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邓华
2021-10-25
邓华出身于书香家庭,外表文静儒雅。写得一手好字的邓华,打起仗来则坚定果断、冷静敏锐,不唯上、只唯实,敢于在上级命令前坚持自己的判断。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失利后,彭德怀感叹道:“不听邓华言,吃亏在眼前!”
邓华在开国上将中位列第七。戎马生涯,可谓战功赫赫。他享誉军史,海内外军界都对他进行过专门研究。彭德怀曾评价他:“知识丰富,很有头脑,考虑问题有眼光,也比较周到。邓华作战勇敢,细心,出了好主意,是个好帮手。”
责任编辑/李志琛
军职简历
邓华(1910-1980),原名邓多华,字实秋,湖南郴州人。
土地革命时期,任红4军11师33团宣传中队长、连党代表,红一军团团政委、师政治部主任、师政委。
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115师685团政治处主任、副团长、政委,晋察冀军区一分区政治委员,八路军4纵政委,晋察冀军区五分区司令员兼政委,陕甘宁晋绥联防军教导2旅政委。
解放战争时期,任东北保安副司令员,辽西军区、辽吉军区司令员,7纵司令员,44军军长,十五兵团司令员。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广东军区副司令员,十三兵团司令员,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一副司令员兼第一副政委、代司令员兼代政委,沈阳军区司令员,副总参谋长,军事科学院副院长。
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
文人和武士在他身上得到谐和的统一
當不少四野名将还是放牛娃时,邓华已经开始了他的学生时代。
邓华的父亲邓养源,20多岁考上秀才,入幕办理文书案卷,在衙门干了半年,请辞回家。布政使以为他嫌官小了,许以举荐知县,仍是坚辞不就,回家坐馆任教。
村中首富,不愿当官,却要革命。大革命时期,邓养源让一处房子给农民协会办公,积极投身对官僚大地主刘文才的清算斗争,被抓去县城,关进大狱。而邓华唯一的哥哥邓多英,1926年就参加了共产党。
1925年夏,15岁的邓华来到长沙求学并在那里加入共产党,被派去湖南省党校。不久赶上“马日事变”,身份暴露,这时,郴县农民组建了工农革命军第7师,并攻克郴州。一身学生打扮的邓华,一袭长袍,拿支梭镖,跟革命军走了,不久就上了井冈山。
邓华参加红军后,有文字记载的第一个职务,是7师政治部组织干事。而他拿起梭镖后的第一个动作,则是拿着笔和纸,在被革命军攻克的郴州书写、张贴标语。
父亲写得一手好字,邓华也写得一手好字。陶铸夫人、井冈山老战士曾志说,邓华的毛笔字在井冈山红军中颇有名,有什么写的都爱找他。
从工农革命军7师政治部组织干事始,邓华主要担任党代表、政委等耍“笔杆子”的政工工作。1940年3月任晋察冀军区五分区司令员兼政委,近4年后又成了旅政委。
1941年6月11日《晋察冀日报》,发表作家周而复的文章《邓华断片》,这样描写这位分区司令员兼政委:
一副清秀白皙的面孔,颧骨很高,而且有些突出,两眼奕奕有神,嘴上微微有这么一抹稀疏的胡髭,身材瘦长,走起路来斯斯文文,没有什么膂力,看上去简直是一个文人;但在火线上却狮子一样的勇猛、睿智,望见从他那双眼睛里发出具有摧毁一切力量的光芒,指战员就好像有了依靠,得到胜利的保证,文人和武士在他身上得到谐和的统一。
“文人和武士”——这就是邓华。
对上级说“不”的勇气与底气
邓华这个人“很硬”。
