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湟文化背景下的碑刻书法文献考究
2021-09-15苏建功
摘要:中国文化历史悠久,河湟文化是其重要的分支。当地文化在自然环境的孕育中以及与外来文化的相互融合,创造出河湟文化的初始。瞿昙寺的碑刻文化就是河湟文化的一个折射点。
关键词:河湟文化;碑刻书法;瞿昙寺
科研项目:本文为2019年青海高等职业技术学院人文社科类科学研究项目“河湟文化背景下的碑刻书法文献考究——以瞿昙寺碑刻书法文献为例”项目编号:GZYKY201908
一、河湟文化的历史形成和明代少数民族人文社会环境
据《明实录》记录,河湟流域的广义指湟水河,是黄河的重要支流,全长374公里,源于青海省海晏县的包呼图山,流域面积约3200平方公里。流经区域大致为西宁经平安、乐都到民和、至甘肃临夏、再汇聚中原河流,也是古丝绸之路、唐蕃古道的必经之路。下文针对河湟文化的历史形成从两方面进行系统阐述。
(一)河湟文化的历史形成
(1)河湟文化形成的历史过程可划分为三个时期。第一,古羌人时期,从出土的马家窑文物中可看出河湟地区文化统称为古羌人文化时期,它是河湟文化形成的初期;第二,吐蕃文化与羌人文化的融合。汉武帝时期率兵讨伐青海羌人,大部分羌人归顺,并设置了“护羌校尉”以管理羌人,标志着当地的游牧文化与中原汉文化的第一次融合;第三,中原大批汉族进入河湟地区,促进了这里农业和畜牧业的发展。
(2)河湟地区多民族文化景观的形成。
河湟地区水资源丰富,土地肥沃,自然风景优美,非常适合农耕和畜牧。所以有许多民族生息、繁衍在这里。这里的民族有的以农耕为主,有的以畜牧业为主,他们共同用各自的智慧和勤劳创造出了这片土地的文化,使这里的文化区别于其他地区的文化。
(二)明代少数民族人文社会环境
明朝对河湟地区的管理,以青海藏族地区为例。除了在藏族地区设置卫所,进行大量的封授委任藏族喇嘛首领为官,如永乐年间封噶玛噶举派黑帽系活佛为大宝法王、封萨迎派首领为大乘法王等,利用藏传佛教在藏族地区进行思想统治。
二、河湟碑林的文献价值以及瞿昙寺碑刻书法文化的特点
(一)河湟碑林的文献价值
明朝建立之初,即在甘青地区大力扶持藏传佛教,广建寺院、颁行诏谕等措施来维护统一,实现了河湟地区的稳定。我们对寺院的瞿昙寺永乐六年皇帝敕谕碑以及瞿昙寺永乐十六年皇帝敕谕碑等进行了解。从五方碑中所记录的史料来看,可以概括为如下3点:1.民族融合的良好氛围早已出现;2.唐代中期以后,已有大量的吐蕃人生活在了河西走廊地区,以张掖市大佛寺中“黑河建桥勅碑”可知晓;3.汉族和大量的古藏族民众生活的融合。可从元朝的“重修崆峒山寺汉文碑”得知,他们的生活生产方式及民俗文化信仰无疑会同周边的土著居民之间发生深刻的相互渗透与影响。
瞿昙寺碑刻的自身地域文化特征,与中原碑刻文化的关联性,奠定了它的特殊性质。寺中碑刻反映了汉族文化与藏族文化的密切结合,从五方碑刻的实物可以看出,碑阳为汉文,碑阴为藏文;从形制来看,与中原的碑刻有所不同;从书法风格来看,与明代“台阁体”相吻合,有鲜明的时代特点。同时从碑刻可以看出,匠人对碑刻的了解和制作是非常娴熟。
(二)瞿昙寺碑刻书法文化特点
瞿昙寺地处青海省乐都区,笔者与此地宗教管理所负责人在交谈中得知,该寺院占地面积34680平方米,建于明洪武二十五年,因朱元璋所赐“瞿昙寺”匾额而得名,先后在1959年被列为青海省文物保护单位,1982年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二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瞿昙寺内有五方碑刻,是其镇寺之宝,分别为永乐六年皇帝敕谕碑、永乐十六年皇帝敕谕碑、御制金佛像碑、御制瞿昙寺碑、御制瞿昙寺后殿碑。从永乐六年皇帝敕谕碑可知,朱元璋为该寺赐名不假。这五方汉藏双文合璧碑刻,无论从它们悠久历史,还是严谨庄严的形制以及雕刻的精湛,都开启了西部边疆碑刻的先河。
五方汉藏雙文合璧碑刻的书法风格与明代的官方字体一样,明代官方字体在书法史中被称为“台阁体”,它的典型特点是,线条光滑、字的大小一致、用笔干净利索、横平竖直、整体法度严谨、雅俗共赏,这对推动书法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也能够反映出当时封建社会中央集权制的特点,同时也对当代的印刷体影响深远。
三、青藏高原少数民族人文社会环境和瞿昙寺碑刻文化的关系
