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芷蕾:顺水推舟
2021-10-22危幸玲
危幸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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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力
想象力辛芷蕾又瘦了不少,红裙穿在身上有些宽松,需要在背后别几个夹子。拍摄时表情慵懒严肃,劲劲儿的,眼神斜睨镜头,和灯光较劲,这是辛芷蕾式的“霸气”,打在墙上的影子隐隐有种恰到好处的坚定与神秘。
眼神是她除了演技之外,被众人称道的一大特质。她笑了笑:“私底下大多数时候其实眼睛都睁不开,看见你们都是涣散的,只有在演戏的时候才眼冒凶光。我现在拍这部戏的导演跟我讲,他说芷蕾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漂亮吗?眼睛有戏的时候。你眼睛没戏的时候,你妆化得再美,头发再好看,也是丑的,是没神的。那时我才知道原来眼睛也是这样的,以前虽然也知道,但是没有那么去细细琢磨过它。”
眼神涣散是自谦的说法,跟人说话她还是习惯和人对视,哪怕在化妆,也时不时回头看着人说话。她的耿直和爽朗,全都在眼神里流淌。这是一种让人不好意思长久对视的迷人。语气是有点孩子气的,让人忍不住想起几年前《长江图》采访时,她有些紧张又认真的样子。生活中的她,看上去似乎没有太大变化。比如,从小她就爱冥想,现在也是。
“小时候爱给自己编故事,爱想象,想象自己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爱做梦。现在回过头看,觉得可能有点像冥想,上学那阵,早上不想起床,就睁开眼睛什么都不干,躺那儿想,天马行空地各种乱想。我有时候都觉得,现在发生的事情,好多都是我以前想象过的。”
其实,她说的“乱想”,也不是完全不着地。曾经她想考第一名,结果就真的中了一次,哪怕仅仅只有一次。在乱马般闪过的关于“未来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想象中,成为演员就是其中之一。
她把这视作“冥想的力量”。小时候她看过一本书,忘了是谁给她的。这本书曾一度创造了销量奇迹,原著作者是澳大利亚的朗达·拜恩,2008年出了中文版。当时看到这本书,辛芷蕾如获珍宝,“我感觉我拿到了一本武功秘籍你知道吗?就好像拥有它就拥有了全世界一样。那时候就觉得一切想象都会成真,我已经知道了宇宙奥秘的法则,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觉得我可以每天去想一想,也许会成真呢”。
辛芷蕾说得高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都不跟人分享的,就觉得这个秘籍是我的,不能让他们也知道……我还记得里面最有名的那个,吸引力法则,就是说你生命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吸引来的。它们是被你心中所保持的‘心像吸引而来,它们就是你所想的。不论你心中想什么,你都会把它们吸引过来。我有段时间还会拿一本本子记下来,我想要什么,未来我想干什么,短期内我想得到一个什么东西我都会写,能不能得到不一定,但是目标清晰了,尤其是短时间内你知道自己该往哪使劲,不迷茫很重要,哪怕很多时候你没有一个长远的计划,先有一个短的就挺好。”
偶发的必然
“小时候的冥想比较有凝聚力,现在不行了,想着想着就容易分神。”倒不是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而是分神的事越来越多,好像这就是长大必然的结果。
辛芷蕾是吃过苦的孩子,这也决定了她由内到外的倔强,从小到大,凡事基本都是自己拿主意。上大学时偶然碰到了一个机会签约了公司,直接就一往无前地去了,果断干脆。“我妈觉得我疯了,神经病,但也没说什么,她阻止不了我。”
一般人理解不了,更做不到。在前方一切未知的时候,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只有辛芷蕾敢,只有她敢这么笃定。
“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真的,没瞎扯。有时候真的会有那种感觉,你不会吗?当你面临什么重大选择的时候,你就会有一个特别明显的感觉,你就应该这样子。除了那种现实推着你,可能你觉得应该这样走之外,就是有一个声音告诉你,你必须得是这样,我特别相信这种感觉。”
“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她总结得有些抽象。“这怎么能抽象呢,其实我特别相信宿命论,有些事情就是安排好的,它必然是会发生在你生命里的,但是它又是偶然发生的。”这“偶发的必然性”事件,指的就是演戏。
路阳曾说辛芷蕾是“有天分的好演员,凭借本能表演,体验派的年轻高手”。回顾之前的角色,很难去总结哪个角色她演得最好,每个角色她都用了心。也很难总结哪个和她自己最像。“每个角色都像,又都不像。因为我演的,肯定有我自己的影子,但每一个角色跟我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就是我,角色就是角色。”
在这个漫长的“破茧成蝶”的過程中,顿悟时刻是没有的。“我好像没有那种激增、暴涨的时刻,就缓慢生长的一个过程,一点点涨起来,没有什么特殊时刻一下让我开窍了,真的没有。”
