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财政支农、包容性金融与农村减贫

2021-10-09谢旭升

关键词:减贫支农包容性

摘 要: 合理运用财政和金融措施解决农村贫困问题一直是我国脱贫攻坚工作的重要议题,也是学界关注的重点。以财政支农、包容性金融和农村减贫理论机制以及2008~2017年的中国省级面板数据为基础,运用多种计量分析方法验证相关研究假设,发现:(1)无论是财政支农或包容性金融单独发挥作用还是两者协同作用,均有利于促进农村减贫,其中,提高包容性金融的服务效率和可承担度比提高渗透度更能有效减缓农村贫困;(2)财政支农支出的提高可以显著促进地区经济增长,从而达到减贫目的,而包容性金融发展与农村减贫存在倒U型中介效应;(3)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包容性金融减贫呈现出边际效应递增的趋势,而财政支农减贫则相反。

关键词: 财政支农;包容性金融;财政扶贫;金融扶贫;乡村振兴;“三农”问题;精准扶贫

收稿日期: 2020-10-16

作者简介: 谢旭升,福建师范大学经济学院,主要从事宏观经济理论与政策研究,E-mail:1410314302@qq.com。

我国区域性整体贫困主要集中在农村地区,解决好农村贫困问题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中之重。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实施了一系列的财政和金融扶贫政策,扶贫工作取得重大历史成就,我國农村贫困人口和贫困发生率从1978年的7.7亿人、97.5%下降至2018年末的1660万人、1.7%〔1〕。如今虽然脱贫攻坚战已取得全面胜利,但也意味着农村扶贫形势也产生了新的变化,当前的主要任务正由促进减贫脱贫向防止返贫致贫发生实质性转变,新阶段的农村扶贫工作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依靠财政巩固脱贫攻坚成果的难度日益增大,传统金融的滞后发展也难以提高农村贫困人口内生脱贫动力。

新问题的提出意味着当前扶贫模式需要得到创新和发展,目前我国的扶贫措施主要包括财政扶贫和金融扶贫。财政扶贫属于最直接、见效最快的扶贫手段〔2〕,但财政支出属于公共物品,需要依靠政府无偿供给,否则无法长期维持下去,此外,由于财政资金的无偿性,如何提高财政扶贫的效率和精准度同样也是当前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而作为农村扶贫的另一手段——金融扶贫也存在着缺陷,在传统金融扶贫模式下,强调通过提高金融服务的深度来帮助农村实现脱贫,而未考虑金融服务的包容性,导致农村居民由于金融排斥无法获得金融资源来摆脱贫困。由此可见,财政资源的公共性和金融资源的排他性使得现阶段的农村扶贫工作陷入了困境。

在此背景下,如何有效地发挥财政扶贫的可持续性和金融扶贫的包容性,成为解决新阶段农村贫困问题的关键所在。从理论上看,一方面,政府可以运用财政资金建立贷款风险补偿基金,组织引导金融资源向农村地区聚集,增强金融资金的风险承受能力,在控制金融机构风险的同时提高贫困人口的金融参与程度,进而提高金融扶贫的包容性;另一方面,金融的包容性或者包容性金融(Financial Inclusion)可以面向农村更广的服务群体,发展农户的再生产能力,为当地政府提供税收收入,用于支持农村产业发展,保障农村减贫成果,防范返贫致贫风险。此外金融资源具有强有效的资源配置能力,能够提高财政扶贫资金的使用效率,提升财政政策精准扶贫实效。因此,从理论上可以初步说明财政支农和包容性金融的减贫作用,但若要进一步验证财政支农和包容性金融的减贫机制以及两者的协同效应,还需要更加严谨的理论推导和实证分析。故本文以研究财政支农、包容性金融和两者的协同减贫效应为出发点,通过构建理论机制和研究假设,计算我国各地区包容性金融指数,运用多种计量方法来验证理论假设,以期为新阶段扶贫工作提供更加合理且高效的理论指导和现实依据。

一、文献综述

就现阶段农村地区实施的具体扶贫方针而言,存在着财政扶贫和金融扶贫两种措施。但两者的农村减贫机制和原理又各不相同,财政扶贫主要通过政府的财政政策以直接方式进行,主要针对特定贫困地区和人群直接进行帮扶措施,通过经济发达地区带动经济落后地区实现脱贫,以工促农,以城带乡,强调“输血”功能〔3〕;而金融扶贫的作用机制主要是以市场为主导,金融机构利用资本的逐利性为农村生产、生活提供小额贷款,强调“造血”功能〔4〕。

长期以来,国内外众多学者对于财政和金融的减贫效应一直存在着争议。关于财政支农的减贫效应,大多数学者认为提高财政支农支出有利于农村减贫。财政支农可以通过多种手段进行减贫,其中包括提高公共教育支出、社会保障支出、基础设施支出、人力资本支出等途径〔5~8〕。如今绝对贫困虽然已经基本消除,但财政政策的减贫作用也突显出诸多问题,如支出结构不合理、公共服务供给不足、资金使用效率不高、长期不可持续等亟须改进的地方〔9~11〕。因此,现阶段财政政策的减贫效应还有待进一步检验。