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司令员,瞅着温文尔雅,平时话语也不多,却是吐口唾沫是颗钉。决策果断,决心硬朗,看得准,打得狠。对同志批评很严厉,对上从无恭维之辞,一是一,二是二,实事求是,实话实说。
邓华在东野、四野的戎马生涯中,没有比1947年6月的四平攻坚战打得再惨烈的了。
战前,邓华下令多抓俘虏,而且一定要抓住个连以上军官。因此,他对敌情的判断是最准确的。
他认为仅有两个纵队攻城,兵力不够,致电林彪,建议再增加一个纵队,实在不行,两个师也可以。林彪未置可否,只增调了6纵17师。激战两星期,两个纵队伤亡惨重,有的简直快打残了,才把6纵另两个师调来参战,形成“添油战术”。
邓华还曾建议推迟攻击时间,未获同意。
打了半个月的四平攻坚战,已经控制四分之三的市区。守敌71军的军直属队都打光了,军长陈明仁把卫队都派上去了,他已经把手枪放到桌上,等解放军攻进地下室就自杀了。
战后总结,林彪和刘亚楼讲了两点教训:一是对敌情判断不明,守军有三万多人,却判断为不到两万人,攻城兵力显然不足;二是打急了,有的部队没看地形就发起攻击,违背了“四快一慢”中“慢”的原则。
这不是邓华唯一一次对上级说“不”。
天津战役前,邓华受命指挥2、7、9纵攻占塘沽、大沽,切断敌人海上逃路。塘沽原本是平津战役中举足轻重的一个支撑点。在新保安被攻克、张家口亦指日可下后,其分量和地位就愈显突出了。
可是这仗不好打。难题不在于敌人纵深如何层层设防,也不在于“重庆号”等舰只可从海上支援敌人作战,而是那条铁路、公路根本展不开部队,只能从盐田、盐滩上发起攻击。
那蓄满海水的盐田和涨潮时一片汪洋的盐滩不用说了,就是那表面干爽之地,两锹下去,苦咸的海水就冒出来了。有的勉强挖出半人多深,第二天又塌成了一条烂泥沟。两件呢子衣服加上毛衣、衬衣,仍然寒风刺骨,官兵们一身泥呀水的,如何作战?
可是不好打也得打。1948年12月11日毛泽东给“林罗刘”的电报中的一段话中说:“只要塘沽(最重要)、新保安两点攻克,就全局皆活了。”
一个“最重要”已是绝无仅有,而在此前后给“林罗刘”的电报中,毛泽东几乎每次都要提到塘沽。21日24时,毛泽东又在一封关于塘沽之战的电报中指示:“我军应不惜疲劳,争取于尽可能迅速的时间内歼灭塘沽敌人。”
12月23日,7纵20师和21师,在纵队和师属炮兵全力掩护下发起攻击。24日,9纵一个团攻击大沽受阻,伤亡惨重。
邓华当即下令停止攻击,致电林彪。报告了塘沽地形和进攻受阻的情况,虽未明确建议改打天津,但那意思已是比较明白的了。
塘沽地区不便于大兵团作战,又不可能越海包围,只能做陆地看守与阻击。倘若非打不可,那也只能把敌人赶到海里去,坐上军舰逃跑,自己则是伤亡一大堆。
毛澤东接到林彪的电报,一看就明白地图与现地往往是不同的,有时靠地图指挥、决策是行不通的。尽管此前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在12月29日23时给“林刘”的复电中,仍然痛痛快快地道:“放弃攻击两沽计划,集中五个纵队准备夺取天津是完全正确的。”
知己知彼,那“不”说得就硬气,有理有据有底气。
从长白山打到天涯海角
1949年12月14日,林彪、谭政、萧克致电十五兵团和40军、43军:“攻海南岛战役,由十五兵团首长担任统一指挥。”
十五兵团司令员邓华,当然清楚这是一副什么样的担子。
岛上有国民党五个军的番号加特种兵,总兵力约十万人,另有舰艇50艘、飞机45架。海南防卫总司令薛岳将这些家当东南西北一摆置,组成所谓“立体防御”,并以自己的字命之为“伯陵防线”。
15军曾想在1950年2月5日,即春节前完成渡海作战准备。不得不推后的原因,主要是船。金门之战,十兵团登岛部队全军覆没的教训,从军委、四野到十五兵团首长,都不能不认真掂量。而海南岛战役大举渡海作战前,困扰上上下下的一个问题,就是主要依靠什么船渡过琼州海峡?帆船,机帆船,还是购买登陆艇舰?
