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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见法藏敦煌出土西夏文献考释

2021-09-16段玉泉马万梅

敦煌研究 2021年4期

段玉泉 马万梅

内容摘要:法国国家图书馆官网公布了27件西夏文文献,它们是伯希和从敦煌莫高窟北区发掘而为《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漏刊的材料。这27件文献中有17件可以给出准确的定名,有4件可据内容给出初步拟题,另有6件因残存字数太少,尚无法辨识。这些材料虽然多是些残叶、残片,但也有其他藏卷中未曾见过的孤本文献,更有多种新见校译本,同时还有一定的缀合及补缺价值。这批材料的编号不符合馆藏编号原则,出土洞窟也不明确,存在一定的问题,通过与《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部分材料的缀合与比较,其编号和出土洞窟是可以部分解决的。

关键词:法国国家图书馆;西夏文献;定名;校译本;编号

中图分类号:K870.6;K877.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106(2021)04-0042-08

Abstract:The National Library of France recently published twenty-seven manuscripts written in Tangut script on its official website that were unearthed from the Northern area caves at the Dunhuang Mogao Grottoes by Pelliot, but which were not included in the French Collection of Tangut Manuscripts from Dunhuang. Of these manuscripts, seventeen can be accurately identified and four can be given preliminary titles based on their contents, while the other six must remain unidentified because only a few words of their text have been preserved to the present day. Though most of these manuscripts are fragmental, they do contain some text that is not included in other collections of Dunhuang documents and much of the translation content used for proofreading found in the documents is entirely new. For this reason, these documents are extremely helpful for supplementing and splicing together similar Dunhuang documents. Some issues remain, however; for example, the serial numbers on these documents do not conform to the system of numbering generally used for such collections, and it is unknown which cave contained the documents. By splicing and comparing the text of these fragments with that of other documents from the French Collection of Tangut Manuscripts from Dunhuang, this research resolves some of the issues raised by the discovery of these manuscripts.

Keywords:Northern area at Mogao; National Library of France; Tangut manuscripts; identification; proofreading translation version; serial number

這里所说的敦煌出土西夏文献,是指1908年伯希和在敦煌莫高窟随藏经洞敦煌文献一同带走的北区石窟出土文献之一。这批西夏文献材料的大部分于2007年由上海古籍出版社结集为《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刊布。所谓新见材料,是指同在敦煌北区出土,但为《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所漏刊、近由法国国家图书馆在其官网(http://gallica.bnf.fr)上刊布的西夏文献。全部材料共27件,编号Pelliot xixia 1—28,缺Pelliot xixia 2。这27件材料《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序言》曾有提及:

法国国家图书馆原载录西夏文藏品217件,后继续查找出未编号的27件,以及伯希和1938年在中国购买的经折装《华严经》1件,木板写本1件,共著录了246件文献;对于西夏文材料,有百济康义编目的未刊稿,大致包括《华严经》《二十一种行》等等……[1]

核对《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所刊,总共217件,包括两件材料的反面以及序言中提到的《华严经》1件、木板写本1件。有一点可以确定,“后继续查找出未编号的27件”并未在该书中刊布出来,法国国家图书馆官网新刊的27件应该是这批漏刊的材料。

一 新见文献的拟题与定名

判定出土西夏文献是什么,是整理和研究西夏文献的首要工作。莫高窟北区出土西夏文献总体质量不高,几乎都是残叶、残片,甚至有不少残屑,而且大多缺头少尾,判定有一定难度。伯希和虽然是首次从北区石窟中发掘出西夏文献者,但其所获材料质量并不比后来发现者好多少,不过这新公布的27件总体还不错,除第13—19号之外,多数材料或整叶或半叶,是可以作出准确的定名或恰当的拟题。法图官网所公布图版中有6个编号已经进行了定名,它们是:

PelliotXixia 5 金光明最胜王经

Pelliot Xixia 6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校量布施功德缘第十品—地神护法第十一品

Pelliot Xixia 10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见闻利益品第十二

Pelliot Xixia 16 地藏菩萨本愿经分身集会品第二

Pelliot Xixia 21 地藏菩萨本愿经校量布施功德缘品第十

Pelliot Xixia 27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嘱累人天品第十三

这些定名大多准确,不清楚由哪位学者完成的,无论如何这一工作应予肯定,但其中的Pelliot Xixia 5定名为《金光明最胜王经》是不准确的。这片文献所存部分为佛教偈颂(图1),内容并不复杂,可以初步翻译如下:

如是宣说百八名,与咒一同诵持故,

一切业障皆除灭,证得无上菩提果。

□□殊胜百八名,每日三时诵持故,

□□□□□□□,悉皆成就无不俱。

□□□□□□□,□叛罪及又十恶,

□□□□□□□,□□□停皆消离。

偈颂提到“如是宣说百八名”“与咒一同诵持”可获诸多功德,表明在这段偈颂之前即是“百八名号”,此外还应有相关陀罗尼(咒)。佛教文献中有百八名号者不少,如观音菩萨有百八名、金刚手菩萨有百八名、大吉祥天女有百八名、般若波罗蜜多亦有百八名,这则偈颂所言究竟为何百八名,尚不可知。考《金光明最胜王经》虽有“证得无上菩提果”之句与此偈颂相同,但“百八名”一词无一处提及,故此残叶断不可能为《金光明最胜王经》。传世汉文文献中确有与此“百八名”内容比较接近之偈颂,其文见《佛说文殊师利一百八名梵赞》:“我今宣说,文殊师利,一百八名,殊胜功德,一日三时,受持读诵,所求意愿,决定现前,依法课持,身恒清净,罪障消除,或入军阵,诸怖畏中,文殊现身,为作守护,若常诵念,速证菩提。”[2]二者内容虽接近,但差别显见,无法勘同。此残叶有可能是类似于《佛说文殊师利一百八名梵赞》的某个“百八名”类文献,也可能是某部文献中一段关于“百八名”的材料。这里暂时依据所存内容拟题为“百八名颂残叶”。

如同《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中有不少《地藏菩萨本愿经》残叶,这组材料中属于《地藏菩萨本愿经》的并不限于法图官网已定名的5件,还有Pelliot xixia4、11、14、25。下面以Pelliot xixia4为例定名考证。此叶文献存经折装1折,上端残缺(图2)。所存文字对译如下:

……最下贫穷乃至众病言

……种种不具足者与遇时

……若大慈悲以心下欢

……使施言软以心置

……百恒河沙佛于施

……此国王等最中

这段文字合于《地藏菩萨本愿经·校量布施功德缘品》下面这段文字的画线部分:

佛告地藏菩萨:“南阎浮提,有诸国王、宰辅大臣、大长者、大剎利、大婆罗门等,若遇最下贫穷,乃至癃残瘖痖,聋痴无目,如是种种不完具者。是大国王等,欲布施时,若能具大慈悲,下心含笑,亲手遍布施,或使人施,软言慰喻。是国王等,所获福利,如布施百恒河沙佛功德之利。何以故?缘是国王等,于是最贫贱辈,及不完具者,发大慈心,是故福利,有如此报……”[3]

不难发现,除对译的个别字词及语序有出入外,两种文本完全可以勘合,是以可以确定此为《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之残片。

限于篇幅,这里不打算对每个残叶、残片逐一考证,目前已经辨识出来可以准确定题的共17件,给出初步拟题的共4件,另有6件因残存字数太少,尚无法辨识,统一以“未知残片”拟出,下面给出全部文献的拟题或定题:

Pelliot xixia 1 圣观自在大悲心总持功能依经录?譹?訛

Pelliot xixia 3 大乘圣无量寿经

Pelliot xixia 4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第十品)

Pelliot xixia 5 百八名颂残叶

Pelliot xixia 6 地藏菩薩本愿经卷下

Pelliot xixia 7 大白伞盖陀罗尼经发愿文

Pelliot xixia 8 大方广佛华严经卷22

Pelliot xixia 9 未知残片

Pelliot xixia 10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

Pelliot xixia 11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

Pelliot xixia 12 毗耶娑问经卷上

Pelliot xixia 13 未知残片

Pelliot xixia 14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上(第二品)

Pelliot xixia 15 药师琉璃光七佛本愿功德经卷下

Pelliot xixia 16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上(第二品)

