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病态赚钱术：卖惨、审丑、炫富

“人类高质量男性”、平均年龄8岁的男团……当下互联网“唯流量论英雄”的风潮，无论是审丑、猎奇、炫富、卖惨，只要能吸引眼球获得关注和流量，就能“顺理成章”地完成财富变现，也就是俗称的“割韭菜”。

“人类高质量男性”

今年7月，一条“人类高质量男性求偶”的视频走红。视频中一个梳着油腻发型，画着惨白妆容，言论雷人、造型怪异的人名为徐勤根，号称是国内少数高净值（一般指资产净值在1000万人民币以上的个人）的男性之一，以“人类高质量男性”自居。

全网亿级规模的视频播放量，各路明星网红的争相模仿，让集审丑、炫富、猎奇于一身的徐勤根火了。某直播平台嗅到了流量的味道，邀请徐勤根入驻平台开设直播专场，并为其投入宣传资源。

也正如以往的“财富秘密”一样，火了之后的徐勤根開始寻求流量变现，开设了年费7.5万元的所谓微博粉丝群，接受一次媒体采访报价为25万元。

这些举动也让他陷入了舆论漩涡，被质疑是“红了就想割韭菜”。

央媒发表评论，直言如果让一个徐勤根变现成功，会有无数个徐勤根闻风而来、逐利起舞。为了追求更大流量，他们会选择更“油腻”、更猎奇的方式撩拨大家的神经，直至让审丑内卷，伤害公序良俗。

与此同时，微博关闭了徐勤根账号的收费会员群功能，并安排为已付费的用户退费，也禁言了徐勤根的微博账号。短视频平台也封禁了徐勤根的账号，这个“高质量男性”的网络热度也迅速消散。

基于徐勤根事件，央媒也指出了当下的互联网“唯流量论英雄”的风潮，即无论是审丑、猎奇、炫富、卖惨，只要能吸引眼球获得关注和流量，就能“顺理成章”地完成财富变现，也就是俗称的“割韭菜”。

然而即便这些所谓网红因负面事件导致账号被封，直播被禁，作品被下架，仍影响了不少用户的价值观，在这些“拥趸”心中，他们曾经获得了流量，赚取了大量的利益，实现了所谓的财富自由，那便是值得学习的“榜样”。

80%的小学生梦想成为一名网红

在许多人看来，无论是哪种方式，赢得了流量，获得了粉丝，赚了钱，便可以当成为之奋斗的人生目标。

在这种畸形价值观的基础上，诸多所谓的头部网红、主播加以带动和渲染，也让网红、主播这个职业被捧上了神坛。

2016年，有媒体报道称北京多所小学的问卷调查结果显示，有80%的小学生梦想是成为一名网红，一些家长甚至为孩子报了“网红培训班”。

被捧上流量的道路，不再只是小学生们的“梦想”。今年8月20日，一个名为“天府少年团”的偶像组合的出道演出视频在网络中引发热议。

视频中，7个男孩身穿同色系的服装，跳着一致的舞蹈。台下坐满了人，有人举着灯牌，有人频频拍照。但该团队的7名成员中，最大的11岁，最小的7岁，平均年龄只有8岁。

这样的年龄构成让舆论一片哗然，网友们纷纷质疑团队所属公司是否利用童工盈利，通过未成年人表演的噱头博取流量关注。面对舆论争议，该少年团所属公司极力辩解，最终还是宣布该团队彻底解散。

娱乐至死，还有救吗

各种所谓的流量变现模式背后，或许还隐藏着更为黑暗的东西。例如较为典型的卖课收智商税，卖惨博同情带货，以及各类造假产业链。

今年7月，多个所谓成功人士不约而同租用同一个办公室拍视频的事件引发关注。在这些人的视频中，很容易就发现都是同一个背景环境。他们或许是自称管理数十亿财富的顶级投资人，或许是自称全网粉丝过亿的网红操盘手，或许是自称从业数十年的金牌专家讲师……

他们在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一个镜头前侃侃而谈，只为了获得你的关注、点赞、转发。然后教会你变为成功人士的人生密码，当然，这是收费的。

卖惨博同情带货则多存在于茶叶、苹果、柑橘等农产品领域，沿用的多是“水果滞销，帮帮我们”的类似套路。

比如捏造某地水果滞销，大量优质水果烂在地里的消息来博取关注，帮助销售;再比如塑造一个“家破人亡”，只能靠自己卖水果来维持生活的孤苦无依人设形象，透支社会善意来提升销量。

造假产业链的变现套路，则普遍是通过炫富营造成功人士、富二代等网红身份，与用户建立信任后再以“高端人士使用的产品“为噱头，将造假产业链所生产的东西销售给粉丝用户，变现获利。

这些产品多集中于化妆品、奢侈品包包等领域，掐准了用户的虚荣心理和对美白、瘦身、皮肤保养等方面的需求。

实际上不难发现，这些被称为“财富密码“的种种“割韭菜”套路，往往隐藏于平台所谓的“分享美好生活“包装理念中，通过强大的大数据、信息流、算法等技术手段精准推送到用户面前。

今年5月，相关主管部门表示，各大社交平台均加强了整治工作，清理炫富短视频的违规信息已达6万多条。各大平台应继续保持这种割席整治的态度，而不是乐享流量红利，当“娱乐至死“的庇护者和帮凶。

（澎湃新闻网2021.8.25 曾宪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