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的发型》趣谈
2021-11-10贺小凤
贺小凤
摘要:孟晖的《潘金莲的发型》受到不少学者的关注和追捧,对于此书的随笔和见解却少之又少,因此,对这本书的理解可以有助于还未阅览的读者对它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并且辅助读者更加容易理解书中深奥的语述。
关键词:潘金莲的发型,孟晖,随笔
在当代女作家中,孟晖的创作有着独特的审美意义,她尤其擅长以独特的美学目光,从故纸堆里复原种种古代生活的细节,她的文字里充斥着逝去的精致与优雅。她的书不好读,在她的笔下中国千年韶光原是如此绚丽多彩,栩栩如生。而这一切的叙述卻又事无巨细的搭建在细致的实物和考察资料之上。她的书不好理解,或因为熟知而淡漠,或因为无知而错过的历史细节在她的书中,像隐藏无数暗格里的宝藏,随着一篇篇文章的阅读,次第呈现在我们眼前。因此,作者不揣笔陋,根据《潘金莲的发型》,尝试为此提供一种新的视角。
1用美构筑传统文化的圣殿
大多优秀的作家都对不同方面的事物有着较为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爱好广泛,孟晖就曾受过中古文物史的专业训练,这段丰富的历程使她尤为热爱名物考证,在她的众多作品中都有着这一爱好和追求的影子。孟晖的作品擅于用想象来丰富历史的血肉,像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以女性用品为主要研究对象,在史料里试图还原一种生活方式的原貌,文字亲切不炫耀,从她的笔触中甚至能感受到她思考的过程。超凡脱俗的风格栖靠于日常生活叙事,着重凝练传统文化的核心,在坚守个人艺术风格的同时又致力于探索独特的审美情态,以与众不同的书写方式赋予传统文化焕然一新又原汁原味的新面貌。
名物考古的初衷本来是知识普及,看的人基本都是出于兴趣。多少人都是在不懂爱情的年纪读了 《红楼梦》,在不懂两性的年纪偷偷看了 《金瓶梅》,哪里读得通,囫囵吞枣,情节都忘得差不多了,印象深刻不过是古时大户人家的吃穿用户,比如小荷叶小莲蓬汤儿、枣泥核桃糕、胭脂鹅脯、石榴裙和胭脂粉等等。这种细节,在读时觉得有趣,不过也是知道大抵在讲什么就略过算了,偏偏有人专门去考证,自然能吸引人。
只是这类古器小品很难读得进去,因为涉及到太多古代文学的典籍和释证,对很多人来说,就像是无意中步入了一个未知空间。而一旦读了进去呢,眼界高了,学会了品味,对现实物器就会变得刻薄,难有看得上眼的了。
2潘金莲的发型
在影视作品中,潘金莲的角色大都容貌艳丽,但由于身份的原因一般穿着粗布衣裙,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首饰,说到发型呢,可能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印象了。提到潘金莲的书,一是《水浒传》,二是《金瓶梅》,这本书从一个个有趣的小故事和你耳熟能详的文学艺术作品入手,带你从一点一滴的生活琐事中,领略古人的精神风貌。
2.1饰品
古人爱饰品具体表现在古代的女性出门前所花费的时间,在化妆打扮上的时间可媲美当代生活的的女性。首先在发型上,古代的仕女画,还有诗文中的描写,给我们留下的印象是古代的女性都是把一头长长的青丝盘来绕去的,做出许多形状奇妙惊人的发髻高耸在女人的头顶上。其实在很多的时代,女性并不总是这样处理头发,至少在明朝的大部分时间里,不是这样的。明朝女性的通用做法就是用䯼髻、云髻或者冠,把头发的主要部分包裹起来。䯼髻属古代已婚女子的主要通勤发型,不同的社会地位梳理不同材质的䯼髻。比如有钱人家的女子会戴金银丝的䯼髻。到了喜庆的场合,䯼髻上面还要插上成套的首饰,也叫做头面。头面的名目、位置、安插方式,也各不相同。比䯼髻再高一个等级的发饰是冠,这是官宦人家的正室夫人才能享受的特权,所以“戴珠冠”在当时就成了做诰命夫人的代名词。
在《金瓶梅》第29回,吴神仙看相时说,潘金莲的丫鬟春梅将来“必戴珠冠”。西门庆的正室夫人吴月娘听了,心里就十分不舒服,她说,我不信春梅能戴珠冠,有夫人之份,我们家又没做官,哪儿讨的珠冠来戴呢?而吴月娘在西门庆升职为副千户时才戴上了“翠白绉纱金梁冠”。春梅戴金梁冠也是因嫁给周守备当正房的缘故。除此之外,《金瓶梅》中还描述了一种“金丝翠叶冠”,类似于《明史:舆服志》中的“珠翠庆云冠”。在当时的习惯中,这类冠是地位更高的妇女才能戴的,西门庆家的女人没有一个有福气戴上。
