砥柱中流：俄罗斯战略轰炸机部队的荣光与现状（上）

选锋

正在接受空中加油的图-160轰炸机

俄罗斯一直将核威慑视为国家安全的重要保障，而在其“三位一体”的核威慑体系中，空天军序列中的远程航空兵（战略航空兵）部队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位置。在此前漫长的冷战时期，涂着红星的苏联战略轰炸机一直令西方国家畏惧。而在当前和今后，挂载着核弹或常规巡航导弹的俄罗斯战略轰炸机仍然把目标锁定于潜在敌国领土的最深处。

艰难的重组

俄罗斯远程航空兵是一支有着悠久历史的航空部队，其创建甚至可以上溯至一战爆发时的1914年。在經历了卫国战争血与火的锤炼后，苏联远程航空兵部队在二战结束后的冷战岁月里不断壮大，成为同地面上的红色钢铁洪流一样令北约国家生畏的强大存在。

这支部队同时拥有3款重型轰炸机，即分别被北约冠以“海盗旗”、“熊”和“逆火”之名的图-160、图-95和图-22M。在苏联/俄罗斯军事术语中，图-160和图-95被归类为战略轰炸机，而图-22M则是远程轰炸机。不过，图-22M是兼具战略和战术打击能力的机型，历来被外界同图-160和图-95等量齐观，视作俄战略轰炸机和空基核打击力量的“三驾马车”之一。

图-95轰炸机

1991年苏联解体前夕，苏联空军共装备19架图-160、86架图-95MS和为数颇多的图-22M，这是对往昔强大空中阵容的最后一瞥。而对于此后接过苏联军事体系主要衣钵的俄罗斯军队来说，这些“大飞机”的布局很成问题。

所有19架图-160和24架图-95MS都配置在乌克兰的普里鲁基空军基地和乌辛空军基地，有多达40架图-95MS部署在哈萨克斯坦的塞米巴拉金斯克基地。当时，直接由俄罗斯控制的只有22架图-95MS，而且其所在地——位于北奥塞梯的莫扎克空军基地的动荡局势也令人担忧。

正是在这种相对不利的“开局”中，俄罗斯开始逐步重构其战略轰炸机力量。在国防预算持续缩减的背景下，萨马拉工厂的图-95MS生产线和喀山工厂的图-160生产线仍一度保持运行。尽管图-95MS的量产于1992年5月告终，但图-160的量产仍在延续。因外观流畅洗练而被俄罗斯称为“白天鹅”的图-160，此后保持着缓慢却有节奏的交付规律，有力地构成了俄罗斯远程航空兵部队的中坚。

图-160轰炸机生产线一景

相对于新机制造，增强轰炸机实力的一个更快捷的方法是从哈萨克斯坦和乌克兰回购飞机。俄罗斯与哈萨克斯坦的合作简洁高效：从1993年到1994年，哈境内的全部40架图-95MS均转移到了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乌克兰卡空军基地。作为回报，俄罗斯向哈萨克斯坦提供了一批战术飞机。

与乌克兰的沟通则远没有那么顺利。经过多轮谈判，两国都难就军购的交易价格达成一致意见。当谈判在1998年4月最终失败时，乌克兰决定报废这些战略轰炸机。1999年1月14日，在吱嘎作响的象征性仪式上，第一架图-160在普里鲁基被作为废金属遭到切割。

数月后，在北约轰炸南联盟的背景下，俄罗斯与乌克兰又恢复了谈判，时局变化之下，双方的心态也随之发生了变化。1999年10月6日，俄乌双方在雅尔塔达成协议，乌克兰同意向俄罗斯移交8架技术状况最佳的图-160以及3架最现代化的图-95MS，外加575枚Kh-55SM巡航导弹，以换取俄罗斯从乌克兰所欠的天然气债务中扣除2.85亿美元。

一个月后的11月5日，首批2架前乌克兰战略轰炸机正式入驻俄罗斯的恩格斯空军基地。此前，俄罗斯空军仅仅拥有6架图-160，被认为只能“履行宣传功能”，而在一举迎来8架“海盗旗”之后，俄罗斯远程航空兵部队的面貌堪称焕然一新。

驻欧洲的重型轰炸航空师

俄罗斯远程航空兵司令部设在莫斯科。从兵力配备来看，远程航空兵部队包括两个力量大致相当的航空师，分驻于俄罗斯的欧洲和亚洲部分，其中第22重型轰炸航空师的总部位于俄罗斯欧洲部分的恩格斯，第326重型轰炸航空师的总部设置在亚洲部分的乌克兰卡。每个航空师各有一个战略轰炸航空团，以及1～2个远程轰炸航空团。