回望的话语都显得过于轻松,好像曾经以为跨不过、冲不破、熬不透的困难都不复存在,当然也是一种“好汉不说当年勇”的豁达。入行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没什么大水花,好不容易来了《长江图》,以为去了柏林影展,离国际巨星也就差不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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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巨星”的逗趣是真,迷茫也是真。最迷茫的时候,大概是她拍《绣春刀》前后的阶段。“拍《绣春刀》之前已经很久没工作了。拍那部片子的时候其实状态很不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天在房间,除了跟几个朋友聊天说说话,大部分空闲时间都觉得很煎熬。不知道往哪走,看不见未来。”
那段时间,她常常自己跟自己对话。没办法,必须得走出来,她的个性不允许她消沉,更不允许她就此放弃。“可能偶尔能碰到几个生命里面指点你的贵人,但大部分时间是在自己跟自己对话。我会经常问自己问题,这段时间我特别不知道自己该干嘛,累了,我就问为什么,就好像心里头有另一个人在问你怎么了?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你自己找没找着什么原因?可能从小一个人待的时间久了,就会自成一种疗愈机制。”
致命女人
《演员的诞生》让更多人知道了辛芷蕾,她的“口出狂言”也让她多了“野心勃勃”“把想红写脸上”的标签。野心是中性词,在不同语境下,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色彩。躺平时代倡导佛系,在很多人看来,野心越来越“没必要”。但对辛芷蕾來说,野心没什么好隐藏的,它需要被正视,也需要被正名。“其实很简单,我没有太多复杂的思考。我只是很及时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去做什么。可能我的事业心是我的野心,挺好的,是吧?我觉得野心是人类原始的一个推动力,就是不能少的东西。除非你想退休了可以没有,想出家了可以没有,对吧?但凡是在社会生活中,人都不想要碌碌无为地生活,都需要有一些野心。当然这个野心要在正常范围内,你不能去整一些不切实际的,一定要在你可以达到的范围之内。我没什么别的野心,就想按自己的意愿生活,拍好戏,很简单。”
有一年在戛纳,辛芷蕾说自己特别想演女性主题的片子,极度剖析人性,极度展现女性力量的。她尤其爱《致命女人》,“因为角色不是符号一样存在于一部戏里面,它有一个很完整,饱满的性格和人物空间让你去发挥,更真实,更像人”。
黑色幽默和强戏剧性的配置让两季《致命女人》收割了不少观众,更重要的是,《致命女人》不单单是关于女性复仇,而是关于复仇背后,传统婚姻对女性压迫所造成的“触底反弹”,这是不分年龄,不分国界,所有被家庭和社会所困扰的女性所面临的共同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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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几个主要女性角色辛芷蕾都想试试,“都够坏,够真实,够纯粹”。其实“够坏”的角色她也演过,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如懿传》里的金玉妍,但她觉得还是不够过瘾,“她还是算辅佐性质的人物,想要更立体更完整全靠你自己去想象,想象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样的。其实好多情景都是演员自己去丰满或者是观众去想象,角色并没有给到这么多空间,但像《致命女人》里的形象就很完整,你能很清晰地看到她为什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能看到她内心世界是怎么变化的”。
在当下社会环境中,女性主义已逐渐成为一股社会思潮,这也直接影响到影视行业的发展。各大电影节、影展中占比越来越大的女性题材影片,越来越受到关注的女性影展,以及崛起的女性创作者群体都在助力塑造越来越立体的女性角色形象,由过去常见的逆来顺受,到被动反抗,再到现在的自我意识觉醒。对于这样的变化,辛芷蕾很高兴:“我觉得特别好,就应该这样。为什么女性就得是符号化的,单一的,片面的?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现在大家越来越多地去创造这样的角色,我真的觉得特别开心,特别好。”
辛芷蕾最近又在拍新戏了,拍什么,还不能说。演起戏来,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放松,以前恨不得全部力气都用完,现在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松,什么时候该用力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来越气定神闲。好像茫茫大海中唯一的行舟人,在命运之绳的牵动下,知道自己要去的方向。
但很快她又开始调皮起来,“ 短期目标是,躺平……没有长期目标,我一直都是一个没有长期目标和规划的人,我不相信有什么是可以被规划出来的。好多事情变化比想象得要快,反正只要知道一个大概方向,一点点往那个方向走。哪怕一开始走错了,后面你可能想换一个方向,那就换,不行再换回来。其实我一直就是这么随性的,后来有好多人问我,你们国际巨星的目标是什么?我说现在换了。以后如果不演戏了,还挺想做一个美甲师”。
“蛮有趣的,对不对?我好像是从小就不太喜欢那种按部就班、一眼看到底的生活,我特别喜欢这种充满刺激的人生,小时候就喜欢生活中充满了变数的那种感觉,都是未知的才好,才觉得有生命力,好像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