琼崖纵队司令员兼政委冯白驹,建议乘敌不备,先行偷渡。邓华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太好了,既可取得渡海经验,又能增强岛上力量,待大举渡海作战时,配合琼崖纵队接应主力。
无论有多少不利条件,肩负重任的邓华都已下定决心: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3月20日,邓华率兵团指挥所到达雷州半岛。根据40军、43军征集船只和谷雨前仍有风向可以利用等情况,经报上级批准,从接受任务即考虑以帆船渡海的邓华,将广州会议确定的主要以机帆船渡海作战,改为以帆船为主。
4月8日,邓华致电四野并军委:“第二批登陆成功,证明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船只,充分准备,很好地利用风潮,在岛上部队的接应下,是可以在正面从任何一处强行登陆的。”建议“组织六至七个团的兵力,争取于谷雨前后,在花场和临高以北地区强行登陆”。
4月10日,邓华在徐闻县赤坎主持召开军以上干部会议,部署渡海作战。两军主力分作两个梯队,第一梯队又分为东西两路,以临高县马袅港为界,以西属40军,以东属43军。第二梯队随后跟进。琼崖纵队及先期偷渡部队,则分头接应主力,袭扰敌人,破桥断路,阻敌南逃。
16日19时30分,1梯队东西两路军同时起渡了。
赤坎兵团指挥所,邓华彻夜无眠,一支支地吸烟,在地图前看着、转着。
“已过中线,风停,划桨前进。”“发现敌舰,土炮艇迎击,主力继续前进。”“已经看到海岸了。”“开始抢滩了。”“已经占领滩头阵地,并向守敌发起攻击。”
根据两个军用暗语不断发来的报告,邓华冷静地即时下达着命令。
据说,这天晚上,毛泽东和朱德等人都在军委作战指挥室,关注海南岛战事。
从毛泽东到士兵都清楚,只要渡过琼州海峡,海南岛战役就没有多少悬念了。
4月18日,薛岳发现对手大举登陆,当晚即调集全部五个师的机动部队,企图歼灭威胁其正面的43军登陆部队。
获知薛岳的机动兵力倾巢出动,邓华认为这是歼敌的有利时机,决心集中登陆主力与敌决战,围歼其机动兵力,进而夺取海口。
20日晨,43军主力在黄竹、美亭地区与敌激战。邓华判断澄迈地区可能已无敌人,其主力已经集结于美亭,遂计划在美亭展开大规模歼灭战——史称“美亭决战”。
当日22时30分,邓华电令40军:
如澄迈敌已逃窜,118师则迅速插至美亭以东协同43军歼灭安仁增援之敌;如澄迈敌未逃走,则该师留一个团于澄迈东北,配合119师包围监视澄迈之敌,师主力仍执行上述任务。
21日6时30分,邓华又令40军:
如澄迈无敌,以一个师迂回白莲市南援敌侧背,一个师迂回美亭东南敌侧背;如澄迈有敌,则以一个师包围该敌,一个师先迂回消灭美亭以东之敌,后再北上消灭白莲南下之敌。
当天下午17时,40军主力插到美亭东西两侧,与43军主力形成对敌合围态势。敌军心动摇,全线崩溃。
22日8时,解放海口。
从长白山打到海南岛,近乎中国的一条对角线。此时,新中国诞生已经大半年了,仍然快马加鞭未下鞍的十五兵团司令员,又要率领十三兵团赴朝作战。
面对会场上的这种情绪、气氛,邓华知道自己的意见很难被接受,但他不能缄默
6月28日,朝鲜人民军进入汉城,7月4日拿下水原,20日夺占大田。从21日起,人民军发起洛东江战役,一军团、二军团正向金泉、大邱实施主要突击。形势应该一片大好,但是邓华看到了隐忧,南朝鲜李承晚集团的基本兵力还保存着,而战争的根本目的在于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同样让他感到不安的是朝鲜半岛狭长的地形,最窄的蜂腰部仅170公里左右,具有海空优势的对手,很容易实施登陆作战,断其后路。
7月初美国出兵后,朝鲜人民军的战略方针,是赶在美军大批出动前,迅速歼灭李承晚军队和入侵美军,拿下南朝鲜全境。
那么,对手会如何动作呢?