第201师此前装备M-4“野牛”轰炸机

对外界而言，俄罗斯航空兵部队的历史和兵力构成有时似乎让人难以捉摸，这是因为不少航空单位的角色定位、武器装备和隶属关系都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就这一点而言，第22重型轰炸航空师的情况就非常典型。

第22航空师的源起，可以回溯到卫国战争期间的1942年3月，当年，该师的前身第62远程航空师在梁赞的佳吉列沃机场宣告成立。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第62航空师改组为第22航空师，自那时起一直到苏联解体始终驻扎在白俄罗斯。该师下辖3个航空团——第121、第200和第203重型轰炸航空团，在大部分时间里装备着清一色的图-22/图-22M。

1992年，该师迁回俄罗斯：师部、第121团和第203团进驻恩格斯，而第200团则迁往贝加尔湖附近的贝拉亚空军基地。这个航空师在1994年被解散，其驻恩格斯的航空团被并入第201航空师。第201师是一支初创于1954年的航空部队，此前主要装备M-4“野牛”战略轰炸机。这次改组三年后的1997年，第22航空师以另一种方式获得了重生，其番号、旗帜和荣誉头衔由恩格斯的第201航空师一体接收，后者于是成了新一代的第22航空师。

不过，变化还没有完。2010年，第22师又在俄军新一轮的整编中被并入第6950空军基地，5年后又重新恢复为第22重型轰炸航空师的建制。卫国战争期间的第62航空师曾于1943年9月18日获得近卫荣誉称号，于2015年再度重生后的第22航空师决定把这一天确定为本师的纪念日。

伊爾-4 轰炸机。第182 团曾使用过该型机

经过多次改组，当前的第22航空师下辖3个团，分别是装备战略轰炸机的第121重型轰炸航空团、装备远程轰炸机的第52重型轰炸航空团以及第40混成航空团。

驻扎在恩格斯的第121团始建于1940年，二战结束后长期驻扎在白俄罗斯，相继装备过B-25、图-4、图-16和图-22等机型。当该团于2010年被改入第6950空军基地时，接收了创立于2000年的第184团的数架飞机。当第22航空师在2015年恢复“真身”后，第121团便接收了当时配置在恩格斯的全部战略轰炸机，现编有一个图-160中队和一个图-95MS中队，装备16架图-160以及约15架图-95MS。

第22航空师的另外两个团均以图-22M“逆火”为主力装备。第52团成立于1944年，自1959年以来一直驻扎在沙伊科夫卡，自1982年以来一直在使用图-22M。2010年，这个团还从解散于索利齐基地的第840团手中接收了部分新型的图-22M3。

在喀山工厂接受修理和升级的图-22M

图-22M双机编队

另一个“逆火”单位是第40混成团。这是第22师最年轻的单位，不过就自身资历而论，这却是最年长的单位。第40混成团驻扎在奥列尼戈尔斯克的维索基机场，于2011年4月加入远程航空兵部队，在那之前，该部一直隶属于俄罗斯海军第924海军导弹运载航空团，而其初创时间则早在1938年。之所以在第22航空师中定位为混成航空团，是因为除了图-22M3外，该团还装备着用于北极圈等特殊环境的运输机和重型直升机。

驻亚洲的重型轰炸航空师

比“欧洲师”的初创时间稍晚，驻亚洲的第326重型轰炸航空师1943年10月10日组建于乌克兰。1945年5月纳粹德国投降后，苏联红军转而向盘踞远东的日本关东军作战。第326航空师作为苏军从欧洲向亚洲转移的空中力量的一部分，先后转战于蒙古、中国东北地区和库页岛等地。

第326航空师于1951年重返欧洲，先是进驻白俄罗斯的马丘利什基，然后转往俄罗斯的索尔茨，自1959年起又驻扎爱沙尼亚的塔尔图。苏联解体后，该师先是于1992年从爱沙尼亚迁往索尔茨，后于1998年进驻俄罗斯远东部分的乌克兰卡至今。

在2009年的整编中，第326师一度被并入第6952空军基地，后于2015年恢复为第326重型轰炸航空师。和同属远程航空兵部队的“欧洲师”一样，第326航空也拥有近卫称号。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一荣衔原本属于解散于2009年的第182航空团，第326航空师在2015年恢复原建制之际并入了原第182团的飞机，也顺带“接收”了这支部队的近卫称号。

当前，该师拥有两个航空团，其一装备图-95MS战略轰炸机，其二装备图-22M3远程轰炸机。第182团与师部一同配置在乌克兰卡。该团历史悠久，最初源于1943年成立于谢尔普霍夫的第18远程轰炸航空团，该团当时使用伊尔-4轰炸机对德军作战。

“逆火”轰炸机尾部机炮

从二战结束当年到1962年，第18团先后驻扎在白俄罗斯的内津和乌克兰的普里鲁基等地，相继装备过图-4和图-16轰炸机。第18团于1962年年中被解散，但其人员被送往莫扎克空军基地用于组建一支新的航空部队，这支部队接收了新型的图-95K战略轰炸机，继承了第18团的所有荣誉和传统，同时获得了一个新番号：第182航空团。