关于金融发展与农村减贫之间的关系,学术界分歧较大,主要分为以下三种观点。第一种认为金融发展能够长期有效地促进农村减贫,Beck T通过分析全球多个国家的数据指出金融发展对贫困地区的改善有着积极作用〔12〕。谭燕芝等运用中国31个省份的面板数据不仅得出了相似的结论,而且还认为金融发展对相邻地区有着正向的溢出效应〔13〕。第二种观点是认为金融发展只有在一定条件下才可以促进农村减贫,即存在门槛效应。韩芳通过建立金融发展与贫困减缓的面板门槛模型,发现两者呈现倒U型关系〔14〕,即只有当经济发展水平达到了门槛值,金融发展才对农村贫困有减缓效应,不仅如此,无论是正规金融发展还是非正规金融发展,同样对农村减贫具有门槛效应〔15〕。第三种观点则认为金融发展并不能有力地促进农村脱贫,甚至可能导致农村贫困加深。在国外,Seven等通过研究新兴国家的银行和股票市场发现〔16〕,虽然金融发展可以促进经济增长,但是不一定有利于低收入者。就目前国内农村金融现状而言,农村金融的滞后和错位会阻碍农村居民收入的增长,扩大城乡收入差距〔17〕。此外,如果当前只注重解决“金融排斥”问题,则会导致资金外流,反而还对农村地区有致贫效应〔18〕。

综观以上文献可知,无论是单方面考虑财政政策还是金融政策的减贫效应,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而且目前大多数文献都只是就财政减贫或者金融减贫单一角度进行研究,并未同时考察现阶段财政和金融对农村贫困的影响及其协同减贫效应。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在贵州考察扶贫工作时就提出,要构建“政府、社会、市场”“三位一体”大扶贫格局,以政府财政政策为主导,发挥金融市场资源配置功能,协同配合放大扶贫政策减贫效应。基于此,本文将借鉴以上相关文献进行进一步研究,并以此作为出发点分析农村减贫的理论机制,并提出相应假设,利用2008~2017年全国31个省市的面板数据,以财政和金融双视角全面探讨农村减贫的协同减贫效应、中介效应和门槛效应。

二、理论机制和研究假设

通过相关文献的了解和现有理论的分析,结合当前农村减贫的大体形势,本文将农村减贫机制分为财政支农、包容性金融以及两者的协同作用三种渠道进行阐述,其作用机制如图1所示。其中,财政支农的减贫机制包括转移支付和生产性支出,包容性金融的减贫机制包括金融保障、金融普惠和金融分配,两者的协同减贫作用表现为以贷款补贴和基金引导两种形式实现农村减贫,此外在财政扶贫和金融扶贫的过程中还能够对当地经济增长产生一定的影响。

(一)财政支农与农村减贫

1.转移支付的减贫机制

通过政府财政的转移支付来减轻农村贫困是最直接的扶贫方式,尤其是针对深度贫困地区和特殊贫困群众,可直接运用地方财政进行无偿资助和救济,以提高社会保障支出的方式改善居民收入分配;其次,转移支付也可以通过医疗、教育、存款等间接形式改善农村居民的健康水平和人力资本水平,从而达到减缓农村贫困的目的。由此可知,财政支农的转移支付可以快速且有针对性地减缓农村贫困。

2.生产性支出的减贫机制

生产性支出减贫机制是指将财政支农应用于基础设施建设、支援农业支出、农村科技支出等领域。其中农村基础设施包括农田水利、生态环境和农村交通等,农村基础设施建设不仅可以减少农业的生产成本、运输成本、销售成本等,还可以增强农业抵抗自然风险、经济风险的能力,促进农业生产市场化、专业化,提高农村居民就业。其次,扩大支援农业支出、农村科技支出,同样也能增加农业的资金投入,并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加强农业科技转移、推广和应用,促进农业增产增收,为农村生产生活提供良好的环境,保障农户的基本收入,解决温饱问题进而实现乡村振兴。

3.财政支农与经济增长

转移支付和生产性支出的直接减贫方式能够间接地带动地区经济增长,减缓农村贫困。从总需求的角度来看,政府在以转移支付的手段将高收入者的税收转移给低收入者的同时,增强了贫困人群的消费能力,此外生产性支出的投入有利于提高农村固定资产投资水平,增加农村地区资本存量,以提高消费和投资来扩大社会总需求,从而拉动经济增长;从总供给的角度来看,财政支农通过提高贫困地区的教育支出和医疗支出,使得农村劳动者的素质水平得到了改善,从而促进农村地区人力资本水平的提高,财政支农对于农村科技开发的投入也可以提升农村科技水平,以提高人力资本和促进科技进步来扩大社会总供给,从而推动经济增长。