鉴于朝鲜人民军战线南伸而延长,美军凭借其海空优势,于朝鲜东、西海岸中腰部铤而走险的可能性大为增加。
显然,如果以朝鲜人民军弱小的海、空军和后方留守陆军,阻止美国从两侧而不是正面的陆海空三位一体的登陆作战企图是很困难的,况且,朝鲜三面环海,东、西海岸线较长,给人民军集中、重点防守带来不便。
这是邓华给中央军委的电报中的判断。8月31日,在安东十三兵团司令部,以邓华、洪学智(副司令员)、解方(参谋长)名义,发给军委、四野和东北军的电报中,也表达了同样的见解。
9月15日,美军在半岛中腰部汉城西面的仁川登陆,战局即急转直下。10月19日,平壤陷落。
这时,已改称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十三兵团4个军,另有3个炮兵师、1个高射炮團,共26万人,已经集结于鸭绿江北岸的3个渡口,一声令下即可过江。
原计划是过江两个军,邓华认为不行。敌人总兵力已达42万人,另外它还有海、空军优势,掌握制空、制海权。他向彭德怀建议,四个军和炮兵全部过江:两个军兵力形不成优势,应该都过去。而且敌人可能炸毁江桥,再过江就困难了。彭德怀即向军委报告,10月11日,毛泽东同意全部过江。
邓华又“得寸进尺”,要求继续增调部队。12日,毛泽东致电陈毅,命令九兵团提前北上,直开东北。22日,又令在天津的66军东运东北。实践证明,这些建议迅速被接受并落实,对初战胜利起了重要作用。
1951年4月6日,朝鲜金化上甘岭志愿军司令部的山洞里,彭德怀正在主持志愿军第五次党委扩大会议,研究部署新战役,即第五次战役。会议扩大到军级主官。会场上多了许多新面孔,他们是三兵团、十九兵团首长和所属各军军长、政委,其麾下部队昼伏夜行,正在向三八线附近秘密集结。
此番入朝部队,基本为苏式装备。轻武器中,步枪、冲锋枪各半,各师都有炮团,入朝坦克部队也在开进途中。
3月1日,毛泽东提出关于五次战役的构想:“我们计划在我第二番部队到达后,在4月15日至6月底两个半月内,在三八线南北地区消灭美军及李承晚军建制部队数万人,然后向南汉江以南推进。”
3月14日,彭德怀指出:“下一战役是带决定性的一仗。”
新入朝的将军情绪高昂、乐观,摩拳擦掌,表示要大干一场。有的说要再次拿下汉城,有的保证活捉五千美军,有的说要打到大邱、釜山去。
作为志愿军党委副书记、协助彭德怀主持会议的邓华,一支接一支地吸烟,嘴里实在苦得受不了,从茶杯里捞出茶叶嚼着。
毛泽东的战略部署必须执行,五次战役必须打响,可具体应该怎样打?
经过四次战役,首批参战部队已极度疲劳。敌人拼命封锁后方运输线,粮弹补给极为困难,已成我军致命弱点。二次战役有冻死的,四次战役有饿死的。前线部队装备破烂不堪,赤脚露体已成普遍现象,冻饿疲劳使病号大量增加,有的部队战斗、非战斗减员已经过半。
党委扩大会议前,彭德怀与邓华、洪学智、解方、杜平(政治部主任)等人讨论作战方案,邓华主张把敌人放进来打,放到铁原、金化地区拦腰一截,比较容易解决战斗。这样可以以逸待劳,新来的部队也能熟悉一下地形,粮弹补给自然也方便些。几乎所有人都赞同这个意见,除了彭德怀。彭德怀认为铁原是平原,把敌人坦克放进来不好对付。
现在,面对会场上的这种情绪、气氛,邓华知道自己的意见很难被接受,但他不能缄默。
他说:“打的方式有两种,一是开始就大规模猛插,二是各兵团小的穿插,打多少算多少,然后再向纵深穿插,最好是二者结合起来。”
又对小穿插进行强调:“开始时,口子不宜张得太大,不要企图一起围上打,必须实行分割,一块块吃。”
根据毛泽东的设想和美军可能在我侧后登陆的情报,彭德怀决定以14个军(内有朝鲜人民军三个军团)对敌进行大规模反击,先从金化至加平一线山区打开缺口,将敌东西割裂,然后对西线之敌两翼迂回,同时正面攻击,各个分割歼敌。预计这一攻势歼敌五个师(其中美军三个师),又英、土军各一个旅,并相机攻占汉城。
