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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符号的使用角度对亲密度感知的影响

2021-09-10宋苏丽朱朝霞腾千玉

新闻研究导刊 2021年14期

宋苏丽 朱朝霞 腾千玉

摘要:考察网络表情符号使用角度的不同是否会影响亲密度的感知。网上招募168名被试,采用单因素(使用角度:不使用表情符号、表情符号发送者、表情符号接收者、既是表情符号发送者又是接收者)的组内设计。结果发现:表情符号接收者感知的亲密度显著高于不使用表情符号的用户及表情符号发送者;表情符号发送者感知的亲密度与不使用表情符号的用户不存在显著差异;既是表情符号的发送者又是接收者的用户感知到的亲密度显著高于不使用表情符号的用户,也显著高于表情符号发送者。网络表情符号的不同使用角度会对亲密度的感知产生不同的影响。

关键词:网络表情符号;亲密度;接收者;发送者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1)14-0045-03

基金项目:本论文为山东师范大学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网络表情符号的使用对心理距离的影响——基于Emoji符号与人脸表情的比较”研究成果,项目编号:S202010445197

网络的出现与发展给人们的社交带来了便利,人们不论相距多远,都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电子设备远程交流,但这种以文字为基础的网络社交也过滤掉了人们面对面交流中的一些肢体语言。为了弥补肢体语言的缺失,网络表情符号应运而生,迅速被人们接受和认同。

一、相关研究

(一)表情符号和亲密关系

在网络交流过程中使用表情符号会给聊天对象留下积极正面的印象,有助于交流双方人际关系的发展。有研究表明,相较于不使用表情符号的用户,使用表情符号的用户被认为更加外向、开放与随和,也被认为具有更高的热情[1-2]。还有一些研究发现表情符号的使用会对交流双方的亲密度产生影响。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度指的是个体感受到他人倾听、理解自己的程度,以及个体将自己目前的状况、体验分享给他人的程度,反映个体与他人之间关系的亲疏[3]。袁琳通过问卷和访谈调查被试使用表情符号时的体验,发现表情符号的使用与人际亲密度呈现出正相关[4];方婵娟探究了不同表情符号使用情况下被试体验到的亲密感程度是否具有差别,让被试置身于对话场景中,设想自己是与之对话的人,根据自己的直觉对体验到的亲密感打分,发现文字与表情符号的搭配使用比仅使用文字或表情符号产生了更强的亲密体验[5]。

(二)表情符号的使用角度

在网络互动的过程中,我们既可以是表情符号的发送者,也可以是表情符号的接收者,还可能既是表情符号的发送者也是接收者。我们对先前关于网络表情符号和人际亲密度的文献进行分析,可以发现方婵娟是从网络表情符号接收者的角度探讨表情符号的使用对人际亲密度的影响,而袁琳的研究中被试的身份存在一定的模糊性,在调查过程中,袁琳没有设置对话情境,而是直接询问被试使用表情符号聊天时的感受,以测量被试感知到的亲密度。那么当被试回忆自己使用表情符号的情况时,被试知道自己使用表情符号,却不知道交流对象是否给予表情符号的回应。这样被试可能回忆交流对象不给予表情符号反馈的交流情境,也可能回忆交流对象给予表情符号反馈的情境。因此,被试可能仅是表情符号的发送者,也可能既是表情符号的发送者也是表情符号的接收者。以往的文献并没有区分网络表情符号的不同使用角度对人际亲密度感知的影响,本研究将从这个角度探究网络表情符号的使用对亲密度感知的影响。