虽然财政支农支出可以促进当地经济发展,但财政支农的减贫效应存在地区经济差异性。这一方面和我国财政支农支出的结构和效率有关,当前农村地区的财政支出大多以转移支付为主,以教育、科技等方面的生产性支出占比较低,而前者相较于后者的减贫效率更低,且可持续性不足〔19~20〕,这就导致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虽然财政投入较高,但其农村减贫的边际效应却在不断递减;另一方面,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东部地区虽已基本消除了绝对贫困,但接下来的扶贫工作难度也越来越大。而相较于经济发展落后的地区,往往农村财政支出也较低,导致当地政府无力改善当地落后的生产条件、基础设施、医疗卫生等,也无法依靠税收来获得足够改变现状的财政收入,从而陷入贫困的恶性循环,此时国家通过财政拨款可以迅速帮助大量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财政支农的减贫效果显著。

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财政支农有助于农村贫困的减缓,且在经济发展落后地区扶贫效果更显著,财政支农可以以促进地区经济增长的方式间接缓解农村贫困。

(二)包容性金融与农村减贫

包容性金融与传统金融的主要区别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金融普惠、金融保障和金融分配。

1.金融普惠的减贫机制

在以往传统的金融模式下,低收入者、贫困人口、弱势群体等无法享受与其他人同等的金融服务,因此这些人无法获取足够的资金,难以改变自身的经济状态。而包容性金融发展的普惠化有效地改变了“金融排斥”这一困境,其为不同群体设定了专门的金融服务和产品,以满足社会不同阶级的资金需求。例如农村信用社发放的小额贷款和政策性银行所提供的支农再贷款以低利息、低门槛为贫困农户提供低成本信贷的同时,可以有效地将资金投入生产和生活各个领域中去,帮助他们提高收入水平,解决好温饱问题,逐步擺脱贫困状态。

2.金融保障的减贫机制

在传统金融背景下,由于金融杠杆效应,农户在面临金融风险和市场风险时所遭受的损失将远大于其从金融服务中所得到的收益,此外,大型自然灾害如洪水、地震、泥石流、干旱等会给农村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带来极大危害。就此方面,包容性金融发展可以给农户提供有效保障机制。金融服务中的储蓄功能可以吸纳广大农村居民的存款,成为各种金融风险和市场风险的“避风港”,提供农户抵御风险的能力;金融服务中的保险功能能够在自然灾害或者重大医疗疾病发生后给予农户一定的经济补偿,促进其“再生”能力的发展。金融发展所衍生出的储蓄和保险功能有利于减缓农村居民在面临各项突发情况下的经济冲击,降低农户的贫困脆弱性,防止出现“致贫”“返贫”的现象。

3.金融分配的减贫机制

传统金融结构下,由于金融资源分配不均,导致城乡收入差距逐渐拉大,而包容性金融发展可以有效发挥金融的资源配置效应。金融机构在为农户提供金融服务的同时,可以在传统金融的基础上进行充分扩展,维持自身的可持续盈利和发展,优化金融资源的整合配置。在提高金融服务效率的同时,也能够促进金融深化,降低交易成本和信息不对称,有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和减缓贫困。

4.包容性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

包容性金融发展可以为农村居民提供信贷、储蓄、保险等金融服务,这一渠道对农村减贫起着直接作用,不仅如此,金融发展还可以通过促进经济增长间接地减缓农村贫困。首先,金融普惠机制为农村经济发展提供了更多的信贷资金,促进了农村地区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的积累;其次金融保障机制可以提高农村地区储蓄率,并将储蓄转化为投资,同时金融分配机制可以有效提高资源配置效率,进而提高资本的边际生产率。根据主流经济增长理论,投资和储蓄的提高能够有效带动经济长期增长。

受制于不同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包容性金融的减贫效应也有差异。在经济发展水平低的地区,金融发展往往需要地区经济的支撑,金融市场准入门槛较高且金融服务单一,大部分农村贫困人口难以支付交易费用从金融服务中受益,此时金融服务仅仅局限于自身发展而无暇顾及金融成本和效率的改善,金融减贫效果并不明显。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前期资本积累将带来整个社会投资回报率的提高,金融服务也逐渐由需求导向转变为供给导向〔21〕,主要功能趋于专业化和多样化,更多农村贫困人口能够通过金融服务成本的降低和金融产品的个性化深入参与到金融和生产活动中来,减贫效果有所增强。

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包容性金融有助于农村贫困的减缓,且在经济发达地区扶贫效果更显著,包容性金融发展可以以促进地区经济增长的方式间接缓解农村贫困。