从4月22日打响、历时50天的第五次战役,歼敌八万两千余人,中朝军队损失八万五千余人。特别是战役最后阶段,后撤中有两万人失踪,其中仅180师即损失七千余人。
邓华战后总结时认为,第五次战役的作战指导上仍旧是一种带速决性的办法,对敌人的力量估计不足,对自己力量估计过高。对供应困难估计不足,战役准备工作并未很好完成。使得志愿军在第五次战役中付出了很大代价,而未取得更大胜利。
用胜利打开敌人的嘴巴
朝鲜战争停战谈判,是1951年7月10日开始的。
8月10日举行第十九次会议,地点仍是三八线南面的开城。自7月26日开始讨论停战后的军事分界问题,“联合国军”首席代表、美国远东海军司令乔埃,就提出个“海空优势补偿论”。按照他的逻辑,因为“联合国军”拥有海空优势,中朝军队要从现在阵地后撤38至68公里,“联合国军”不费一枪一弹,即可获取一万两千平方公里土地。
中朝方面首席代表南日将军,在重申必须以三八线为军事分界线的理由后,乔埃和他的助手就枯坐在那里,在长达2小时12分钟的时间里一言不发——显然是事先商量好的。
1952年4月,彭德怀因病回国,6月11日,邓华代理司令员兼政委。
自去年粉碎敌人秋季攻势后,朝鲜战局处于相对平稳状态,而谈判桌上又生是非,关于战俘遣返问题又陷僵局。为了在谈判桌上增加筹码,敌人就得在战场上捞分,随时可能发动局部进攻。
还得打,打疼它,它就主动说话了,而且说老实话。
从9月18日起,志愿军和人民军在全线发起战术反击,先后攻击60个目标,占领并巩固17处阵地,歼敌两万七千余人。
14日,美7师和南朝鲜2师各一部,共七个营的兵力,在炮火准备两小时后,向上甘岭地区“597.9高地”北山发动攻击。
邓华迅速抉择。原定10月22日结束的战术反击,延续到月底,以牵制敌之攻势。并组织对坚守上甘岭的15军45师进行补给与支援。
20日晚,邓华命令前沿部队全部退入坑道,依托坑道,协同地面火力、兵力适时反击,夹击、杀伤阵地上敌人,并最终恢复地面阵地。
历时43天的上甘岭战役,不到四平方公里的两个高地的争夺战,“联合国军”先后投入六万余人,105毫米口径以上火炮300余门,坦克170余辆,飞机3000余架次;志愿军出动四万余人,动用火炮140余门,伤亡一万一千五百余人,而“联合国军”伤亡为两万五千余人。
无论世界战争史上罕见的兵力、火力密度,战斗的激烈、残酷程度,还是最终结果,上甘岭战役都是抗美援朝战争中最成功的战例之一。
6月17日深夜,南朝鲜当局蓄意挑衅,以就地释放为名,强行扣留两万七千名朝鲜人民军战俘。
得知这一情况,邓华怒火中烧,他对彭德怀说:“我看李承晚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狠狠地揍他两家伙,他是不会老实的。”
金城以南,西起金化,东至北汉江,有个向北伸出宽25公里、纵深十余公里的突出部,为敌几个师重兵防守要点——邓华早就想把它拿过来了,如今李承晚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给朝鲜人民多占些地方。
7月13日21时,千余门火炮猛然呼啸起来,其中两个喀秋莎火箭炮师连打三个齐放。五个军同时从正面发起强攻,1小时全线突破,三天将战线向南推进15公里。之后,连续打退美军和南朝鲜军反扑。战至27日,已歼敌五万三千余人。
就在这一天,朝鲜停战协定签字生效。
31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务委员会,在平壤举行授勋典礼后的宴会上,颇有酒量的邓华,喝得晕晕乎乎的。彭德怀、杨得志(副司令员)、李达(参谋长)、李志民(政治部主任)都喝多了,不胜酒力的洪学智被灌醉了。海量的金日成,也喝多了,醉了。
胜利、和平,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