Pelliot xixia 17 未知残片

Pelliot xixia 18 未知残片

Pelliot xixia 19 未知残片

Pelliot xixia 20 未知残片

Pelliot xixia 21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

Pelliot xixia 22 佛教偈颂

Pelliot xixia 23 普贤菩萨行愿品

Pelliot xixia 24 圣六字增寿大明陀罗尼经

Pelliot xixia 25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

Pelliot xixia 26 药师琉璃光七佛本愿功德经卷下

Pelliot xixia 27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

Pelliot xixia 28  佛经版画残片

二 新见文献的价值

这些文献虽然都是些残叶、残片,有些暂时也未能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但如同敦煌北区出土的其他西夏文献同样给我们带来不少的惊喜,使我们深感残片同样也能作出有益的探索,颇有价值,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新见材料中出现了一部其他藏卷未曾见过的西夏文孤本文献。《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有几种西夏文文献未曾在其他藏卷中出现,虽为残叶、残片,但为孤本,具有珍贵的文献价值。此次又发现了《毗耶娑问经》残片一件,编号为Pelliot xixia12(图3)。残片仅有5字保存完整,逐字汉译为“色清净最妙”,传世汉文佛教文献中,能与此相合者唯见《毗耶娑问经》卷上一段文字,其文如下:

所谓白色、黑、黄、赤色、毗琉璃色、阎浮汁色、清净胜妙钵头摩色、种种杂色、铜色、火色。如是妙鬘,乃至未死不萎、不蔫,常有善香。[4]

五字之下尚有一残字,存右边构件“衚”,其左上依稀可见一横,结合汉文,原字当“钵”之音译“瞅”pj?匏1;五字之左一行亦残一字,很明显其为“篟”(不)字,可对汉文“不萎不蔫”两“不”之一。综合这些残字,此残片必属《毗耶娑问经》卷上无疑。

西夏文《毗耶娑问经》残片的辨识,又为出土西夏文文献增加了新的文献材料,虽寥寥数字,但为孤本,弥足珍贵。

其次,新见材料中出现了多个其他藏卷中未曾出现过的校译本。西夏文文献中,同一种文献可能存在不同的译本,更多文献特别是佛教文献还存在着初译本与校译本的差别。这是西夏译经史研究领域特别值得关注的现象。这批材料中有三件文献属于此类情况,它们是:

Pelliot xixia 26 药师琉璃光七佛本愿功德经卷下

Pelliot xixia 24 圣六字增寿大明陀罗尼经

Pelliot xixia 3  大乘圣无量寿经

Pelliot xixia 26为经折装之完整一折,刻本,折面7行,稍有残缺(图4)。内容为《药师琉璃光七佛本愿功德经》卷下之《如来定力琉璃光咒》后半部分。俄藏黑水城文献中虽有这部佛经,但这段陀罗尼材料正是俄藏所缺部分。就陀罗尼用字而言,其与西夏从汉文所译陀罗尼用字几无相同,而与西夏从藏文所译陀罗尼用字颇为相合。重要的是,这段陀罗尼相对义净译本少了一部分,即“萨婆萨埵难者”(sarvasatvan ca),检各种汉文本,义净译本皆如此。然核藏文本phags pa de bzhin gshegs pa bdun gyi sngon gyi smon lam gyi khyad par rgyas pa zhes bya ba theg pa chen po'i mdo,我们找到了缺失的依据。下面将汉、夏、藏三种文本相关部分内容对照整理如下:

可以看出,西夏文本缺少的sarvasatva?觡  ca,藏文本同样缺失。可以认定,西夏本这则《如来定力琉璃光咒》应该是从藏文本译出的。《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中所公布的《药师琉璃光七佛本愿功德经》残片不少,文字形制与此颇为相同,又同在莫高窟北区出土,应当是同一文献的不同残叶。其xixia 924(Grotte 181)033号在经题之后残存“菢綒棋”(大唐三)三字,显然这是汉文本译者款题“大唐三藏法师义净于佛光内寺译”西夏译文的残存,这表明此西夏文本乃译自义净汉译本。换言之,从经题后的款题来看,这部佛经译自汉文本,但从《如来定力琉璃光咒》来看,则是译自藏文本。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在仁宗时期出现了一次大规模的校经活动。这次校经不是普通的校勘,而是一次校译,即在佛经正文作正常的校勘之外,凡是陀羅尼部分,几乎参照藏文本中的藏文梵字重新翻译了一遍。正因为如此,西夏佛教文献的初译本与校译本在陀罗尼用字方面几乎完全不同。