(三)财政支农和包容性金融发展对农村减贫的协同机制

由以上分析可知,无论是财政支农还是金融发展,都能够有效地降低农村贫困,但在实践中却存在着诸多问题。金融资本天生具有逐利性,以市场为导向,吸纳贫困地区的存款,为投资高回报的地区提供贷款,则容易造成农村地区的储蓄资源外流,形成“马太效应”。此外财政扶贫能够在短期内迅速帮助农户脱贫,但同时也容易使得贫困人群形成对财政福利的依赖,无法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如果财政政策和金融政策能够有效地结合在一起,可以实现财政和金融在减贫过程中的优势互补。在前期利用财政支农所发挥的杠杆作用引导金融资源流向农村地区,降低贫困人群的金融风险和成本,在后期利用金融手段使贫困地区克服对财政补贴的福利依赖,激发贫困群众内生脱贫动力。例如,农村新型金融机构在财政政策的指导下,以利息补贴和优惠利率的方式降低农户贷款成本,有效引导金融资源向农村地区集聚;再如,2019年成立的央企扶贫基金,在中央和地方的财政资助下建立多元化投资项目,助力贫困地区产业发展,提高贫困地区自主脱贫意识,以实现财政支农由“输血型”扶贫向“造血型”扶贫的转变。

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财政支农可以引导包容性金融向农村地区发展,而包容性金融也能够帮助农村贫困人口摆脱对财政福利的依赖,两者发挥协同作用,共同促进农村减贫。

三、变量选取和数据来源、描述性统计

(一)变量选取

1.被解释变量: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

在经济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市场经济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与此同时城乡居民收入分配仍存在着较大差距,十六大首次提出初次分配注重效率,再分配注重公平,因此,本文借鉴王汉杰等的做法,采用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作为被解释变量,以反映农村地区减贫增收的实际效果〔22〕。

2.核心解释变量

(1)包容性金融发展指数。本文选取包容性金融发展指数作为描述地区金融发展水平的变量。关于包容性金融指标体系的建立,国外最早开始的是Sarma和Gupte,随着国内学者的研究深入,其中王韦程和王修华等的指标体系最为完善、详细〔23~26〕。本文综合借鉴以上文献的做法,建立金融服务的可得性、使用情况、可负担性3个维度,共14个指标,对各地区包容性金融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具体内容见表1。

由于表1中各维度的统计指标中存在单位、性质的不同,因此首先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处理,处理方式如下:

xij=Aij-mijMij-mij,指性质标为正

xij=Mij-AijMij-mij,指性质标为正

式中,xij指的是第i个维度的第j个指标进行极差标准化后的数据,Aij指的是指标的实际值,Mij和mij分别是第i个维度的第j个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接着通过计算欧氏距离及权重wij整合构成RFIIi。

RFIIi=1-w2i1(1-xi1)2+w2i2(1-xi2)2+…+w2in(1-xin)2w2i1+w2i2+…+w2in

最后,通過上式得到各维度的RFIIi,计算出最终的包容性金融发展指数RFII。式中xin和win分别指的是第i个维度中的第n个指标和其所对应的指标权重,下式中的wn表示第n个维度的指标权重,指标权重均采用变异系数法求得,以确保其客观性。

RFII=1-w21(1-RFII1)2+w22(1-RFII2)2+…+w2n(1-RFIIn)2w21+w22+…+w2n

(2)财政支农水平。财政支农水平指的是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中农林水务支出占财政支农的比例,反映国家财政对“三农”的扶持力度。值得注意的是,2007年以后,《中国统计年鉴》中的“财政支农支出”调整为“农林水事务支出”,其中包括农业支出、林业支出、水利支出、扶贫支出、农业综合开发支出等。

3.控制变量

为确保模型回归结果的可靠性,本文选取以下控制变量加入模型当中进行回归:經济发展水平(PGDP)、教育水平(EDU)、产业结构(IS)、城乡结构(URB)、基础设施水平(FRA)。经济增长水平利用人均GDP衡量。教育水平用该地区的人均教育经费衡量,即教育经费与总人口的比值。产业结构采用第一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衡量。城乡结构用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衡量。基础设施水平用人均里程数衡量,即该地区的公路总里程与总人口的比值。

(二)数据来源及描述性统计

本文所选取的2008~2017年31个省份的面板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金融统计年鉴》、国家统计局、wind数据库等,具体各项变量描述性统计如表2。

为了防止异方差、多重共线性等其他内生性因素的干扰,本文对财政支农水平(GOV)、产业结构(IS)进行对数化处理。

四、实证分析

(一)包容性金融扶贫和财政扶贫的基准回归模型

为了分别验证研究假设中财政支农和包容性金融对农村减贫的影响以及两者的协同减贫效应,首先设定如下模型进行回归检验:

POVit=β0+β1InGOVit+β2RFIIit+β3RFIIit·InGOVit+θcontronlit+εit

本文运用最小二乘估计方法对面板数据进行回归,之后根据Hausman检验,模型均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

由表3中的回归结果可知:

(1)核心解释变量的减贫效应检验。首先验证财政支农支出、包容性金融发展对农村贫困的减贫效应,由模型1可知,ln         GOV和RFII的系数均通过了1% 的显著性检验,且系数分别为0.1356和3.7092,验证了两者均对农村具有显著的减贫效应。

