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2021-09-12
如果我们稍加留意,就会发现一个饶有意味的现象。对于每个月、每年新鲜出炉的成千上万的当下小说(指严肃文学),评论家笔下的评价和普通读者的阅读感受颇有一点南辕北辙、背道而驰的味道。同一个文学现场,却被描述成让人一惊一叹的两种众生相:一面赞叹“佳作连连”,一面抱怨“不堪卒读”。孰是孰非?孰实孰虚?
翻开文学报刊的评论栏目,评论家的惯常话语我们耳熟能详,比如:乡土小说的史诗书写、一部现实主义的力作、惊心动魄的命运交响、清新质朴的语言之美、日常生活的向善表达、用充沛的生活气息打动人,等等,这些词句勾勒出一幅小说创作的收获胜景图。而在普通读者——真正的小说消费者——那里,传来的却是另一套话语:现在读小说没有快感、很多语言磕磕巴巴、故事及其走向基本爛大街、小说中世俗的非凡性没有了更谈不上神性、教条化的现代或后现代移植过来没有高明之处和改造之新、没有感觉到小说家对于人的温度和小说对于现实的干预、纯粹一个人的呓语,等等。两类读者,两种截然相反、针锋相对的评价。诚然,世界上的树叶都没有两片相同的,何况人的观点、看法呢。对于当下小说观感的迥异实属正常,或许两种观感的得出可能出于某种小概率阅读的判断,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哪一种看法更趋近真实?那些首肯的评论和那些否定的感受,从阅读的纯粹性和受众面来说,我们以为后者的看法更值得我们反思和警惕:我们的小说写作是否如普通读者所说的那样,正陷入内卷和疲态之中?
本期“重点推介”推出知名小说家王昕朋的中篇《万户山》,评论家曾攀认为《万户山》“谈的是当代中国的社区治理问题,其中体现出叙事文本内外层面的群治关切”,小说“具体而微同时又客观宏阔”。安勇的短篇《纪念》用简练的叙述写了一个内在复杂的故事:照顾生命即将到达终点的爷爷,爷爷死后房子留给孙子结婚,是希望爷爷快点死呢还是希望爷爷完成自己的夙愿?著名诗人张执浩亮相“诗歌头题”,带来佳作《拉链与纽扣》。从这期开始,新辟两个新栏目,一是“百名诗人致敬百年华诞”,二是“《福建文学》70年”。两个栏目均与两个时间节点有关,前者为庆祝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后者为庆祝我们杂志创刊70周年。天地同庆,歌以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