《木兰辞》里木兰从沙场上九死一生的归来了有一句“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在中国历史上,有很长的一段岁月里贴在脸颊上、鬓发上的各种小花片成为时下女性们的心头好,这些样式多样的小花片儿在坊间得以“花钿”或者“花子”“面花”等名目。正因为《木兰辞》里的这句,使人们了解到至少从南北朝时期起,女性会用一种小花片来修饰自己的妆容,这是那个时代女性中最普遍的化妆术。到了花蕊夫人的时候,绿色的花钿,变得更为时髦了。翠钿也是花钿类的一种,翠钿在《花间集》的时代大行其道,大多高居于女子的额头眉心。温庭筠有句诗是“脸上金霞细,眉间翠钿深”,描述的就是一位眉间贴着翠钿的美人斜倚在枕上,覆盖着鸳鸯锦被,听帘外传来的呖呖莺啼。在当时,也只有时兴的金箔金钿能与翠钿媲美一番。例如词人张泌就曾偶然间在市井上撞见了一位在脸上“蕊黄香画贴金蝉”的风尘女子,也就是先贴上“花黄”再覆上蝉形的金钿,她的形象一时间,深深地刻在词人的心中,于是就有了这句诗。而金钿中最有风情的要数贴在酒窝处的假靥,它不是指天生的,而是一种人造的、装饰性的饰品。我们今天能看到的唐朝仕女画,在嘴角两侧有两个红点,贴在唇边笑窝所在的地方,是那个时代时髦美人的标志。通常是一对小小的圆形花钿,模仿女性微笑时露出的浅浅酒窝。人不笑时,这种妆效使人看起来仿佛在笑,而若真笑了,这妆效又平添了几分妩媚。由于金靥是贴在脸上的,人在活动中或者做表情时,贴上去的花钿不一定牢靠,可能不小心会剥落下来。于是,生活中就会出现这样的情景,在女性停留过的地方,她的脸上、发上,或者地上,花钿不经意掉落下来、四处飘坠。可能人离去了,还遗落下一两点花钿停在原处,徒留遗憾。
2.2服装
作者以一位有名的宋朝女词人李清照为主角,分析着宋朝女子的服装是什么样子。李清照的形象大多画像中描绘的面带愁容,穿素色衣衫,有些瘦弱的样子。例如《潘金莲的发型》一书中所提供的画中李清照穿着竖领对襟阔袖的长衫,长到膝盖,露出一丝裙角,这样的服装也是清初女装的样式。但现今所能看到李清照的画像大多是清朝人画的,和李清照本人大相庭径。
宋代女子自有其不同的服装式样,新颖、独特、大胆。而宋代女装最突出的特色之一就在于,它的上装,由两件组成。首先是一件长襟型的抹胸,女性将它围在腋下和前胸后背之间,然后再穿一件称为“背子”的长衫,这种长衫直领、对襟、长袖,两腋下开长叉。背子仅在腹部用一对纽带系一次,两襟不系扣,形成长v字领口,也有两襟松敞的“不挚衿”。
李清照等两宋女性绝不是后来的明清女性,用高高的竖领紧掩衣襟,把肌肤全部遮掩在服装下。宋代女子的衣着要大胆得多,在这种“抹胸”加“背子”的衣饰盛行的时代,炎炎暑夏之时,女性还习惯于穿薄纱制成的背子,让两肩双臂隐现在薄纱之中。其实,这种风尚由来已久,并不是宋朝首创。唐朝记述宫中女子服饰的诗云:嫌罗不着爱轻容。罗,本来就是以轻薄取胜的织物,宫人们还嫌它涩重,而喜欢穿“轻容”。轻容,就是“薄纱之至清者”。
李清照《点绛唇》一词中也有一句是“薄汗轻衣透”,薄汗竟然能透衣,也可以体现出轻衣之轻。轻衣之轻有多轻?在福建黄生墓中出土的轻衣,有一件薄罗制成的牡丹花背心,仅重16.7克。而我国古代能工巧匠辈出,各种精湛工艺出神入化,能达到的境界也不仅仅是“轻”而已。唐明皇与杨贵妃在华清池沐浴时,各穿了一件金鸟锦袍,便是用黄金制成金线,再碾成金丝编制而成的。那时候,这种金袍不仅皇帝能穿,一般民间富人也能穿,可见织金技术在唐朝已经相当发达了。例如在《红楼梦》中有一章“勇晴雯病补 雀金裘”,说的就是宝玉不小心把贾母赠给他的雀金裘烧了一个洞,而晴雯在病中帮他补得完好如初的故事。雀金裘就是用孔雀羽毛编制而成的衣服。
3结语
也许有人会说,这些妇女生活太过琐细、太过日常了些,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所谓历史,不正是细节写就的生活史,这些古代妇女生活中的香艳与妩媚,不是更让我们今人直接触摸到历史肌肤的细腻纹理。
这就是孟晖这本书的意义所在———她为古典的、日常的生活细节搭建起了一条通往当代的小小桥梁,使得这些一千多年前的时尚、侈糜、深情乃至美丽的琐碎为我们当代人所理解、所叹息;而古代中国的美丽生活,也因为有这样年轻的知己、这样倾情的知遇,而在今人心里烙下了或重或轻的印痕,使我们知晓并领略到,比如说,曾经,在古代中國,黛眉的重要程度竟到了这样的程度:“一个美丽的女人如果能够画出一双有个性的眉毛,那她将赢得整个世界。善于画眉,成了评判女性魅力的终极标准。”
正如扬之水女士定义的,“不是古玩欣赏,不是文物鉴定,只是从错错落落的精致中,收拾一个两个迹近真实的生活场景,拼接一叶两页残损掉的历史画面。”只有知道了这些细节,我们才能了解文人的趣味和他们眼中的世界。
参考文献
[1]孟晖:《潘金莲的发型》,297页,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2]沈玉嘉.唐代饮食文化中的胡风问题[D].辽宁大学,2020.
[3]黄晓娟.用美构筑传统文化的圣殿——论孟晖的《盂兰变》[J].南方文坛,2017(01):148-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