(2)协同减贫效应检验。模型2中加入了ln   GOV和RFII的交叉项RFII·InGOV,即验证两者关于农村减贫的协同关系;回归结果显示交叉项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随着政府增加对农村地区地财政支农,包容性金融发展对农村贫困地区的减贫效应也会随着增大。财政支农的增加可以有效解决金融扶贫前期缺乏引导的问题,而包容性金融发展也可以弥补财政扶贫后期动力不足的缺陷,即验证了财政支农和金融发展之间的相互协调和促进作用,两者共同促进农村减贫,实现了协同减贫。

(3)包容性金融的减贫渠道。模型3~模型5中分别加入了包容性金融发展的三个维度变量,以验证包容性金融减贫的主要渠道。回归结果发现,模型5中的金融服务渗透度(RFII1)的系数为负且不显著,而模型6和模型7中的金融服务效率(RFII2)和金融服务可承担度(RFII3)的系数均为正且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这说明金融服务效率和可承担度的提高可以促进农村减贫,而金融服务渗透度的提高对农村减贫的效应并不显著。在金融发展的过程中,一味地追求金融机构过度地渗透到各个地区,会导致金融体系的臃肿和低效,甚至可能还会造成农村地区向金融机构“反向输血”。而提高金融效率、降低金融成本才是实现金融扶贫的关键所在。因此在深化金融领域的改革过程中,应要求金融机构“做强”,而不是墨守成规地“做大”,提高金融体系的资源配置效率,降低金融机构的交易成本,使农村居民真正地受惠于经济金融发展所带来的福利。

(4)控制变量的减贫效应。在模型1~模型5中,经济发展水平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经济增长有助于农村贫困的减缓,“涓滴效应”的存在得到证实。教育水平和城乡结构的系数符号均为正,且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了检验,说明提高教育水平和改善城乡结构对农村减贫同样也是重要路径之一。而产业结构的系数显著为负,表示农村产业结构的单一化在一定程度上会阻碍农村脱贫。基础设施的系数在1% 的显著性水平下为负,主要是因为基础设施所带来的减贫效应存在滞后效应,短期内回报率较低且增加了农村地区的财政负担,甚至还可能会加速农村贫困地区人力资本和自然资源流向城镇地区,不利于农村减贫。

(二)财政支农和包容性金融减贫的中介效应检验

为了验证财政支农和包容性金融是否能够通过促进经济增长来实现农村减贫的目标,即是否存在中介效应,在参考温忠麟提出的中介效应模型和检验方法的基础之上〔27〕,本文分别设立模型6~模型8检验财政扶贫的中介效应,模型9~模型13检验金融扶贫的中介效应。

1. 财政支农减贫的中介效应

POVit=β0+a1InGOVit+θcontronlit+εit,

PGDPit=β0+b1InGOVit+θcontronlit+εit,

POVit=β0+c1InGOVit+d1PGDPit+θcontronlit+εit

财政扶贫的中介效应的实证结果如表4所示,模型6至模型8中lnGOV和PGDP的系数均显著且符号为正,说明财政支农支出与农村减贫之间存在显著的中介效应,即财政支农的增加可以通过提升该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来达到农村减贫的效果,无论是通过直接效应还是间接效应均可以促进农村贫困的减缓,这与之前理论机制所探讨的结果相同,且其间接效应的贡献率为50.76%(b1d1/a1),从侧面反映了提高财政对农业的支出可以达到一举两得的效果,同时也可以看出提高教育水平、促进城乡结构优化也对当地经济发展水平具有比较大的促进作用。

2.包容性金融减贫的中介效应

模型9~模型11的设定与前文财政扶贫的中介效应模型类似。表5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模型9中并不显著,即包容性金融发展的中介效应并不显著,或者说包容性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可能不是线性的,即或许存在着非线性关系。故本文在参考张祥建等处理非线性中介效应的做法〔28〕后,引入了RFII的平方项,即建立模型12、模型13,可以发现模型12和13中RFII、RFII2和PGDP的系数均通过了显著性水平检验,且b4<0,说明包容性金融发展与经济发展水平存在倒U型关系,包容性金融发展与农村减贫存在倒U型中介效应。地区金融水平的适当提高有助于促进经济发展,并改善农村贫困人口状况,然而当金融发展水平提高到一定程度之后,则会逐渐脱离实体经济,对经济增长产生“反噬效应”,其间接效应将阻碍农村贫困的减缓。

POV=β0+a2RFIIit+θcontronlit+εit

PGDPit=β0+b2RFIIit+θcontronlit+εit

POVit=β0+c2RFIIit+d2PGDPit+θcontronlit+εit

PGDPit=β0+b3RFIIit+b4FRII2it+θcontronlit+εit

POVit=β0+c3RFIIit+c4RFII2it+d3PGDPit+θcontronlit+εit

(三)財政支农和包容性金融的门槛效应检验

根据之前的理论分析,在不同的经济发展水平之下,金融扶贫和财政扶贫的效果可能不尽相同。对此,本文借助Hansen提出的面板门槛模型〔29〕进行回归分析和进一步研究。

