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误解了“市场泡沫”30多年

通货膨胀是最近几个月内经济辩论的主题，大家一方面担心价格失控暴涨，另一方面也担心收紧货币政策可能会早早扼杀经济的复苏。然而在过去30年中，无论是通货膨胀还是美联储鹰派的“政策失误”，都未能终止经济的扩张——而泡沫做到了这一点。

虽然泡沫之后的金融损失和经济逆风给它们的名声造成了负面影响，但泡沫所带来的要比我们表面看到的多。

不管喜不喜欢，现代就是一个经济泡沫的时代，泡沫一直推动着经济周期的交替。最近三个经济周期，有两个是以泡沫破灭作为结束的标志。因此，不管是失控的通胀还是鹰派的美联储，都无法决定经济周期的模式。做到这一点的是20世纪90年代的互联网泡沫以及2005年左右的房地产泡沫，二者都从实质上提高了人民的家庭财富，也推动了消费和GDP的增长。同样，2008年后的经济周期也见证了政府债券估价打破纪录，如果新冠肺炎疫情没有提早结束这个周期的话，就很有可能会产生其他泡沫。

泡沫的模式在固定之后，政策制定者发现清理泡沫一般要比预防泡沫簡单。他们很难在不破坏经济周期的情况下捅破某个泡沫，也很难看出泡沫是否不可持续。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第一个十年，他们应该把利息推到多高才能够捅破影响整个经济的互联网泡沫和房地产泡沫？没有人知道。毕竟，他们的任务始终是管理通胀和充分就业，而不是限制股价、信息技术投资或房地产活动。

事实上，政策制定者可以做的最有建设性的事情，就是为金融杠杆滤去泡沫，尤其是银行，并确保泡沫破灭时不影响信贷和资金的流动。换句话说，他们的任务是让泡沫留下积极影响，同时努力减少最终的消极影响，并随时准备清理泡沫，而不是避免泡沫。

“泡沫”一词普遍带有“过度”“非理性”和“结局糟糕”等负面意思，而大部分情况下也确实如此。不过它们的恶劣程度有所不同，有的微不足道，有的影响深远，还有的导致经济周期结束，更有甚者让政权倒塌。

虽然泡沫总会带来直接的负面结果，有时甚至很严重，但事实上它们留下的积极影响并非看上去那般狭窄和孤立。

泡沫是否会带来积极影响，取决于它有没有扩大经济容量。从宏观经济方面来看，如果泡沫能够在提高资本存量、促进生产力增长或充分调动劳动力及人才三个方面产生持久的影响，那么它就可以扩大经济容量。

充满泡沫的金融鼓舞了人们的信心，也让他们看到了一线机遇，所以他们才敢承担风险，企业家才会被吸引。与此同时，泡沫也提供了投资和招聘人才的资金。网络和生态系统的出现也促进了这些动态变化，随之而来的是处理集体行为问题，比如铁路投资，它解决了运输网络的迫切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