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财政支出与结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
2021-10-25□杜薇
□杜 薇
(太原工业学院经济与管理系 山西 太原030008)
1 山西省经济发展与财政支出现状
1.1 经济发展概况
如表1所示,2010—2019年山西省经济总体保持了较快增长,地区生产总值翻了一番。同时,山西省经济发展存在一些特殊之处,增速并不平稳,起落非常明显,3年增速在20%以上,2年增速不到1%,甚至2015年出现了-2.1%的负增长。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统计口径的变化,按照第四次经济普查国家统计局统一核算要求,对地区生产总值历史数据作了统一修订,修订后2015年和2016年的GDP总量较2013年和2014年有所减少,2017年呈现出触底反弹态势,达到了21.2%。另一方面是从2013年开始,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宏观经济增速放缓,山西省支柱产业的能源产业呈疲软态势,特别是煤炭产业供大于求,因此2013—2016年山西省地区生产总值远远落后于全国水平[1]。2016年后,山西省开始培养新的经济增长点,大力发展文旅产业,扶持装备制造业,一系列举措成效显著。2017年,山西省经济增长迎来强势反弹,之后稳步增长。
1.2 财政支出规模
如表2所示,山西省财政支出总额呈较快的上涨态势,总额从2010年的1 931.36亿元上升至2019年的4 710.76亿元,10年间增加2.44倍。从增长率来看,呈现出以下几个特点。
一是山西省财政支出的变化趋势与地区生产总值的变化趋势相同。2010年和2011年快速增长,增长率达到20%以上;2012年开始出现大幅度下滑;2015年和2016年剧烈波动,之后开始回升,但是并未回到之前的峰值,这个阶段也未出现负增长。
二是比较财政支出的增长率和地区生产总值的增长率后发现,在2010年、2011年和2017年3年中,山西省地区生产总值增长率很高,均在20%以上,超过了同期财政支出的增长率;而其余年份则是财政支出增长率明显高于地区生产总值增长率,这也说明财政支出刚性的特征。
1.3 财政支出结构
财政支出结构是指各类型支出的有机组合,能够清晰反映政府职能的侧重点。以财政支出的功能为标准,将财政支出分为经济建设支出、科教文卫支出、社会保障及就业支出、行政管理支出。
通过表2可以看出,10年间山西省4类财政支出都呈现了明显的扩张态势,分别增加2.58倍、2.5倍、3倍、1.9倍,增速较平均。行政管理支出较其他3类支出增长偏慢,但是差距并不明显。绝对值方面,经济建设支出规模最大,科教文卫支出次之,行政管理支出最低。
2 山西省财政支出与经济增长的实证分析
2.1 变量选取和模型构建
以地区生产总值GDP为被解释变量Y,财政支出总额、经济建设支出、科教文卫支出、社会保障及就业支出和行政管理支出为解释变量,用X1、X2、X3、X4、X5表示。将表1中2010—2019年原始数据取对数值,分析上述被解释变量对解释变量的影响。
表1 2010—2019年山西省地区生产总值概况
考虑到财政支出总规模和支出结构可能存在的较强相关性,分别考察财政支出规模和各类支出对GDP的影响。
2.2 财政规模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建立GDP和财政支出总规模的一元线性回归模型如下。
最小二乘估计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最小二乘估计回归结果
回归结果表明,财政支出总规模每增加1万元,GDP增加6 757.58元。可决系数为0.906 979,修正后的可决系数为0.895 351,均大于0.8,说明模型的拟合优度较好。
在0.05的显著水平下,在t分布表中查到自由度n-k=9临界值t0.05(n-k)=1.833,β0、β1的t统计量分别是5.272 115和8.831 878,均大于1.833,说明回归方程显著,财政支出规模对经济增长有显著影响。
2.3 财政支出结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建立GDP和经济建设支出、科教文卫支出、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行政管理支出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如下。
利用Eviews作最小二乘估计,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模型表明,经济建设支出每增加1万元,GDP增加3 092.9元;科教文卫支出每增加1万元,GDP增加175.55元;社会保障及就业支出每增加1万元,GDP减少915.36元;行政管理支出每增加1万元,GDP增加6 352.14元。由表4可知,可决系数为0.963 433,修正的可决系数为0.934 179,说明模型对样本的拟合优度很好。
表4 最小二乘估计回归结果
2.3.1 F检验
针对假设“H0:β2=β3=β4=β5=0”,给定显著性水平α=0.05,根据F分布表,给出自由度为k-1=3和n-k=6的临界值Fα(4,6)=4.53,由表3得到F=32.933 60>Fα(4,6)=4.53,应该拒绝原假设“H0:β2=β3=β4=β5=0”,说明回归方程显著,即“经济建设支出”“科教文卫支出”“社会保障及就业支出”“行政管理支出”等变量联合起来对“山西省经济增长”有显著的影响。
2.3.2 T检验
给定显著水平α=1,t分布表得自由度n-k=6的临界值t0.1(n-k)=1.440,与β1、β2、β3、β4、β5对应的t统计量分别是3.226 330、1.141 490、0.068 299、-0.481 580、3.153 976。
只有β1和β5大于临界值,说明X5行政管理支出对GDP的增长有显著影响。β2、β3、β4的t统计量均小于临界值,说明经济建设支出、科教文卫支出和社会保障及就业支出对GDP的影响不显著,这与预期假设不符,考虑模型可能存在多重共线性。