1. 面板门槛效应检验和门槛值估计

在建立面板门槛模型之前,需要检验模型是否具有门槛效应以及确定门槛值的大小,对此需要进行门槛效应检验和门槛值的估计,结果如表6所示。

表6的结果分别检验了单一门槛、双重门槛、三重门槛存在的可能性,由门槛效应检验得出了F统计值和相对应的P值。在以lnGOV为核心解释变量时,单一门槛效应和双重门槛效应的F值均大于5%的临界值;在以RFII为核心解释变量时,单一门槛效应和双重门槛效应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了检验。同时两者的三重门槛效应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因此两个核心解释变量均选用双重门槛模型进行估计。模型表达式如下:

POVit=β0+I(PGDPit≤γ1)β1InGOVit+I(γ1γ2)β3InGOVit+θcontronlit+εit,

InPOVit=β0+I(PGDPit≤γ1)β4RFIIit+I(γ1γ2)β6RFIIit+θcontronlit+εit

其中PGDP作为门槛变量,I(·)为示性函数,即若PGDP的取值满足括号内中的不等式,则取值为1,反之则取值为0。然后,需要确定两个核心解释变量关于PGDP的门槛值,因此接下来进行门槛值的估计,利用Bootstrap的方法进行了300次反复抽样以确定其门槛值。由表7中的估计结果可知InGOV的两个门槛值分别为3.4221和5.4838,RFII的两个门槛值分别为3.3083和5.4838。

2.面板门槛模型回归结果

由表8面板门槛模型回归结果可以得出:

(1)财政支农减贫的门槛效应。三个阶段的系数均显著为正且依次递减,说明财政支农在经济发展的不同水平下,均对农村地区具有一定减贫作用,但其作用却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而呈现不断下降的趋势。可以看出,财政对农业的支出所呈现出的减贫作用在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更为有效,而在经济较为发达地区的减贫力度却不是很显著,即表现出较为明显的边际递减效应。财政扶贫的短期效果明显,而在长期扶贫过程中的减贫效用有所不足。在经济发展水平落后的地区,自然环境恶劣,基础设施建设薄弱,依靠市场力量无法为其提供相应的产品和服务,此时,财政兜底保障对农村贫困人口生活水平的改善有着积极的影响;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国家利用财政支农对贫困人口的扶贫力度也在加大,部分相对贫困人群占用了多余的低保指标,形成了“泛福利化”的局面〔30〕,而社会福利的泛化容易降低贫困人口的工作积极性,造成“福利依赖效应”,将在一定程度上抵消前期财政扶贫所带来的正面影响。

(2)包容性金融减贫的门槛效应。包容性金融发展指数在三个门槛区间内的系数均显著为正,且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其系数也越来越大,说明包容性金融在经济发展高水平地区相比于低水平地区更有益于降低农村贫困,即包容性金融发展对农村减贫效应呈现出边际效应递增的趋势。在经济发展初期,各项金融体系和结构还不完善,金融服务单一化,大部分以储蓄业务为主,而不是贷款业务,从而造成金融资本从经济发展水平落后的地区流向发达地区,不利于农村贫困处境的改善;当经济发展水平逐步提高时,金融机构所提供的服务得到扩展,金融效率得到提高,此时大部分农村居民均可以享受到与城镇居民同等的金融服务,从而扩宽了农村居民的资金来源,促进了当地产业的发展和基础设施条件的改善,为农村贫困人口提供了长期有效的减贫机制。

(四)假设验证

根据模型1、模型6~模型8和模型14可知财政支农有助于减缓农村贫困,且能够通过发展地区经济达到农村减贫的目的,且在经济发展水平落后的地区减贫效果更好,即H1成立;同理,根据模型1、模型9~模型13和模型15可知包容性金融对农村减贫有促进作用,在经济发达的地区减贫效果更好,但其对农村减贫的中介效应表现为倒U型,即包容性金融的不同发展阶段对经济增长表现不同的促进作用,无法明确说明包容性金融能够通过发展地区经济达到减贫的目的,即H2部分成立;根据模型2可知,财政支农和包容性金融两者之间的协同效应可以帮助农村减缓贫困,即H3成立。

五、主要结论和政策建议

(一)主要结论

今年是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的一年,现行标准下的农村贫困人口已经全部脱贫、贫困县实现全部摘帽,区域性整体贫困得到解决。但是脱贫摘帽并不是终点,促进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保障脱贫成果的可持续,经得起历史和人民的检验,需要将财政措施和金融措施共同纳入扶贫政策中,以谋划可持续的长效机制。基于此,本文通过运用2008~2017年31个省市的面板数据,建立相应的模型,分析财政扶贫和金融扶贫的机制,得出的主要结论如下:(1)财政支农、包容性金融发展以及两者的协同作用均有助于提高农村居民收入,改善农村地区贫困面貌,其中,改善包容性金融服务的效率和提高可承担度对农村减贫的效果显著,而提高渗透度并未对农村减贫发挥显著作用;(2)财政支农在促进经济增长的同时,也能够间接地减缓农村贫困,且其间接效应略大于直接效应,而包容性金融发展与农村减贫存在着倒U型中介效应;(3)在以人均GDP作为门槛变量进行门槛模型估计,发现财政支农和包容性金融对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均呈现出双重门槛效应,其中财政支农的减贫效应表现为边际效应递减,而包容性金融的减贫效应表现为边际效应递增,这说明财政扶贫措施更适用于经济发展水平落后的地区,而金融扶贫措施更适用于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

