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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仪式观视角下少数民族群体国家认同建构分析

2021-09-10文霄

新闻研究导刊 2021年1期
关键词:国家认同电视新闻少数民族

摘要:在一个多民族国家中,少数民族群体的国家认同建构对于国家稳定尤为重要。本文以传播仪式观为研究视角,采用结构式访谈和文献研究法,通过对贵州省毕节市某少数民族村寨村民媒介使用习惯与国家认同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分析后认为,在欠发达地区少数民族村落中,电视新闻是建构国家认同最主要的方式。

关键词:国家认同;传播的仪式观;少数民族;电视新闻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1)01-0082-02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社会获得高速发展,但偏远地区少数民族在经济发展方面却相对较慢。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经济欠发达地区少数民族村寨中的国家认同状况及其建构便具有极高的现实意义和关注价值。

一、国家认同与媒介

国家认同是公民对所归属国家的认知及对其政治、文化、族群等要素的评价和情感。乔纳森·弗里德曼认为国家认同的建构主要是“通过有选择地组织与主体有连续关系的事件到当前的生活中创造出一个恰当的表述”。这些事件包括群体生活环境、宗教信仰、集体记忆、仪式庆典等等。在多元化的现代社会中,这一系列符号化活动通过电视、广播、报纸等大众传播媒介来完成。

本文以贵州省毕节市普底彝族自治乡S寨为研究对象,村寨目前有常住人口1573人,其中少数民族在全村总人口的占比超过90%。因此,本文所选择的研究对象对于本文研究主题具有较强的代表性。本文根据年龄、性别、职业和民族等因素,选择了该村24名不同族属的少数民族村民作为访谈样本。通过调查研究发现,S寨的受访者普遍表现出较强的国家认同感,而在日常的大众媒介使用与接触上,电视新闻是S寨村民接触、了解国家政治生活的主要媒介渠道。基于此,本文认为电视新闻在该村的国家认同的建构上具有重要影响。

二、作为“仪式”的电视新闻

20世纪70年代,美国传播学者詹姆斯·凯瑞(以下简称凯瑞)区分了两种完全不同的传播学研究路径——传播的传递观与传播的仪式观[1]。和传播的传递观强调信息控制不同,传播仪式观更加强调传播行为在维系和强调现有社会秩序、强化和共享现有文化符号表征体系的社会功用。传播就好像一场盛大的仪式,将对一个群体有着共同认知的人群吸引而来,通过一系列文化符号的展示进一步强化参与到仪式当中的群体成员对于群体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简而言之,传播的仪式观强调传播在现实社会中的共享与维系功能,包括群体共同的生活环境、宗教信仰、情感、价值、身份等等。凯瑞用人们每天阅读报纸举了一个生动的例子:他认为读报纸的行为更像是进行“弥撒仪式”,当人们阅读报纸时,其实获得新的有效的信息并不是最重要的,通过阅读报纸这一行为参与到一系列当下的社会进程当中,使得个体获得对于当下秩序参与者和维护者的心理暗示,加深个体在当下社会秩序之下形成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才是我们每天接触报纸这些媒介行为的意义归属。

电视新闻尤其是央视的《新闻联播》在我国传递主流意识形态、建构国家认同方面的作用毋庸置疑。“《新闻联播》已成为中国人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一个仪式。”[2]作为宣传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的重要媒介渠道,《新闻联播》经过40余年的发展,在广大人民群众之中形成了廣泛的影响力,在一定程度上可视为党和国家的“代言人”。其在维护党和国家威信,凝聚共识,构建和强化国家认同等方面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使用传播的仪式观考察我国的电视新闻,有助于揭示其在以S寨为代表的欠发达地区少数民族村民中维持秩序、凝聚共识、整合国力方面的巨大作用。

三、对S寨的案例分析

(一)电视新闻中的国家符号分享

传播的仪式观高度重视符号在传播中的重要作用。这是因为一方面人是通过符号来呈现现实世界的,这显示了符号所具有替代性力量;另一方面,符号作为一种介入性的力量,建构与塑造了我们对世界的认知,这又显示了其生产性力量。在凯瑞看来,符号不仅反映、创造了现实世界,也在维系着现存的世界。

将传播仪式“符号聚合体”的观点具化至实质存在的媒介形式,尤其是本文重点讨论的电视新闻中,我们会发现,几乎每一种形式都由某种类型化的和重复的符号体系构成,并且发挥着凝聚共识和维系共同体的功能[3]。电视新闻也是在运用一套特定的符号体系来对国家进行表征实践的。

