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主流媒体的“中国观”*

刘书凝 王宏俐 卢 可 张欣元

(1.西安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 西安 710049；2.浙江大学教育学院 杭州 310058；3.陕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西安 710062 )

2021年是中俄建交72周年，当前，中俄关系持续、稳定、健康，呈现全面发展的良好势头。政治方面，中俄两国高层保持密切交往，政治互信增强；经济方面，中蒙俄经济走廊连接了亚洲经济圈和欧洲经济圈，进一步完善了三方合作工作机制；军事方面，自2012年起，中俄海军连续每年举行联合军演；民间交流方面，两国成功举办2016-2017年“媒体交流年”，人文合作成果丰硕。随着新时代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深入发展和中国在国际舞台上重要地位日益提升，俄罗斯主流媒体对中国给予极大关注。分析俄罗斯主流媒体对华关注点和态度倾向有助于探查俄罗斯的“中国观”, 从而为我国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做好外宣提供情报支持。

就分析俄罗斯媒体涉华报道而言，目前学界的研究多为选取一家媒体进行分析，如卡佳以《消息报》2002-2014年涉华报道为研究对象，采用星期建构抽样搜集报道，分析了涉华报道的主题、倾向、消息来源等[1]；魏侨研究了2014-2018年俄新社的涉华报道，深入分析了俄罗斯对中国形象的真实态度及认知[2]。还有部分研究分析俄罗斯多家媒体较短时间段内的涉华报道，如许华选取俄罗斯主流媒体《俄罗斯报》《独立报》和《生意人报》2016年11月到2017年4月的涉华报道和俄罗斯智库“国际事务委员会”网站发布的相关资料，从新闻报道和民意调查两方面分析俄罗斯的对华态度和情绪[3]。此外，也有研究通过某一具体涉华事件的分析透视俄罗斯媒体塑造的中国形象，如张冬梅和闫欣梳理了俄罗斯媒体“一带一路”相关报道，总结了报道中呈现出的中国形象[4]。但目前国内少有以多家俄罗斯主流媒体相对较长一段时间内的涉华报道为切入点全方位探究中国形象的研究。本研究分析了俄罗斯主流媒体《俄罗斯报》《生意人报》和《共青团真理报》2013年9月1日至2020年8月31日的涉华报道，管窥这些媒体对我国的关注点和报道倾向，探查俄罗斯主流媒体构建的中国形象。

1 研究设计

1.1研究对象本研究选取《俄罗斯报》《生意人报》和《共青团真理报》全面探查俄罗斯主流媒体的“中国观”。这三大报纸历史悠久、发行量大、知名度高，而且分别代表不同的政治立场：《俄罗斯报》主要传达官方政策，是典型的政府“喉舌”；《生意人报》是最具影响力的财经类媒体之一，被认为是反对派的媒体；《共青团真理报》的立场则较为中性。

1.2研究方法及数据收集台湾学者臧国仁认为文本框架的内在结构包含了高、中、低三个层次，将这一理论应用到具体的新闻文本中，结合传播学的相关划分，可以类推出媒介框架研究的三个层面：宏观层面的主题意义建构、中观层面的形式结构组成、微观层面的语义表现形式[5]。本研究从这三个层面，同时运用语料库语言学研究方法，从跨学科视角多维度、全方位探查俄罗斯主流媒体的“中国观”。

研究基于East View俄罗斯大全数据库，以“Китай”(中国)、“КНР”(中华人民共和国)、“Пекин”(北京)及“По-китайски”(按中国方式地)为关键词检索《俄罗斯报》《生意人报》和《共青团真理报》自2013年9月1日到2020年8月31日共7年间的报道。2013年9月和10月，习主席在出访中亚和东南亚国家时分别提出了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重大倡议。“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是中国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的体现，具有划时代的重大意义。在剔除重复以及不相关的报道后，本研究共得到348篇相关报道，其中包含《俄罗斯报》97篇，《生意人报》172篇和《共青团真理报》79篇。

本研究在宏观层面探查俄罗斯媒体涉华报道的篇幅和关注主题，在中观层面聚焦俄罗斯媒体对华态度倾向。参考以往研究，我们将报道情感态度分为“非常积极”“比较积极”“中性”“比较消极”和“非常消极”五级，并对应赋值5、4、3、2、1考察相关报道[6]。共有三名受过训练的研究生参与情感标注工作，以总报道量的10%作为标注样本，两名研究生独立完成样本的试编码，使用霍尔斯蒂公式[7]检验编码者间信度，结果可接受(0.86)；两名编码员对试标注中的分歧充分讨论后，完成剩余报道的正式编码，正式编码信度良好(0.94)。编码完成后，邀请第三位编码员讨论有分歧的文本，确保标注信度。微观层面分析报道中引用的消息来源，同时运用语料库语言学研究方法探究“中国”一词的20个强搭配词以及相关索引行。最后基于三个层面的分析，概括俄罗斯主流媒体在涉华报道中塑造的中国形象。