(二)政策建议

(1)在经济发展水平落后的地区,扶贫政策应以“财政扶贫为主,金融扶贫为辅”;而在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扶贫政策应以“金融扶贫为主,财政扶贫为辅”。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往往基础设施、医疗卫生以及教育水平比较落后,此时财政政策应该发挥主导作用,通过转移支付、生产性支出等措施,对贫困人口进行无偿的资金补贴,为落后地区建设惠民工程,提高当地生活质量,保障其基本收入,逐步达到小康水平;当经济发展达到一定水平后,应该适当减少相关财政支出,帮助农村地区摆脱“福利依赖”,此时应充分利用好金融优势,提高贫困人口的内生脱贫动力,将财政支农主要集中在提高金融机构运行效率和降低农村地区贷款成本上面,提高金融的普惠化程度,加强金融保障作用,促进金融资源合理分配。

(2)在实现农村脱贫的过程中,应着重强调财政和金融的协调性,弥补各自的缺陷和不足。一方面,财政资源可以通过金融的配置功能实现精准高效扶贫,把每一处的财政资金用在扶贫开发的刀刃上,防止财政资金的闲置和滥用,预防农村地区出现严重的债务危机;另一方面,金融资源可以在财政政策的引导下帮助建设农村扶贫产业和项目,充分发挥风险分散功能和杠杆撬动功能,降低农户、金融机构、扶贫企业三方的金融风险和成本。金融发展离不开财政政策引导,财政扶贫也需要金融机构配合,两者共同形成合力,建立可持续的长效脱贫机制,共同促成“政府、社会、市场”大扶贫格局。

(3)提高教育水平,优化产业结构,推动城镇化建设,也是农村贫困地区走向小康社会重要的一步。目前农村教育难以适应现代教育的发展和变革,缺乏优质的教师资源和相关的硬件设施。另外农村的产业结构过于单一,大多数还是停留在种植业,组织化程度低,人才、技术和资金匮乏,难以抵御重大自然风险和市场风险。最后,在农村城镇化建设的进程中,存在着很多根深蒂固的难题,如城乡之间缺乏协调机制,农村开发过程中生态环境被严重破坏,各项福利体系和基础设施尚未完善等等。因此,摆在农村发展面前的必由之路就是要全面提升农村人口教育素质,构建新型农业经营模式,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进而实现乡村振兴。

参考文献:〔1〕

黄燕芬,张志开,杨宜勇.新中国70年的民生发展研究〔J〕.中国人口科学,2019,(6):15-31,126.

〔2〕阎 坤,于树一.公共财政减贫的理论分析与政策思路〔J〕.财贸经济,2008,(4):61-67,129.

〔3〕徐爱燕,沈坤荣.财政支农减贫的收入效应——基于中国农村地区的分析〔J〕.财经科学,2017,(1):116-122.

〔4〕黄英君.金融深化、扶贫效应与农村合作金融发展〔J〕.华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16(6):32-41.

〔5〕Hong-Sang Jung, Erik Thorbecke. The Impact of Public Education Expenditure on Human Capital, Growth, and Poverty in Tanzania and Zambia: A General Equilibrium Approach〔J〕. Journal of Policy Modeling, 2003, 25(8):701-725.

〔6〕岳希明,种 聪.我国社会保障支出的收入分配和减贫效应研究——基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视角〔J〕.China Economist,2020,15(4):100-131.

〔7〕向晓宇.西部地区财政支农减贫效应空间计量分析〔J〕.合作经济与科技,2019,(18):181-183.

〔8〕王晓辉,尉京红.财政扶贫资金投向分析〔J〕.合作经济与科技,2019,(17):182-183.

〔9〕朱迎春.我国财政支农政策减贫效应的实证研究〔J〕.天府新论,2009,(5):42-45.

〔10〕張 雪,王 怡,郭 萌,等.秦巴山区财政扶贫资金减贫效率的分析与思考〔J〕.辽宁农业科学,2019,(3):35-39.

〔11〕黄林秀,邹冬寒,陈 祥,等.财政扶贫政策精准减贫绩效研究〔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45(5):59-66,198.

〔12〕Beck T, Demirguc-Kunt A, R Levine. Finance, Inequality and Poverty Alleviation: Cross-Country Evidence〔EB/OL〕.(2004-04-21)〔2020-09-23〕.https://ideas.repec.org/p/nbr/nberwo/10979.html.

