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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新唐书释音》中的舌音声母 、齿音声母

2021-10-26朱遥玲

今古文创 2021年38期

【摘要】 《新唐书释音》原名《唐书释音》,是为《新唐书》注音的音义材料。经过数据统计和分析,《新唐书释音》的舌音声母,表现出舌头音与舌上音两分,泥、娘二母合流的特点;其齿音声母的特点则有:精、庄、章三组分立,庄、初合并,禅、船、俟合一,庄、章二组在合流的过程中等。

【关键词】 《新唐书释音》;舌音;齿音

【中图分类号】H1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38-0125-04

《新唐书释音》原名《唐书释音》,是为《新唐书》注音的音义材料。以《新唐书》卷次为序,附于《新唐书》之后,共计二十五卷,成书于宋徽宗崇宁五年(1106),作者董冲。单独称说时,容易与《旧唐书》相混,为区别,本文称之为《新唐书释音》(以下简称《释音》)。《释音》主要用反切法为其中的单音词、复音词进行注音,有少量采用了直音法、纽四声法等。因为《新唐书》中同一个词会在不同的篇章中重复出现,所以《释音》往往对这些词语进行了重复注音,这些反复被注音的字有的用了相同的反切,有的用了不同的反切。正是这些丰富的反切,为研究该书的语音系统提供了材料。

对《释音》音切进行系统研究,有以下几点意义:第一,《释音》能反映当时的语音面貌。通过系联反切上下字,可以大致归纳出《释音》的声韵调系统。这对于更加全面深入地认识宋代语音状况有重大意义。第二,《释音》是研究中古音的重要材料。将《释音》与《广韵》(《切韵》)音系进行对比,有助于对中古音的状况进一步了解。第三,《释音》是研究汉语语音史的重要材料。汉语语音由中古向近古演变的重要音变现象,如浊音清化、入派三声等,多发生在这一时期,《释音》能为进一步研究汉语语音史增加材料,开阔研究视野。

笔者用元刻明修本《释音》做底本,与涵芬楼影印本进行对照,对《释音》进行了校勘,得到相对可靠的底本进行研究。再将《新唐书释音》的音切材料全文录入计算器,建立数据库,据统计,元刻本《释音》音注共计12085条,其中反切和直音共计11929条,去除重复出现的(下文简称为“去重后”),剩余4785条。接着根据陈澧《切韵考》中总结的基本条例和补充条例,运用归纳法等,将反切上字(或直音)进行系联,在此基础上,统计《释音》音切中出现的相同发音部位间的混切,并进一步分析,得到《释音》的声母系统。

本文仅就《释音》舌音声母及其分合情况、齿音声母及其分合情况进行讨论。通过统计与数据分析,可以看出《释音》的舌音声母的特点是:舌头音与舌上音两分,泥、娘二母合流。而《释音》齿音声母的特点则是:齿音精、庄、章三组分立,庄、初合并,禅、船、俟合一,庄、章二组在合流的过程中等。

一、舌音

(一)舌头音与舌上音

根据音切系联情况,《释音》中出现的舌音各母自切及混切情况统计如下:

说明:

1.舌音、齿音各声母自切及混切百分比统计表中,自切率与混切率是基于自切数、混切数、音切总数计算的。但是,本文只讨论同发音部位间声母混切现象,没有包含不同发音部分部位间混切现象。所以,某声母自切数与混切数之和不等于某声原音切总数者(即有个别不同发音部位间的混切存在),其自切率与混切率之和不足100%。

2.本文所有百分比,四舍五入保留到小数点后一位。

3.百分比计算中,某声母自切数与混切数之和等于其音切总数者(即:没有与不同发音部位的声母混切),然该声母自切率与混切率之和不等于100%,是四舍五入造成的。后续表格中这种情况同理。

《释音》的舌音组,通过上表可以看出,舌音端、透、定、知、彻、澄自切率均在80%以上,但是这几个声母间也发生了一些混切,有舌头舌上混切、舌头音混切、舌上音混切三類。

《释音》中,舌头音与舌上音混切共3例,其中1例来自《大广益会玉篇》,是由于沿用前代反切造成的;其余2例暂未找到出处,仅占总数的0.32%(2/624)。可见,舌头、舌上混切比率很低,《释音》知、彻、澄三个舌上音已经从端、透、定三个舌头音中分化出来。

清代学者钱大昕在《十驾斋养新录·卷五·舌音类隔之说不可信》中提出了“古无舌头、舌上之分”,指的是上古只有端、透、定,没有知、彻、澄。六朝时期,舌上音还没有从舌头音分化出来,此时《洛阳珈蓝年记》还以“宅第”为双声。《玉篇》《经典释文》等文献中,知组尚未与端组完全分离,玄应《一切经音义》端、知两组也尚未分开,到了敦煌《守温韵学残卷》,舌上音已经分化出来了。可见,大约在中唐以后,舌上音才从舌头音分化出来,《释音》舌音组混切现象与现有研究成果相合。