从五方碑记录的文字可以看出,明朝中央政府利用宗教施行管制,维护了边疆的稳定。永乐六年皇帝敕谕碑记叙了瞿昙寺创建者、目的以及中央的关心与支持;御制瞿昙寺后殿碑记载了明王朝对瞿昙寺的创建和支持,以瞿昙寺政教地来影响当地的人民生活和思想精神。
由于政教合一的政治体系,所以藏民族的文化知识和生活方式多以宗教的形式出现,无论是意识形态、法律制度乃至自然科学、历史人物都与佛教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们都知道千年来,青藏高原以藏族人民为主,生活方式以畜牧业和放牧业为主,所以他们逐水草而居。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与汉族、回族、土族、撒拉族等共生活、共发展、共患难。在长期的生活中,汉族人民受藏族人民影响,学会了放牧、捻毛线、织褐子、制毡等生产技术;藏族人民则向汉族学会了耕作等农业生产技术,还有当地的结婚习俗受汉族影响,一直到现在存在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这种融合对本土藏区经济的发展和生活方式改变影响很大。
近代,在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为河湟地区以及大西部的发展迎来了契机,现在的青海、西藏经济发展速度令人惊讶,其中西宁跻身于二线发达地区的行列。
四、寺里的刻石对书法研究的意义
瞿昙寺的五方尊碑,承载着汉藏之间的友谊和文化的传承。它作为重要的河湟文化载体充分体现了河湟文化的软实力,对研究碑刻书法意义非凡。具体体现在以下三方面:
(1)瞿昙寺五方尊碑总体上呈现了两种文化的交融,形成汉藏文化混合的整体布局,具体表现为碑阳为汉文,碑阴为藏文,这种混合型布局在明代比较特殊,区别于中原的碑刻,在整个明代碑刻中的地位非常特别,当时在西北地区乃至于全国都非常罕见。
(2)瞿昙寺五方尊碑体系总体上继承了当时明代碑刻传统,是严格按明代碑刻规范制作的,它的形制、刻风、内容,具有鲜明的明代风格,制作非常精致和严谨,和中原的碑刻制作方式模式一脉相承。
(3)五方尊碑对书法的影响也是多方面的。我们都知道文字资料是传播文化的主要载体,所以五方尊碑的文献资料有着广泛的传播和艺术影响力。例如,在甘青地区,直接加大了对周边的影响力,影响了附近的妙因寺和感恩寺,形成了更具规模的书刻艺术存在。五方尊碑代表了中国传统碑刻书法,影响了青藏本土书写的模式,促进了藏族文化向中原文化的靠拢。从实现意义来看,实现了少数民族的碑刻文化和中原碑刻文化的大统一。
五、瞿昙寺碑刻书法的影响和历史地位
我国的书法艺术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先后由甲骨、钟鼎,到篆、隶、草、楷、行书等,明代碑刻作为碑学书法的一部分,对书法的发展不可低估。五方碑作为明代碑刻的一部分,方拙朴茂,法度森严,字迹清晰,博大精深,最能体现明代碑刻对藏碑的影响,其用笔方圆兼备,结体方正,字迹体现出刀笔结合的特征,具有文质彬彬的气息。以瞿昙寺五方碑为明代碑刻的代表打破了宋元之前的自由飘逸的格局,使书法艺术朝着实用严谨的功能发展,也正因为基于此才出现了宋体字和印刷体,影响着653年后的今天。
碑刻興起于东汉时期,繁荣于西汉,主要有刻纹、记事、歌功的功能,形制分为碑首、碑身、碑座三部分。碑刻由汉代经历了数个朝代到明代时,它的形制以及刻技已非常发达。瞿昙寺五方尊碑就是明代的典范,碑首多刻双龙盘绕;碑座有为正方形底座或玄武样式;碑阳镌刻汉文,碑阴刻藏文。它记载了该寺历史、建制、僧侣、官员、政治文化等,其碑文内容为研究碑学提供了文献资料,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学术价值。
由此可见,民族的团结和发展以及瞿昙寺的修建和发展离不开明代皇室的领导和支持,它不仅是一座佛教寺院,更是当朝维护这里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以及意识形态的举措,对促进多民族的和谐发展,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作者简介:苏建功,单位:青海高等职业技术学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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