2 研究发现与讨论

2.1报道篇幅和主题分析在宏观层面，我们主要分析俄罗斯主流媒体涉华报道的报道篇幅(图1)和关注主题(表1)。

图1显示，三家报纸的涉华报道篇幅都相对较短，约93%的报道(324篇)词数都在1 000词以内，其中500词以内的报道占总量的49.71%(173篇)，接近一半。这说明大部分报道短小精简，只是交代事件的基本情况，未对新闻事件进行背景介绍和深度分析。《俄罗斯报》和《共青团真理报》的大部分报道篇幅集中在500词以内，而《生意人报》相比较长，大部分报道篇幅集中在501～1 000词区间内。

图1 三家媒体不同篇幅涉华报道数量

表1显示，俄媒体最为关注经济和政治主题，其次为科技与文化体育、社会民生和军事。在这三家主流媒体中，《俄罗斯报》和《共青团真理报》作为综合类报纸，均最关注政治，其次为经济；而《生意人报》作为代表性的财经类媒体，半数以上报道聚焦于经济领域，其次才为政治。

表1 三家媒体涉华报道主题分布占比

不同主题之下，三家媒体关注的具体话题也共性和差异并存。

在政治主题下，三家报纸均将关注重点放在中俄关系上，涉及两国在抗击新冠疫情方面的合作和两国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介绍等。此外，《俄罗斯报》和《生意人报》对政策与外交话题给予了较多关注，主要介绍中国和俄罗斯为深化双边关系所采取的措施，报道了习主席2014年欧洲之行、中国《境外非政府组织境内活动管理法》的发布等；《共青团真理报》则对国内外领导人话题较为关注，着墨报道了中俄两国领导人高频且密切的交流。

在经济主题下，《俄罗斯报》和《生意人报》均最关注进出口贸易和投资话题，报道了俄罗斯石油大量出口至中国、中国在多个国家的对外投资、小米和华为公司扩大在俄罗斯的零售网和受新冠疫情影响中国出口率有所下降等。《共青团真理报》则重点关注国际经济合作，报道了中俄两国在各领域的经济合作以及亚投行对深化国际经济合作的作用。

在社会民生主题下，三家报纸均对社会安全话题给予了颇高的关注度，报道了中国城市的疫情情况、中国的网络安全所遭受的威胁和中国政府为维护国家安全所采取的措施等。此外，《俄罗斯报》还关注人口话题，批评了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介绍了中国的“二胎政策”；《生意人报》较为关注环境话题，报道了中国政府为保护环境、治理雾霾所采取的措施；《共青团真理报》还涉及民生方面的内容，介绍了本报记者在中国的所见所闻，全方位介绍了中国的民生状况。

在科技与文化体育主题下，《俄罗斯报》和《共青团真理报》最为关注旅游和娱乐话题，主要报道了中国的旅游景点、中俄两国为增加双向旅游客流量出台的政策、中国广电总局规范娱乐节目的管理意见，介绍了中国游客喜爱的俄罗斯美食等。《生意人报》对文化体育活动关注较多，主要报道了中国国内的文体活动，此外也关注中国逐年强大的科技实力。

军事主题报道量最少。三家媒体中对该主题报道量相对较多的《生意人报》和《俄罗斯报》关注重点分别为国防以及核武器和导弹，前者主要介绍了中国近年来的国防实力，后者报道了中国反制韩国部署萨德以及中国反对朝核试验的情况。

2.2情感态度分析在中观层面，我们量化分析了俄罗斯主流媒体对华情感态度。俄媒体对华总体评价为中性，涉华报道情感均值为3.03。各级情感态度分布如下：中性报道占比最大(31.03%)，其次为比较消极的报道(25.57%)和比较积极的报道(20.98%)，接下来为非常积极的报道(12.93%)，占比最小为非常消极的报道(9.48%)。

图2展示了三家媒体对华情感均值。《俄罗斯报》和《共青团真理报》情感均值均超过中性值3，其中《俄罗斯报》作为代表俄罗斯政府的报纸，情感均值最高(3.48)，持中立立场的《共青团真理报》情感均值为3.25，以经济类新闻为主的《生意人报》情感均值最低(2.66)。