在进行访谈的过程中,所有受访者均表现出了较高的国家认同感。在日常的媒介接触当中,央视《新闻联播》是其主要接触的媒介形式。结合受访者的《新闻联播》收视习惯以及《新闻联播》如何对国家主体进行表征实践,本文得出结论:受访者们作为《新闻联播》这一“仪式”的参与者,在长期的“仪式”参与中,电视新闻这一代表国家意志的盛大仪式向S寨的参与者们“恰到好处”地分享了精心加工过的隐喻国家的符号,这些符号向仪式的参与者展示出了充实、丰富、自然、无可置疑的姿态,让参与者欣然地接受了它们,其背后所隐喻的关于国家的认知与认同也悄然扎根于“仪式”参与者的头脑中了。

(二)参与电视新闻“仪式”

如上文所述,传播可以被视为一种“仪式”,因此,受众每天接触媒介都可以被认为是参加不同类型的“仪式”。尤其是电视媒介呈现的媒介事件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是大众被“邀请”来参与的一种“仪式”,一种“文化表演”的“仪式”。

美国人类学家格尔兹认为,人类文化事件的发生在于让人类分享这些事件背后的意义,并为这些意义所规约。媒介事件本身就存在于人类文化事件的范围之中,因此这些事件背后必然包含了需要被理解的意义。当我们将这些媒介事件看作“仪式”时,它安排构拟出了一个有意义的“仪式”情境,受众从这样的情境中重温和体验这些意义带来的心灵慰藉和精神需求[4]。从电视新闻建构国家认同而言,其报道的媒介事件都包含着关于国家的意义,需要受众认同和理解。受众通过媒介事件的意义发现并生出对国家热切的情感与态度。

在进行访谈的过程中,当询问受访者对于电视新闻报道的关于国家正在发生的重大政治事件的认知时,受访者表达的意见和态度与电视新闻的报道倾向高度重合。例如在对待中美摩擦问题时,受访者们对美国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态度,而面对电视新闻中报道的我国政府态度鲜明的反击,坚决维护国家利益时,表达出高度的赞赏和支持态度,进而激发了自身的国家自豪感。

除了对于热点事件的报道,电视新闻对我国在各方面取得的成就的展示也让S寨的村民有参与中华民族崛起进程的感觉,并因此产生了对国家的感激和自豪的感受。

当询问受访者何时感到自豪时,多得到这样的回答:

感觉自己生在中国还不错。和非洲相比我们很幸福了。

肯定会感到自豪,现在中国这么强大肯定会有这种感觉。在奥運会中国选手拿到金牌的时候特别感到自豪。

我肯定为自己是一个中国人感到自豪呀,现在我们党让国家安定,国富民强,我为自己是中国人感到自豪。具体什么时候的话,当电视上放我们国家经济超越那个,科技又发达的时候我特别自豪。

从受访者的回答不难发现,由电视新闻所渲染的国家成就使其产生了对于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的国民身份归属的自豪感,其言谈背后也透露出了对于当前的政治制度与国家管理的认可。S寨的村民通过参与到电视新闻报道的媒介事件的“仪式”中,感受这些事件隐含的国家意义,并为带有这些意义的爱国情怀所感染,最终形成对于自己中国人身份的强烈归属感和对国家及当前政治制度强烈的支持和信赖。

四、结语

随着数字媒介的发展,受众接收信息的渠道变得多样化,主流意识形态对于话语的控制力遭遇了巨大挑战。部分公众甚至对传统媒体发布的信息表现出质疑与对抗等反向态度。因此也有人对目前传统媒体在公众中的影响力提出质疑。

本文对S寨村民国家认同进行调查,结果表明,作为“仪式”的电视新闻仍然能在建构和维持社会主流意识形态方面发挥巨大作用。通过特定符号的调用、分享获取关于国家的感知,同时建立参与媒介事件仪式的意义空间;让受众参与到具体的媒介事件的“仪式”中,在“仪式”意义产生的感召下产生高度的国家认同感。

因此,以电视新闻为代表的传统媒体,在数字传播时代背景之下,要进一步积极探索和适应新的传播规律,持续保持和提升自身信息传播水平和媒介影响力。这对于在欠发达地区少数民族村寨传播“好声音”,弘扬“正能量”,不断凝聚和巩固当地少数民族群众对于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身份认同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认同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参考文献:

[1] [美]詹姆斯·凯瑞.作为文化的传播[M].丁未,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03-22.

[2] 张兵娟.国家的仪式——《新闻联播》的传播文化学解读[J].现代传播,2010(08):28-30.

[3] 周勇,黄雅兰.《新闻联播》从信息媒介到政治仪式的回归[J].国际新闻界,2015(11):105-124.

[4] 薛艺兵.对仪式现象的人类学解释(下)[J].广西民族研究,2003(3):39-48.

作者简介:文霄(1992—),男,贵州大方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少数民族文化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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