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确定《释音》舌音组已经分为舌头、舌上两类。

(二)舌音各声母间的混切

据统计,舌头音各声母的混切,去重前47条,去重后29条,其中,4条来自《广韵》,6条来自《集韵》,1条来自《经典释文》,剩余18条暂且未知出处。可见,一部分混切是由于其来源造成的。另外,舌头音各声母间的混切主要体现在定母与端母混切、定母与透母混切。其中,定母与端母混切占两声元音切总数的2.3%(6/262);定母与透母混切占两声原音切总数的7.6%(22/290),这体现出当时全浊音定母开始清化了。

舌上音各声母间也有混切。舌上音各声母间混切,去重前13条,去重后11条。其中,仅有1条来自《集韵》。这些混切中,澄母与知母混切2条,占两声元音切总数的1.2%(2/170);澄母与彻母混切7条,占两声元音切总数的4.2%(7/166),后者略高于前者。可见,浊音澄母也开始清化了。

(三)泥娘日三母的分合

章太炎在《国故论衡·古音娘日二纽归泥说》中提出:“古音有舌头泥纽,其后支别则舌上有娘纽,半舌半齿有日纽,于古皆泥纽也。”[1]437周祖谟《唐五代的北方语音》:“守温字母没有娘母,而娘母在西北方言里可能开始出现。”[2]117-140史存直《汉语史纲要》中认为:“日母脱离泥母而独立的过程,大约是在南北朝的时候已经完成……娘母之在某些地区脱离泥母而独立,在另一些地区又未独立。”[3]135-136由于鼻音发音具有稳定性,娘母的分化比其他音要晚一些。

经统计,《释音》中娘、日二母自切率为80.5%、90.9%,娘、日二母混切3条,其中1条来自《经典释文》,它们的混切率为2.3%,这一比例是很低的,所以《释音》中,娘、日二母分立。泥、日二母混切2条,均未找到出处,它们的混切率为1.6%。

泥、娘二母混切8条,其中3条来自《集韵》,2条来自《广韵》,它们的混切率达到了10.5%。可见,《释音》中泥、娘二母已经合流。

综上所述,《释音》舌音声母有:端、透、定、知、彻、澄、泥(娘)、日。

二、齿音

(一)齿头音

齿音上古只有齿头音精、清、从、心四母。中古时期,从母分化出邪母。《颜氏家训·音辞篇》:“其谬失轻微者,则南人以钱为涎,以石为射,以贱为羡,以是为舐。”[4]296由此看来,南人从、邪不分。而《切韵》从、邪二母是分立的,李新魁在《汉语音韵学》中认为:“大概是据方言之有分者从其分。”[5]

《释音》中从、邪混切的例子共5条,去重后3条。这3条混切均未查明其来源,可能是当时语音现象的反映。《释音》中从、邪混切占两声母混切总数的1.7%(3/179),比率低。从母、邪母自切率为77.8%、88.7%。可见,《释音》中从、邪二母是分立的。

《释音》中,齿头音各母存在一些混切现象,现列表统计如下:

齿头音各母的混切中,从母与精母混切率为6.2%、从母与清母混切率为4.6%,两类混切率虽偏高,但是从母自切率依然达到77.8%(98/126),所以不影响《释音》从母独立。这些混切说明了全浊音从母正在清化的过程中。

精、清混切是送气音与不送气音的差别,心、邪混切是清擦音与浊擦音的差别,都是常见的语音现象。

精、心混切,清、心混切,从、心混切都是塞音与擦音的混切,去重后共9条,其中2条来自《集韵》,1条来自《广韵》,其余6条暂不知其来源。所以,这部分混切有一些是受到前期韵书的影响,一些则可能是当时语音现象的反映。

总的来说,《释音》齿头音有精、清、从、心、邪五个声母。

(二)正齿音

上古时期,精组与庄组不分。据史存直的研究,“《广韵》的切语上字已经截然把庄、精两组分开,可见两者在切韵时代已经分化了,不过当时可能并不是在南北各地都已经分化。”[6]141据向熹的研究,“精、庄两组声母的分化开始于汉代。”[7]149刘熙《释名》里精、庄两组仍存在小部分混切;到了六朝,精、庄两组分化的趋势已经很明显了,《切韵》《博雅音》《經典释文》以及颜师古《汉书注》里,精、庄几乎没有混切了。故此,大约在《切韵》时期,正齿音庄、初、从、生已经从齿头音精、清、从、心分化出来了。