Pelliot xixia 24号为写本残叶,存9行,内容为《圣六字增寿大明陀罗尼经》开头部分。俄藏黑水城文献亦存此经,但文本上两者有多处差别,兹整理如下(表1)。

这里尤以“敷座而坐”两者的差别最大。黑水城本显然是依汉文字面的直译,意为“铺坐席坐”;敦煌本增加了动词前缀,译出了连动的两个动作,明确了坐的处所,意为“铺好坐席,坐于其上”。相比较,前者译文生硬,后者逻辑关系明确,也符合西夏语表达的特点。可以肯定,敦煌本《圣六字增寿大明陀罗尼经》同样是一个校译本。

Pelliot xixia 3亦为经折装的完整一折,刻本,折面6行(图5)。为藏传《大乘圣无量寿经》残叶,内容以《无量寿王如来一百八名陀罗尼》为主,存一行经文。此经早在西夏天祐民安五年(1094)翻译为西夏文,是最早的一批从藏文翻译过来的佛经,俄藏存有此经初译本Инв.№ 812、953、679、6943等,在日本天理图书馆也藏有此部佛经诸多残叶,然陀罗尼用字有不少差别,乃其校译本,孙颖新曾对这两种陀罗尼进行过比较[6]。今所见法藏本与俄藏差别较大,与日藏本多为接近,但也有以下两处差别(表2)。

除陀罗尼外,最后一行正文“穔玛缞灯缞舅礝秸墅薿磀秃”(尔时九十九百万亿明满意通),法藏本较俄藏于句首多出一“篎”(复)字,又于“九十九百万亿”多一“礝”(万)字。因日藏本残缺,不清楚其是否也多出这二字。就陀罗尼而言,日藏增加一小字“笋”用于对译梵文前一d,似有意为之。所以法藏应是日藏之外的另一个校译本,只是尚不清楚这两个校译本的先后顺序。此前,我们清楚西夏文《金光明最胜王经》存在着两次校译的情况,现在所见藏传《大乘圣无量寿经》也存在着两次校译,这于西夏译经史无疑是增添了一条重要文献。

再次,这批新见文献还具有一定的缀合及补缺价值。出土文献固然有不少完本、足本,但大量资料是以残本形式呈现的。西夏文文献亦是如此,很多是通过文献的缀合和内容拼配得以深入解读的。因此,缀合和拼配是出土文献整理的重要方式。同在敦煌北区出土的西夏文文献,不少残片是同一件甚至同一纸文献断裂、残破的不同部分。这批材料中有多个残片与《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所公布的残片可以缀合,如Pelliot xixia 6号残片为《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校量布施功德缘第十品”至“地神护法第十一品”,共6行,为经折装一折面的上端,其与《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中的Pelliot xixia 924(Grotte 181)087、Pelliot xixia 924(Grotte 181)121两个残片可以上下缀合,形成一个基本完整的折面。这一折面内容又与Pelliot xixia 924(Grotte 181)060相连,可以前后缀合。再如Pelliot xixia 27号存经折装2折面,然缺左、右上两角,今从《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中,发现Pelliot xixia 924(Grotte 181)034恰为其右上角之内容(图6)。下面是右边一折缀合后的对译,黑体字为Pelliot xixia 924(Grotte 181)034中内容,“[ ]”中是缀合后仍缺的内容,余皆为Pelliot xixia27的内容:

[眷属欢乐],十九[者诸横销灭],二十者业道永除,二十[一者去]处尽通,二十二者夜梦安乐,二十三者先亡离苦,二十四者宿福受生,二十五者诸圣赞叹,二十六者聪明利根,二十七者慈愍心饶,二十八者毕竟成佛。

缀合之外,这批材料还具有一定的补缺价值。这里仍以《地藏菩萨本愿经》为例。首先需要指出,西夏文本与汉文本分卷不同,今所见汉文本几乎都为两卷,唯《阅藏知津》卷5提及有“流通本作三卷”(第821页),而西夏文本恰为3卷本。2卷本与3卷本分目差别如下:

西夏本(3卷本)    汉文(2卷本)

卷上(第一—四品) 卷上(第一—六品)

