的文艺大师,留下了浩如烟海的文艺精品,不仅为中华民族提供了丰厚滋养,而且为世界文明贡献了华彩篇章。”如此之多文艺大师和他们笔下的文艺精品,是中华文明史上的高峰,有如启明星,指引群星,永恒闪烁。作为后来者,我们需要的是景仰,更需要的是传承和创新,将文艺高峰的精神和传统在当下发扬光大,在新时代造就新的高峰。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今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这个100年是非凡的100年,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创造了人类历史上的奇迹。我刊第6期策划封面专题“‘天地间忽出此一种文字’——中国文艺高峰在他们笔下诞生”,以中华民族文艺高峰的累累硕果来庆祝这个非凡的100年,特别邀请詹福瑞、李山、张新科、吕周聚等诸位专家、学者撰写中国文艺高峰的缔造者屈原、司马迁、“三曹”、李白、杜甫、韩愈、“三苏”、汤显祖、曹雪芹、鲁迅、路遥15位文艺大家的传记,通过讲述他们“日月之行,若出其中”般非凡的生命故事,解读和阐释他们之所以能够造就高峰作品的契机和原因。读完他们的生命故事,在我们面前豁然一现的景象,即是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文艺是时代前进的号角,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风貌,最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这些高峰作品,即是一面面反映他们所处时代的镜子,呈现了一个个时代的风貌,引领了一个个时代的风气,繁荣和发展了中华文化。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中华文化繁荣兴盛。今天的中华民族处于历史上最好的时期,“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有信心、有能力实现这个目标。而实现这个目标,必须高度重视和充分发挥文艺和文艺工作者的重要作用”。伟大的时代产生伟大的作品,相信更多文艺高峰将在这个伟大的时代诞生,为绵延悠长的中华文明增光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