将《释音》中庄组与精组的混切情况进行统计,发现精、庄两母混切3条,混切率为1.6%;清、初混切1条,混切率为0.7%;从、崇混切1条,混切率为1条,混切率为0.6%;心、生混切2条,混切率为1.0%。可见,精、清、从、心与庄、初、崇、生间的混切数很少,混切率都很低。并且,庄、初、崇、生以自切为主,自切率分别为82.2%(37/45)、84.8%(28/33)、78.2%(43/55)、86.6%(40/46)。可见,《释音》中庄、初、崇、生已从精、清、从、心分化出来了。

精组与庄组共有17条混切中,有2条来自《集韵》,1条来自《广韵》。所以,《释音》中一部分精、庄混切是继承前代音义材料导致的。

庄组各声母间也存在混切现象。经统计,庄母自切37条中,仅6条未查明出处,初母自切28条中,仅5条未查明出处,庄、初自切中绝大多数是继承了前代音义材料的结果。而由上表可知,庄、初混切6条,均未查明来源,二者混切率为7.7%,因此,《释音》中庄、初应该是合并的。

另外,崇母与庄母、崇母与初母共有4条混切,尽管全浊音崇母与清声母的混切数目不多,但仍然能看出全浊音声母崇母在清化的初始阶段。

《广韵》(《切韵》)系统中,正齿音庄组里还有一个俟母。俟母是从崇母分化出来的。《释音》中,通过系联,俟母音切共2条,其中“漦,俟菑切”为俟母自切,此条来源于《广韵》;另1条“俟,实比切”为俟母与船母混切。根据《释音》音切的具体情况,暂时将俟母并入船母。

因此,《释音》中齿音庄组的声母有:庄(初)、崇、生。

(三)舌齿音

钱大昕说:“古人多舌音,后代多变齿音,不独知、彻、澄三母为然。”[8]30-31章组是从舌音端组演变而来的。章、书、昌、常是先从端、透、定分化出来,后来进一步腭化,由舌上音变为舌齿音,由舌音变成了齿音,此时在北方方言中,常母又分化出了船母。王力《汉语史稿》中认为:“从邪声系统来看,照系三等和中古属知系的字完全相通,和中古属端系的字也有相通之点。”[9]99

《释音》中舌齿音已系联出章母、昌母、船母、书母、禅(常)母。据统计,昌、书自切率为95.0%、91.2%,二者之间有个别混切。章母自切率为83.8%,主要与禅母混切,是清浊混切的现象。所以,《释音》中章、昌、书三母应是各自独立的。

《颜氏家训·音辞》曾指出:“南人……以石为射,以是为舐”,说的就是隋唐之际南方音船禅不分的语音现象。王力根据朱翱反切指出,晚唐时期船、禅合流,而邵荣芬则认为,大约八、九世纪以后,船禅无别了。《释音》中反映出来的船、禅混切的例子共11条,占两音切总数的13.6%(11/81)。因此,《释音》中船、禅无别,与现有研究成果相合。

因此,齿音章组的声母有:章、昌、书、禅(船、俟)。另外,在《释音》中,精、章两组共有反切2189条,去重后893条,两组混切共5条,混切率为0.6%(5/893)。这个比例是很低的,所以,《释音》中精、章两组分得很清楚。

(四)知庄章三组的分合

这里还需要讨论一下知、庄、章三组的分合问题。经统计,《释音》中知、庄、章三组存在一定数量的混切,列表统计如下:

首先是庄、章合流,即庄组从精组分化出来后,章组受其影响,由舌面前塞擦音变为舌叶塞擦音,同化为照系。据向熹研究,“庄组声母与章母声母的合并在唐代已经开始,《晋书音义》和《史记索隐》《史记正义》的反切里偶有庄、章混用的例子,但没有完全相混;但在三十六字母中,两组声母已经合而为一了,在《天声地音图》中,两个声母也已经合二为一了。”[10]149由上可知,《释音》中庄、章两组混切共12条,其中3条来自《广韵》,1条来自《集韵》,1条来自《韵略》,其余7条暂未查明出处。可见,《释音》中庄、章混切有一些是沿用旧切的结果,还有一些可能是时音的反映。但是从庄、章两组混切分布的声母看,并不均衡,所以本文认为《释音》庄、章两组已经开始混用,但并没有完全合流。

