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创园发展状况及问题探究——以绍兴越城区为例

□ 姚 瑶

文化创意园区（简称“文创园”）是文化产业的重要载体。绍兴是国务院首批公布的24 个历史文化名城之一，深厚的文化底蕴，为文化的传承与发展提供了丰富的文化资源。越城区是绍兴的主城区，近几年文创园发展迅速。本文在深入各园区和部门调研的基础上，分析文创园发展的生存现状和存在问题，并提出对策建议，希望能够对全省文化产业发展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绍兴越城区文创园发展概况

有着2500 多年悠久历史的越城区，很早就有了承载越文化精髓的文化产品的生产和文化活动。近年来，越城区认真贯彻省、市决策部署，加快推进文化产业发展和文创大走廊建设，2016 年出台《关于利用工业厂房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等新经济的实施意见》，鼓励利用闲置工业厂房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等新经济，必须坚持企业土地性质不变、产权关系不变、建筑主体结构不变。2017 年出台《越城区（高新区）拓展提升发展空间和加快高新技术企业集聚的实施意见》，2019年出台《关于促进文化产业发展的若干政策》，明确要支持文化企业集聚发展，推动集聚区做大做强。

（一）文创园的成立时间、土地性质、产权归属、发展类型等

目前，越城区已建（在建）文创园区9 个（金德隆、冠友、尚1051、群贤198、伟丰、东城、水街壹号、越生、兴虹），总建筑面积约40 公顷，入驻各类企业超700 家，入驻率超70%，贡献税收超5000万元，其中文化企业538 家，占比71.7%，园区总营业收入25.2 亿元，其中文化企业总营业收入13.2亿元，占比52.4%。其中，金德隆获评全市唯一“浙江省文化产业示范园区”，5 家园区获评“绍兴市特色文创园区”，数量占全市一半。随着越城区文创园多点开花，不同文化内核的碰撞间，高水平宜居宜业宜游文创名城正在逐步成型。

从成立时间看，最早的金德隆文创园在 2012 年创办运营，此外，2014 成立了2 家，2016 年成立了1家，2017 年成立了3 家，2018 年成立了2 家。目前，文创园平均运营年限为4 年，普遍“年轻”，1 家文创园（水街壹号文创园）处于转型升级期，4 家文创园（伟丰，金德隆，尚1051，群贤198）处于比较成熟阶段，2 家文创园（冠友，越生）处于发展阶段，1 家（兴虹）还处在建设阶段。越城区现有文创园中，发展前景较好的是金德隆文创园、伟丰文化产业园、冠友众谷青创文化社区、群贤198 文创园，尤其是伟丰文创园、尚1051 文创园在今年国家号召大力发展“地摊经济”背景下，点亮夜市新文化，较好带动了周围商业人气。

从土地性质看，伟丰文化创意园、尚1051 文创园、群贤198 等6家为工业用地，绍兴金德隆文化创意园、水街壹号文创园等3 家为商业用地。

从产权归属看，尚1051、金德隆、伟丰、冠友、群贤198 这5 家为自有产权，东城智库、水街壹号、越生、兴虹4 家为租赁。从园区的空间资源依附类型看，金德隆、水街壹号等 4 家属于独立新区型，伟丰、尚1051、群贤198 等6 家属于工业厂房再利用型。

从发展类型和核心产业的划分来看，越城区文创园核心产业分类主要为时尚文化办公型（占44.4%）、区域综合型（占22.2%）和专项产业型（占22.2%）、艺术创作型（占11.1%）。如尚1051 是一家集文化艺术街区、专业设计、体育健身等多个文化创意板块的文创园，还将拓展创客公寓，同时保留了原绍钦织造印染部分厂区建设工业博物馆，打造工业历史文化；越生文创园是一家打造数字出版产业的专业文创园，未来要打造集聚百强出版社的数字化出版平台，3 至5 年的发展目标为20 亿元产值，该项目受到了越城区和绍兴市政府的高度重视，并进行了股权投入。冠友众谷青创文化社区是以青年众创、电子商务、文化创意为三大载体的电子商务产业园区，该园区已实现智慧园区管理模式，目前的重点项目是以绍兴古桥为中心的“绍兴古桥传承文化基地”，处于设计阶段，预计下半年开工建设。

（二）文创园营运情况和产业集聚融合情况分析

表1 越城区文创园基本情况一览表

表2 越城区文创园的发展类型和核心产业

前期投入较大。调研显示，越城区9 家文创园总占地面积约为 42.31公顷，累计总投资14.55 亿元。冠友众谷青创文化社区今年开工建设的重点项目“绍兴古桥传承文化基地”面积0.7 公顷，总投资1 个亿；金德隆原先是五金机电城，转型为文创园后，投资改造费用也达5 亿元；尚1051 原先的印染企业旧厂区面积达到9 公顷，建筑面积也有近7 公顷，对整个园区环境改造和旧厂房改造投入较大，也有5 亿元左右；群贤198 文化创意园用地约7.67 公顷，横跨越城和柯桥两区，总投资达到5.1亿元 。

