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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榴莲,爱上东南方

2021-09-24子芊

当代工人 2021年17期
关键词:榴莲马来西亚泰国

子芊

真爱粉

对于我来说,2016年的夏天,是属于榴莲的。这年夏天,我和老公举办婚礼后,便奔赴了一场奇妙之旅。我俩都是榴莲的终极爱好者,乖戾的模样、浓烈的味道、怪异的口感……被榴莲深深地吸引了那么多年,只可惜刚刚毕业的我们经济能力有限,大都是在摊位前闻闻那醉人的香味,望梅止渴。

蜜月选择马来西亚,而且是奔着榴莲去的,估计除了我们也没谁了。

对于中国吃货来说,泰国榴莲毋庸置疑稳坐头把交椅。但近年来,马来西亚榴莲刷爆了存在感,猫山王、苏丹王等来势汹汹抢占市场,还引发泰国榴莲业的担忧。

据统计,2019年猫山王榴莲受欢迎指数高达1600万,而泰国金枕榴莲指数只有916万。东南亚国家争起榴莲国来,泰国也从来都谈不上第一。

说起榴莲,只知道它是泰国水果的,格局真的小了。这大概只怪一颗榴莲要漂洋过海到中国,从果园流通到中国吃货的嘴里,需要重重把关、道道工序。

据多方考证,马来西亚和印尼才是榴莲的原产地,移植到泰国、菲律宾、越南等国,泰国是凭借着进出口政策以及极高的产量,才傲然称霸中国市场的。

国人最早接触的榴莲种类就是金枕头。可以说,金枕头撑起了泰国榴莲的天,满足了国内80%以上的需求量。在2013年之前,在国人心中,榴莲就约等于泰国金枕头。

但于世界而言,马来西亚榴莲早已“臭名远扬”,但以前一直没有获准进入中国,只有少部分榴莲发烧友才能品尝到。

直到2011年,马来西亚冷冻榴莲加工品、冷冻果泥以及果肉才获准出口到中国。从去年6月开始,中国才允许把马来西亚冷冻带壳榴莲带入中国,但冷冻技术和运输成本相对较高,目前也只有7家公司符合特定出口检验许可,加上供不应求,所以猫山王可以卖到每公斤120元~180元人民币。

马来西亚之行,我和老公就是奔着那口感软糯、气味香甜的猫山王去的。对于我们这种榴莲嗜好者来说,如果泰国榴莲是儿时的白月光,那猫山王绝对是心口上那一抹爱而不得的朱砂痣。

其实,泰国榴莲和马来西亚榴莲还是有很大差别的。由于运输问题,泰国榴莲一般都是果农待到七八分熟的时候从榴莲树上采摘,刚摘下的时候果壳大部分都是绿色的,跟熟的香蕉或者苹果放在一起才慢慢催熟,才变成黄色果壳榴莲。马来西亚的榴莲果农都是待到榴莲全熟,一落地就捡而食之。

马来西亚有很多土生土长的原生榴莲种类,比如红肉榴莲,以及橙色肉的榴莲,红肉榴莲可以是巧克力味的,橙色肉榴莲也有点橘子味,还有一种XO榴莲,据说还能尝到些许白兰地酒味。

最著名的还属猫山王,它的名字还有一个有意思的传说:马来西亚人会将熟透后自己从树上掉落但没有裂开的榴莲,送到一只困在笼子里的“猫山”(马来语里的果子狸)面前,由它来鉴别优劣,如果它闻到兴奋不已,就说明这榴莲是极品的“猫山王”。

要是没有疫情,相信还会有人像当初的我那样,选择在5~8月份之间打飞的去马来西亚的亚庇、吉隆坡、槟城、彭亨州尝尝新鲜的榴莲。

有危险

从来没有一种水果,能歸纳东南亚这么复杂的版图,除了榴莲。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东南亚国家给外界的感觉和榴莲密不可分。东西方对于榴莲的态度确实能拉开一段耐人寻味的鸿沟,因为榴莲似乎是东南亚原产水果中最不受欧美待见的一种。

相比之下,中国的态度是截然相反的,中国最早对榴莲的记载可以追溯到明朝初年,跟随郑和下西洋的船员马欢早在《瀛涯胜览》这么形容过榴莲:“有一等臭果,番名‘赌尔焉,如中国水鸡头样,长八九寸,皮生尖剌,熟则五六瓣裂开,若臭牛肉之臭,内有栗子大酥白肉十四五块,甚甜美好吃,中有子可炒吃,其味如栗。”