图2 三家媒体涉华报道情感均值

除量化分析媒体总体评价态度外，本研究还统计了不同主题下报道的情感均值(图3)。由图3可知，俄罗斯主流媒体在科技与文化体育主题上对华评价最积极，在政治和军事上基本中性，在经济和社会民生方面偏消极，但仍较为中性。进一步统计学检验显示(表2)，科技与文化体育同政治、经济、社会民生之间，以及社会民生和军事之间的情感值存在显著性差异。

表2 俄媒体涉华报道不同主题情感值显著性检验

图3 俄媒体涉华报道不同主题情感均值

中俄两国友好的合作和交往对双方意义重大，2019年中俄双边关系提升为“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这在国际上谱写了大国关系典范，但两国间联系也呈现出“政热经冷、上热下冷”的特点，两国政治交往密切，但是在经济和其他领域联系远不如政治领域密切，因此综合类报纸对政治话题的报道和关注最多。图3显示，除科技与文化体育和军事主题外，其他主题的情感均值都低于政治主题，这也充分反映出两国在不同领域的交往程度。科技与文化体育主题主要介绍中国国内的文体活动和中俄两国为增加双向旅游客流量出台的政策，少量相关报道介绍了中国强大的科技实力，因此情感值较高；军事主题主要报道了中国的国防实力和中国反制韩国部署萨德以及反对朝核试验的情况，因此情感中性客观。但中俄在一些方面存在不可否认的竞争，例如中国刚提出“一带一路”倡议时，中亚国家表示支持，俄罗斯却担忧该倡议会损害俄罗斯在中亚地区的利益；同时随着中国国际影响力的增强，俄罗斯媒体对华担忧和怀疑有增无减，因此在中俄两国交往甚密、关系良好的大背景下，俄主流媒体对华评价基本为中性，并没达到赞赏肯定的程度。

为进一步探查俄主流媒体态度在过去7年间是否有变化，我们统计了不同年份的情感均值(见图4)。总体而言，俄罗斯主流媒体涉华报道在中值3上下小幅波动，但近三年来有恶化迹象。2013年习主席把俄罗斯定为当选国家主席后的首访国，充分显示了对发展中俄睦邻友好关系的重视；2014年习主席出席了在索契举行的冬奥会开幕式；之后两国领导人多次会晤，双方在能源、经济和军事等方面开展合作，俄媒体涉华报道态度稳定，其中2014年、2015年和2017年情感值均在中值之上，略显积极。但2018年开始情感值持续下降，有恶化趋势，这可能归因于随着中俄各领域合作扩展和深化，俄罗斯担心本国经济对华依赖加深，这会给本国带来风险；同时也忧虑中国通过“商业移民”向俄远东地区“扩张”“掌控”这些地区。

图4 俄媒体涉华报道情感历时变化

为补充和交叉印证俄罗斯主流媒体的“中国观”，本研究在采集的348篇报道中随机抽取1篇对该报道下的网友评论开展分析。这篇报道于2020年3月20日刊发于《生意人报》，标题为“Китай здоровеет — мир завидует”(中国恢复正常——世界羡慕不已)。新闻主要报道了中国在抗击新冠疫情方面取得的成果以及向俄罗斯和世界其他国家提供的援助，本研究对这篇报道情感赋值为“4”(比较积极)。《生意人报》官网的该报道下共有11条网友评论，评论均为俄语。在这些评论中，两条是没有明确表达个人态度的中性评论，客观叙述疫情期间中国全民居家隔离措施和中国新冠疫苗研发情况。在其余9条明确表达态度的评论中，积极情感5条。在这些评论中，俄罗斯网友肯定了中国为抗击新冠疫情采取的有效措施——严格执行隔离管控政策、大规模生产防护用品和建造方舱医院；赞赏这些措施取得的明显成效(“А у китайцев получается что больше никто не собирается болеть” — 现在中国人不会再出现集中感染的情况)；称赞中国向他国援助医疗防护物资、派遣医疗专家中展现的人道主义精神(“Китай, своим примером дружбы и помощи, вдохновенен и для России, и для Италии, и для Франции…своим глобальным гуманизмом к людям разных стран, вероисповеданий и рас.” — 中国用自己的友善和帮助感召着俄罗斯、意大利和法国……这是面向不同国家、宗教和种族人群的全球人道主义)。在4条消极评论中，俄罗斯网友或抨击中国隐瞒新冠疫情、或拒绝接受中国援助、或怀疑新闻中提到的中国返岗复工人员所持健康证明的有效性，还有一位网友借机抨击中国的空气质量。但值得注意的是，有两条消极评论均被踩两次，有网友跟帖反击称散布“中国隐瞒疫情”谣言的网友是“被自由主义思想洗脑的公民们”。由此可见，俄罗斯民众在该新闻下的总体评论较积极，同报道的主旋律基本一致，主流媒体对民众属性议程设置有作用。