文创园收支总体平衡。据统计，2019 年末平均每个文创园入驻经营单位108 家，平均有员工人数800 人，其中规模较大的金德隆入驻单位数超过300 家，员工总数超过5000 人，2019 年平均每个园区营业收入为 1747 万元。由于文创园的发展周期较长，发展初期收取的费用又较低，因此盈利的园区比例还不高，起步较早已经较为成熟的如绍兴金德隆目前已经实现了盈利。

文创园文化集聚融合作用初显。如伟丰文创园以“一村二馆三城”（即书画村、红色纪念馆、艺术馆、古玩城、花鱼城、茶艺城）的业态布局，努力打造绍兴传统文化产业集聚发展新高地；金德隆文化创意园聚集了绍兴市区三分之二以上的品牌装饰设计企业，有近300 家企业与机构，汇聚80 多个服装品牌；同时，文创园积极为企业提供多种服务，提供注册登记、业务推广、创业培育等一站式服务。如冠友众谷青创文化社区为园区社员提供便捷的对公服务。如代理记账、工商注册、法务咨询、项目申报、中小企业软件云服务等。定期组织园区企业交流活动，搭建资源共享平台。

| 文创园发展中遇到的问题和困难

（一）文创政策扶持体系不完善，政策覆盖广度不足

《关于促进文化产业发展的若干政策》中明确：集聚区新纳入国家统计局联网直报范围的文化企业，给予集聚区运营管理单位3 万元的一次性奖励。据伟丰文创园负责人反映，政府对文化产业主体的界定存在问题，个体工商户没有列入扶持对象，而园区内个体户占到50.7%，政策有但条件有限制，享受不到优惠政策。同时政策中提到对文化产业集聚区，自认定年度起，建筑面积6公顷以上，前三年用于发展文化产业的建筑面积占比分别达到30%、45%、60%以上，文化产业营业额在认定年度达到2000 万元的基础上，每年分别比上一年增长30%，每年分别奖励100 万元、150 万元和200万元。尚1051 文创园负责人表示，园区内的文化产业营业额难以界定和统计，各文化企业分开统计，无法集中算在园区内，享受不到文化产业集聚发展的优惠政策。可见，奖励政策标准和文创产业园实际尚有差距，“看起来很美”，但可行性不高，较难使奖励落地。

（二）产业集聚融合作用不明显，创意产业基础薄弱

文化创意产业是文化产业中的一部分。文化产业是文化创意产业的基础。越城区文化产业基础较为薄弱，增速和比重均低于全市平均水平。2019 年越城区文化产业增加值35.49 亿元，比上年增长8.5%，列六个县市第六位。文化产业增加值占GDP 比重为 3.8%，低于全市1.7个百分点，而《绍兴市“十三五”文化产业发展规划》提出到2020 年，文化产业增加值达到420 亿元以上，占全市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达到7%以上。不管是与“十三五”规划目标，还是与全市平均水平比较都还有较大的差距。

目前，越城区9 大文创园中，企业规模不大，产业布局单一，主要集中在餐饮、培训班等，入驻的文化企业质量不高，可见，园区的文化产业集聚效应没有显现，偏离文创园原有定位。

（三）“三服务”对接效果不理想，政企服务模式脱节

不少园区负责人反映，目前文创园区的相关政策不断完善，但政策制定部门缺少与企业实际对接的经验和手段。相关部门与企业联系也较紧密，但又缺少专业的业务指导能力。这种服务机制的不顺畅，沟通存在脱节，信息传输不到位，导致三服务政策落地难，各文创园区的困难诉求无法得到有效解决。

（四）园区主体运营能力欠缺，专业人才储备不足

文化创意人才的匮乏是制约越城区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瓶颈之一。如金德隆反映整个园区缺少创意设计类人才70 人左右，专业营销人员30 人左右；伟丰文化创意产业园缺少古玩市场运营策划方面的人员2人，招商引资人员6 人；9 家园区各类文创人才平均缺口约为10%左右。

随着文创园不断发展，入驻企业不断增多，对园区内配套服务要求越来越高，如何实现产业集聚、延伸产业链是管理者要思考的问题，这就需要园区管理者既要懂文化又要懂现代管理。但从越城区文创园的管理水平看，情况不容乐观。目前除了尚1051 文创园聘请专业的运营团队来进行推广、管理、策划外，其余文创园都没有专业的人才和团队，导致园区运营专业化水平不高，主要表现在对园区规划设计、包装营销水平低，对运营中出现的一些问题解决的能力不足等。