在马欢的描述中,从外形和气味上来看,榴莲像个怪物,但好在还是给味道予以好评,并且解锁了榴莲核的吃法。

这个“赌尔焉”后来被暹罗华人取名“榴莲”,正因为有“流连忘返”的寓意,让榴莲成了华人下南洋之时深刻又复杂的情感寄托。

正如樱花之于日本,奶酪之于瑞士、泡菜之于韩国,榴莲对于东南亚国家来说是意义非凡的。他们爱榴莲的方式也许有千万种,但殊途同归,可以说,他们的生命线是可以跟榴莲交织在一块的。

榴莲养活了多少泰国人和马来西亚人就不用说了。但很多人不知道,世界上人均消耗榴莲最多的国家是新加坡。

都说要想吃到最好的榴莲,新加坡是不错的地方。新加坡地处马来半岛南端,虽然本国几乎不产榴莲,但汇聚东南亚各国榴莲风味。

可能是因为新加坡少产本土榴莲,他们更追求野生榴莲的风味,比如在周末到乌敏岛等更郊区的地方寻找榴莲树生长的丛林,有些甚至是被遗弃的榴莲老树,去捡野生榴莲尝鲜,虽然卖相比不上市面上的,但滋味更像他们儿时的味道。

相较而言,马来西亚国民确实更容易得来这种乐趣。他们会特意一大清早赶往榴莲园,捡头天晚上掉落的榴莲,甚至更夸张的还会夜宿榴莲园,因而这里有一个关于榴莲的惊悚传说:几乎每个榴莲园里,都发生过食客被榴莲砸脑袋的故事。

当然最懂榴莲这般硬核武器的,是一帮徒手接榴莲的工人。在菲律宾榴莲种植园,有很多接榴莲的打工人,拿命接榴莲的活儿,对他们来说就是吃饭的本事。

且不管榴莲到底会不会砸出人命,那些冒着头破血流的危险也要吃榴莲的人,绝对是真正的勇士。

爱之味

世界上可能从没有一种水果能像榴莲这样让人“爱恨分明”,从唯恐避之不及到迷恋,也就隔了一次试吃的距离,并且试吃之后还会或点头或摇头地说:“榴莲,真的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有人把它形容成有点像腐烂的洋葱、发臭的鸡蛋、硫磺、健身室储物柜的臭袜……反正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但也有人将它的味道描述成是“混合了榛果、杏子、焦糖香蕉和鸡蛋布丁”的醇厚,一位资深的泰国菜专家,说榴莲总让他想到法国的焦糖蛋奶冻,还把榴莲的味道比作20世纪法国作曲家奥利维·梅西安的作品——复杂、不和谐,但总的来说给你一种甜美的印象。

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人试图在描述榴莲的味道和气味,但此时此刻,语言是那么苍白无力。它的复杂和丰富,是从味觉和嗅觉跨越到听觉、视觉的曼妙之旅,并且对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

印尼早有对榴莲精准定位的古老寓言,说人类与老虎本是相亲相爱的伙伴,共同以榴莲为食,不料后来人类不小心被榴莲的尖刺划破了手,鲜血沾染到榴莲果肉上,老虎才变得嗜血。

这寓言颇有伊甸园的原罪意味,苹果化身榴莲,都是诱惑和危险的代名词。马来西亚还有一句俚语:榴莲落下,纱笼飘起。他们把榴莲看作一种唯美隐喻,新加坡电影《热带雨》里榴莲也是一种禁果般的存在。

相比起来,国内对榴莲的隐喻更柔和一些。香港电影《榴莲飘飘》里曾提及榴莲的含义,影片讲述秦海璐饰演的秦燕为谋生计从北方辗转到香港做妓女的港漂故事,导演将现实生活的残酷一丝不挂展露在观众面前。

关于榴莲的片段是当中为数不多的亮色——最后朋友阿芬寄给秦燕的那颗榴莲,让她回忆起小时候父亲囊中羞涩买榴莲作为自己生日礼物的片段。

榴莲贯穿着秦燕,也是普通人的一生——哪怕它有多么坚硬丑陋的外表,它也值得你剥开亲自品尝,也许能吃到细腻和香甜。

这或许更接近我们对于榴莲的感受,我们每个人都可能忘记人生中的很多第一次,尤其是品尝食物的味道。但绝大部分的人,难以忘记第一次品尝榴莲的体验,无形中它标记了我们重复和枯燥的日常,无论是愉悦还是厌恶。

对于我和老公来说,榴莲绝对是让我们欲罢不能的,从兴致勃勃地冲到榴莲水果摊位,看过价签徘徊许久默默走开的青葱岁月,到不远几千里奔赴马来西亚,捧着榴莲大快朵颐的幸福时光,可以说,榴莲见证了我们的爱情。

老公说他永远忘不了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他强忍着气味品尝的第一口榴莲,他说,那是被我、被榴莲俘虏的感觉。从此榴莲味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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