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婚恋诗中男性形象及对金庸小说爱情世界影响
2021-10-08殷乙涵
摘要:《诗经》用质朴真切的语言塑造了恋爱与婚姻中男子的生动形象,也展现了丰富的内心情感。而观金庸先生武侠小说,在众多的经典援引中,也可看出他对《诗经》的借鉴和吸收。本文通过内容对比,分析《诗经》对金庸武侠情感世界中男性形象的影响。
关键词:诗经;金庸;武侠小说;爱情
《诗经》中的爱情诗具有较高的审美地位和文学影响力。相对于女性饱满又丰富的形象,男性多以被叙述者的形象而存在,略显单薄与虚渺,但也并不意味其中男性形象的单一。
《诗经》展现了千姿百态的女性群像,并站在女性视角为其发声,而旧武侠小说则侧重描绘男性, 展现的是豪侠与婉转兼备的男性世界。金庸作品在传统文化之间无缝转换与传承。我们将从情感的两种存在状态——恋爱与结婚入手,细化男性在情感中的形象,并与金庸笔下的男性形象对比,对其不同展现进行分析与探讨。
一、恋爱状态
1、思慕期盼的热烈
诗歌《关雎》用雌雄水鸟相和而鸣的场景作比,从而引出君子向淑女示好求爱的愿望,刻画其求而不得所以辗转反侧的复杂心情。此诗融合了情不自禁的心动与克制端庄的守望,借钟鼓表达爱意,暗含对夫妻和美生活的憧憬。《神雕英雄传》里,黄蓉为洪七公烹饪‘好逑汤,他喝完啧啧称赞,将自己的武功绝学传与郭靖,成就了一世传奇。
同样为表达男子热烈情愫的诗歌《出其东门》,则是借男子对其他女子的感觉烘托出其对于欣赏人的爱恋。男子某天在东门闲逛,虽美女如云,却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只因那“缟衣綦巾”的贫苦女子早已寄居于他的心中。就像《飞狐外传》中的胡斐,虽然他曾与苗若蘭在月色下低吟“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诗经名句暗示心意,但任面前的她何等情深无怨,永远无法取代袁紫衣在他心中的地位。
2、求之不得的苦闷
《蒹葭》开篇“白露为霜”便写在晚秋时刻,男子披霜带露来到河边追随思慕之人,遗憾徒有茫茫芦苇,满腔委屈不知与何人说。所谓伊人,只是一个美好的幻影,这种也许毫无希望但却充满诱惑与期待的追寻在读者眼前徐徐展开。金庸先生便将如此这般的情动放置于他的武侠世界中,《倚天屠龙记》中何足道为郭襄一曲《考槃》沉醉,回作一首《考槃-蒹葭》暗传情意,此后这个女子、这首曲便成为他的穷其一生而不得。
在金庸的爱情世界里,许多人追求那梦中的身影,最后却又无功而返,留下一段刻骨的遗憾。[1]《天龙八部》中大理王子段誉对王语嫣一见钟情后,为她千疮百孔,为她投降千万次,为她长吟:“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诗经·月夜》),将所有深情化为成全。
3、你侬我侬的甜蜜
《邶风·静女》中热恋中的男子具有独一无二的恋爱体悟。他在约会之后手持心爱之人所送随意攀折的嫩茅草,竟将此物视为世间珍贵不可得之物。爱情本就是美好如奇迹之物,在这荒芜的世界里,因为某一个人的存在而觉得意义非凡。正如《射雕英雄传》,在兵败颓唐之际,郭靖威风凛凛地屹立在城头,手持长剑睥睨一切。黄蓉陪伴在他身边,胜败未知,但心中却满怀爱意与柔情。她心中暗想,若是此次有去无回,一齐血洒疆场,也是不枉此生。黄蓉曾引“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王风·君子于役》)暗表心意,她用一生成就他的梦想,他用一世守护她的乖张。
二、婚姻状态
1、凄凉永恒的誓言
在西周时期,周王朝派遣大量将使驻守边关以抵御北地蛮夷之人的入侵,所以《诗经》有了男怨女念的思妇诗。《豳风·东山》表达了征夫在解甲归田途中的思乡情切,但其思妻之情并没有平铺直叙地叙述心意,而是从自我角度出发,通过精巧幻想展现妻子思念的情景,以其感情映衬自己的思念,相互呼应。
诗歌《邶风·击鼓》作为经典战争诗,在对战争本质的解读中,展现了对于厚重生命的尊重与幸福生活的呼唤。征夫面对妻子的“忧心有忡”许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诺言。在金庸先生的笔下就是为着这句誓言,有杨过为小龙女痴心等待的十八年,有萧峰对四海八荒中独一无二阿朱的坚守。他们是威武潇洒的武林高手,也为心中那份爱情坚守与拼搏,也许是虚无,也许是渺茫。
2、生死相依的深情
《诗经·国风》所塑造的“贤夫”形象,为现代标准的“丈夫”树立了一个典范。其中《郑风·女曰鸡鸣》是表现美满和谐家庭的生活诗,诗中的男主人公既没有受夫权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又没有男尊女卑的礼教观念,深知责任的他在妻子体贴的凝视中收拾猎具,他珍视妻子的爱。[2]
相知相守的尽头便是分离,悼亡诗《邶风·绿衣》写到男子看见妻子亲手缝制的衣裳思念旧人,难以忘怀。诗歌感情层层递进,表达了丈夫对亡妻深长的思念。通过赞颂妻子的贤良淑德,来更进一步表达其痛惋与追念。在金庸武侠小说《倚天屠龙记》中也有如此这般长久相守的爱情。名门正派的张翠山与天鹰邪教的殷素素共抵世俗流言,生死相依,将神话变为现实。江湖上偶然相见,幸福相守数十载。而终陷江湖恩怨的夫妻共赴黄泉,如此凄苦的殉情具有壮丽之美。
3、二三其德的无情
《邶风·谷风》是写男子三心二意,移情别恋的诗篇。“宴尔新昏,不我屑以”。因妻子年老珠黄丈夫另觅新欢,卑微的妻子以:“泾以渭浊,湜淀其沚”哀求丈夫回转心意,可男子却铁石心肠。诗歌“乃推言见弃之故,在色不在德失”来描写丈夫沉迷美色,抛弃发妻,其仁德之失跃然纸上,让人惋惜痛恨。
这与金庸武侠小说中游戏爱情、周游于风月场的花花公子相同,在爱情当中他们不愿尽责、更无担当。极尽欺瞒诱哄之能事,枉费心机,坐拥“七美”的韦小宝;潇洒风流、处处留情的段正淳;游走情场,放荡不羁的石中玉,这样的人物比比皆是。却不知在这虚假的算计中,奉献几分真心,又得到多少真情。
尽管如此,《诗经》婚恋情感中的男性闪现着更加真切的人性光辉。后世从男性立场出发,完全地描写情感的诗作已是凤毛麟角。但金庸笔下奇绝缠绵的爱情丰富了豪侠仗义的武侠世界,他写尽了爱情百态, 在或平淡如水或灿若星火的爱情里,我们也感受到了千百年前《诗经》情感世界的纯粹。
参考文献
[1]鲁小兰.《诗经》婚恋诗中的男性形象研究[J].汉字文化,2019(23):34-35.
[2]姚明亮.《诗经·国风》婚恋诗中的男性形象研究[J].边疆经济与文化,2009(07):87-88.
作者简介:
殷乙涵(2001.4——) 女,满族,籍贯:河北省保定市,大学本科在读,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