（五）文创园区经济效益不理想，产业化水平较低

目前，多数文化创意产业园投资比较大，多则上亿少则几千万，但往往只有少数能维持收支平衡，多数园区在短期内难以实现盈利，融资困难，资金压力巨大，经济效益不理想。全区9 家文创园中，除了金德隆处于盈利以外，东城、冠友等3 家文创园处于收支基本平衡，其余文创园都处于亏损状态。如尚1051 文创园负责人反映，企业前身绍兴绍钦印染有限公司，当时印染厂被迫停产，只赔付几百万，为了发展文创园，银行贷款2 个亿，但目前园区还处于亏损状态；伟丰、冠友众谷青创文化社区、群贤198、兴虹等园区由于前身都是工业厂房改造，无需房租，直接减轻了经营成本，所以收支才勉强持平。

|文创园发展的几点建议

（一）重视组织协调，切实发挥部门协同发力功能

文创产业园相关业务所涉部门较多，不仅需要有政策保障，更需要多方协调，从而形成部门合力。越城区文创产业园还在起步阶段，更需要相关部门齐心合力，多措并举，为文创园的发展进一步提供“舵手”式的领航和“保姆”式的服务。建议可以以区委宣传部牵头，以工作委员会的形式集合相关职能部门，统筹协调战略规划、牵头考核、项目引进、人才招引等各类文创园发展事宜。工作委员会可以设工作专班，负责日常事务。每月或每季度召开一次各部门的会议，协助解决文创园发展的各类政策和实际问题。

（二）重视政策落地，务实推进政策扶持保障作用

一是设立文创园扶持财政专项资金，对重点园区、项目进行扶持。优化文创产业的分类奖励扶持政策，细化文化产业主体界定，进一步扩大扶持对象范围。二是落地政策监督机制，加强各类奖励扶持政策的落地评估，狠抓政策落地。对于相对过高的产业标准“门槛”或已落后失效的产业政策，应及时加以修正，使之符合本地区文化产业发展阶段的实际，呵护促进文化产业成长。

（三）重视产业筑基，夯实越城文创产业底蕴特色

文创园归根到底是为发展文化产业而发展的，因此强化文化产业对文创园发展至关重要。一是要强化文化基础。充分挖掘古城文化底蕴，对名人、民俗、曲艺、手工艺等传统文化进行充分开发，打造黄酒、纺织等几个响亮品牌；二是强化产业基础。越城区文化产业基础相对薄弱，要按照绍兴市文化产业相关发展规划，细化任务目标，有步骤地培育和优化产业基础，通过一批重点产业和项目，扩大文化产业规模，充分挖掘传统文化价值，形成旅游、餐饮、零售、娱乐为一体的文化产业链体系；三是要拓展产业链。目前我区的文创产业，主要以服务业为主，而且服务业的产业链也较短，服务业中设计、影视、游戏这些产业都没有真正发展，融合程度不高。应进一步拓展文创产业链，加强文创制造业的培育，下一步可以向玩具制造、文具制造这些方向发展招商工作。

（四）重视人才培养,引进人才与培育人才相结合

一要在平台上抓“引育”。结合“千人计划”“330 海外英才计划”等人才引进平台途径，加大产业人才引育，抓好文创经营管理创新类人才的“引、育、留、用”环节。二要在内部抓“引育”。大力培育一批经营管理人才、创新创意人才、数字内容人才和网络技术人才，组织开展参观、学习、交流，提升本地从业者的业务素养，构建一支具有越城特色的文化创意产业人才队伍。三要在源头上抓“引育”。充分利用主城区高校集聚优势，进一步营造文化创新创业的氛围，为高校学生创新创业做好政策保障和扶持，使高等院校成为越城区文创产业发展的强大推进器和人才培养的有效孵化器。

（五）重视资源引流，不断提升文创产业园内涵底蕴

一是政府服务上“引流”。以“三服务”为政府工作导向，摸清文创园的产业规模、单位数、行业类型、经济指标，建立职能部门、镇街与园区三方沟通渠道和信息反馈机制，及时将园区诉求输送给职能部门，以便职能部门“量体裁衣”式制定优惠政策，提高政府服务水平和效果。二要金融经济上“引流”。积极对接金融机构，鼓励和引导金融机构为文创园提供相关的融资、担保、风投等服务，提倡金融机构为文创园提供“个性化定制”模式。三是社会资源上“引流”。加强社会资源的整合融合，将“文化+” 理念融入经济社会发展各行业各领域，推进文化产业与其他产业深度融合、跨界发展，使文创园提升新的文化内涵，焕发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