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2021-09-26毛雨
毛雨
唐代诗人李峤(qiáo)喜欢风,他写过一首《风》: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风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春天,它能使柳树抽出新芽;秋天,它能吹熟满田金麦。 在诗人李峤的诗中,风更是无处不在:当它高兴时,能催开美丽的鲜花;当它发怒时,能掀起千尺的浪花。 吹到竹林之中,能使万竿竹子倾斜。
风就是这样,看似柔弱,却有着无穷的力量。 唐代诗人刘禹锡在《浪淘沙(其一)》里曾这样描述:
九曲黄河万里沙, 浪淘风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银河去, 同到牵牛织女家。
蜿蜒曲折的黄河挟带着大量的泥沙, 滚滚的波涛就像巨风从天边席卷而来。你以为风只有这一面吗? 当然不是, 风在拥有无穷力量的同时,也能像“张飞绣花”一样“粗中有细”。
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咏柳》: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tf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风”在这里被巧妙地比喻成了“剪刀”,剪裁出春柳的婀娜。清代的黄叔灿有一本书叫《唐诗笺注》, 书中说这首诗“赋物入妙, 语意温柔”。
风,在诗人的眼里还是一个能带来希望的精灵。 唐代诗人白居易在《赋得古原草送别》中曾这样写道:
离离原上草, 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
原野上无垠的青草, 每一年都要经历一次枯萎与新生, 即使遭遇了大火,变得面目全非,但是只要春风一吹,便是绿草重生之时。在宋代诗人朱熹的《春日》中,也有与之相似的描写:
胜日寻芳泗水滨, 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 万紫千红总是春。
春风是什么样子呢? 当春风拂
过大地,姹紫嫣红的花朵、沉睡的干草、干涸的小溪、干枯的树干便会在春風的呼唤中苏醒过来。
但是, 唐代诗人孟浩然 《春晓》中的风却是一股“大煞风景” 的风: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诗人隐居鹿门山时,早上醒来, 不觉天已经大亮, 到处是鸟儿清脆的鸣叫声, 回想起昨晚听见的风雨声, 不知道外面的花被狂风暴雨打落了多少。
不管诗人笔下的风是否有力量,能否能带来希望,这些千姿百态的风,其实都是作者心境的外化。诗人写风,也是在写自己。比如唐代诗人孟郊的《登科后》:
昔日龌龊(wò chuò)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
诗人金榜题名后,按捺(nà)不住欣喜之情, 把以往的不如意统统忘掉了,迎着春风纵马飞驰,一日之内赏遍长安城内的名花。 诗人笔下的“春风得意”,不正是诗人自己心情的写照吗?
与孟郊《登科后》中“得意”的春风不同,唐代诗人高适《别董大》里的风又是另一番景象:
千里黄云白日曛, 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tf谁人不识君。
“董大”是高适的友人董庭兰, 因为在兄弟中排行老大, 故名“董大”。 黄云指的是天上的乌云,在阳光下,乌云呈暗黄色,所以又叫“黄云”。曛(xūn)的意思是昏暗的光。白日曛,即夕阳西沉时的昏黄景色。夕阳之下,天上的黄云万里苍茫,北风
夹着大雪, 只见大雁在纷飞的雪花中向南飞去, 让人不禁想起游子孤身流落天涯时的凄凉。“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为这首诗增添了一份豪放之情, 既是对朋友的劝慰, 也表达了诗人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古代诗人笔下的风,或强劲,或温柔,或充满生机,或孤苦凄凉。 在风的变幻万千之间, 不变的是诗人满腔的情感。
编辑 / 薛江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