2.3.3 模型修正
计算矩阵系数,以判断是否存在多重共线性,计算结果如表5所示。
由表5可以看出,解释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极大,存在高度相关性,模型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因此需对模型作逐步回归,进行修正。通过Eviews逐步回归,剔除X3和X4,说明科教文卫支出和社会保障及就业支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并不显著。模型修正后的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模型修正后的回归结果
经修正后,可得最优模型如下。
由修正后的模型可知,经济建设支出每增加1万元,GDP增加2 453.92元;行政管理支出每增加1万元,GDP增加5 999.67元。
给定显著性水平α=0.05,根据F分布表给出自由度为k-1=1和n-2=8的临界值Fα(1,8)=5.32,由表5得到F=87.464 63>Fα(1,8)=5.32,说明回归方程显著,即“经济建设支出”“行政管理支出”对“山西省经济增长”有显著的影响。
表5 矩阵系数计算结果
给定显著水平α=0.05,t分布表得自由度n-k=8的临界值t0.05(n-k)=1.86,β2、β5的t统计量分别是1.953317、3.669 806,均大于临界值,说明“经济建设支出”和“行政管理支出”是影响“山西省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
3 研究结论
第一,山西省财政支出规模对地区生产总值的影响是明显的,和预期以及经验判断相符,说明继续增加财政支出能够促进经济增长。
第二,经济建设支出对山西省经济增长的影响较为显著,回归系数为0.245,说明山西省在经济建设方面增加财政性投入能够较好地推动地区经济发展。经济建设支出主要包括节能环保、城乡社区、农林水利、交通运输、资源勘探、物资储备、自然资源、海洋气象、住房保障、灾害防治及应急管理等。这些支出基本都属于购买性支出中的投资性支出,直接构成了社会总需求,同时带动了钢铁、水泥等基础产业的增长,其中一部分还可以转化成个人和社会消费,带动地区经济增长。行政管理支出的回归系数接近0.6,说明其对山西省经济增长有显著的正效应。行政管理支出主要由一般公共服务、国防和公共安全支出组成。这几类支出都是社会消费性支出,其使用不会形成直接资产,某种程度上是对社会财富的虚耗,属于购买性支出,对地区生产总值的贡献同样也是直接的。山西省特殊之处在于行政管理支出的增速明显低于其他3类支出,但是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是最明显的,说明该项财政支出的效率比较高。
第三,科教文卫支出对山西省经济增长的贡献不明显,这点和预期假设不符。按照经济分类,科教文卫支出属于购买性支出,理应对经济增长有显著影响。同时,根据内生增长理论的观点,劳动投入中包含着教育、医疗卫生而形成的人力资本,物质资本的积累包含着科技研发投入所形成的技术进步,这些内生因素都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助推力量。山西省科教文卫支出对经济增长缺乏促进作用,说明教育和科学技术投入向生产力的转化率不高,内生增长效应不明显。究其原因,一是尽管科技支出10年间增加了3.3倍,超过了科教文卫支出增长的2.5倍,但是占比仍然偏低,仅占科教文卫支出的4.7%。二是教育支出促进了人力资本的形成,人力资本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流动,山西省经济发展水平较为落后,省内培养的人才必然会有相当一部分向东部发达地区流入,财政性教育投入对山西省经济增长的作用就会削弱。按照公共物品的分权理论,基础教育是地方政府的支出责任,山西省11个市的经济发展不均衡,财政收入差距较大,一些欠发达城市的教育事业发展缓慢,导致地方劳动力的综合素质提升较慢,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带动作用。三是医疗卫生支出10年间增长了3.6倍,是科教文卫支出中增速最快的。这种支出社会效益强,效益具有长效性,短期内不会对人力资本产生明显的内生效应。四是统计口径的问题,本研究中科教文卫支出包括文化旅游体育方面的支出,弱化了其他内生因素的影响程度。
第四,社会保障及就业支出与经济增长间是负向关系,和预期假设不符。10年间该类支出增加高于3倍,是4类财政支出当中增幅最大的。社会保障及就业支出属于转移性支出,对收入分配有直接的影响,对于经济增长的乘数小于购买性支出的乘数,但总体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应该是正向的。回归分析的负向结果可能与山西省被转移主体的边际消费倾向偏低有关,仍需进一步分析。
4 发挥财政支出作用的建议
第一,山西省政府应提高对科技的重视,大幅度提高财政性科技支出水平,加大对科研攻关课题的资助,依托省内高校建立区域高新技术产业区,促进产学研融合,支持重大科学研究的成果转化[2]。政府在提高科技支出水平的同时,应注重科研资金的使用效率,合理安排财政性科技支出分投向,尽可能多地向一线企业倾斜,支持建立创新型企业,培养创新型人才,增加企业科技研发补贴, 降低企业科研风险。
第二,优化山西省财政性教育投入的层级支出。省政府要提高对下级政府的转移支付,在省域内均衡协调基础教育[3],重视发展职业教育和专业教育,培养高素质专业人才,提升人力资本的综合水平。同时,应进一步加大人才引进力度,实施人才扶持计划,减少人才流失,为山西省储备更多高端人才,发挥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
第三,合理配置社会保障资金的使用对象,关注社会保障及就业支出可能存在的区域间、城乡间的不平衡问题,继续控制行政管理支出的规模,促进财政支出结构的进一步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