对于网络表情符号使用中的不同角色,网络表情符号的使用对其感知亲密度的影响可能不同。李菲通过无结构的访谈调查发现网络表情符号的使用动机之一是促进亲密关系的发展[6]。同时,一些研究表明网络表情符号的使用频率会随着亲密程度的降低而降低[7-8]。这意味着网络表情符号的发送者能够意识到此时与交流对象的亲密程度,当想要维持或增加与交流对象的亲密度时,用户会发送一些表情符号,给交流对象传递亲密信息,而表情符号的接收者没有上述发送者发送表情符号的动机,仅接收发送者传递的亲密信号,感知到与发送者的亲密关系。对于发送者来说,发送表情符号,接收者却没有给予同样的反馈信息,这可能导致发送者对彼此间关系的亲密程度的感知没有变化,即作为表情符号的发送者和不使用表情符号的用户感知交流对象的亲密度没有差异。此外,在网络交流中,用户并不是单一的网络表情符号接收者或发送者,当一个用户发送表情符号,另一个用户往往也以表情符号进行回应,这样用户既是网络表情符号的发送者也是接收者。这对于交流双方来说,更好地促进了互动的进行,有利于亲密关系的建立。当交流双方都使用表情符号互动时更能促进双方对亲密度的感知。

基于此,我们假设网络表情符号的不同使用角度会对亲密度的感知产生不同的影响。

二、实验方法

(一)被试

本研究共选取168名被试,其中男生27人,女生141人,平均年龄19.73岁,所有被试视力正常或矫正视力正常,身体健康。

(二)实验设计

采用单因素被试内实验设计,以网络表情符号的用户类型为自变量(不使用表情符号、表情符号接收者、表情符号发送者、既是表情符号发送者又是接收者),感知親密度的大小为因变量。

(三)材料编制和研究程序

本研究设计的网络情境参考张晨艳的研究内容,选择“聊假期”“聊考试”“聊天气”“聊做题技巧”作为实验事件的主题,结合现实中真实大学生的聊天习惯进行改编,控制语言规范、社会地位信息等因素的干扰,使其具有较高的可靠性和生态性[9]。并采用拉丁方设计平衡实验顺序,话题分别用A(聊假期)、B(聊考试)、C(聊天气)、D(聊做题技巧)表示,用户使用角度用1(不使用表情符号)、2(表情符号发送者)、3(表情符号接收者)、4(既是表情符号发送者也是接收者)表示,四个问卷的对话材料安排如表1,部分对话材料见下图。

首先告诉被试这是一个关于人际网络互动的研究,并告诉被试在实验过程中享有的权利,被试阅读相应的指导语并完成实验任务。被试的任务是阅读网络对话材料,根据自己最真实的感受选择最符合的项。

亲密度的测量采用人际关系亲密度量表(IOS量表),两个圆圈的重叠程度代表自己和聊天对象的亲密程度。左边的圆圈代表自己,右边的圆圈代表聊天对象,对被试的选择从1(完全不重叠)到7(几乎完全重叠)计分,分数越高,两个圆圈重叠程度越高,代表被试感知到的与他人的亲密度越高。

三、结果

利用SPSS 21.0对数据进行处理,采用单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被试在感知亲密度上的得分情况见表2。

四、讨论

本研究考察表情符号的不同使用角度对亲密度感知的影响,结果显示网络表情符号的不同使用角度对亲密度的感知有不同的影响。

表情符号接收者感知到的亲密度显著高于不使用表情符号的用户,与方婵娟的研究结果一致,说明表情符号的使用改变了接收者对发送者的亲密程度的感知。在面对面的交流中,我们可以从对方的面部表情、躯体动作了解到对方的情绪和态度,在肢体动作、面部表情被削弱和减少的网络虚拟空间中,网络表情符号作为一种非语言符号,用来模拟人的面部表情、体态动作[10]。非语言沟通是建立亲密关系的必要条件,作为网络交流的一种重要的非语言沟通方式,网络表情符号的使用对交流双方的人际关系亲密度产生影响,比如当我们伤心难过时,交流对象一个“拥抱”的表情符号会让枯燥的文字语言变得鲜活,我们可以体会到对方给我们的安慰和鼓励,表情符号的使用促进了亲密关系的发展。同时,网络表情符号接收者感知到的亲密度也显著高于发送者。发送者发送了网络表情符号,如果没有收到反馈,会影响其对亲密度的感知,因此导致网络交流中发送者对亲密度的感知不如接收者。