2.3信源分析和语料库语言学统计在微观层面，本研究主要分析俄媒涉华报道中的消息来源、“中国”一词的20个强搭配词以及相关索引行。涉华报道中引用消息来源的比例如表3所示。

表3 俄媒体引用的消息来源占比

总体而言，俄媒体更重视政府官方信息以及专家学者等专业人士的意见，对民众意见关注较少。三家媒体涉华报道中占比最大的消息来源均为政府官方，表明该信源最具影响力。《俄罗斯报》和《共青团真理报》涉华报道消息来源比例相似，排序均为政府官方、专家学者、媒体以及公司和机构。而以财经类报道见长的《生意人报》第二大信源为公司和机构，接下来才是专家学者和媒体，这体现报道主题会影响信源的选取。此外，在三家报纸中，还有少量匿名信源，合计仅约5%。不确定来源的消息会招致读者对新闻客观性和可信度的质疑，因此主流媒体尽量避免匿名信源的使用。

为检验人工标注的信度，我们使用语料库软件AntConc统计了新闻报道中“中国”一词的强搭配词以及相关索引行。所采集报道中与“中国”相关的主题词频次如表4所示，“Китай”(中国)一词出现频率最高。本研究统计了该主题词的20个强搭配词，如表5所示。

表4 “中国”各主题词词频

表5 “Китай”的20个强搭配词

强搭配词统计表明，俄罗斯将中国视为“光荣的”“盟国”，肯定了中国近年来的成就，称中国的历史具有“连续性”，同时中国也在不断开拓未来，中国有能力“拯救”俄罗斯的经济，中国不仅在不断发展，还在“设定”趋势、引领世界，中国坚定支持经济全球化，是全球化的“拥护者”，中国的经济发展经验对于俄罗斯具有借鉴意义，中俄两国在多领域合作紧密，中国是俄罗斯重要的“大麦”等作物的出口市场，此外两国在“能源”领域也有诸多合作。同时，俄媒介绍了俄罗斯知名政论家尤里·塔夫罗夫斯基，该学者出版了《神奇的中国》等多部与中国有关的书籍；俄媒还提到了中国感谢苏联军队在抗日战争中提供的帮助，两国伟大的友谊永存；也提及了习主席出访的中东和北非曾经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组成“部分”。

接着本研究随机选取了“Китай”一词相关的10条索引行，为保证索引行表达意义完整，点击索引行回归到文本，列出完整句子，如表6所示。研读索引行发现文本表述与人工情感编码结果一致，即俄罗斯主流媒体对华评价总体中性，其中在科技与文化体育方面对中国态度中性偏积极，在政治和军事上基本中性，在经济和社会民生方面态度偏消极，但仍较为中性。

表6 涉华报道中与“Китай”一词相关的10条索引行

2.4俄罗斯主流媒体塑造的中国形象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将俄主流媒体构建的中国形象概括如下。

政治方面，将中国塑造为一个在世界舞台上拥有强大政治影响力的友好国家。三家媒体在其涉华政治报道中倾向于使用诸如“成就”“合作”“改善”和“民族复兴”之类的关键词，媒体报道中国积极调整外交战略以开展多边外交，在世界范围内发挥建设性作用，将中国刻画为睦邻友好、负责任、拒绝霸权、爱好和平的国家。

例1：Какого бы уровня в своем развитии ни достиг Китай, он никогда не будет претендовать на положение гегемона. (无论中国发展到什么水平，他都永远不会追求霸权。)(俄罗斯报，2017.10.20)

例2：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о РФ и Китая развивается не против кого-либо, а в интересах обеих стран.(中俄两国之间的合作不是为反对任何国家，而是为了两国的利益。)(俄罗斯报，2015.4.8)

例3：С китайского название поезда переводится как "Возрождение", и в этом отсылка к пров-озглашенной Си Цзиньпином концепции о "мечте о великом возрождении китайской нации".(列车名字的中文含义是“复兴”，这来源于习近平提出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共青团真理报，2018.5.21)