卷中(第五—九品)

卷下(第十—十三品) 卷下(第七—十三品)

西夏文《地藏菩萨本愿经》虽然出土数量不少,唯有俄藏本卷中部分接近完整,法藏、中藏皆为残片,卷上、卷下所缺内容甚多。这批材料中所见《地藏菩萨本愿经》者有:

Pelliot xixia 4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校量布施功德缘品第十,可与xixia21缀合)

Pelliot xixia 6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地神护法品第十一)

Pelliot xixia10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见闻利益品第十二)

Pelliot xixia11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上(观众生业缘品第三)

Pelliot xixia14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上(分身集会品第二)

Pelliot xixia16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上(分身集会品第二)

Pelliot xixia 21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校量布施功德缘品第十,可与xixia4缀合)

Pelliot xixia 25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见闻利益品第十二)

Pelliot xixia 27 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嘱累人天品第十三)

这些残叶残片皆为卷上卷下部分,且全为目前所刊此经所缺的内容,是对所刊法藏西夏资料乃至其他藏卷资料的重要补充。

三 文献编号及出土地问题

前文已述,这27件材料,编号为Pelliot xixia 1—28,缺Pelliot xixia 2。参照《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可以发现这27件材料的编号颇有问题。法藏敦煌出土西夏文献原编号是采用原文献装箱编号加出土地(洞窟)编号组合而成,前面冠以“Pelliot Xixia”标识。材料主要来自第181窟(今第464窟)和第182窟(今第465窟),装箱编号分别为第924、925、922、946。具体情况如下:

Pelliot Xixia 924(Grotte 181)001—137

共137号,另有纸背1号。

Pelliot Xixia 925(Grotte 181)001—060

共60号

Pelliot Xixia 922(Grotte 182)001—016

共16号,另有纸背1号。

Pelliot Xixia 946.1517B

这新见的27件仍沿用了“Pelliot Xixia”标识,直接从1编号至28。这里的“1—28”等数字有别于前面的924、925、922及946等装箱号,显然是无奈之举,因为不知它们究竟出自哪个洞窟、当初又装入哪些箱中。而且颇为奇怪的是竟然缺少了Pelliot Xixia 2,考虑Pelliot Xixia 1的背面尚有回鹘式蒙古文材料,不知是否将此编作了Pelliot Xixia 2,不过公布的图版中仍然标注为Pelliot Xixia 1。

事实上,这些材料的编号和出土洞窟是可以部分解决的。以《地藏菩萨本愿经》为例,查《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Pelliot Xixia 922(Grotte 182)中皆无,其只能是出土于第181窟(今第464窟),只不过因装入两箱而编入两号。前文述及,Pelliot xixia 6号可与Pelliot xixia 924(Grotte 181)087、121、060缀合,那么Pelliot xixia 6必定也出自第924箱,所以可将其划归到Pelliot xixia 924(Grotte 181)这个编号系统中;又,Pelliot xixia 27可与Pelliot xixia 924(Grotte 181)034缀合,其同样也应划归到Pelliot xixia 924(Grotte 181)这个编号系统中。又考虑Pelliot xixia 924(Grotte 181)所见《地藏菩萨本愿经》多为卷上第三品内容,卷下内容全然未见,可以推断新见材料的卷下部分应该都属于第924箱。

由于法藏残片太多,暂时还未能一一核对缀合,未来对不同文献的各种残叶残片继续比较、缀合,这批材料的编号及出土洞窟应该都是可以解决的。

参考文献:

[1]李伟. 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序言[M]//西北第二民族学院,法国国家图书馆,上海古籍出版社. 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3.

[2]佛說文殊师利一百八名梵贊[M]//法天,译. 大正藏:第20册. 台北:佛陀教育基金会出版部,1990:938.

[3]地藏菩萨本愿经:卷下[M]//实叉难陀,译. 大正藏:第13册. 台北:佛陀教育基金会出版部,1990:786.

[4]毗耶娑问经:卷上[M]//般若流支,译. 大正藏:第12册. 台北:佛陀教育基金会出版部,1990:228.

[5]林光明. 新编大藏全咒:第1册[M]. 台北:嘉丰出版社,2001:467.

[6]孙颖新. 西夏文《无量寿经》研究[D].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2013: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