既是表情符号接收者又是表情符号发送者的用户亲密度显著高于不使用表情符号的用户,也高于表情符号的发送者;而网络表情符号的发送者与不使用表情符号的用户感知到的亲密度没有差异。亲密关系模型可以用于解释上述现象。亲密关系模型认为亲密关系是通过一个动态的过程发展的,在整个过程中,个人向伙伴透露个人信息、想法和感受,接收来自伙伴的回应,并将这种回应解释为理解、认同和关心,伙伴回应在这个亲密关系模型中有着重要作用[11]。发送者发送表情符号具有一定的动机,如展现自己当时的情感态度、肢体动作等,当发送者发送表情符号,交流对象同样以表情符号进行回应,构建了一个互动过程,促进了亲密关系的发展。当接收者没有给予同样的反馈信息,这可能让发送者认为自己发送的非语言信号没有发挥作用,没有得到对方的理解或认同,导致表情符号的接收者感知交流对象的亲密度没有发生改变。就如同在面对面交流中,当我们张开双臂给予对方拥抱而对方没有张开双臂给予一定的反馈,会让我们感觉自己的用意对方没有体会到,自己的行为没有得到对方的认同与理解,这对双方间亲密关系的发展是不利的。

袁琳的研究发现表情符号的使用与人际亲密度呈正相关,但我们无法确定被试回忆时其身份的代入,即无法确定被试是把自己想象为仅仅是表情符号的发送者,还是想象成既是表情符号的发送者也是表情符号的接收者的使用角度。当我们发送表情符号时,我们同样期待得到交流对象一定的回应。结合本实验的研究结果,我们认为袁琳的研究被试可能更多地把自己想象为既是表情符号的发送者也是表情符号的接收者。本研究的结果还显示表情符号的接收者与既是表情符号发送者又是接收者的用户在感知与交流对象的亲密度上没有差异,这给我们日常网络交流提供了一定的启示,在网络交流过程中,可以通过发送表情符号来提高对方感知双方的亲密程度,促进双方关系的发展。当别人发送表情符号时,也要适当使用网络表情符号给予反馈,这样有利于提高双方的亲密度。

五、结语

网络表情符号的使用会影响交流者对亲密度的感知。具体来说,相较于不使用表情符号的用户和表情符号的发送者,表情符号的接收者感知到与交流对象更高的亲密度;网络表情符号的发送者和不使用表情符号的用户感知交流对象的亲密度没有差异;相较于表情符号的发送者及不使用表情符号的用户,既是表情符号的发送者又是接收者的用户感知到的与交流对象的亲密度更高。

参考文献:

[1] 德梅特里亚,夏洛特·柯克,海琳·瓦莱,等.不要以貌取人:探索在Facebook上对他人性格判断的准确性[J].计算机与人类行为,2016(58):380-387.

[2] 代涛涛,佐斌,郭敏仪.网络表情符号使用对热情和能力感知的影响:社会临场感的中介作用[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18,26(03):445-448.

[3] 颜学新.人际亲密度对青少年亲社会冒险行为的影响:中介与调节作用分析[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8.

[4] 袁琳.微信空间表情符号使用对人际亲密度的影响[D].重庆:重庆大学,2018.

[5] 方婵娟.微信表情符号使用行为对人际传播亲密度影响研究[D].上海:上海外国语大学,2017.

[6] 李菲.网络表情符号的使用与满足[D].上海:上海交通大学,2011.

[7] 张美静.人际传播的符号回归——网络表情符号emoji在社交媒体爆红的因素分析[J].新闻爱好者,2015(12):47-51.

[8] 匡文波,邱水梅.大学生的微信表情使用行为研究[J].國际新闻界,2017(12):123-137.

[9] 张晨艳.网络表情符号使用及其对人际知觉和交往意愿的影响[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17.

[10] 张雪.从视觉文化看手机聊天软件中网络表情的使用[J].新闻研究导刊,2015(04):101,116.

[11] 菲利普·洛朗索,费尔德曼·巴雷特丽莎,保拉·皮德马诺克.亲密作为一种人际交往过程:自我表露、伴侣表露和伴侣感知反应在人际交往中的重要性[J].人格与社会心理学杂志,1998,74(5):1238-1251.

作者简介:宋苏丽(1999—),女,山东枣庄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心理学。

朱朝霞(1980—),女,山东昌邑人,博士,讲师,研究方向:语言认知及其脑机制。

腾千玉(2000—),女,山东青岛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心理学。