〔13〕谭燕芝,彭千芮.普惠金融发展与贫困减缓:直接影响与空间溢出效应〔J〕.当代财经,2018,(3):56-67.

〔14〕韩 芳.金融减贫效应的门槛特征分析及实证检验〔J〕.浙江金融,2014,(10):41-44.

〔15〕付兆刚,张启文.基于PSTR模型的农村金融渠道减贫效应分析〔J〕.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16,(3):78-86.

〔16〕Seven U, Coskun Y. Does Financial Development Reduce Income Inequality and Poverty? Evidence from Emerging Countries〔J〕. Emerging markets review, 2016, 26(3):34-63.

〔17〕张中锦.金融发展效应、收入增长与城乡差距〔J〕.中国经济问题,2011,(4):67-74.

〔18〕王 伟,朱一鸣.普惠金融与县域资金外流:减贫还是致贫——基于中国592个国家级贫困县的研究〔J〕.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18,(1):98-108.

〔19〕张 涵. 我国财政农业支出的结构效率分析〔D〕.济南:山东财经大学财政税务学院,2013:34-41.

〔20〕陈 鹏,李建贵.财政支农资金的减贫增收效应分析〔J〕.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18(5):137-145.

〔21〕顾 宁,张 甜.普惠金融发展与农村减贫:门槛、空间溢出与渠道效应〔J〕.农业技术经济,2019,(10):74-91.

〔22〕王汉杰,温 涛,韩佳丽.贫困地区农村金融减贫的财政政策协同效应研究〔J〕.财经理论与实践,2020,41(1):93-99.

〔23〕Sarma M . Index of Financial Inclusion〔EB/OL〕.(2008-06-26)〔2020-09-23〕.http://citeseerx.ist.psu.edu/viewdoc/download?doi=10.1.1.981.4611&rep=rep1&type=pdf.

〔24〕Rajani Gupte, Bhama Venkataramani, Deepa Gupta. Computation of Financial Inclusion Index for India〔J〕. Procedia Social & Behavioral Sciences, 2012,37(1):133-149.

〔25〕王修华,关 键,谷 溪.中国农村金融包容的省际差异及影响因素〔J〕.经济评论,2016,(4):50-62.

〔26〕王韦程.中国普惠金融指数框架初探〔J〕.金融理论与实践,2015,(5):11-15.

〔27〕温忠麟.张 雷,侯杰泰,刘红云.中介效应检验程序及其应用〔J〕.心理学报,2004,(5):614-620.

〔28〕张祥建,徐 晋,徐龙炳.高管精英治理模式能够提升企业绩效吗?——基于社会连带关系调节效应的研究〔J〕.经济研究,2015,50(3):100-114.

〔29〕Hansen B E. Threshold Effects in Non-dynamic Panels: Estimation, Testing, and Inference〔J〕. Journal of Econometrics, 1999,93(2):345-368.

〔30〕仇 葉,贺雪峰.泛福利化:农村低保制度的政策目标偏移及其解释〔J〕.政治学研究,2017,(3):63-74,127.

Fisc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

Financial Inclusion and Rural Poverty Reduction

XIE Xusheng

Abstract: On the basis of expounding the theoretical mechanism of financi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 inclusive finance, and rural poverty reduction, using China's provincial panel data from 2008 to 2017, using a variety of quantitative analysis methods to verify the relevant theories and research hypotheses on poverty reduction in rural areas, the results are found as follows: (1) Whether the two work alone or the synergy of the two are beneficial to promote rural poverty reduction, the increase in the efficiency and affordability of inclusive financial services is more effective in reducing rural poverty than the increase in penetration; (2) The increase in fisc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 can effectively promote regional economic growth, thereby achieving the goal of poverty reduction. Financial inclusion development and rural poverty reduction have an inverted U-shaped mediating effect; (3) With the improvement of the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financial inclusion poverty reduction has shown a trend of increasing marginal effects, while fisc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 and poverty reduction has shown a trend of diminishing marginal effects. Finally, relevant policy recommendations are putting forward. The formulation of poverty alleviation measures should be based on the local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and formulate corresponding fiscal policies and financial policies, and attention should be paid to the coordination of fiscal policies and financial policies in the process of rural poverty reduction.

Key words: fiscal support for agriculture; financial inclusion; fiscal poverty alleviation; financial poverty alleviation; rural vitalization; the problem of “agriculture, rural areas and farmers”; accurate poverty relief

(责任编辑:叶光雄)

猜你喜欢

减贫支农包容性
福建省农村金融减贫的路径研究
理解发展和减贫
夜经济要有“包容性”
Diversity:Driver of Innovation and Growth
2017年中央财政继续加大支农投入
我国财政支农支出福利绩效的DEA评价
包容性增长的理论内涵及实施
发达国家财政支农政策的经验及启示
关于减贫的可持续性问题的探讨
发展方式转变与减贫关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