到了1998年，当莫扎克因靠近动荡的北高加索地区而被认为不够安全时，第182团携其当时装备的图-95MS轰炸机转往恩格斯，此后又配置到了乌克兰卡。当时，同样装备图-95MS的第40团也自原驻地移入乌克兰卡，旋即被第182团“收编”。

第326航空师原本还有另一支图-95MS部队，即第79航空团。该团在2009年同第182团一道被划入第6952空军基地，此后却一直未能恢复建制，所以第182团便成了第326航空师唯一的战略轰炸机团，该团目前保有约30架图-95MS。

该师的远程轰炸机部队第200团驻扎在伊尔库茨克附近的贝拉亚机场，装备为清一色的图-22M3。该团的前身是始建于1943年10月的第112夜间轰炸航空团，这支部队在1944年获得近卫称号后不久变更番号为第26团，后于1946年改为第200团，相继使用过B-25、图-4、图-16和现在的图-22M3。

冷战期间拦截俄罗斯图-95轰炸机的美军F-4战斗机

苏联解体后，第200团于1994年在贝拉亚合并吸收了好几个解散的“逆火”单位的飞机和人员：1998年的第1225团和第1229团，2009年的第444团，2011年的第568海军导弹运载航空团。和第182团的经历相似，第200团在2009年被划入第6953空军基地，5年后恢复航空团原建制。目前，该团还拥有一支装备安-30B侦察机的摄影测量分队，该分队的前身是第181独立航空中队。

辅助力量与训练体系

从基地位置来看，俄罗斯远程航空兵部队的大本营分别位于靠近南部边界的恩格斯和东部边境的乌克兰卡，但这并不意味着当俄战略轰炸机需要执行至关重要的北方任务时（例如飞越北极、迫近北美），它们没有足够的地面支撑。

事实上，针对北方任务，俄军专门备有诸多前沿机场。早在上世纪50年代，苏军就开始在北极圈范围内的季克西、沃尔库塔和阿纳德尔等地建立了设施完备的军用机场，这些机场平时只保有必要的值班人员，但燃料供应和跑道状况良好，一旦有需要，来自南方基地的轰炸机完全可以在这些前沿机场起降、补充燃料和接受简单的维护。

图-95MS轰炸机是距离阿拉斯加700千米的阿纳德尔基地的常客，“熊”在当地出没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至于“逆火”，2017年10月，来自第200团的一架图-22M3首次降落在阿纳德尔。而在2018年8月15日，两架图-160又光临此地，成为首批降落在阿纳德尔的“白天鹅”。

远程航空兵司令部还下辖俄罗斯空天军中唯一的加油机部队：第203独立加油航空团。这个特殊单位拥有大约18架伊尔-78以及更现代化的伊尔-78M加油机。尽管俄军绝大部分新型战术飞机都具备空中加油的能力，但受制于加油机的数量，加油机部队当前仍须集中使用，一旦发生冲突，将优先为战略轰炸机和远程轰炸机提供服务。

正在投掷普通航空炸弹的图-22M

拥有近卫荣衔的第203团，其前身是1941年7月6日创建于莫斯科莫尼诺的第412轰炸航空团。1942年4月，苏联外交部长莫洛托夫出访美國时所乘坐的飞机就来自这个团。战后的1946年，第412团改组为第203航空团，相继装备过图-4、图-16和图-22，到1994年站完了自己的最后一班岗，其装备和荣誉一体移交给了第1230团。1960年组建于恩格斯的第1230航空团，当时装备由M-4“野牛”轰炸机改装而成的加油机;自1989年起，该团开始换装伊尔-78加油机，此后在1994年继承了第203航空团的番号和近卫称号。

完成合组后的第203航空团于2000年从恩格斯移往梁赞地区的佳吉列沃，此后一直部署在那里。和重型轰炸航空团的经历一样，这个团也在2009年被并入了空军基地，此后在2013年12月重新恢复建制。

图-22M 起飞瞬间

图-22M 轰炸机带弹出击

除了加油机部队，莫斯科的远程航空兵司令部还管辖着另一个独立单位——专门负责战略轰炸机战术开发和人员训练的第43远程航空作战训练和机组人员转换中心。这个专业机构的历史也可以前溯到1940年，其当前的名称自1968年起即为人所知;从2010年到2013年，该中心曾隶属利佩茨克的空军第4战斗训练中心，随后又回归到了远程航空兵部队的序列之中。

当前，该中心的力量分布在两处，在佳吉列沃有用于作训的数架图-22M3和6架图-95MS，驻扎在坦波夫的第27混成航空团则装备图-134UBL教练机、用于训练和运输任务的安-12和安-26运输机以及数架米-8直升机。