其次是知、照合一,即知组字先受庄组影响,由舌面前塞擦音演变为舌叶塞擦音,再受到照组影响,由舌叶塞擦音演变为舌尖后塞擦音。罗常培《唐五代西北方音研究》中认为知、照已经合一了。据周祖谟研究,唐五代知、照已经合一。通过上面统计可知,《释音》中知、章两组混切共18条,其中2条来自《广韵》,2条来自《集韵》,其余14条暂未查明来源;知、庄两组混切3条,均未查明来源。可见,《释音》知、章混切,知、庄混切仅有一小部分是由于沿用旧切造成的,而且知、章混切率为3.2%,知、庄混切率为0.7%,二者差别较大。可见,在《释音》时期知组受章组影响比较大。但知、章混切发生的声母并不均衡,保守起见,两组仍然各自独立。

因此,《释音》中齿音分为精组、庄组、章组,庄组与章组并未完全相混,知组尚未与庄、章合流。

最后,在《释音》中,齿音组还系联出半齿音来母。来母是所有声母中最稳定的一个,古今不变。《释音》中来母共有音切585条,去重后268条,自切率为100%(268/268),未与其他声母发生混切。

综上所述,《释音》齿音声母有:

精、清、从、心、邪、庄、(初)、崇、生、章、昌、书、禅(俟、船)、来。

三、结语

前人对《释音》音注也有一些研究成果。在声类方面,何占涛对《释音》进行了整理,在此基础上归纳出反切11357条,去除重复出现的,剩余有效反切为4413条,共有反切上字580个。她通过系联反切上字,参照《广韵》(《切韵》)、《集韵》,整理出了《释音》的声类系统,共40个声母[11]113。其中,舌音声母与齿音声母有:

舌音:端    透    定    泥    來

知    彻    澄

齿音:精    清    从    心    邪

庄    初    崇    生

章    昌    船    书    禅    日

她认为《释音》中舌音与齿音声母的特点是:泥、娘合一,精、庄、章分立,船、禅有别。

吕胜男则分别梳理了《释音》中唇音字音注715条、舌音字音注701条、牙音字音注894条、齿音字音注183条、喉音声母字音注982条、半舌音音注268条和半齿音音注字90条,共计3833条。并由此系联出了《释音》的声母共38个[12]48。其中,舌音声母与齿音声母有:

舌音:端     透     定            泥(娘)   来

知     彻     澄

齿音:庄     初     崇            生

章     昌     船(禅)   书            日

精     清     从            心            邪

她认为《释音》中舌音与齿音声母的特点是:舌头舌上音分立,但娘母归入泥母;船、禅母相混;庄、初母混切严重。

本文对《释音》进行校勘后,再将《释音》音切材料完整录入计算机。据统计,元刻本《释音》音注共计12085条。其中,反切11768条,去除重复出现的,剩余4684条;直音161条,去除重复出现的,剩余101条;又音又切123条,另外还有3条“如字”、7条“又如字”,以及3条纽四声法。除此之外,只有释义不加注音的有20条。通过这些音切材料,系联出《释音》声母共计37个。现在将舌音声母与齿音声母分别列表如下:

舌音:端    透    定    泥(娘)

知    彻    澄    日

齿音:精    清    从    心    邪

庄(初)   崇    生

章    昌    书    禅(俟、船)

由此可以看出,《释音》舌音声母表现出来的特点是:舌头音与舌上音两分,泥、娘二母合流;而齿音声母的特点是:精、庄、章三组分立,庄、初合并,禅、船、俟合一,庄、章二组在合流的过程中。

这一结果与何占涛的研究成果相比,差别在于:本文将庄母与初母合一,船、禅、俟合一。而她的研究认为庄母、初母以及船母、禅母、俟母都是应该保持分立的。与吕胜男的研究成果相比,差别在于:本文将庄母与初母合一,并且将俟母并入船母。而根据研究成果,则庄母与初母应该分立,并且没有俟母。

另外还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本文将《释音》舌头音与舌上音两分,但是舌头音与舌上音之间仍然存在许多混切现象。有的是符合语音发展大趋势的规则语音变化;有的与音义材料间音切的继承性相关;有的不规则混切尚不知缘由,这部分音切值得进一步研究。

参考文献:

[1]曾运乾.音韵学讲义[M].北京:中华书局,1996.

[2]周祖谟.唐五代的北方语音[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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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音辞[M].北京:中华书局,2011.

[5]李新魁.汉语音韵学[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6.

[6]史存直.汉语史纲要[M].北京:中华书局,2008.

[7]向熹.简明汉语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

[8](清)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11.

[9]王力.汉语史稿[M].北京:中华书局,2015.

[10]向熹.简明汉语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

[11]何占濤.《新唐书释音》声类系统研究[M].贵州大学,2006.

[12]吕胜男.《唐书释音》声母系统研究[J].宁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34(04):20-48.

作者简介:朱遥玲,女,四川成都人,四川大学2017级汉语言文字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古及近代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