经济方面，将中国塑造为经济快速发展，但具有“威胁性”的国家。俄媒体描述中国经济的关键词包括“快速增长”“领先”“最大”“发展”以及“贡献”等。这些表述直接表达了中国的经济发展成就和巨大的世界影响力(如例4)。尽管俄媒体承认中国是一个经济大国、中国对其他国家和世界的经济发展作出了贡献，但仍认为中国的经济发展具有威胁性。例如一方面认为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有助于推动参与国经济发展，但也宣扬“债务陷阱论”，认为中国是为了控制这些国家，以扩大影响力(如例5)。

例4：Россия и Китай собираются активизировать переход во взаиморасчетах на рубль и юань. Тут хорошие перспективы, они позволят избежать про-блем, возникающих с использованием американских платежных систем. Чем больше инструментов будет, тем стабильнее станет финансовая система в мире. (俄罗斯和中国打算加快人民币和卢布结算的过渡，这具有良好的前景。它将有助于避免因使用美国支付系统而引起的问题。结算工具越多，世界金融体系也将变得更加稳定。)(生意人报，2017.11.2)

例5： Критики обвиняют Китай в намерении создать у стран участниц ПИП неподъемное долговое бремя и впоследствии подчинить их себе политич-ески. (批评家指责中国打算给成员国造成压倒性的债务负担，并随后在政治上压制它们。)(生意人报，2018.12.26)

社会民生方面，将中国塑造为一个仍有很多突出问题的国家。俄媒报道了中国环境、网络安全和社会稳定等方面的瓶颈，认为中国仍有很多亟待解决的社会民生问题(如例6)。

例6： Городские власти Пекина вчера анонсиров-али создание нового подразделения "экологической полиции". Борьба со смогом становится задачей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й важности.(北京市官员昨天宣布成立新的“环境警察”队伍。 消除雾霾已成为国家的重要任务。)(生意人报，2017.1.10)

科技与文化体育方面，将中国塑造为科技成就众多、文化和体育事业蓬勃发展的国家(如例7、例8)。俄媒体赞扬了中国整体科技实力的提高，使用“互联网市场”“全球技术领导者”和“技术巨人”等关键词形容中国的技术成就及其对全球技术和经济发展的贡献，也肯定了中国积极发展文化和体育事业的努力和所取得的成果。

例7： Китай становится настоящей Меккой для ученых. На долю Поднебесной приходится процентов от всех мировых инвестиций в науку и технологии. Для сравнения - 5 лет назад вклад Пекина составлял только 10 процентов.(中国正在成为科学家们的真正圣地。中国占全球科技投资额的18%。相比之下，5年前中国的贡献率只有10%。)(共青团真理报，2015.7.15)

例8：Китайское национальное агентство по развитию и реформам обнародовало план превращения страны в одну из ведущих футбольных держав планеты.(中国国家发展改革委公布了一项计划，旨在将国家建设为领先的足球强国之一。)(生意人报，2016.4.13)

军事方面，将中国塑造为国防实力强大的军事强国。中国整体军事实力、核武器和导弹等装备受到了俄媒体较多的关注(如例9)，媒体使用“强大的国防”“军事巨人”和“军事超级大国”来形容中国，同时俄媒也报道了中国反制韩国部署萨德以及中国反对朝核试验的情况(如例10)。

例9： На парад Победы уже прибывают его первые участники - в частности, на днях в Москве встречали новый военно-транспортный самолет Xian Y-20, на борту которого разместилась Рота почетного караула Народно-освободительной армии Китая.(俄罗斯卫国战争胜利日阅兵式的第一批参演力量已经抵达，特别是中国新型军用运输机运-20近日在莫斯科亮相，这架飞机搭载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仪仗队。)(俄罗斯报，2020.6.17)

例10： Пекин очень сильно обеспокоен ситу-ацией на Корейском полуострове и намерен активно отстаивать свои интересы, в том числе и военным путем.(北京非常关注朝鲜半岛局势，并打算积极捍卫中国的利益，包括采取军事措施为朝鲜半岛带来和平与稳定。)(俄罗斯报，2017.4.25)

3 结 语

本研究从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层面分析了俄主流媒体的涉华报道，发现俄罗斯将中国塑造为一个在世界舞台上拥有强大政治影响力，经济快速发展但具有“威胁性”，科技成就众多，文化和体育事业蓬勃发展，国防实力强大，仍有很多突出社会民生问题的国家。当今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在此背景下，中国应紧抓机遇，以“一带一路”倡议为重要抓手，继续扩大和深化与俄罗斯的合作，同时加强中俄民间交往，筑牢两国互信的民间基石，推动中俄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取得更大发展，与俄罗斯携手共同应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局势，维护全球战略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