“三驾马车”透视：图-22M“逆火”

从1969年到1993年，喀山的图波列夫工厂总共制造了514架各种型号的图-22M双发超音速远程轰炸机，其中最后一个型号图-22M3的生产数量为268架。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和乌克兰成为“逆火”的使用者。而当乌克兰的最后一架图-22M于2006年报废后，俄罗斯便成为这种飞机的唯一使用者。

当前，俄罗斯远程航空兵部队共有约60架图-22M，它们分布在第52和第200重型轰炸航空团、第40混成航空团以及第43作战训练和机组人员转换中心，除两架为图-22MR侦察型号外，其余在役型号均为图-22M3。

图-22M 轰炸瞄准装置

冷战期间，图-22M定位为一种兼具核武器和常规武器运载能力的战区级轰炸机。其主要任务是打击敌境的重要目标，如指挥所、桥梁、铁路枢纽、机场、导弹发射场以及前线后方纵深（2000千米）范围内的部队集结区等。

而苏联海军的大约150架“逆火”，其主要打击对象是美国航空母舰和巡洋舰。事实上，正是出于保护航母免受图-22M攻击的需要，美国研制了著名的F-14A“雄猫”双座舰载战斗机。

根据苏联海军的计算，摧毁一艘航母至少需要40架飞机（即两个中队），因此“逆火”一直保有可观的数量。斗转星移，当来自空中的重大威胁大幅降低后，美国海军于2006年退役了其F-14。而几年后的2011年，俄海军也不再保有“逆火”，将其剩余的图-22M全部转交给了空军，由后者接过相关的海空战备任务。

“逆火”的主要武器是专供图-22M3使用的Kh-22大型超音速反舰导弹，这种自重接近6吨的远程导弹有两种弹头可选，一种装有主动雷达的导引头用于对付舰只，而另一种使用多普勒雷达导引头则用于摧毁固定目标。图-22M3内部武器舱和翼下挂架，最多可携带3枚Kh-22。

图-2 2 M 3内置弹舱挂载普通航空炸弹

另一種更新的武器是Kh-32巡航导弹。作为Kh-22的直接继承者，Kh-32外形和尺寸与Kh-22相近，不过拥有新的发动机控制系统和经过优化的飞行轨迹，射程也大幅增加，其打击范围可覆盖西欧大部分地区。

“逆火”是一种经过多场战事检验的轰炸机，在阿富汗战争、车臣战争和俄格冲突期间均有亮相，不过在那些场合中的图-22M从未发射过导弹，其使用的武器全部是挂于4个外部挂架上的自由落体炸弹。

1984年，“逆火”在阿富汗首次参战。当时的型号还是图-22M2，改进型图-22M3则在1988年10月至1989年1月间向阿富汗扔下了炸弹，不过此举已不是为了进攻，而是为了确保撤离的苏军的安全。

在车臣，图-22M3于1994年11月至1996年1月期间执行了100多架次飞行，投下了航空炸弹和特种照明弹。

在图-22M参与的第三场战事——2008年8月的俄罗斯与格鲁吉亚的冲突中，“逆火”遭受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战斗损失。8月9日，当数架图-22M3在完成对格鲁吉亚中部城市哥里的轰炸后返航时，其中一架被格军的地空导弹击落，4名机组人员中只有副驾驶一人幸存。

图-22M3 驾驶舱

当前，俄军的“逆火”正在接受中期升级，在役飞机将分批次升级到图-22M3M的标准。第一架图-22M3M已于2018年12月在喀山完成了首飞，第二架在2019年接受了检验。按照俄军的计划，图-22M3M将于近期正式开始交付。

早在1990年6月，图-22M3的中期升级计划就首次启动，后来却因为配套新雷达研发缓慢而被放弃。2014年9月，俄罗斯国防部确定重启图-22M3M研发计划，内容包括现代化的NV45M雷达，以及新款导航套件、通信套件和数控飞行系统等。有消息指出，图-22M3M多达80%的机载航电设备都是全新设计的。该机继续采用NK-25涡扇发动机，但改用新的动力控制系统和燃油供应系统，以及全新的TA18-100-45辅助动力装置。

图-22M3M最显著的战力提升在于其可以携带多达4枚“匕首”高超音速武器。这让美国感到极为不安，并声称“现代化升级给这款轰炸机带来的新能力”可能与美俄签署于2010年4月的《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相冲突。俄罗斯方面对此的回应则是，图-22M3M的现代化将延长飞机的使用寿命，并改善其飞行控制系统、导航系统和空中武器系统的使用。升级后的轰炸机航程低于8000千米，不会配备射程超过600千米的空射核巡航导弹，“这清楚地意味着图-22M3M将不会受到《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的限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